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一百九十五章  正式比賽的時間

皇宮內,訓練場上。

陳晨和潘文二人所率領的球隊,已經進行完了第一場的熱身比賽,最終雙方二比二戰平,雖然沒有從明確意義上分出個勝負,但是兩個隊伍表現得都十分完美,在場觀戰的其他隊伍帶頭人甚至是皇帝趙禎也是看的心情十分激動。

比賽結束後,陳晨和潘文二人對于接下來的安排倒是一點都不一樣,潘文主張放松一下,告訴手下的隊員們,一會兒自己請客,讓他們去到樊樓大吃一頓,然後回去好好睡上一覺,今天什麼都不要想了,畢竟比賽已經結束了,剩下的事情,等過了今天再說。

反觀陳晨這邊,雖說比賽結束了,但是能看出陳晨的心理壓力還是很大的,他的打算是找到所有的隊員進行開會集體討論,針對這個熱身賽上出現的問題,還有之後要到來的正式比賽中要對戰皇天隊提出自己的看法。陳晨這麼做自然是不想草根隊成為一輪游的隊伍,雖說他今天帶領著草根隊在這一場熱身賽中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但是他也清楚,自己在這一場比賽當中用出來的戰術越多,其實自己就越容易被其他人給看穿,針對自己的隊伍做出相應的調整,特別是第一輪的對手皇天隊,那可是皇家的隊伍,超過半數的人都是之前皇家蹴鞠隊的成員,跟他們同一時間的陳晨,對于王達和王一這兩個球隊雙子星的實力可以說是很清楚了,按照現在草根隊的實力,不一定到時候就能戰勝皇天隊。

不過,陳晨想要繼續留下隊員們到客棧中研究戰術的想法,卻是遭到了潘文、陸垚、折克行三人的拒絕,他們三個都認為,這比賽都已經結束了,就算是要研究戰術對戰皇天隊,距離正式比賽還有一段時間呢,不應該急在這一晚上。三個人當中,陸垚的話語是最有說服力的,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陳晨也不好再說什麼,隨後也就同意了潘文讓他的隊員也去到樊樓吃飯的建議。

接著,陳晨就走到自己隊伍隊員的身邊去宣布這個對他們來說應該算是天大的一個好消息了。草根隊的隊員們听到陳晨接下來的安排,可以說都是十分吃驚,怎麼說這些人也算是這十多天以來跟陳晨朝夕相處的人,多少對于這個隊長還是有些了解的。如果今天這場熱身賽草根隊勝出了,說不定今天晚上自己還能休息,現在是打平了,而且是在比賽最後的時刻才憑借陳晨的一腳遠射將比賽扳平,隊員們心中都認為,陳晨對他們這些人在這場比賽中的發揮,多少還是覺得有些不滿意的。而此時陳晨找到他們,說的應該是一會兒回到客棧中要研究戰術的問題。

不成想,陳晨帶來的,卻是讓他們去到樊樓跟著樊樓隊的隊員們一同進行聚餐的消息,並且表示,今天給他們放一個假,關于比賽的事情,明天再說。

這可把隊員們都給高興壞了,盧陽看了看陳晨,知道這應該是陸垚他們的主意,心中對陸垚也是十分感激。

說回陸垚這邊,隊員們是去到樊樓聚餐了,那他們四人這里呢?潘文建議,一會兒直接就跟著隊員們一同去到樊樓,到時候給他們四個人安排一個單獨的包間,現在熱身賽也打完了,陳晨和潘文在正式比賽之前終于是可以放松一下,沒有什麼壓力了,看樣子今天潘文想要好好喝一杯。

而陸垚這邊卻是提出,想要把聚會的地點定在自己的酒樓,酒中仙。

潘文一听,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兩個隊伍的隊員一會兒都過去的話,會十分擁擠啊,這你放心,樊樓的包間可是非常厲害的,坐在里面外面什麼聲音都不會傳過來。」

陸垚笑著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可是我還是想去酒中仙咱們幾個聚一聚。」

「這是為何?」一旁的折克行也有些不理解,陸垚一看,就知道,折克行這十多天以來肯定是天天都在宮里吃飯,那些伙食肯定也是不合折克行的胃口,所以在剛才潘文表示要去到樊樓聚餐的時候,陸垚清楚的看到折克行的眼楮亮了一下,所以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他現在會問出這句話了。

