第一六三章 大婚和陰謀

羅玉茹看著床鋪上擺放的一套鮮紅嫁衣,臉上呈現出幸福的笑容。

想著此刻,應該不會再人進屋來尋她,便有些忍不住捧起嫁衣,將其一件一件地穿在身上。未及,又從床頭取了鳳冠,輕輕的戴在頭上。隨後,迫不及待地站在一面不是非常清晰的穿衣鏡前,仔細地欣賞鏡中的新娘。

想想昨日娘親所言,作為女子,最幸福之事,莫過于所嫁之人為良偶。近兩年相處,對齊天愈發了解,就愈發被他所吸引。不論是情感上,還是言語交流上,乃至彼此探討事務,自己都得到了一種最大的尊重,以及最為平等的對待。

如齊天所說,女子,本該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而不是依附于男人,喪失太多的自我屬性。在漢洲的兩年時間里,羅玉茹也確實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

對,就是齊天所說的自由,可以去看自己想看的任何書籍,可以去學堂從事教育工作,可以自由行走在建業城的街市里,也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漫步在城外的湖邊(水庫)。

「咚咚咚……」正當羅玉茹顧盼生姿,幻想成親時的情景時,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羅玉茹懊惱地看了看門口,對有人突然破壞她的美好心情很是不滿。這般急促敲門來尋她的,多半是她的兩個弟弟,一個十七歲的羅守劭,一個十五歲的羅守璋。

「所來何事?」羅玉茹打開房門,氣鼓鼓地質問道。

作為長姐,加之自身學問深厚,因而不論在身份上,還是氣勢上,都將兩個小弟壓制得死死的。

「姐,距離成親,還有幾日呢!你怎的現在就穿上了嫁衣?若是他人看到了,會笑話你的。」

「你們敢笑話我嗎?」羅玉茹橫了兩個小弟一眼。

「……」兩個弟弟見羅玉茹睥睨地望著他們,立馬搖頭。

「姐,陸軍學校開始招收學員了,我想去報名參加。」二弟羅守劭說道。

「姐,我想去海軍學校,以後能縱橫大洋,征服蠻夷。」三弟說道。

「爹爹不允許的。」羅玉茹想了想,隨即搖頭說道︰「爹爹希望你們好生讀書,光大我們羅家的門楣。」

「你嫁與漢洲大總管,已經算是我們羅家最為光耀的時刻了。」二弟羅守劭說道︰「以我們漢洲這般發展下去,遲早會成為一南洋強國。那麼,漢洲建章稱制也是水到渠成,姐姐以後就是要做皇後的人,我們還能如何再進一步光大羅家的門楣?」

「皇後?」羅玉茹听了,神情一滯,她只是覺得嫁與齊天,是自己極為幸福的事,卻未曾想過,以後會隨著齊天成為漢洲之主,繼而可能會稱帝,她也會變成一國之母,乃至皇後。

「你們以後在外面莫要如此胡言亂語!」羅玉茹肅然地說道︰「齊天現在只是漢洲民政大總管。你們都記住了?」

「姐,我們知曉事情的輕重,怎會出去亂說。」三弟羅守璋拉著羅玉茹的衣袖說道︰「建業海軍學校和陸軍學校即將招生,學堂里許多學生都要去報名,我跟二哥想去。不過,爹爹一定會反對,你去幫我們說項一二,可好?」

「羅家世代書香門第,怎生到了你們兄弟二人,卻要棄文從武了?」羅玉茹笑著說道︰「我去幫你們說項,爹爹就能答應你們去?我估計,多半會找根棍子來抽你們!」

「漢洲大學堂里,太多有建功立業的學生叫囂要同去軍校報名,以求沙場稱雄,為漢洲開疆擴土。」三弟羅守璋眼中露出羨慕的神色。

「漢洲定然不會允許你們這些經歷了數年學習的學子都去了軍校。」羅玉茹搖頭說道︰「漢洲各方面人才極度缺乏,你們這些學生以後都要大用的。而且,我們漢洲與荷蘭人之間的戰爭必然不長久。以後,哪來的機會讓你們建功立業?打那些傻子一般的土人,你們也好意思稱之為沙場稱雄?」

