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三個原因

其實說起來,陸垚自從穿越過來之後,結交的朋友還有同道中人,其實並不是很多,基本上,一只手就能數的過來。

當然,這當中有些人,跟陸垚並不算是朋友的關系,反倒是更像是上下級,或者說是合作關系。

如果單論朋友的話,要讓陸垚自己說,應該只有兩個人,算得上是陸垚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了。

這其一,就是潘文,他可是在陸垚穿越過來之前,就成為了陸垚的朋友,雖說是狐朋狗友,不過,如果按照時間上來說,潘文也的確是陸垚認識的最久的一個朋友了。其實,說到這里,陸垚心里還是有些感謝潘文的,若不是因為潘文的原因,陸垚哪里有機會在青樓當中認識到蘇軾蘇轍,而後,更是通過潘家的關系,將自己的秘方賣給了潘文的父親潘元武,賺到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桶金呢?

潘文這個人,放到現代來說,也就是富二代公子哥,不過他和現代那些放浪不羈不守規矩,狂妄到目中無人的富二代還是不一樣的,潘文更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公子哥,對于什麼都感到好奇,對于什麼都不太了解。說到底,這和潘家人疏于管教還是有關系的,不過好在這封建社會之下,雖說種種方面都比不上現代開放,但是,皇權至上的制度是唯一不變的,現在潘文所處的,可是汴梁城,也就是京城,在這里犯事,受到的刑罰可想而知,再加上,潘家雖說有著最火爆的餐館,樊樓,但是說到底也不過是商賈之流,所以說一旦潘文犯事了,想要幫助潘文,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所以因此,雖說疏于管教,但是在潘元武還有母親的大方向管理下,潘文還是一個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的人。

而他和陸垚的關系,雖說隨著穿越過來之後,發生了一些變化,不過兩個人也始終是朋友,到了這次新蹴鞠大賽之後,潘文更是成為了陸垚的一大助力,說實話,這如果放在之前,陸垚自己也不會想到潘文會在這件事情上大放異彩的。

除去潘文,另外一個,就是折克行了。說到這里,陸垚也才意識到,自己在穿越過來之前給人們留下的印象實在是有點太糟糕了,不然除了潘文之外,自己怎麼一個朋友都沒有交下來呢?

從折克行開始,再到後面的那些人,都是陸垚穿越過來之後才認識的,這麼看來,在古代,一個人的品德還是十分重要的一件事情,若是紈褲子弟,身邊的朋友還是比較少的。

陸垚認識折克行,實在是一件機緣巧合的事情,那之後,陸垚為折克行造出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自己弄了一把好刀,也就是被自己戲稱為倚天屠龍的兩個兵器,出乎陸垚意料的是,折克行似乎很喜歡倚天劍這個名字。

折家的背景,自然不必多說,不過陸垚這邊也不是那種,只看背景就會去結交他作為自己朋友的人。三觀一致,能聊得來,這在陸垚交朋友的時候,已經成為一個固定的前提了,不然,兩個人就很多問題的觀點都沒有達成一致,不管是戀人也好,朋友也好,到最後基本上都會是不歡而散的一個結果。

不過,和折克行的聊天過程,陸垚覺得十分愉快,這家伙是一個十分正直,而且擁有著一腔熱血的少年。陸垚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輩子都在這汴梁城中打混,到了後期,一定是要征戰四方的,為此,像折克行這樣的將領,自己必須要多結交,這不單單是為了自己。其實這種將領,在宋朝,無論是北宋還是南宋,其實都是有很多的,其中,最出名的自然就是岳飛了。不過,這些人大多都是善于帶兵打仗,不過最後,大部分都是死于了朝堂之上的流言蜚語之中。陸垚既然穿越過來了,就要把像折克行這樣的人都集中到一起,一方面是為了增強軍力和國力,而另一方面,也屬于變相保護他們的安全。

和折克行結拜為兄弟也是這個意思,現在大家一提起折克行來,都會想到陸垚,大家都覺得,這折克行在這次新蹴鞠大賽當中之所以能當上教官,基本上這當中有陸垚不少的功勞。

不過,他們也只是知道陸垚跟折克行關系好,對于兩個人已經結拜為兄弟的這件事情,其實陸垚和折克行都已經約定了彼此要進行保密了。

潘文,折克行,這兩個,在陸垚看來,其實應該算是跟自己是純純的友誼,也就是朋友。所以,有這兩個人坐陣,陸垚就算是閉關了,但是對于這幾天的蹴鞠訓練方面,也是不用太擔心。

