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們就來玩一場游戲吧。
至少不會強烈到要分出你死我活。」
尹娜的聲音之中听起來很平靜，但是其中所蘊含著強烈的意志。
她顯而易見的不打算被說服。
「為什麼不是你死我活？
我不是最強的那個，但絕對是不會被擊敗的那個。
甚至不用你繼續說那個游戲的內容我都能猜到你要說什麼。
你大概是想要向我證明現在的人類無可救藥？
但是那又如何！？
人類是不是無可救藥和我沒有半點的關系。
而且我本人，本身就無可救藥了。
你難道還能改變我的意志！？」
李敏的譏誚讓尹娜一時語塞。
習慣站在了高高在上的位置，讓尹娜對于別人的拒絕完全不習慣。
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拒絕過她了。
「我的幻身，和你的多頭蛇進行一場對戰。
勝利者可以要求另外一個人做一件事。
這樣的賭注如何？」
尹娜作出了退讓。
李敏說破了她一開始的打算。
在自己的想法被說破之後，反倒是顯得索然無味了起來。
「沒有意義。
雖然我不喜歡這樣做。
但是你無法從我這里得到勝利。
布爾凱索之前和我說過一件事。
敵人總是會不服氣，在這種時候難道還要花費時間讓對手心服口服？
他的做法是直接讓對手閉嘴！
然後就能夠宣揚自己的勝利了。
無法開口的人不可能再去否定他的勝利。
在對待你這件事上，我認為布爾凱索的做法會很有有。」
李敏說著，手中又將一顆黑洞拋了出去。
李敏不打算用多頭蛇和幻身對戰，但是稍微玩個游戲還是可以的。
只是游戲的規則得讓她來決定！
這一次李敏使用的黑洞和之前的那顆可不是一回事！
這里邊可是李敏從李奧瑞克那里學到的「存在」！
同樣的技能，在李敏的手中可以展現出迥然不同的痕跡。
她所學習過的一切權柄，都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出現在任何一個技能之中。
李敏的實力上限從來都不是掌握了多少種屬于法師的技能。
也不像是布爾凱索那樣返補歸真的將技能融合起來。
她從來都是在自己的魔法之中加入了其他的東西！
改變了內核，卻依然使用穩定的技能框架。
不是李敏無法創造出自己的技能形態，而是她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全新的東西上。
魔法師的技能形態成為如今的模樣，那是無數魔法師們共同努力的結果。
李敏不喜歡走別人走過的路。
所以她的選擇是擴充魔法的內核！
魔法的力量本身就是在模仿權柄！
魔法的形態本身就是在詮釋規則！
而李敏！在掌握這些更加本質的東西！
這一顆被投擲出去的黑洞，依然有著黑洞的吸引力。
但是卻不會在李敏主動取消之前而消失。
除非是被「破壞」！
無論尹娜能夠動用多少個幻身，都改變不了這一點。
「有趣。」
尹娜笑了笑。
然後從她的身後出現了一個體型巨大的幻身。
這是被注入了她所掌握的天空的權柄！
對抗權柄，只有兩條路！
一種是布爾凱索更擅長的使用純粹的力量去對抗。
另外一種就是使用權柄！
只要是知道李敏是誰的家伙就不會單純的去使用力量對抗李敏使用的權柄……
李敏的奧術無窮無盡……
反倒是她所學習並且掌握的權柄和根本上的權柄存在一些差異。
利用權柄去對抗李敏才是最有效的方式。
「天空無限，所以你的幻身不光是數量無限多，體積也能做到無限？
無限大？或者無限小？
你的戰斗方式應該只有大和小兩種選擇才對。
要麼巨大的證明搏殺？
要麼渺小的潛入對手的身體然後爆破？
我當然知道，雖然我距離知識的莉莉絲還有一段距離。
但是你總不能忘了我之前是和莉莉絲打過照面的吧？
只是一眼，我便能夠開始學習。
況且在見到莉莉絲之前，我就是最博學的法師了。」
李敏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話會對尹娜產生什麼影響。
甚至連這番話正確與否都不怎麼在意。
開口說話不過是為了讓戰斗的過程不要變得死氣沉沉而已。
李敏還是希望能夠有點情調的。
「無限只是天空的延伸而已。
雖然我的確是更喜歡使用無限的權柄來戰斗。
畢竟我也在學習。」