「可是許多老師都說,大明要亡了,我們漢洲作為源出大明的華夏一脈,屆時定然會前往干涉。」二弟羅守劭說道︰「如此,挽漢家文明以危難,亦可建功立業。」

「你覺得我們漢洲到時候能投入多少力量前往大明?省省吧,我們可能什麼也做不了!」羅玉茹經常會與齊天討論以後如何干涉大明局勢,最後,總免不了對漢洲實力的不足,距離的遙遠,而扼腕嘆息。

「這是大總管說的嗎?」兩兄弟听了,不免有些失望,畢竟要是能萬里馳援,挽救母國于危亡,那是一件多麼榮耀的事情。

「自己不會用腦子好好想想。」羅玉茹沒好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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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0日,建業城。

從昨日開始,整個建業城都處于歡快的氣氛當中。人們喜笑顏開地談論著即將舉辦的一場盛大婚禮,這也可能是漢洲五年來最為隆重的歡宴。

本來依著齊天的意思,漢洲初立五年,各項物資尚不豐裕,而且,還與荷蘭東印度公司處于戰爭狀態,他與羅玉茹的婚禮稍稍低調一點,按照大明普通禮儀進行即可。

但曹雄卻另有想法,漢洲雖然于五年前初初建立,但發展勢頭愈發迅速向好,不僅抵住了荷蘭人的進攻和封鎖,還在南洋地區的荷蘭殖民據點頻頻得手,很是打擊了荷蘭人的囂張氣焰。

如今,來自大明的移民又開始源源不斷地運來,各地生產的糧食完全可以滿足漢洲居民的食用,幾乎解決了餓肚子的問題。當然,要是論吃的豐富多樣和營養均衡,那是萬萬達不到的。

漢洲在年初熱熱鬧鬧地過了一個新年,使得漢洲民心得到進一步的提升和凝聚。如今,作為漢洲大總管的齊天,要娶媳婦,那怎能按照普通人家來操辦?

這場婚禮,必須要隆重的操辦。曹雄私下里詢問王徵、畢懋康和宋應星等幾位博學智者,若是以大明王侯禮儀操辦,是否妥當。

幾個老大人聞言,不由面面相覷。漢洲雖然據有千里之地,但擁民不過七萬余,放到大明也就是一縣一府之地,你操辦個婚禮,真的需要按照王侯規儀來嗎?

但最後曹雄以一句「俺們漢洲已然自成一國,類比大明王公」,給說動了,只能讓畢懋康作為主婚人,按照大明王侯禮儀操持齊天的大婚。

「老四,你這是去迎親,又不是打仗,你在里面掛個鐵甲做甚?」齊大陸目瞪口呆地看著齊天穿了里衣後,在身體的前後掛了兩片鐵甲,隨後才開始穿禮服,不由大為驚訝。

「今日……,會有特別的事情發生。」齊天說道︰「三哥,你最好也準備一下。」

「有人要殺你?」

「可能。」

「是誰?」

「嗯,只知道指使人,但具體哪個人來殺我,還不確定。」齊天搖搖頭,他只是從齊遠山口里得知,胡文進等人,可能會在今日他大婚之際,猝然發難,目標就是他本人。雖然,采取了許多預防措施,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特意在前胸後背掛了兩塊鐵甲,甚至還在懷里揣了一把燧發手銃。

對于胡文進他們來說,若是不采取一些行動,那麼等齊天大婚後,曹雄就會逐步移交部分軍政權力與他,並且會通告漢洲所有人,齊天就是漢洲未來之主。那麼,以後將不會有任何人可以威脅到他的地位。