而其他一些和陸垚交好的人當中呢,更多的,跟陸垚存在著上下級,或者說是,合作的關系,不過,他們也要比那些工廠的帶頭人們與陸垚的關系,還要親密一些。

這當中,其實更應該歸類到朋友的兩個人,就是蘇軾和蘇轍兩兄弟的。雖說,陸垚也確實很想跟蘇軾交朋友,甚至于是稱兄道弟。可是在幾次接觸蘇軾下來之後,陸垚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不知道為什麼,陸垚就是覺得,蘇軾比起潘文,少了一種天然的親近感,而且,陸垚跟蘇軾說話,總是會覺得有一些距離,這讓陸垚總是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給蘇軾。這當中的原因是什麼呢?就連陸垚也說不好,不過,這和蘇軾其實是這個時代的文人代表有著一定的關系。放到現代來說,就是蘇軾身上那股子文人氣息,說不好听點就是窮酸的書生氣實在是太重。就算是蘇軾被後世譽為放浪不羈也好,才高八斗也罷,但是時代還有他的階層,就決定了他作為這個時代的一個文人的局限性。

也正因為如此,他和隨性的陸垚,總是會覺得成為朋友,還差上那麼一些東西。不過,盡管如此,陸垚從心里還是十分敬佩蘇軾蘇轍還有他們的父親蘇洵的。別的不說,單從後世把他們三個稱為三蘇,而蘇軾更是有一個水調歌頭的成就,就足以贏得陸垚的尊敬。

如果說這蘇軾蘇轍跟陸垚算是合作關系的話,那就不得不提另外的一個三人了,那就是開封府三人族,包拯、展昭、公孫策。其是這三個人要讓陸垚自己去形容,是絕對不會把他們歸類到自己的朋友當中去的,只能說是,交好。

畢竟,陸垚從來沒有想過跟這三個大直男做朋友,而且,想要做包拯的朋友,那自己要做出的犧牲可是很大的。不過除去性格不談,包拯到底還是一位好官,不然也不會有包青天這個稱呼的存在了。在當時那個年代,像包拯這樣的官員,一個手就能數得出來,雖說這家伙有時候在陸垚看來有些陳腐,不過考慮到時代的背景,陸垚也就都理解了,和包拯他們三個人交好,對自己肯定是沒有壞處的。

接著,就是和陸垚其實更像是上下級關系的人了。這當中,最典型的,就是陳晨,還有棠溪。先說棠溪,機緣巧合認識了陸垚,徹徹底底改變了棠溪的生活發展軌跡,若不是陸垚,棠溪現在還在外城區帶著一票兄弟們閑逛四處討吃的呢。可是誰能想到短短一段時間過去,這棠溪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陸垚的管家了,甚至于可以參與到管理工廠的事物當中,這足見陸垚對于棠溪的信任。

而陳晨這邊呢,雖說陸垚是在組建參加新蹴鞠大賽隊伍的時候選中的陳晨,不過,通過觀察和交流,陸垚也覺得,陳晨在日後一定是一個可塑之才。

這兩個人,從關系上來說,其實都屬于陸垚下一級的關系。不過,這二人身上卻又有一個共同點。

他們,都來自于汴梁的外城區。

其實對于陸垚來說,他對于外城區百姓們的印象,是要比內城區的要好的,他一直覺得,在這外城區當中,有許多和陳晨還有棠溪一樣的能人,他們缺少的,更多的是一個機會。

比起內城百姓們養尊處優的狀態,外城區的人顯得更為勤奮,更加努力,這是不爭的事實。

而棠溪和陳晨在另外一點上,也是有著共同點,那就是,他們對陸垚,都懷揣著一個報恩的心態,這也是陸垚看重外城區百姓的居民的原因。

只要你對他們好,他們就不會忘記你的恩情,這份情誼,之後一定會加倍報答你。這就是古代人的傳統,我國向來其實就是一個人情社會,這一點從古到今,其實都沒有怎麼變過。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古代的情義深重,到了現代,卻是變成了一些花錢或者說找人的那些所謂的情誼了。