尹娜的語氣像是在與一個求道者交談彼此的心得一樣。
兩人並非敵人，只是的必須要解決彼此之間的爭端！
戰斗可以手段其出，但依然可以正常的交流。
「那你的學習能力可真是讓人絕望。
如果是我在你那個萬神的位置上，我大概已經掌握了所有武僧的力量。
而你現在依然在使用自己的老一套。
你從根本上就沒有認可其他武僧的道路。
說到底你也不過是一個固執的蠢貨而已。
你這不叫做學習，而是叫做觸類旁通。」
李敏毫不掩飾自己的譏諷。
她就是不喜歡尹娜。
自然也不需要對尹娜有任何的客氣。
飛出去的黑洞被巨大的幻身像是捏著一顆玻璃珠一樣捏在手中。
幻身的手指接觸到那個黑洞的瞬間，就開始一點點的斑駁月兌落！
以存在驅動的黑洞，無法被擊碎！
除非打破存在本身！
「我當年是和巴爾戰斗過的。
對抗他，我也有自己的方式。」
尹娜將手中的降魔杖轉動了一下，一陣陣寒風吹拂到了那個巨大的幻身身邊。
「天空之浩瀚包容一切的存在。
所以，我可以選擇包容你使用的黑洞。
一如當初，我包容了巴爾的破壞。」
尹娜的話音落下，那顆對于巨大幻身來說像是玻璃珠一樣的黑洞就一點點的融入到了幻身之中。
而那個巨大的幻身開始一點點的凝結出了幾近真實的實體！
「這麼說，當年的你的幻身應該是在不斷的被破壞掉才對。
我掌握的權柄當然不如原版，所以你能夠包容。
天空無限，那麼你本人是否又能承受呢？
看你現在的樣子就知道，當年面對巴爾的你，應該是輸的體無完膚。」
李敏笑了。
隨著李敏的笑聲，那個幻身還是坍縮！
巨大的身體開始一點點的破碎，然後一點點的融入了一個小小的奇點之中！
最終，落在了地上！
地面不斷的顫動著！
那一個奇點，重量堪稱無限！
「你的無限也不過是和我學習模仿出的權柄在一個水平上。
那你自然不可能戰勝巴爾。」
李敏言之鑿鑿的說到。
尹娜則是默認了這個結果。
她的確是沒有戰勝巴爾。
相比較野蠻人那種幾乎全員都在以力量對敵的情況，
使用權柄的武僧在面對三魔神的時候表現不盡如人意。
他們很難取得勝利，因為想要掌握一種權柄需要的時間和機緣都很難達成條件。
即便是有幸如同尹娜這樣得到一種權柄，在權柄的使用上人類又不會是那種本身和權柄共存的地獄魔王的對手。
這是經驗上的差距。
所以武僧之中有了專研拳法的大師。
他們在探尋不一樣的道路。
「雖然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強大。
但是你一樣無法戰勝巴爾。
破壞幾乎是能夠對一切權柄起效。
這樣的你，不可能讓巴爾的力量無效化。」
尹娜沒有再催動新的幻身，只是看著那些不斷對著她「略略略」的多頭蛇說到……
「但是我和你不同，我的成長從未停止。
我可以單純的用力量去和巴爾戰斗。
而你，只會守著自己的幻身戰斗。
或許你該學學卡拉幸姆，去掌握更強大也更純粹的拳法？
我好像記得，卡拉辛姆有一段時間身上穿著的就是尹娜套裝的仿制品？」
李敏勝券在握！
所以她說話的時候越發的不客氣了起來。
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彬彬有禮的類型！
「拳法是武僧的根本。
但並不是我的根本。
就像是布爾凱索是不朽之王，但憤怒並非他全部的依仗一樣。」
尹娜的例子還算是清楚。
無非就是自己和初代的奈非天選擇不同而已。
初代布爾凱索以憤怒催動自身的力量，
然後試圖用裝備來禁錮其他的權柄為自己所用。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自己變得包容萬象。
但是現在的布爾凱索選擇了掌握更多，更強權柄的道路。
這也是尹娜所不能理解的。
她月兌離了凡人，只為了讓自己拜托凡人之心的困擾。
所以尹娜不能理解布爾凱索為什麼要堅持以凡人的姿態去使用強大到讓她心驚膽戰的力量。
「你大概不知道那些地獄魔王也在尋求純粹吧？
像是巴爾那種家伙，甚至在考慮如何讓自己失去巴爾這個存在的意義。
只為了成為破壞而存在。
而大天使之中則是有不少都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凡人，然後領會凡人的力量。
不是你走錯了路子，也不是這些道路有問題。