根據民調處監視後的反饋,胡文進與管宗祥近日頻頻會面,部分黑衣衛也有所異動,甚至有些行徑表現得頗為膽大妄為。

齊遠山立時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直接冒險從胡文進府邸附近,抓了一個他從巴達維亞帶回的明人護衛,連夜進行逼供。最後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胡文進等人打算在齊天大婚之日,行刺齊天。

齊天也是被這個消息給震到了,這胡文進是得有多蠢,才會想到對他進行刺殺。即使他們真的將齊天殺死了,難道就能逃得過曹雄的清洗嗎?另外,他們做這種事,居然保密程度也是如此之差,連他們隨便的一個護衛都能知道。

尼瑪的,難道他們沒听過「君不密失其國,臣不密失其身,機事不密則成害」這句警世名言嗎?虧得他們還有漢洲黑衣衛參與進來,這水平有點低了呀!

依著齊天這種性子穩妥的人,自然會將這個捕獲的護衛交給曹雄,以便揭露其險惡用心。但可惜的是,齊遠山這些民調處的探子,手藝太潮,下手又太重,在反復確認消息的時候,竟然將人給弄死了。

無奈之下,齊天只能加強自己的防範措施,冒險完成娶媳婦這項偉大的任務。

「放心,有你三哥在,誰也傷不了你!」齊大陸听了齊天說的話,心中一凜,「指使人是俺們漢洲……自己人?」

「自己人。」齊天想了想,低聲說道︰「是胡文進。」

「他?」齊大陸愕然,「為什麼?」

「大概是……他不喜歡我這個人吧。」齊天很快將結婚禮服穿好,然後隨意地活動了一體,嗯,前胸後背掛了鐵板,著實不舒服。

「俺去宰了他!」齊大陸怒目圓睜。

「有個人證被遠山不小心弄死了。」齊天搖頭說道︰「我們今天先做好防範,以後他總會有把柄落在我們手里。」

齊大陸听罷,默不作聲地想了一會,隨即走到屋角,將一把長刀挎在腰下。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誰也傷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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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玉茹頭戴鳳冠,身披霞衣,在主婚畢懋康和兩個引禮陪同下,準備拜別自己的父母。

羅子維看著嬌俏動人的女兒,穿著嫁衣,對自己和妻子叩首三拜。隨後跪在地上,抬頭望著他們,等待聆听父母的訓導。

羅子維與妻子叮囑女兒嫁與齊天後,務必謹守婦言婦德,敬愛夫君,勿要生事等等諸如此類話語,羅玉茹頭低著,嘴角卻不由撇了撇,眉眼也彎成了一個可愛的弧度。

隨後在主婚和引禮的幫助下,蓋上鮮艷的紅蓋頭出閣,步出家門,坐上一輛特意裝飾華貴的馬車,朝新建的漢洲總管府駛去。

齊天面帶微笑的站在總管府大堂上,等待著自己的新娘到來。不經意間眼楮瞄了一下賓客席位間的胡文進和管宗祥,倆人均是神態自若,與旁邊相熟的官員熱絡地說著話,絲毫沒有任何顧盼的神情。

曹雄作為齊天的親娘舅,算是他唯一的長輩,此刻正在滿臉歡愉地與到來嘉賓一一寒暄說笑。齊遠山面色肅然地站在大廳一角,逐個審視到來的客人,試圖能從其中發現一絲端倪。

但是,能參加漢洲大總管的婚禮,不是漢洲軍民兩政的官員,就是各地工坊場礦的主事和掌櫃,幾乎都是熟面孔。總管府外圍,還有兩百多鄉兵和巡警持械維持秩序和安全保衛,一般人等是無法輕易闖進來。

除非,某個人直接跳出來親自行刺。但看到齊大陸幾乎寸步不離地站在齊天身側,腰下還挎著長刀,若是有人突襲,定然會被他擋住。那麼,對方又能以什麼方式刺殺齊天呢?