當然了,陸垚可是從來沒想過,要真的讓這兩個人拿出什麼非常珍貴的東西來報答自己,只要好好為自己做事情就可以了。

其實,要說起陸垚交好的,其實還有一個人,那就是種愕。雖說這家伙跟陸垚的交往不多,不過給陸垚倒是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象。只不過可惜,這家伙在把錢莊的那塊地賣給陸垚之後,就去邊關去了,想要見到他,恐怕還要等上一段時間才是。

所謂朋友,不說兩肋插刀,但是也應該是要為自己的朋友著想的,才能算是朋友。這不,其實走在路上的潘文還有陳晨,一開始還是有些糾結,到底要不要去到陸府。

畢竟,他們兩個其實都已經知道了,陸垚其實從今天開始,就要閉關準備科舉考試的消息。如果換做正常情況,不發生什麼特殊事件,這兩個人其實都不太想去打擾陸垚的學習。

只不過,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突然,這兩個人到現在,其實還是有些沒有辦法接受。

在潘文和陳晨看來,其實一開始趙禎宣布熱身賽消息的時候,這兩個人先是驚訝,隨後,就是竊喜。在之前他們去找陸垚的時候,可是從來沒有听陸垚說起過關于熱身賽的事情,也就是說,陸垚那個時候還不知道熱身賽的事情,而現在陸垚也閉關了,說明這個熱身賽的主意就不是陸垚想出來的。

竊喜的原因也很簡單,對于對這次新蹴鞠大賽十分上心的兩個隊伍帶頭人來說,既然有熱身賽的舉辦,這就說明,他們是有機會,在正式比賽開始之前,觀看一場正規的新蹴鞠比賽的,通過這場比賽,能夠學到的東西可以說就太多了。特別是陳晨,其實對于潘文來說倒還好,他找的那些隊員們,其實身體素質和綜合能力上都還不錯,但是草根隊就不一樣了,他們這些人,其實都沒有听過蹴鞠這個詞,在此之前這個運動被他們當作只有皇家才能進行的項目。所以其實讓他們在正式比賽之前觀看一場蹴鞠賽,還是十分有必要的。

然而,沒等這兩個人高興太久,趙禎這邊就宣布了新的規定,那就是要在韓永合的文遠隊和曹佾的雄獅隊進行熱身賽的前一天,也就是最後一輪訓練的第一天,對應著的那天四支訓練隊伍分別是猛虎隊、樊樓隊、草根隊還有皇天隊。要在這四支隊伍當中,選出兩只隊伍,去再進行一場熱身賽,而且,根據日程的推算,著一場熱身賽,其實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場熱身賽,畢竟文遠隊對上雄獅隊,他們的比賽時間是定在了最後一輪訓練的最後一天,也就是第十四天,身份互換,現在他們才是有機會在他們的熱身賽開始前,先行觀看這一場熱身賽。

這條消息一出,其實陳晨和潘文都是十分擔心的。二人的擔心角度不一樣,對陳晨來說,經過第一次的訓練,他已經十分清楚了自己隊伍和皇天隊實力上的差距,所以說,其實這次的熱身賽,對于陳晨來說會是一個好機會,能夠提升自己隊伍的實力,而且,在正式比賽前能夠吸取到更多的經驗,這就是陳晨第一時間站出來報名參加第一場熱身賽的原因。

而對于潘文這邊,其實他最後決定參加熱身賽的原因也很簡單,首先,這另一只參賽隊伍一定要在猛虎隊還有樊樓隊當中產生,這是必須的事情。而後,因為劉伯今天沒有到場的原因,所以說決定權就只能交給了今天唯一到場的帶頭人潘文的手上,為了避免不被別人說閑話,而且想到是陳晨的隊伍作為對手,潘文的壓力也沒有了那麼大,所以說,最後潘文才決定,派自己的隊伍參加第一場熱身賽。

別看這兩個人在趙禎面前其實決定的很痛快,但是他們兩個人心里其實想的問題可太多了。

自然,兩個關系好的人進行一場友誼賽,氛圍肯定是要比另一場,曹家和韓家解決私人恩怨而進行的熱身賽要好很多,而且不管最後誰嬴誰輸,都不會互相計較,這是一定的。

只是,這二人離開宮後,卻又是害怕起來。

自己這場比賽該發揮出一個什麼水平?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方法能夠在訓練期間讓隊伍的實力迅速增強?在皇上面前,又該怎麼展現自己隊伍的實力呢?