于是陸垚耐心的說道︰「不是我貶低你們樊樓的菜肴,你說,是我做出來的菜品好吃,還是你們樊樓的菜做出來好吃?」

潘文這邊想都沒想就說道︰「這還用說麼,我們樊樓現在的菜譜不都是我爹花了大價錢從你手中買的,當然是你做的好吃了……」

話說到一半,潘文也是反應了過來,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去到酒中仙,然後你親自下廚?」

陸垚沒有回答,只是笑著點點頭。

潘文和折克行都是對視了一眼,他們已經快忘了,上一次吃到陸垚親手做的菜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畢竟之前將近半個月的時間里,陸垚一開始在閉關,那個時候就算是潘文和陳晨見到了陸垚,也都是從樊樓叫過來廚師做的菜。後來,科舉三天,就更不用說陸垚能下廚做飯了。

不過,就算是半個月沒有下廚,但是折克行和潘文絲毫不懷疑陸垚的廚藝能力,這一點從現在樊樓更換了陸垚菜譜之後就是座無虛席就能完美的體現出來。

要吃到陸垚做的菜可是不容易,不但要選好時間,還要看陸垚的心情,之前有一段時間陸垚是非常厭煩做飯下廚的,總覺得自己一個人其實吃不了多少,然後一群人每天都要他來下廚做飯喂飽他們的肚子,實在是一個不劃算的事情。

不過今天,陸垚看了這場熱身賽之後,就已經決定,要親自下廚犒勞一下潘文、陳晨還有折克行了。自己的這兩個兄弟今天的熱身賽可以說是給自己漲足了臉面,之前的時候無論是朝中大臣還是城中百姓,對于潘文和陳晨這兩個沒什麼身份地位的人能夠成為球隊的帶頭人一直是在私下里議論的,雖說陸垚從來不在意這些,但是總听到這種聲音還是會覺得有些厭煩。今天這場熱身賽,潘文和陳晨可以說是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打了那些人一個響亮的耳光,這場比賽結束之後,應該不會再有人質疑潘文和陳晨在新蹴鞠方面的能力了。陸垚雖說是十分相信這兩位好友對這次比賽的重視程度的,但是在他自己親身在場邊觀看了這一場熱身賽對決之後,精彩程度完全超出了陸垚的想象,他曾經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是在看現代世界杯的決賽。

折克行這邊也是一樣,軍人出身的他,其實陸垚並沒有發現,折克行的口才也很好,今天讓他作為評論員,陸垚其實並沒有抱太大希望說他能在解說的過程中多說一些話。沒想到,折克行不但對于蘇軾蘇轍提出來的專業性問題進行了完美的解答,而且在蘇軾有意無意的拋出一些坑的時候,折克行也能完美避開,原來自己的結拜兄弟是一個情商如此之高的人。

就沖著這幾點,陸垚覺得,就算是獎勵也好,想要表示對他們的感謝也罷,自己都有必要請他們吃頓飯,既然是他要請客,肯定是自己做出來的飯菜是這幾個人最期待的。

折克行和潘文這邊,听到陸垚說要親自下廚之後,立刻改了口風,潘文直接表示贊同陸垚的說法,去酒中仙進行聚會,他也覺得樊樓有些吵了。

而折克行這邊呢,則是象征性的走到了已經和自己隊員聊的差不多的陳晨旁邊,跟他說明了情況。陳晨于是也走過來表示了同意,對陳晨來說,陸垚做的飯可以說是最好吃的了,他今天又做教練員又做隊員,雙重壓力之下, 體力消耗的很快,他自己也覺得有些餓了,是該照格地方補充一能,本來想著說跟隊員們一同去樊樓的,不過听說陸垚要親自下廚,自己肯定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于是,四人就把一會兒的安排給確定下來了。

此時,趙禎這頭看樣子也已經是听王達和王一匯報完了他們對于這場熱身賽的分析,有趣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趙禎將蘇軾和蘇轍之前解說比賽時候用的擴音器,也就鐵喇叭拿到了手中,通過喇叭對所有人說道︰「眾位參加比賽的雙方隊員,還有在場邊觀看比賽的各位愛卿,今天都辛苦了。」

在場的所有人,听到是趙禎的聲音從喇叭里傳來,立刻都是看向了這邊,開始行禮。

「不必拘禮,都平身吧,」趙禎說道「朕今日觀看了這一場熱身賽,只覺得熱血沸騰,不得不說,潘文和陳晨,這兩位隊伍的帶頭人,為這場比賽準備了很多,才能讓這場比賽辦的這麼精彩。朕在這里要對你們表示感謝。」