齊遠山心中生出一絲不安的情緒,也許,某個環節會被大家都遺漏,成為對方一個下手的突破口,

「新人到!」一名引禮官大聲的喊道。

新娘羅玉茹在一名女侍者和齊天的攙扶下,行至禮台。

二人先拜天地,再拜曹雄與羅子維夫妻,最後夫妻對拜。行三拜大禮之後,齊天用準備好的秤桿挑起新娘羅玉茹頭上的蓋頭,寓意為稱心如意。

隨後,新人含笑對眾多賓客微微躬身行禮,感謝祝福。在入席前,淨手,沃盥禮畢,贊者入席,而新人同席共坐,同食一餐,席前特意擺放的主食黍和稷,以及調味用的肉醬,供新夫、新婦一起食用,稱為「共牢而食」。新人依次祭黍、祭稷、祭肺,並以羹醬佐餐,三飯而禮成。是所謂同牢之禮。同牢,有夫婦相親相愛,從此合為一體之意。

畢懋康在齊羅二人完成同牢之禮後,揮手讓引禮端來合巹酒,合巹所用酒器是由一分為二的匏瓜制成,稱為「合巹而飲」,夫婦交杯,各執一片而飲,。破之為二,合之成一,象征夫婦一體。合巹杯用紅絲線牽連,象征夫妻永結同好。葫蘆味苦,夫妻共飲合巹酒,也有著夫婦二人從今往後,要同甘共苦,患難與共的涵義。

飲完合巹酒,齊天含笑解下新娘頭上事先系上的紅頭繩,然後由侍者分別從新郎和新娘頭上剪下一縷頭發,放入準備好的錦囊中。

「儂既剪雲鬢,郎亦分絲發。覓向無人處,綰作同心結。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新郎新娘頭發相互纏結,以誓結發同心、生死相依,永不分離。」畢懋康高聲唱道。

「敬謝父母,獻茶聆訊!」

齊天與羅玉茹跪坐在曹雄與羅子維夫婦身前,分別奉上新茶與他們,接受他們對自己的殷切囑咐和關懷。

「禮成!「畢懋康見曹雄與羅子維夫婦分別飲下新人奉上的茶,笑著大聲說道︰「送入洞房!」

齊天攙扶著羅玉茹向後院的臥室走去,剛剛進入房間,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隨即在新娘驚訝的目光中,開始月兌衣服。

雖然與齊天相處了兩年時間,但二人情到濃時,最多模模小手,或者相擁一抱,卻未曾有過肌膚相親的時候。今日二人成婚,且禮已成,自己本來就有些羞赫緊張之感。可這才剛剛入了洞房,齊天竟然立即就月兌起了衣服,使得羅玉茹羞得面色通紅。

齊天月兌去禮服,露出了里面的兩塊鐵甲,隨即雙手將其摘了下來,接著又把燧發手銃從懷里掏了出來,扔到桌子上,蹲子將小腿彎上的匕首也拔了出來。

「噗嗤」羅玉茹見狀,不由笑出聲來。

「你這是準備對付我的嗎?」

「對付你一個嬌滴滴的弱女子,何須這些!」齊天也笑了,今日全副武裝凝神戒備,居然全無用處。難道胡文進沒打算今日動手?

「那你……藏了這許多物什在身上做何?」

「今日,有人想暗算你夫君。」齊天溫柔地看著羅玉茹,輕聲說道︰「但你無需擔心,我已做了萬全準備,即使真的有危險,我也會保護你。」

羅玉茹聞言,面色一滯,警惕地四下看了看,下意識地往齊天這邊移了幾步。

齊天上前握住羅玉茹的手,將她牽到床前,笑著說道︰「適才在府門外迎你,已經算是對方能抓住的唯一機會。如今你我二人已經成禮,現在又處內宅,當無危險了。」

「何人會來害你……夫君?」羅玉茹關切地問道。

「魑魅魍魎之輩。」齊天不屑地說道︰「有些人不僅頭腦不清楚,行徑也有些極端下作了,是該動手清理了。不過,今日卻無任何動作,倒讓我有些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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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管府的大廳里,眾多賓客仍在飲宴。酒席菜品雖然比不得大明王公貴族的奢華無度,卻因為諸多香料地添加,勝在口味獨特,再加之漢洲特有的山珍海味,讓漢洲的官員和工坊商社掌櫃們大快朵頤。