有太多的問題,需要這兩個人去解決了。而這兩個人,一個是不諳世事什麼都不懂的公子哥潘文。而另一個,雖說是自己十分努力,但是奈何于自己的文化程度,卻又沒有任何注意的窮苦人家的孩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讓他們兩個去思考關于熱身賽的對策,實在是有些難為他們了。

其實,他們兩個第一想法,是找到折克行去商量關于他們熱身賽的事情。只不過,折克行那邊也是一臉無奈,表示雖說他自己對于訓練這方面十分擅長,可以在這段時間內提高這兩個隊伍的訓練強度,這樣到了比賽的時候,應該會精彩一些。可是比賽細節,包括如何表現給趙禎看,折克行這個不會轉彎的大直男怎麼可能會這些東西。

思來想去,二人毫無頭緒,最後還是決定,雖說陸垚這邊現在依舊在閉關當中,不過現在還是應該把熱身賽的事情告訴給陸垚,讓他幫著出出主意才好。另外,韓家進行了換人的事情,其實也有必要跟陸垚說一下。

拿定了主意之後,二人雖然都知道這樣做會影響到陸垚的學習,但是沒辦法,還是厚著臉皮朝著陸府這邊走去了。

接著,就有了之前,陸盱在正廳當中閉目養神,得到消息,說是潘文還有陳晨到訪的事情。

陸續一听,心說這潘文和陳晨都是陸垚熟悉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這小子現在正在閉關。而他們這個時候來到陸府,一定是因為有不得不告訴給陸垚听的消息。

想到這里,陸盱就讓福伯到門口去,把這兩個人給帶到了正廳當中,而陸盱自己這邊也開始思索起來。

「會是什麼事情呢?」

陸盱這邊正在思考,而潘文和陳晨那邊,已經被福伯帶了過來。

本來,這潘文和陳晨想的都是,自己會見到的是棠溪,所以看到福伯來開門的時候已經是有些意外了,畢竟現在在陸府,基本上只要棠溪在的時候,就是棠溪出來面見客人。

這其中的原因也十分簡單,因為之前的時候,來到陸府的客人,雖說不多,但是每周也總會有那麼幾個來拜訪的。而那個時候,客人們點名要見的,應該是陸府的主人,也就是老爺陸盱。其實在陸垚穿越過來之前,基本上每次有外來的人到訪,都是福伯到門口去迎接,然後送進來,這麼做,是為了體現陸府的禮儀。

畢竟,棠溪沒有出現之前,福伯才算是陸府真正意義上的大管家,老爺不用出來迎接客人,而由福伯帶路,也是體現了陸府的待客之道。可是,自從陸垚穿越過來之後,不管是在這家庭地位,還是說在城中的地位,甚至于是朝堂之上的地位,都可以說,現在基本上已經和陸盱持平,而且甚至有趕超陸盱的意思。

而也正是因此,來到陸府找陸垚的人開始變多了,漸漸地,就算是陸盱不說,這陸府上下一看到有人來訪,第一反應都不是來找老爺,而是來找陸垚的。

那之後,棠溪在陸垚的提拔下成功成為了管家,而後,他和福伯的排班當中,棠溪也被更多的安排到了接待客人的職位上,當然,前提是棠溪在家客人到訪的時候。

說起來,陳晨來到陸府的次數並不多,姑且不論,但是潘文每次來到陸府的時候,基本上都是由棠溪接待的,今天換成了福伯,潘文心頭卻是有些竊喜。

在潘文看來,福伯今天出來迎接自己,就說明棠溪肯定是受到了陸垚的重用,現在身份地位不一樣了。而且,現在既然陸垚在閉關,所以福伯一會兒說不定 要帶自己去見的人就是棠溪,畢竟潘文跟棠溪接觸的時間也不短了,二人都是那種直性子沒什麼花花腦子的人,所以說聊的也比較投緣,能夠看到棠溪現在地位提升了,潘文自然是打心里為朋友感到高興。