陳晨和潘文听在耳朵里,恭敬的朝著趙禎鞠了一躬。

趙禎雖說距離這二人比較遠,但是還是輕微點點頭回應了一下他們,隨後繼續說道︰「其實,最近對于朕來說,有兩件大事,這第一,就是前幾日剛剛舉行的科舉考試。而這第二件事,就是這個新蹴鞠大賽了。」

這八支隊伍當中的所有隊員,都是沒有參加科舉考試的,畢竟他們的身份普遍比較低微,再加上他們文化程度也不支持去報名參加科舉,但是其實他們心中對于科舉考試還是十分向往的,就連陳晨也不例外。

不過,趙禎現在的這一番發言,很明顯是把他們放到了和科舉考試同樣重要性的位置上,說明皇帝十分重視這些隊員,這就是趙禎說話的藝術了,在場的隊員們听到皇上十分重視自己,心中也是很開心,而且基本上所有人都會在此時暗自發誓,在正式比賽的時候要好好發揮。

「在今天這場熱身賽開賽之前,其實朕還是有些顧慮的。」趙禎拿著喇叭繼續說道「因為之前雖說是听陸卿家說過關于這次比賽的事情,而且名義上也是朕舉辦的這次比賽,不過所有的事情,其實都是陸垚在負責的。我是十分相信陸垚的能力,但是今天來這里之前,我也想過,會不會這場熱身賽達不到我心中的期望,又或者,為了滿足我的好奇心,兩個隊伍說好了來進行一個設計好的表演賽。」

趙禎今日來到訓練場的時候,樊樓隊跟草根隊正在訓練場上每個隊伍選了半場進行著賽前訓練,那個時候趙禎還以為兩個隊伍是商量好的今天要進行什麼樣的表演。

「不過,在觀看完今天的熱身賽之後,我覺得我做出這個決定,舉辦這個新蹴鞠大賽,可以說是再正確不過了。」趙禎繼續說道「你們當中的很多人,都沒有看過之前的皇家蹴鞠隊的表演,朕現在可以告訴你們,原來的皇家蹴鞠隊的表演,算是比較好看,但是你們也不用感到遺憾,因為今天這場熱身賽,要比朕之前看過的皇家蹴鞠隊的表演賽好看十倍不止。」

听到皇帝親口承認自己,樊樓隊和草根隊兩個隊伍的隊員們都是十分開心和自豪。

趙禎笑著說道︰「當然了,比賽好看,跟每一個隊員的努力都是分不開的。另外,也要謝謝裁判組的三個人,也就是包拯、展昭還有公孫策,以及解說三人組,蘇家兩兄弟還有折克行,他們都給這場熱身賽增加了許多的樂趣。」

此言一出,展昭這邊心中有些不悅,畢竟自己是主裁判,包拯是邊裁判,不過皇上應該是在說開封府三人組名字的時候說習慣了,將包拯的名字放在了第一位,所以展昭才會覺得不怎麼高興。

「特別是折克行,他剛剛指導了十多天八支隊伍的訓練,今天又做起了評論員,交給他的事情做的非常出色。」

听趙禎這麼說完,陸垚立刻給折克行用了一個眼色,趙禎說這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現在西夏戰事吃緊,而折克行又是個軍人,此番在這次新蹴鞠大賽當中,折克行不管是作為教官還是解說員,都是大放異彩。馬上,朝廷就會迎來用人之際,想要平定西夏戰事,單單靠那些科舉考試中成績優異被選上來的秀才們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優秀的軍隊,將軍,士兵都是必須要有的,畢竟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大宋跟西夏的戰事是肯定會發生的事情。

而趙禎現在身邊真正信任的人少之又少,他十分清楚,對範仲淹,到時候是一定會給到軍權的,這就會造成範仲淹帶兵打仗的時候,會提拔一些軍事人才。但是,要注意這些人才並不是屬于皇家的,他們很可能與蒼鷹隊的隊員們一樣,對自己所屬軍事長官比對皇上還要中心。

趙禎在這段時間也一直在培養自己的勢力,陸垚其實就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而因為陸垚的關系,陸垚的身邊人自然也就被列入了趙禎的考察對象之中。

而通過這一次的新蹴鞠大賽,陸垚其實是有意將折克行向上推,給他更多的機會來表現和展示自己,這樣一來,他自然就會引起趙禎的注意。只不過西夏戰事的事情陸垚確實是有些沒有想到,不過這從另一個角度考慮也是好事,等于說因為有這個戰事的存在,折克行可以更早的加入到政治舞台當中來,成為陸垚的左膀右臂。

