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一百五十章 再次面聖

陸府,陸垚房間內。

對于韓永合與韓文遠偷偷更換隊員的這個舉動,陸垚第一時間覺得還是有些生氣的,剛才當著陳晨還有潘文的面,陸垚沒有發作出來,現在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陸垚開始仔細思考起來。

韓家做的這一手,不可謂不高級,既達到了自己能夠成功更換隊員的目的,又讓後來知道這件事情的陸垚對自己毫無辦法。

陸垚本來以為,這曹家的曹誘是一個十分有想法,而且也有主見的人,相比較而言,韓家的韓文遠就要顯得遜色一些了,他更像是活在他父親韓永合光環之下的一個工具人。可是,這次換人的事情,從中可以看出,這韓文遠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這一招先斬後奏,現在陸垚只能認可他們換人的事情。

看來,古代的官場,和現代一樣險惡,就在之前,陸垚還覺得,陸家和韓家成為親家,在以後的朝堂之上,應該可以互相幫助,可是現在看來,就算是最後陸垚迎娶了韓韞玉,說到底他們也不是一家人。無論是韓永合,還有韓文遠,他們兩個人應該都不會打心里把陸垚當作一家人的。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陸垚也是一樣,那正在建設當中的錢莊,按照常理來說,是應該交給韓韞玉打理的,可是現在陸垚的大嫂許氏大概率會接手錢莊的管理權。而陸盱最後也是同意了,其中的原因也和韓家一樣,這韓韞玉,說到底不算是自己的陸家人,畢竟她的身後還有韓家。而陸垚的大嫂許氏就不一樣了,她現在沒什麼親人,唯一身邊的人,就是陸家人,所以說她還是信得過的。

果然,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想到這里,陸垚不由得覺得有些悲哀,也有些後悔。當初,自己剛剛穿越到這里的時候,一直不像迎娶韓韞玉,而後,機緣巧合之下, 陸垚見到了韓韞玉,便對其一見鐘情,為此不惜重新簽訂了婚約,也因此得罪了曹家,後來讓曹家和韓家現在成為了死對頭。

現在想想,若是知道韓家是這樣的一戶家庭, 那個時候的陸垚,做事情還會那麼沖動麼?還會叫嚷著修復婚約麼?陸垚覺得應該是不會的。

事情到現在這個地步,連皇上趙禎也十分關心陸垚和韓韞玉的婚事,此時再想悔婚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這次如果再悔婚,一定會影響陸垚在朝中的形象,之前婚約的事情城中百姓不知道,但是這朝中大臣們知道的可不少,後來還是趙禎把這件事情壓下去的。

而現在如果針對這個婚約再出了什麼變故的話,不但大臣們會說自己的閑話,趙禎那里陸垚也不好交代,說不定,自己的仕途也會受到影響。這對于以後想要在官場上大有一番作為的陸垚來說,無異于是一個沉痛的打擊。

事已至此,陸垚也只能認命了,至少在自己婚約這方面,是已經不做出任何的改變來了。

果然,就算自己是一個穿越者,有著現代的思維,知道所有事情的走向,但是還是不能控制一切事態的發展,說到底,自己也不過是活在這北宋中的一個平凡人罷了,既然是平凡人,又怎麼能做到事事如意呢?

陸垚想到這里,倒也看開了,既然都已經穿越到這里來了,自己活得開心自在,才是最重要的,對于這些讓自己煩心的事情,過去了也就不再想了,機關算盡,最後肯定是會害了自己的。

現在距離科舉考試也就只有五天的時間了。其實要是想要讓婚姻出現一個變故,陸垚其實完全是可以做到的,那就是,科舉考試失敗。一旦自己考試失敗,沒有辦法獲取功名,按照韓永合的性子,婚姻肯定是要講求個門當戶對,他會覺得都沒有金榜題名的陸垚自然是配不上他尚書家的大小姐,這婚事,到時候陸垚在努努力,應該是最後會告吹。

只不過,科舉失敗的代價實在是有些大了,除了婚事,陸垚還要搭上自己的仕途,這肯定是劃不來的。

唉,陸垚想到這里,嘆息一聲,隨手拿起一本書籍,讀了起來。

再來看看陳晨和潘文這邊,他們二人被陸垚送出來之後,直接坐上馬車,先是去將陸垚給到自己這邊的二十多頁的文稿,去陸垚的印刷廠印了很多份出來,畢竟之前陸垚有交代,所有的隊伍的帶頭人,還有折克行,以及趙禎要人手一份,印制完成後,看時間上午的訓練應該是快要結束了,于是這二人帶著兩個下人,來到皇宮門口了。