你的問題是不該貶低其他的道路。
這個世界可不是只有‘一’這個答案。」
李敏的語氣愈發的高傲了。
存在的方式尚且還有最基礎的生與死兩種。
要是加上李奧瑞克那種不生不死的家伙，那就是三種存在的方式。
為什麼偏偏到了選擇道路的時候要變成唯一呢？
李敏討厭尹娜的一個重要理由也是這個！
「這場游戲我輸了。
你要我做什麼？」
尹娜沉吟了一瞬之後說道。
她意識到自己無法戰勝李敏了。
與其繼續糾結讓事情變得不體面，倒不如干淨利落的認輸。
繼續下去反倒是沒有其他的價值了。
「我要你閉嘴！
天空寺院當然可以重建，但是那個頭領不能是你。
我認為烏蓮娜是個不錯的人選。
至少她是一個人類。」
李敏也不糾結，只是她的語氣像是在發號施令一樣。
不過這種態度對一個認輸的尹娜來說沒有任何的問題。
「可以！
天空寺院會交給烏蓮娜來掌握。
但我不會重新變成萬神。」
尹娜說話的時候眼神澄澈。
李敏對此是放心的。
一個都放棄作為人的家伙，自然不會去說謊。
這一點上尹娜還是值得相信的。
「你愛做什麼做什麼。
只要別干擾人類做人類該做的事情就好。
我要是你，我就守在燃燒地獄的門口！
出來一個惡魔就弄死一個。
反正你也沒事干，不如就去和惡魔戰斗算了。」
李敏翻著白眼。
而尹娜則是若有所思。
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路子……
「那得等到天空寺院有了堪杜拉斯的規模之後。
不然我不放心。
烏蓮娜過于天真了，雖然她或許是武僧之中最受歡迎的那種。
但她不適合做一些決策。」
尹娜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她接受這個結果根本就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從灑月兌上來看，尹娜的確是一個優秀的武僧。
「隨便你，只要你別干擾人類就好。
要是你願意在人類危機的時候幫助人類就最好。
不過要我說的話，有你沒你其實沒有多大的差距。」
李敏的不客氣讓尹娜直接選擇了離開。
和李敏對話的時候，有時候還是挺讓人生氣的……
也就站在這里的是自詡為神的尹娜。
如果是烏蓮娜的話，或許還會爭吵幾句。
換做桑婭，那可能就直接扯著嗓子開始罵人了。
「神？神是那麼好當的？
萬神不過是你的祈願，而神也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無聊的尹娜，選了一個看上去就充滿了問題的道路。
活的像是一個傻子，甚至都不見得開心。」
李敏召喚出來的多頭蛇對著那些還沒有消失的幻身噴涂著各種元素。
下一刻，這個地方密密麻麻的幻身就消失不見了。
李敏最後還是挑釁了一下尹娜。
如果尹娜作出回應，那麼李敏就又有了可以譏諷對方的由頭了。
神不該是什麼都不在乎的嗎？
高高在上的神明為什麼要在乎人類的挑釁呢？
諸如此類的問題，李敏可是準備了一大筐。
「現在問題來了。
這個小珠子我該拿他做些什麼呢？
是不是送給布爾凱索，讓他看看能不能鍛造什麼傳奇？
這里面有我模仿出的存在之力，還有一點尹娜的無限權柄。
稍微鍛造一下，大概能夠搞出什麼好東西吧？」
李敏自言自語道。
雖然初代布爾凱索用武器封鎖權柄再利用的道路被布爾凱索給放棄了。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初代布爾凱索選擇的道路就毫無價值。
這種路子至少能夠帶給人類不少的好東西。
如果這一次布爾凱索能夠制造出全新的傳奇，
那麼對于人類來說也是好事。
新的傳奇裝備，意味著全新的戰斗思路。
也能夠讓那些討厭的惡魔見識點新鮮的玩意。
這可是一件大好事。
「還得去處理巴斯特大廈的事情，有點麻煩啊。
我想要找個地方先好好的睡一覺。
然後搞點美味的食物和飲料來。」
李敏隨口抱怨著。
在庇護之地的時候，人類的飲料除了酒水之外就是果汁了。
而果汁大多也都變成了果酒……
對于不那麼喜歡喝酒的李敏來說，其實庇護之地的生活質量真的挺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