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一百七十五章 慶歷新政

其實,後世對于範仲淹的評價眾說紛紜,當然,對慶歷新政的說法也都是褒貶不一。陸垚當然也不例外,他開始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關于範仲淹這次變法的內容,還有失敗的原因,畢竟,現在範仲淹即將出現在自己的視野當中,對于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陸垚必須要提前做好準備,也要想好,到底到時候自己該如何面對範仲淹提出的新政。

寶元元年(1038年),黨項族人李元昊稱帝,建國號大夏(史稱西夏),定都興慶(今銀川),與宋朝的外交關系正式破裂。次年,為逼迫宋朝承認西夏的地位,李元昊率兵進犯北宋邊境,于三川口大敗宋兵(三川口之戰),集兵于延州城下,準備攻城。消息傳至京師,朝野震驚。康定二年(1041年),李元昊進兵渭州(今甘肅平涼),韓琦派環慶路副都部署任福率兵出擊,于好水川遇伏被圍,任福等十六名將領陣亡,折兵萬余(好水川之戰)。慶歷二年(1042年)閏九月,李元昊分兵兩路,再次大舉攻宋。進抵定川寨,宋夏會戰,宋軍大敗,大將葛懷敏與部將等16人戰死,喪師9400余人(定川寨之戰)。李元昊獲勝後,揮師南下,進逼潘原,關中震動。

澶淵之盟後,一直相安無事的契丹也于1042年遣使求關南之地,並且「聚兵幽燕,聲言南下」 。最終,宋仁宗遣富弼為使,「歲增銀、絹各十萬匹、兩」才得以解決。

激烈的矛盾和階級矛盾交織在一起,震動了宋廷,多年沉悶的政治空氣開始變得活躍起來。歐陽修上書要求改革吏治,尹洙在上書中指出「因循不改,弊壞日甚」。宋仁宗在改革呼聲的推動下,「遂欲更天下弊事」。宋王朝的最高統治者總算開始行動了。

仁宗慶歷年間,農民起義和兵變在各地相繼爆發,正如歐陽修所說 「一年多于一年,一伙強于一伙」。

範仲淹的改革,是在北宋初的小康局面已經逆轉惡化的時期中產生的。

其時,冗官、冗兵、冗費嚴重,貧弱局面已經形成,統治危機日趨惡化。

仁宗即位元年,土地兼並現象更加嚴重 ,農民大量逃亡,階級矛盾尖銳,農民起義不斷爆發,「一年多如一年, 一伙強如一伙」。甚至京畿開封府所屬各縣,也有盜寇出沒。

當時,已有一些官員感到危機的嚴重,富弼就曾說︰

「自此以往,只憂轉熾,若不早為提備,事未可知!」

宋仁宗在召對中,對範仲淹、富弼等特別禮遇,並曾多次催促,要求執政大臣馬上拿出一個使天下太平的方案來。

慶歷三年(1043年),北宋歷史上轟動一時的慶歷新政就在範仲淹的領導下開始了,範仲淹的改革思想得以付諸實施。

慶歷三年(1043年),李元昊請求議和,西方邊事稍寧,仁宗召範仲淹回京,授樞密副使,又擢拔歐陽修、余靖、王素和蔡襄為諫官(俗稱「四諫」),銳意進取。八月,仁宗罷免副宰相王舉正,再拜範仲淹為參知政事。

同意改革的宋仁宗趙禎

同意改革的宋仁宗趙禎

九月,宋仁宗召見範仲淹、富弼,給筆札,責令條奏政事。範、富二人隨即提出了十項改革主張,諫官歐陽修等人也紛紛上疏言事,宋仁宗大都予以采納,並漸次頒布實施,頒發全國。

總結起來就是︰澄清吏治、富國強兵、厲行法治。

慶歷三年(1043年)十月,朝廷任命張溫之為河北都轉運按察使、王素為淮南都轉運按察使、沈邀為京東轉運按察使、施昌言為河東都轉運按察使。這樣,十條中的第四條(擇長官)首先見之于行動。

