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萌扭頭嚇了一跳。
顧元鎧正靠在車座上枕著胳膊看她。
「你醒著啊？」方萌莫名其妙地有點兒惱火。
「誰告訴你我睡著了？」顧元鎧說，聲音很低，帶著鼻音。
「你不是喝醉了嗎？」方萌說。
「沒到那種程度，就是胃不舒服，」顧元鎧勾勾嘴角，「讓你過來，主要是為了遛遛你，體驗一把手握賣身契的感覺。」
顧元鎧今晚不想回藍海灣，這里離他的私人豪宅不近，加上方萌現在是新司機開陌生車不夠熟練，尤其是豪華跑車更放不開手腳了，眼下還是跑不熟的路線，所以老半天了才走了一小段路程。
「停會兒車。」顧元鎧敲了敲車窗。
「干嘛？」方萌踩了剎車。
「你哥要視察一下那個超市。」顧元鎧指了指路邊的一家24小時超市。
「明天再視察不行麼？」方萌看了看路邊，她對側方停車有陰影，考試的時候拖了後腿，經過兩次補考才通過的，「這兒不好停……」
顧元鎧沒說話，又敲了敲車窗。
方萌皺皺眉，跟個喝高了的人沒法講道理，她咬咬牙，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把車停在了路邊，離人行道估計能有一米距離。
顧元鎧慢吞吞地開了車門，往地上瞅了一眼︰「這都能跑馬了，你怎麼不再停遠點兒，快車道上原地一剎多方便」
「你要不去就關上門。」方萌看著他。
「誰說我要去了？」顧元鎧眯縫了一下眼楮，「我現在是個醉漢，你去，給我選瓶水，听清了，是水。」
「我去？」方萌擰著眉，「你不說你要視察呢麼。」
「那你攙我進去？」顧元鎧抬起胳膊，「或者背我進去？」
方萌熄了火，打開車門下了車，往超市那邊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看著正打開了副駕的門把腿伸到車外面擱著的顧元鎧︰「想喝哪種水來著？」
「隨便。」顧元鎧將頭靠在椅背上望著車頂。
「加冰的還是加熱的？」方萌又問，「大杯還是小杯？」
「大杯冰的冰的冰的冰的行行行行行，」顧元鎧側頭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才18歲麼，這麼嗦。」
方萌也很無語，這大冬天的居然喝冰水︰「一會兒買了大杯冰水過來你要再換別的，我就打車走人。」方萌說。
顧元鎧愣了愣笑了起來，頭歪著枕在車門邊︰「警惕性這麼高？」
方萌沒理他，快步走進了小店，直奔服務台，跟服務員解釋了幾句，掃碼要了一杯水，打飲料的小姐姐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大冬天的要冰塊的人還真不多，好在店里的冰箱一年四季都備有幾格冰塊。
方萌拿了大杯冰水就急步往外走。
她這麼急也是有原因的，顧元鎧臉色煞白，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到底醉成什麼樣了，她怕自己動作慢了這人發個酒瘋上馬路上遛達一圈再惹點兒什麼麻煩出來。
拿著水走出超市，一眼就能看到路邊的車，以及蹲在路邊的顧元鎧。
「給，你要的……」方萌把水遞了過去，顧元鎧沒接，手撐著車沒動，她一看這姿勢頓時就緊張了，「不是吧你吐了？你怎麼也能喝吐的啊！」
方萌一直覺得，像顧元鎧這種高高在上的成功人士，不太可能出現這麼頹廢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