因為今天並不是他們兩個隊伍訓練的日子,所以說令牌其實都是在他們自己的手上的,畢竟,其他隊伍訓練時,只有潘文和陳晨,作為帶頭人有資格進入到皇宮之中,其他四支沒有訓練安排的隊伍,沒有皇上的召命,是不能進宮來的。于是,他們讓下人們將文稿交給了看門的侍衛,這兩個侍衛先是沒有當回事,後來一听說這東西是陸垚寫的,也就立刻叫來了幾個太監,拿著上百頁的文稿,跟在陳晨和潘文後面一同朝著訓練場走去。

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不一會兒的時間,就到了訓練場上。

今天是第二輪訓練的第二天,今天上午進行訓練的,是曹家的雄獅隊,還有他們的對手,也就是韓琦帶領的蒼鷹隊。

看到韓家的人在觀戰,這沒有讓陳晨與潘文感到意外。反倒是他們自己,一出現的時候,就引起了在訓練場內所有人的關注。

今天的蒼鷹隊帶頭人,韓琦並沒有到場,畢竟在他看來蒼鷹隊已經勝券在握,再加上今天上午的時候自己確實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所以也就沒跟著隊伍來訓練。不過曹家和韓家的人,倒是直接將目光看向了那太監拿過來的文稿上面。

潘文和陳晨告訴身後的那太監,將文稿放到折克行居住的地方去,折克行住的地方,距離這訓練場並不遠,再加上潘文和陳晨從那一疊文稿上面拿出來了兩份文稿,那小太監瞬間感覺輕松了不少,點了點頭,接著就離開了。

折克行這邊朝著潘文和陳晨走了過來,還沒等說話,陳晨就將一份陸垚弄出來的關于教練員的文稿遞了過去,說道︰「這是昨天我們找陸垚大人之後,他連夜弄出來的東西,這一份是要交給你的。」

折克行接過來,一邊看著一邊說道︰「是新的訓練計劃麼?」

潘文在一旁搖搖頭,說道︰「不是,其實是陸垚心想出來的一個職務,說是要每個隊伍的帶頭人都看看,然後可以自行尋找,也可以自己擔當。」

折克行開始詳細的閱讀起了關于教練員的文稿,而在場的其他帶頭人,包括曹佾、曹誘、韓永合、韓文遠都將目光看向了訓練場中央的這三個人。顯然,他們是不知道陳晨和潘文這兩個人拿來的是什麼東西,不過,對于陳晨沒參加昨天下午的訓練,他們倒是有所耳聞的。

而且,陳晨和潘文昨天下午和晚上的時候,去了陸府兩次,這一點別人不知道,但是曹家和韓家早就已經收到消息了。

曹佾和曹誘此時正和剛剛訓練完的雄獅隊的隊員們在一起,對于潘文和陳晨的出現自然也是注意到了。

曹佾這邊的想法,其實和韓永合與韓文遠一樣,他此時也想的是,陳晨和潘文去到陸府跟陸垚說了什麼,對于陸垚是不是知道韓家文遠隊更換隊員的事情,雖然之前曹誘解釋過了,但是曹國舅心里還是有一些疑問,沒有確定下來。所以此時他也在觀察這陳晨和潘文一會兒會不會去找韓家的那兩個人說些什麼。

而曹誘這邊的注意力,此時卻根本不關心關于韓家隊伍換人的事情。他的目光,始終放在了折克行手中的那個手稿上面,他想知道,那上面到底寫了什麼東西。

潘文這邊在一個不經意間跟曹誘對上了目光,于是潘文給曹誘用了一個眼色,接著潘文就朝著一旁走去了。

曹誘十分聰慧,瞬間明白過來了潘文的意思,于是也就朝著潘文停下來的位置走了過去。

韓永合與韓文遠這邊等了一會兒,但是折克行看上去完全像是一時半會看不完那手稿的樣子,再加上時間也差不多了,于是韓永合就帶著韓文遠先行離開了訓練場,二人決定先去吃點東西,因為馬上就到下午了,到時候還要去帶自己的隊伍進宮來參加訓練。

潘文和曹誘這邊,直到韓家人徹底離開了訓練場之後,潘文才從衣袖中拿出一封信函來,交給曹誘,說道︰「這是陸垚今天早上時候交給我的,讓我親手交給你。」

曹誘接過信來,想了想,說道︰「他是在什麼情況下寫這封信的?」

潘文沒有听懂曹誘的意思,曹誘繼續說道:「是你們說了什麼話題之後,他給我寫了這封信?」

這曹誘果然心思縝密,連這一點都能想到,于是潘文也不打算隱瞞,直接說道︰「其實今天早上的時候,我跟陳晨把韓家文遠隊更換隊員的事情與陸垚說了,那之後他就喊來管家,然後寫了這封信給你。」