在選擇諸路轉運按察使時,範仲淹翻閱班簿,發現不稱職的一筆勾去,毫不留情。

富弼不無擔憂地說︰

「一筆勾下去,就會有一家人痛哭啊。」

範仲淹則回答說︰

「一家哭總好過一個地區的百姓哭。」

十月二十八日,仁宗下詔,施行磨勘新法。新法實行後,明黜陟也就見之于行動。

十一月十九日,朝廷對恩蔭制度,作出新規定;二十三日,下任子詔,增加恩蔭的年齡限制和恩蔭範圍,但對高、中級官僚的子孫及期親、尊屬仍用舊制,沒有任何限制。

慶歷四年(1044年)三月十三日,頒布貢舉新法,加強儒家經典在科舉中的比重,並允許州縣立學,把學校教育與科舉考試結合起來。

本以為,這慶歷新政可以維持下去,然而,慶歷四年(1044年)四月,因新政實施後,恩蔭減少、磨勘嚴密,希圖僥幸的人深感不便,于是毀謗新政的言論逐漸增多,指責範仲淹等是「朋黨」的議論再度興起。 仁宗對朋黨之論也開始產生懷疑,範仲淹提出「小人之黨、君子之黨」的說法予以反擊,歐陽修也撰寫《朋黨論》一文上奏仁宗。

五月,範仲淹與韓琦上疏仁宗「再議兵屯、修京師外城、密定討伐之謀」等七事,並奏請擴大相權,由輔臣兼管軍事、官吏升遷等事宜,改革廣度和深度進一步增加。

六月,夏竦令人依照石介筆跡,誣蔑富弼欲行伊霍之事,私撰廢立詔草。仁宗雖不相信,但範仲淹等人惶恐不安,時邊事再起,範仲淹請求外出巡守,仁宗任命為陝西、河東宣撫使,仍保有參知政事的頭餃。八月,富弼亦以樞密副使離京,出為河北宣撫使。慶歷五年(1045年)正月二十八日,範仲淹被罷去參知政事,知邠州、兼陝西四路緣邊安撫使。同一天,富弼亦被罷去樞密副使,改任京東西路安撫使、知鄆州。

第二天,杜衍被罷為尚書左丞,出知兗州。

二月初四,罷磨勘新法、任子新法。

三月初五,韓琦罷樞密副使,加資政殿學士,知揚州。至此,主持變法改革的主要人物,全被逐出朝廷。

二十三日,廢除科舉新法,恢復舊制。

八月二十一日,歐陽修罷河北都轉運使,改知滁州。

至此,慶歷新政徹底失敗。

範仲淹整頓官僚機構的六項措施,只不過是微小的改革。至于其它四項如「均公田」、「厚農桑」、「修武備」、「減搖役」,更談不上徹底的改革。

「十事」宣布後,「修武備」一項,便因眾多大臣反對而取消;其它各項雖然從慶歷三年(1043年)十月開始推行,但也無法貫徹下去。

僅僅這樣一點微弱的改革,當時一般官員已認為「規摹闊大,論者以為難行」、「任子恩薄磨勘法密,僥幸者不便,于是謗毀浸盛,而朋黨之論,滋不可解」。慶歷新政最後在守舊官僚的激烈反對中,宣告失敗。

經過嚴格考核,一大批碌碌無為或貪腐的官員被除淘汰,一批務實能員被提拔到重要崗位,官府行政效能提高了,財政、漕運等狀況有所改善,萎靡的政局開始有了起色。

正直的士大夫紛紛賦詩填詞,贊揚新政;民眾也為之歡欣鼓舞,仿佛看到了復興的希望。

慶歷新政失敗後,社會矛盾並未緩和,土地兼並日益嚴重,冗兵資費更是加倍,矛盾又十分尖銳。宋廷財政空虛,就拼命進行搜刮。慶歷年間,農民和士兵的斗爭剛剛下去,各地農民又開始新的斗爭。

嘉佑四年(1059年)四月,刑部官僚上報說,由于民貧乏食,一年當中曾發生「劫盜」九百七十起之多。

在這種情況下,要求改革的呼聲此起彼伏,一場更大規模、更為深刻的改革運動已在醞釀之中,這就是王安石變法。慶歷新政對熙寧時王安石的改革,產生了直接的影響。王安石的熙寧變法是在慶歷新政的基礎上擴大和深化的。

回憶至此,陸垚直接找到了慶歷新政失敗的直接原因,在中國封建社會,要改革封建官僚體制,說起來容易,然而要真正做起來,卻似難于上青天,這對宋代來講更是如此。

因為在宋代,官僚地主階級在官員喪失世襲爵位和封戶特權的情況下,為了確保「世守祿位」,又參照唐制,制訂擴大了中、高級官員蔭補親屬的「恩蔭」制度。通過恩蔭,每年有一大批中、高級官員的子弟獲得低級官餃或差遣,且宋代恩蔭,不僅極廣,而且極濫,每遇大禮,「臣僚之家及皇親、母後外族皆奏薦,略無定數,多至一二十人,少不下五七人」,並「不限才愚,盡居祿位」。因此,要打破或限制官僚貴族這一特權,無疑會因觸動官僚貴族的利益,而遭到他們的激烈反對。宋仁宗改革的初衷是為了解決財政危機和軍事危機,是要富國強兵。

