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堡宗屬貓

作者︰何時秋風悲畫扇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朱祁玉忽然想起什麼,吼道︰「魏南風,給老子過來。」

不自稱朕了。

魏南風放下筆毫來到朱祁玉面前。

朱祁玉面無表情,「轉過身去。」

魏南風雖然不解,但不敢抗旨。

剛轉身……

就見朱祁玉電光石火間起身,撩起袍服就是一個大力金剛腳,一腳將魏南風踹了個惡狗撲屎,旋即仰首哈哈大笑。

「爽!」

這一刻的朱祁玉,宛若大明戰神。

朱見濟呆了剎那,旋即賊笑,臥槽,老爹除了打自己,打臣子也是 得一批。

真好啊。

大明有便宜老爹這樣鮮活的君王。

朱祁玉放肆大笑後,對一臉賊笑的朱見濟示意道︰「老子幾年的憋屈一掃而空,爽透了!兔崽子你要不要來一腳?」

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朱見濟一臉無語,魏南風又不針對我,道︰「我差點以為你真的要殺了魏史官。」

朱祁玉一瞪眼,樂道︰「老子又不是暴君。」

朱見濟尷尬的模模腦袋。

嗯,我是暴君。

魏南風憤怒的從地上爬起來,他沒做錯事卻無故被天子暴打,哪怕血濺三尺也必須抗爭到底,剛準備發作,卻見朱祁玉不慌不忙的對興安道︰「傳朕旨意,擢魏南風為國史館副令!」

魏南風︰「啊???」

升遷了?

尷尬了,這還怎麼興師問罪。

陛下打一棒又給顆糖,讓人麼得脾氣了啊!

但魏南風有的是辦法收拾朱祁玉,行禮,謝恩,回到他的位置,繼續記錄︰「上怒其事,喚史官魏南風,命與上相背,遵之。上以腳出,史官葉落丈外,傷五髒,起而欲辯曲直。上曰,擢汝國史館副令。上之婬威昭然,史官惟謝而退。上之言行,其類僖乎?」

朱祁玉傻了,「鐵坨坨,這你也記,還敢添油加醋?」

你他媽成起居郎了麼。

魏南風義正言辭,「事涉官員升遷,屬國家正事,微臣身為史官,自當厘清事實,讓後人知曉陛下的經國之才和高風亮節。」

直白的告訴朱祁玉,老子把你睚眥必報的事情記下來了。

朱祁玉吹胡子瞪眼楮,怒視魏南風。

魏南風面無懼色。

朱祁玉敗下陣來,泄氣了,「興安,拿酒!」

今夜真是個痛快。

到現在都沒臣子來覲見,那今夜應該不會有人來了,畢竟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臣子們還在考量這里面的利害關系,哪會半夜跑皇宮來覲見。

再者,陛下說通宵,你這些當臣子的還真敢讓陛下通宵?

有點眼力見。

讓別人父子慶祝一下唄。

所以喝酒!

今夜不醉都對不起兒子那漂亮的驚艷了大明百年時光的一刀。

朱見濟也想喝酒。

結果剛提出「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就被朱祁玉一腳踹出了東暖閣,「給老子滾回東宮去,尚膳監會送來膳食,吃了趕緊睡,兔崽子,年紀不大,還想喝酒?要不要老子再給你賜個宮女?!」

又對外喊道︰「興安、李 進來。」

陪朕喝兩酒!

朱見濟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走人。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老朱你等著,等你五十歲後,老子還是不得讓你喝酒!

做不到老子跟你姓!

走在回東宮的路上,冷風一吹,朱見濟沸騰的情緒冷靜下來,心里 然劃過一道閃電,總感覺今夜哪里不對。

有點難以心安。

是……太順利了?

又仔細復盤了一遍,沒發現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回到東宮,那莫名的不安讓朱見濟輾轉難眠,翻滾到大半夜,才沉沉入睡。

一覺睡到晌午。

睜開眼就見戴義一臉焦急的守在床前,齊老爹捧著衣服安靜的站在旁邊,朱見濟翻身坐起,「看你們樣子,出事了?」

戴義和齊老爹一邊給朱見濟穿衣服一邊道︰「乾清殿出事了,陛下把東暖閣砸了個稀爛,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朱見濟一頭霧水。

昨晚知道了是建文余孽在搞事的消息,老朱都能澹定自若,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失態?

趕到乾清殿,東暖閣里一片狼藉。

門口跪了一大群人。

朱祁玉坐在軟塌上,神情頹敗,看見朱見濟到了,也沒挪,用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見濟來了,過來坐,陪爹說說話。」

朱見濟有點意外。

便宜老爹的心態很差,比奪門之變後還差。

什麼事情能把他打擊成這樣?

在旁邊坐下,小大人一樣拍了拍朱祁玉的背,問道︰「老朱,這是怎麼了,有什麼憋屈就說出來,我這個當兒子的幫你扛!」

朱祁玉欲言又止。

最終什麼也沒說,對門外道︰「都退下罷。」

眾人如蒙大赦。

果然,整個天下能收拾陛下的只有咱們的「不孝太子」殿下。

朱祁玉起身,在狼藉的房間里來回踱步了片刻,許久,才下定了心思,道︰「也沒什麼事,就是皇兄駕崩後,我這心里忽然就空落落的了,感覺沒了人生追求。」

《大明第一臣》

朱見濟撇嘴。

當老子是八歲小孩騙嗦,我會信?

但老朱既然不說,肯定有他的道理,朱見濟也不問。

這是尊重。

問道︰「越王朱見深和鳳陽那些堡宗子嗣怎麼處理?」

鳳陽那幾個還好說。

殺起來毫無壓力。

朱見深不一樣。

但自己先逼殺孫太後,又手刃朱祁鎮,朱見深還能乖乖听話?

殺了又有點可惜。

畢竟大明的憲宗。

而且自小和朱見深一起長大,再怎麼著也有那麼一點兄弟情義。

朱祁玉沉默了一陣,「你想怎麼辦?」

朱見濟道︰「鳳陽那幾個,讓他們暴斃吧,反正小,一年暴斃一兩個很正常,至于朱見深,我有點下不了手。」

這年頭,女圭女圭死亡率很高。

朱祁玉能理解,畢竟兩兄弟一起長大,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鳳陽那幾個按你說的辦,至于朱見深……過繼到越靖王一脈後,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移住十王府吧。」

朱見濟嗯了聲,「我回去讀書了。」

看著兒子一 煙的跑出東暖閣,朱祁玉眼神擔憂,今天宗人府那邊傳來的消息讓他有點崩潰,沒打算告訴兒子。

免得打擊他的信心。

朱祁玉打算一個人將這件事承擔下來。

對門外的興安道︰「著人收拾了罷。」

想想怎麼幫兔崽子兜底吧,也不知道錦衣衛能不能追查到線索,如果他真的擺月兌了所有追蹤,又能去哪里呢?

南方?

建文余孽已經暴露,他肯定猜到朝廷會在南方布置重兵,應該不會去。

北方建州女真那邊?

有可能。

畢竟李滿柱春節後和許彬見面密談過。

但也只是可能。

建州女真那點兵力保不住他!

還可以出海……

朱祁玉想得頭疼。

嘆了口氣,呢喃著說皇兄你究竟有幾條命?

屬貓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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