只能說,潘文現在的這一波理解,雖然是歪打正著,但是確實猜對了,可是,卻又沒有完全才對。

的確,棠溪這邊確實是升職了,也成了陸府的一名管家,可是要說地位,並沒有潘文現在想象中的那麼高,只不過是跟福伯平級罷了。而且,棠溪現在是陸垚的管家,只對陸垚負責,但是,陸府府中的大小事務,其實棠溪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權限去參與,這些事情還是掌握在福伯的手上,只是今天踫巧趕上了這樣一個特殊情況,才會讓潘文出現了這種錯覺。

說到底,陸垚也確實是疏忽大意了,他並沒有把棠溪升職的事情告訴給潘文,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誤會。

什麼都不知道,作為後來者的陳晨在一旁看到潘文帶著笑意朝府內走去,自己這邊倒是一臉懵比,連忙問起潘文何故發笑。由于福伯就走在前面,潘文想著自己總不能當著福伯的面說棠溪的事情吧,所以也就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了。

只是,當福伯將這二位帶到正廳之後,看到坐在那正廳當中的,不是別人,而是陸老爺陸盱的時候,潘文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陳晨這邊自然也是感到十分害怕的,要知道,雖然說那曹佾還有韓永合,在朝堂之上都是身居高位,更不用說樞密使韓琦了。只不過,陳晨見到這些人的時候,他們的身份,並不是什麼朝廷的大官,而是跟自己平級的,作為一個蹴鞠隊伍的帶頭人身份出現的。而在陳晨接受了他們這個身份之後,不管是在宮中集體面聖,還是說在訓練場上,陳晨發現,這些人跟自己並沒有什麼區別,而且,在訓練場上,不管你是什麼大官,都不允許擺架子,教官折克行可是從來不會因為你的身份而給你什麼特殊待遇的。

不過,今天卻是有點不同,自己是來找陸垚的,雖說知道他在閉關,可是誰知道,自己和潘文今天到訪,居然是陸盱親自來迎接。

在陳晨的心中,陸盱可不是和自己同等級的人,他也沒有參加什麼蹴鞠大賽,所以,現在坐在他面前的人,陳晨能想到的身份,就只有戶部侍郎這一個身份。

也就是因為如此,陳晨感受到了無比強大的壓力正朝著自己襲來,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潘文這邊就更吃驚了,本來自己這邊已經想好了,一會兒見到棠溪的時候,自己該私下里跟他說什麼樣的祝福的話,結果不成想,福伯直接帶他倆來見陸盱來了。

于是,潘文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陸盱看到這二人這種反應,于是擺擺手,說道︰「怎麼, 看到老夫很意外麼,坐下說話。」

听到陸盱說話的聲音之後,這二位終于是確定了下來,的確,自己見到的是陸盱,和見棠溪的心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二人立刻變得恭謹小心起來,潘文連連點頭,隨後拉著棠溪,坐在了一旁。

坐下之後,陸盱一邊喝著茶,一邊觀察著這二人的神態。

而潘文和陳晨這里呢,倆人面面相覷, 茶也不敢喝一口,跟不用說看陸盱一眼了,其實對潘文來說,他最不擅長的,就是跟當官的打交道,再加上之前,那是陸垚還沒有穿越過來的時候,二人基本上每天都在一起廝混,所以陸盱這邊也沒少批評過潘文,所以潘文對于陸盱,其實有一種和他對潘元武一樣的恐懼感。

陸盱看這二人說是來找陸垚,坐了半天也不說話,于是清了清嗓子,說道︰「怎麼,你們不是說有事情要說麼?」

二人听到陸盱說話,瞬間像是一激靈一樣,立刻坐直了身子。

潘文率先開口,說道︰「的確是這樣,不知道棠溪在不在府上。」

陸盱一听,面露不悅,心說原來這兩個人本來的打算是要來找棠溪的啊,于是說道︰「怎麼,棠溪不在,你們這就要回去了麼?」

「我們絕無此意。」陳晨立刻說道。

陸盱說道︰「跟我說,還有跟棠溪說,其實都是沒什麼區別的,說起棠溪,他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出門了,而且是架著馬車出門的,說是在陸垚閉關結束之前都不會回來。」