而慶歷新政卻恰恰觸犯了皇室利益。

範仲淹、富弼的各項改革措施包括了「明黜陟」、「抑僥幸」、精貢舉」等,中心思想就是要裁汰不稱職的官員,而裁減冗官、精簡機構是改革的核心內容。

這個大手術當然做不得。

可是,範仲淹、富弼要給北宋做的手術還不止這些,即使是稱職官員,也要削減其薪俸,北宋官員的俸祿是古代中國最高的。

而且,還決定要減少科舉考試的錄取名額,以解決官多為患的問題。

也就是說,全天下的讀書人的利益,都讓改革觸及了。

因此,改革的反對者決不是少數保守派,而是整個士大夫階層——北宋統治的階級基礎。要改革就要犧牲士大夫階層的利益,犧牲了士大夫,就動搖了自己的統治基礎。

北宋皇室的政策是抑制武將,其辦法一是重用文人,二是實行更戍法,為了皇室利益犧牲了國防。而廢除慶歷新政,則是為了皇室利益犧牲了改革。

當然,除此之外,圍繞範仲淹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朋黨之爭。

除了少數銳意進取的有識之士,官僚、地主、富商等既得利益階層大都滿足于現狀,只顧個人利益和眼前利益,而不顧國家利益和長遠利益,一旦新政觸犯了自身利益,他們就堅決反對,群起而攻之。朋黨之說基于儒家思想君子與小人的觀念,這是簡單對立、非此即彼的思想觀念,並不能客觀準確地反應人性或人格;在現實生活中,結黨的未必是小人,言利或謀利的也未必不是君子。一旦被提升為國家主流意識形態,就會被一些政客用作打擊政敵的武器,而且極具殺傷力。

改革措施「太猛」、「更張無漸」、「規模闊大」。改革的思想動員不夠,配套措施不到位,對罷黜官員的安置沒有著落,農民沒有在新政中得到立竿見影的好處。

範仲淹的用人,王安石就曾經批評他「好廣名譽,結游士,以為黨助,甚壞風俗」。事實上,範仲淹所任用的推行新政者,往往議論多,而實際行事少,有的甚至好標奇立異,發空論,言行不檢。

例如石介,連擁護新政的歐陽修也覺得他「自許太高,低時太過,……好異以取高」。

反對新政的更指責範仲淹等「凡所推薦,多挾朋黨,心所愛者盡意主張,不附己者力加排斥,傾朝共畏」。

一番回憶過後,陸垚只覺得,這慶歷新政的失敗是注定的,這當中除了觸犯道士大夫階層的利益之外,更多的,還是跟範仲淹本身的為人,以及改革措施不上不下的深度有直接的關系。

其實,要說起北宋的變法,也就屬範仲淹的慶歷新政,還有後來的王安石變法算是重大的變法了,只不過,這兩次變法最後也都是以失敗告終。

現在陸垚面對的就是一個問題,那就是,當新政發生之時,自己到時候該如何自處?

是選擇跟範仲淹站在一起進行變法,還是說,選擇跟保守派們看法一致,抵制變法呢?

自從之前遇到棠溪之後,陸垚其實就已經暗自下定了決心,變法,是勢在必行的。其實對于陸垚自己來說,他現在已經是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程度,要說如果不想多事,他完全沒有必要參加科舉考試入仕為官的,單就憑借他現在手下的這些產業,就已經夠他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陸垚本想做一個懶散的人,就在這汴梁,逍遙快活過完一生,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然而,他終究還是一個感性的人,當他看到民不聊生,外城區的百姓都吃不上飯的時候,陸垚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而舉辦新蹴鞠比賽,就是陸垚決心進行變革做的第一個小型的嘗試。

變法,不為別的,就是想要讓這個社會變得更好,陸垚心里就是這麼想的。這種想法,或許範仲淹和王安石初期進行變法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吧。

然而,有慶歷新政的例子擺在眼前,陸垚也知道,變法絕非易事,從上到下,要考慮的東西可以說是非常的多,單靠他自己一個人肯定是不夠的,所以,其實陸垚也一直在尋找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