胡文進勉強保持著笑容,與曾經的登州老兄弟們一起喝酒暢聊,眼角卻不停地搜尋管宗祥的身影,此時,他委實有些神思不屬。前日,護衛頭領向他來報,說是有一明人護衛晝夜未歸,城中各處也去尋了,皆不見蹤影,這頓時令他有些心驚不已,懷疑是不是被人給捉了去。

待齊天夫婦成禮完畢,進入洞房後,才看到管宗祥一臉沮喪地進入大廳,坐到胡文進身旁,面色難看地搖了搖頭。

胡文進見了,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為何?」胡文進低低地問道。

「沒有機會。」管宗祥苦著臉說道︰「齊大陸寸步不離齊天,而且新人周遭又有若干民調處的人。所以,我們根本沒機會投放。」

說著,管宗祥將一個小瓷罐從懷里掏了出來,放在胡文進的面前。

「我懷疑,他知道了……我們要暗算他。」

胡文進呆呆地看著那個小陶罐,臉色鐵青,心里惱恨之極。真是枉為黑衣衛指揮,居然連下個毒都不會!

「老胡,老管,今天這大好日子,怎的一個個都苦著臉?」曹雄大著嗓門地走了過來︰「來來來,跟俺好好喝一杯!」

在坐的眾人,紛紛舉起酒杯,嘴里恭賀著大總管今日之喜。

「老胡,廣陵堡那邊的銀礦要及早得到開發,要不然,俺們漢洲就沒有足夠多的銀錢去采買大明的各種物資。所以,過些日子,你將黑山造幣場的手尾清理一下,不要弄些亂七八糟的事,趕緊過去主持那邊的銀礦開采事宜。」

「老管,帝汶島,事關俺們漢洲外圍防御的重點建設,那個威哈利王國的內部出現變動,俺們必須要深度介入進去,免得事情起了反復,讓那個叛出去的將軍得了勢,影響俺們漢洲未來攻領略整個帝汶島。你去了帝汶島,好生跟陳大郎配合,務必為俺們漢洲取得先手優勢。黑衣衛的主要工作,是要為漢洲偵得四方情報,維護漢洲重大利益,莫要做些雞鳴狗盜之事。」

曹雄勉力交待一番後,又回頭和俞福坤提及要加大對新鄉堡的物資支援,持續對帝汶島西部的滲透和蠶食,擴大漢洲的勢力範圍。

胡文進和管宗祥兩人面色慘白,他們均听出來的曹雄話語里隱含的意思。希望他們二人盡心為漢洲辦事,勿要私下再做小動作。曹雄對于他們的一些針對齊天的行為,已然察覺,開始出言警告,並在未來一段時間里,將他們支開建業城。

「罷了,罷了。」胡文進頹然地端起酒杯,苦笑一聲,看了看管宗祥,「以後,生死由命吧!」

一時間,只覺得萬念俱灰,所有掙扎努力,均是一場空。

管宗祥陰沉著,端起桌上的酒壇,直接拿大碗倒滿,然後狠狠地一口灌到嘴里。隨即伸出手抹了一下嘴巴,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大廳。

「你拿的什麼東西?」曹雄看見俞福坤手里抓著一個小瓷罐,隨意地問道。

「俺剛才在老胡桌上拿的,看著小巧精致,想著是什麼稀罕玩意。」俞福坤笑著說道︰「打開瞧了瞧,像是樹葉樹皮之類的。」

曹雄听了,心里一動。胡文進手里總有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甚至還有不少「奸邪之物」,自己也曾用過。這精巧瓷罐中,難道又是他隨身攜帶的那種「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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