這一句話說出來,潘文和陳晨對視一眼,顯然沒有想到。這陸垚閉關了,棠溪按照正常邏輯來說,應該是在家里幫著陸垚處理事情才對,怎麼會他今天一大早也走了呢?而且,開著馬車走的,就說明他去的地方肯定還是有一段距離的,這棠溪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可是陸垚讓他去了什麼地方?」潘文問了一句,在他看來,陸盱應該知道棠溪去了哪里。

誰知陸盱搖搖頭,說道︰「老夫也不知道棠溪去了哪里,畢竟,他听陸垚的指示做事情,不需要向老夫請示,只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去了外城區,他沒告訴我去做什麼,說不定,這也是陸垚這麼告訴他不讓告訴我的。」

潘文一听陸盱說這話,自己心中放心了,看來,這棠溪這段時間,在陸府內的地位確實是提高了。只不過,還沒有達到自己想象中的那個樣子罷了。

「陸垚,他還在閉關麼?」陳晨這邊見棠溪不在,于是只能打听起陸垚來。

陸盱點頭,說道︰「不錯,從昨天開始,除了吃飯的時候會出來和家里人用餐之外,其他時候基本上都是自己在房間當中,畢竟,距離科舉考試沒有幾天時間了。」

陳晨和潘文連忙點頭,接著卻是面露難色,看樣子有許多話,但是又沒有辦法說出來。

陸盱看到二人這個樣子,于是就說道︰「你們有什麼事情,不妨說出來听听,我看看能不能解決,如果真的是大事,我也可以幫你們轉達給陸垚。」

這一番言語,徹底打碎了潘文還有陳晨心中對于陸盱的固有印象。他們本以為,這陸垚閉關了,作為陸盱的父親,又是那麼一個看重官場和仕途的人,這科舉考試的重要性,陸盱應該不會不知道。所以,這二人本來覺得,這一番交流下來,最後陸盱應該是會讓人把他們給送出去,不過沒想到,陸盱竟然是這種態度,看來,這位戶部侍郎大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以溝通。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如果是換做之前,陸盱肯定是二話不說就會給這兩位請回去的,說不定在氣頭上還會罵上他們幾句。不過現在的陸盱可不一樣了,因為他心中清楚,這兩個人來到陸府,說的事情肯定是跟新型蹴鞠大賽有關,而除去科舉考試之外,陸垚最近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這個新型蹴鞠大賽上,投入的精力和心血也很多,而且,陸垚是想著通過這次比賽來提升全民的體質的。既然自己已經決定了支持自己的兒子,就要說到做到,這才是陸盱態度轉變的根本原因。

于是,接下來,潘文就將今天上午下了早朝之後,在訓練場上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了陸盱。這當中,自然包括了樊樓隊和草根隊成為了第一場熱身賽的對手,還有韓永合的文遠隊偷偷換了三名隊員,導致了趙禎對于曹家的隊伍指責了一番的事情。

陸盱仔細听著這二位的敘述,等到他們將事情說完之後,陸盱說道︰「所以,你們是想來告訴陸垚關于文遠隊換人,還有你們參加熱身賽的事情的?」

潘文點點頭,說道︰「我們知道陸垚在閉關,所以說,對于新型蹴鞠大賽的消息,他可能不會第一時間知道,我們今天也是剛確定下來這個熱身賽的事情,所以就想著來告訴陸垚一聲。」

這話音剛落,陸盱那邊倒是搖搖頭,說道︰「我想,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

潘文一愣,連忙說道︰「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盱擺擺手說道︰「這熱身賽的事情,已經是皇上確定好的事情了,所以不會有所更改,就算是陸垚現在知道,和他閉關結束後知道,其實沒有什麼區別,已經確定好的事情,陸垚也改變不了。更何況,這提出多加一場熱身賽的就是陸垚,我想這一點你們不會不知道,所以如果是為了能夠取消這場熱身賽來到陸府,我覺得你們也沒有傻到這種程度。而文遠隊換人的事情倒是比較稀奇,我沒有听陸垚說起過這件事情,估計他也不知道這韓永合在背後搞得這個手腳。不過,現在陣容,隊員已經確定下來了,皇上听上去已經默許了韓家的隊員,所以說也沒什麼能改變的事情。如果只是為了告訴陸垚這兩個消息,我覺得你們實在沒有必要跑這一趟,你們此番前來,肯定還有其他的事情要求助于陸垚吧。」