單就目前來看,曹誘,十分符合這個要求,而至于蘇軾和蘇轍那邊,陸垚還是要看看接下來他們二人的表現。要知道,蘇軾可是後來十分反對王安石變法的,所以陸垚把並沒有百分百的信心,自己進行變法的時候,蘇軾會選擇跟自己站在一邊。

單就曹誘一個人,勢單力孤,但是,若是跟範仲淹他們站在一起,皇上趙禎其實是最討厭結黨營私的事情的。

想來想去,陸垚最終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那就是,變法,陸垚還是會支持範仲淹進行的,只不過,要改變一下變法的具體內容,當然了,也要平衡好各方利益。在陸垚看來,他始終是要把民心放在第一位的,慶歷新政,其實並沒有更多考慮農民和普通百姓的想法。

當然了,單單只有自己的加入是不夠的,陸垚算著,現在的王安石應該是在外地,如果到時候,能夠提前找到王安石,將他還在萌芽當中的變法想法,結合到慶歷新政當中去,這樣就可以將變法的內容進行一個融合,到時候發揮到最大效果。

關于變法的事情,陸垚決定暫時就這麼做,到時候應該大家都會統一站到變法一方的陣營當中,但是到時候,陸垚覺得應該采用分而治之的方法,也就是說,在這整個的變法陣營當中,還應該再次細化,分成幾個小陣營。這幾個小陣營,對外的態度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支持變法。但是內在還是有著一些區別,可以讓他們負責不同的變法方向,這樣一方面可以降低內部因為想法不同而產生的矛盾,另一邊,也可以讓趙禎打消一部分對于結黨營私的顧慮。

變法的事情思考完了,陸垚又想起了範仲淹上台之後的另一件大事,那就是,宋夏戰爭。

陸垚對于這場戰爭的態度倒是沒有做過多的考慮,是一定要支持的。畢竟,參加完科舉考試,若是能夠成功進入仕途的陸垚,對他來說,這應該是一個十分重要的表現機會,自己如果在這次戰事當中立下一些功勞的話,那麼多余之後進行變法,自然是會有百利而無一害。

現在範仲淹風頭正盛,陸垚本以為自己這一個無名小卒不會引起他的注意。沒想到,這範仲淹不但知道陸垚的名字,而且還在趙禎面前提起了自己,並且看樣子是十分想要見到陸垚,所以才會表示說要去看新蹴鞠大賽的熱身賽的。

既然如此,陸垚覺得,現在的當務之急,又是回到了那個話題。

舉辦好,這次的新蹴鞠大賽。

「想什麼呢?」陸盱這邊看陸垚有些出神,于是說了一句。

陸垚回過神來,同時,因為範仲淹的出現,陸垚也是一掃之前自己陰霾的情緒,他徹底明白了,除了兒女情長,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雖說男歡女愛是人之常情,而且,也應該佔據自己心里的一些位置,但是,絕對不會是全部,在解決韓韞玉和曹菡的問題之前,當下自己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想通了的陸垚,倒是笑了一下,對陸盱說道︰「沒什麼,在想後天的時候,我要以一個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範仲淹呢?」

陸盱一看陸垚的狀態,看樣子應該是恢復了過來,于是也沒有多說什麼,時間看起來差不多了,于是,陸盱也就去到餐廳跟言氏、陸浩還有許氏一同用餐了,留下陸垚自己在正廳當中,等著蘇軾、蘇轍還有折克行的到來。

第一個到達陸府的,自然是折克行,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將近半小時的時候,折克行就已經趕到了陸府。陸垚心里還是十分感動的,今天是最後一天的正式訓練日,宮里到陸府還是比較遠的,而折克行之所以這麼快趕到陸府,肯定是想要確定陸垚的狀態,是因為擔心陸垚。

不過,當折克行看到陸垚的眼神和神情的時候,就已經放下了心。看起來,陸垚已經完全恢復過來了,折克行心中這麼想著,這樣自己就更不用再去細問關于之前的事了,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

「今日,蘇軾、蘇轍,還有包拯他們三個都要過來吧。」折克行落座之後,說了一句。

陸垚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你下午還要繼續參加訓練,所以一會兒等蘇軾蘇轍他們到了,我會先把跟你有關系的事情說了,然後你就回去就好,不會耽誤你訓練。」

「那你呢,下午什麼時候去?」折克行問了一句。

陸垚苦笑一聲,說道︰「其實我是想早點去的,可是剛才潘元武老板來傳話,說是他下午要來一趟,我只能等跟他談完了事情再過去了,不過你放心,在訓練賽結束之前,我是一定會去宮里的。」

「這潘老板真會挑時候。」折克行嘆息一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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