所以,陸垚給折克行用這個眼色自然是要告訴折克行,讓他繼續努力,以後的機會肯定會更多。而折克行這邊也不是傻子,情商極高的他也听出了趙禎說這些話的意思,于是折克行這邊大聲說道︰「多謝皇上夸獎,臣之後定當更加努力!」

折克行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洪亮,趙禎想不听到都不行。

「愛卿辛苦了,接下來,朕希望明天熱身賽的兩個隊伍也能做好準備,踢出一場漂亮的熱身賽來,不知道韓卿家與曹卿家都準備做的怎麼樣了。」

趙禎說完這句話,將目光看向了旁邊的韓永合與曹佾。

他當然不是真的要讓韓永合與曹佾回答這個問題,其實對于上下半區的實力差距,趙禎已經听唐龍還有王達他們說過很多次了,而現在他問出這個問題就是在提點曹佾與韓永合,今天熱身賽的激烈程度已經放到這里了,明天就到了他們兩個隊伍的比賽日,踢得好壞,他們兩個應該做到心中有數,雖說肯定達不到今天這場熱身賽的激烈程度,但是要是踢得毫無波瀾太難看的話,也有些說不過去。

久經官場的曹佾與韓永合一看到趙禎看過來的眼神,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實韓永合心中還是不算太慌的,畢竟在訓練的過程中,文遠隊是做過三名隊員的更換的,雖說後來陸垚悄悄采取的措施,讓文遠隊現在的地位很尷尬,但是該說不說,這三名隊員的更換,還是給韓永合吃了一顆定心丸。

畢竟,他們三個人的實力還是很強的,如果單論球員素質的話,文遠隊一定是會強于雄獅隊的,別看雄獅隊那一胖一兩個活寶現在體型已經開始發生了變化,但是在經驗方面,雄獅隊都是沒怎麼接觸過蹴鞠的百姓,但是文遠隊這邊可是有三個高手坐陣的。

韓永合心下這麼想著,不由得將目光看向了曹佾,在韓永合看來,這老家伙現在肯定被皇上這一番話嚇得不輕吧。沒想到,曹佾這邊也是絲毫不慌的樣子,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雄獅隊和草根隊一樣,也有一個戰術大師,那就是曹誘,他非常清楚球員身體素質上的差距,該怎麼用戰術來進行彌補,這也是今天場上陳晨做的事情。

所以,明天的熱身賽,可能整體的精彩程度比不上今天,但是這兩個老家伙之間的勾心斗角還是值得大家期待一下的。

趙禎在提點完曹家與韓家之後,接著就將剛剛陸垚跟自己說的關于正式比賽時候的流程,最終時間安排告訴給了所有在場的帶頭人們。

看樣子,這些帶頭人們都沒有什麼異議,其實對于在正式比賽之前,給到每個隊伍一定時間去到真正比賽場地熟悉和熱身,是非常有必要的一件事情,就算是陸垚不提出來,像曹誘和王達這樣經驗老道的人,也會去跟趙禎請示這件事情,現在,趙禎等于說是將這件事情完全給確定了下來,也代表著,正式比賽可能要比之前預計當中花費的時間要長一些。

趙禎看到大家都沒什麼異議,這自己也在這訓練場站了個把小時了,熱身賽結束,單從精神狀態,趙禎也能看出這兩個隊伍隊員的疲憊,于是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就吩咐所有人可以自行離開皇宮了,明天還是這個時間來到訓練場地舉辦第二場熱身賽,規距跟今天一樣。

說完這句,趙禎就想著先行回宮,那邊其他的觀戰者們也是開始陸續離開了訓練場。

陸垚這邊對折克行小聲說了幾句,折克行先是疑惑了一下,隨後立刻反應了過來,連忙快步奔著趙禎所在的位置去了。

「你跟他說什麼了?」潘文和陳晨有些不理解,問道。

「我讓他去找到皇上,說一說關于明天熱身賽,給每個隊伍準備長椅,包括解說人員也要準備桌子跟椅子的事情,讓皇上覺得他是個細心的人。」

潘文和陳晨明白過來,陸垚這是在給折克行表現的機會。他二人見折克行還要一會兒才能回來,于是也就分別走到各自隊伍當中,讓他們的隊員們集合,一同離宮去到樊樓,潘文跟李昊表示,讓他去和樊樓的掌櫃的說自己請客的事情,李昊之前跟潘文去過幾次樊樓,他說話還是值得相信的。

就這樣,兩個隊伍的隊員們緊跟著其他隊伍的帶頭人後面離開了訓練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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