陸盱這一番話說出口之後,潘文還有陳晨心中都覺陸盱升起了一種崇拜之意。果然,這麼多年的戶部侍郎,豈是白當的?這陸盱從這二位剛一進門後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姿態和臉色,再加上剛才說話時候的神情,就已經注意到,這兩個家伙肯定是有事情要讓陸垚幫忙,而這個事情,肯定有何今天他們兩個隊伍被選成了熱身賽的隊伍有直接的關系。不然,他們是不會在明明知道陸垚已經開始閉關之後,還選擇到陸府來走上這麼一遭的。

「看來,什麼都瞞不住陸伯父。」潘文苦笑一聲,說道「其實,我們今天來,是為了兩件事情。」

陸盱點頭,心說這潘文倒是一個十分坦蕩的家伙,見到被自己戳破了謊言,倒也是不慌不忙,看起來自己兒子的這個好友,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一無是處。

「但說無妨。」

潘文繼續說道︰「這其一,就是熱身賽的事情。對于這中間為什麼會選擇我們這兩個隊伍進行熱身賽,還有我們報名的原因就不做過多敘述了,我們想請教陸垚的就是,怎麼才能踢好這次的熱身賽。」

「你們的意思是……」

陳晨說道︰「訓練方面,我們是一定會做好的,只不過,就算是這樣,怎麼能讓比賽精彩起來,讓皇上覺得滿意,這才是熱身賽的另一重意思。而也因此,我們今天來找到陸垚的第二個原因,就是為了請教,可能我們的隊伍比起皇天隊或者是蒼鷹隊來說有著很大的差距,有沒有什麼可能,能夠在短時間之內縮小這樣的差距,或者說,通過一些其他的方面,來彌補我們的不足呢?」

潘文接過話來,說道「而第三個原因其實就很平常了,那就是,關于韓家換人的這個事情,想問問陸垚的想法,看看他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陸盱觀察了這二人在剛才說話時候的神態,十分認真。

他思考片刻,而後說道︰「我大概清楚了,我之前真沒想到,本來我以為皇上對于這新型蹴鞠,不會太感興趣,所以什麼事情都交給陸垚去做,不過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這皇上對于這新蹴鞠還有這次的熱身賽都十分重視啊。」

陳晨點頭,說道︰「嗯,正因如此,我們兩個才覺得,有必要來跟陸垚商議一下,接下來該怎麼準備,雖說這比賽肯定是要舉辦,但是熱身賽,到時候皇上是會親自到場觀看,如果到時候發揮不好,說不定會受到責罰,這半個月的訓練就都白做了。」

潘文也是補充說道︰「不錯,除去熱身賽之外,其實其他隊伍的實力還是比較強的,我們覺得有些差距是根本沒有辦法彌補的,所以想著問問陸垚,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方法,雖說有些投機取巧的嫌疑。」

陸盱思考了一下,說道︰「你們有這種擔憂是正常的,唉,本來以為,老夫可以在這些問題上幫助你們一把。不過看來,你們遇到的問題,需要十分精通新蹴鞠的人來解答,也只能去問陸垚,這可如何是好?」

潘文和陳晨也是嘆息一聲,本來他們想著,今天到了陸府,找到棠溪,把問題一說,讓他轉達給陸垚,陸垚說完了再讓棠溪轉述給自己這邊,這樣應該不會耽誤到陸垚的閉關。可是誰能想到棠溪今天偏偏又離開了陸府。雖說陸盱有意幫助自己,可是奈何這新蹴鞠的東西,他也不是明白的很徹底。

陸盱這邊呢,左思右想之後,終于有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這樣吧,你們先回去,等到晚飯的時候,再來陸府,爭取,我讓陸垚在飯桌上就給你們把問題解決了。」

潘文和陳晨這邊一听這話,自然是十分欣喜,潘文當即表示,晚上讓樊樓的大廚做一些好菜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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