「所以說,他是真的不知道關于韓家換隊員的事情?」曹誘打開信函,一邊看著一邊說道。

「嗯,他是真的不知道。」

曹誘看著那信函,默默讀了起來。

陸垚給曹誘的信函上寫的十分簡單,先是說自己並不知道這韓家更換隊員的事情,然後對于曹誘堅持不更換隊員的事情表示了贊同,最後還是替韓家還有代表他自己,跟曹誘說了句抱歉。

當然,在信函的最後,陸垚也是問了一些關于曹菡的情況,希望曹誘能照顧好曹菡。

這封信看完,其實糾結的倒是變成了曹誘了。其實這封信前半部分的內容對于曹誘來說都是可以預料到的內容,自己之前猜的沒錯,陸垚確實是對于韓家換人的事情完全不知道,信中表達的歉意也是十分真誠,不過說到底也就是一些客套話。真正讓曹誘陷入糾結的,還是陸垚最後說的這些話。若是在此之前,曹誘看不出來陸垚對于曹菡的態度,一直覺得陸垚對曹菡是沒有情意的,但是這封信,陸垚卻是表現出了對曹菡非常關心的態度。本來,這封信其實就是一個說明情況,外加表示自己飽含歉意的一封信函,其實最後這一段話是完全沒有必要出現在這個信函當中的,但是陸垚就是寫了,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就是尋常的對于曹菡的問候,但是曹誘看得出來,單就是這一段話出現在這最後一段信函當中,就已經說明了很大的問題了。

而曹誘糾結的點在于,雖說陸垚對于曹菡現在應該算得上是有些情意在了,但是,他卻完全沒有收到陸垚想要取消陸家和韓家婚約事情的消息,更何況,現在陸垚是在為了科舉考試做準備閉關,閉關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獲得一個好的科舉成績,其一自然是為了以後能夠進入官場平步青雲,而其二,自然也就是為了能夠順利的迎娶韓韞玉,只有自己進士及第,才能算是跟韓家門當戶對。

如果陸垚真的喜歡曹菡,他就應該知道,以曹家的身份,是不可能將曹菡作妾室給嫁到陸府去的,所以,陸垚能做的,就是取消婚約。然而,陸垚在知道了韓永合與韓文遠背著他將文遠隊的隊員更換了三名之後,也沒有對和韓家的婚約提出任何的質疑,這讓曹誘十分不理解。

另一邊,曹誘糾結于,自己是不是該給陸垚寫個回信。如果說是告訴陸垚類似不客氣的這種事情的話,是完全沒有必要寫一封信函的。曹誘想要跟陸垚說的事情自然也是不止于此,他要說的事情,當然是關于曹菡的。

也就是,之前曹評給曹佾提出的那個建議,關于比武招親的事情。曹誘在糾結,這件事情,是不是應該告訴陸垚呢?若是陸垚知道了這件事情,難道他就會登門拜訪,向曹家提親麼?曹誘一番思索下來之後,覺得陸垚應該不會那麼做,如果他自己是陸垚的話,最後或許就是會選擇娶韓韞玉為妻,理由很簡單,一來是為了維護自己的人設,做事不能反復無常,這二來,也是為了自己的仕途著想。

既然最後曹誘得出了這個結論,他也就下定了決心,既然曹菡,自己的妹妹到現在都不知道比武招親的事情,那這件事情也就沒有必要再去對陸垚說了。

拿定主意之後,曹誘將那封信收到了自己的衣袖之中,對潘文說道︰「果然,他的確不知道關于韓家換人的事情,還如此客氣寫了一封信來解釋這件事。」

潘文一听倒是一愣,心說這陸垚什麼時候做事情變得這麼圓滑了,這種道歉的話等到閉關結束見到曹誘的時候再說就來得及啊,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寫一封信呢?不過,曹誘自然是沒有跟潘文說起關于心中曹菡的事情,其實,陸垚寫這封信的原因,更多的,還是因為曹菡,而跟曹誘解釋這件事情,只不過是寫信的一個理由罷了。

「教官折克行看的東西,是陸垚寫出來的?」曹誘借著這個機會,成功的轉移了話題。

潘文點點頭,接著就跟曹誘說起了關于陸垚設計的教練員的情況。

另一邊,折克行這邊終于是看完了手中的關于教練員的文稿, 他看向陳晨,說道︰「所以,陸垚是打算讓八個隊伍的帶頭人自己成為教練員,或者讓他們再去物色新的教練員,是麼?」

陳晨說道︰「陸垚表示這是最好的結果,只不過……」

說到這里,陳晨不由得看了看韓家和曹家的人。

折克行作為軍訓教官,自然知道陳晨說的是什麼意思,要知道,說到底,折克行才是最了解這八支隊伍隊員還有八個帶頭人的人,作為教官的他,每天都會跟這幾個帶頭人還有隊員們在一起,對于他們的性格,脾氣秉性還有對于這個比賽的投入程度,折克行的了解應該說是最高的了。

所以,當陳晨說除只不過這三個字的時候,折克行已經知道了結果,說道︰「只不過,這些帶頭人應該都不會太重視這個事情吧。」

「不錯,」陳晨苦笑一聲,說道「因為之前想隊伍名字,後來再到設計刺繡圖案,其實已經夠折磨這些帶頭人和隊員的了,你也看到了,這教練員的文稿有二十頁之多,你覺得他們那些人會認真的看這些東西麼。」

折克行想了想,說道︰「就算他們不用心看,但是陸垚還是精心弄出來了這些東西,畢竟就算這一屆新蹴鞠大賽上教練員發揮不出太大作用,但是到了以後,新蹴鞠大賽成了規模,到時候教練員一定會派上用場,那個時候,他寫的這些東西,就能發揮作用了。」

陳晨點頭,說道︰「我想,陸垚也就是抱著這種想法,才想要在現在把這個文稿設計的越發全面一些。」

「那這個我就先收著了,不過,你們送到我房間去的東西,我想應該也是這些文稿,為什麼剛才不直接發給大家呢?」折克行想起了剛才捧著一堆文稿的小太監,說了一句。

陳晨叫來了已經結束與曹誘對話的潘文,說道︰「因為我們還沒來得及跟皇上請奏這個事情。畢竟,這是新蹴鞠大賽當中要新增的一個職位,所以說還是要皇上同意才行,就算是陸垚提出的,也得跟皇上說一句。」

潘文接過話來,說道︰「所以我們打算就先把東西放到你那里,現在就去跟皇上請奏這件事情。」

折克行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覺得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畢竟也是對新蹴鞠大賽有利的事情,所以皇上應該會同意的。」

陳晨和潘文接著就離開了訓練場,找到了唐龍,也就是負責新蹴鞠大賽的皇上這邊的中間人,在他的引薦下,二人去面見趙禎。

要說這唐龍,其實他的繁忙程度一點也不比折克行要低,他每天都要抽出一些時間來,到訓練場上來確定情況,然後匯報給趙禎。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今天這陳晨和潘文竟然同時請求要面聖,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對于陳晨和潘文成為了第一場熱身賽的對手,這個消息唐龍是知道的。

所以在唐龍看來,這潘文和陳晨找皇上,應該大概率是要商量關于熱身賽的事情,對于他們兩個昨天去了陸府的事情,其實唐龍是不知道的。

趙禎此時正在正殿批閱奏折,听到說潘文和陳晨來請求面聖,趙振倒是覺得有些奇怪。對于他們兩個跟陸垚的關系,趙禎其實是知道一些的,潘文這邊自然不必多說,跟陸垚的關系一直以來就不錯,不然當初在選擇八支參賽隊伍的時候,陸垚也不會第一時間就想著除了曹家和韓家之外,一定要把潘文拉到八支隊伍當中來。

而那個陳晨呢,雖然說其實從草根隊建立到現在也就差不多一周左右的時間,但是趙禎可是看得出來,這個陳晨對于陸垚可以說是十分崇拜的,本來趙禎對于陳晨對陸垚的這種心態是比較厭煩的,那是因為趙禎想起了之前韓琦手下的那些士兵對待韓琦的態度比自己還要恭敬。

不過後來通過唐龍的調查得知,這陳晨之所以對陸垚態度畢恭畢敬,確實是因為這陸垚可以說是改變了陳晨一家人的情況,說是救命之恩都不為過,這種恩情,陳晨想要報答陸垚也是可以理解的一件事情。

而今天,這兩個人竟然同時要求要面見自己,趙禎不由得思考起來,難道說是這陸垚又對比賽想出什麼主意來了?

相比起之前第一次見到皇帝時候的緊張,這一次的潘文和陳晨兩個人,顯然神態上就已經要放松不少了,特別是陳晨,以前總覺得皇帝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人物,可是現在看來,他和自己一樣,也是個有血有肉的正常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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