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人員確定

趙府。

一開始,趙虎對于陸垚的到來還是比較疑惑的,畢竟他不知道陸垚此行來的目的。但是現在看來,其實陸垚這次來的目的很單純,陳晨應該就是奔著自己的猛虎隊來的,說不定一早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楊濤最近帶著猛虎隊在自己的府邸訓練的這件事情了,所以今天來到府上之後,陳晨也沒聊別的,直接就表示要去看猛虎隊的訓練。

在征得楊濤的同意後,趙虎也就讓陳晨去觀看訓練了,而陸垚接下來說出來的想法,倒是讓趙虎十分感興趣。

對于火鍋,其實趙虎從來是沒听過,也沒有想過,不過陸垚給到他的報酬卻是著實不低,以陸垚的財力,趙虎是相信他絕對是能在外城區做成這個買賣的。就算是外城區的購買力和百姓的生活條件沒有那麼好的,但是以陸垚的資本,想要開上個一年半載的餐館,還是沒問題的。只是趙虎這里有些不明白,為何陸垚非要將餐館的位置弄到外城區去,當真是為了避開潘元武的樊樓麼?據陸垚所說,這火鍋大多是涮煮,而樊樓呢,通常以做炒菜為主,就算是陸垚的這個餐館弄在內城區,應該和樊樓也是互不影響的,所以,趙虎實在想不通陸垚為何要選在生活條件不是那麼好的外城區弄這個火鍋店。

當然,店鋪選址在哪里不是趙虎要替陸垚考慮的問題,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按照陸垚所說,肉類,菜類,雙方都已經擬定好了一個價格,趙虎清楚,這陸垚之前肯定是做好了工作的,所以給到自己的價格,剛好在一個能接受的合理範圍內,但是也沒有給自己一個天價,作為汴梁城內新出現的商業人才,陸垚給出這個價格絲毫不讓趙虎感到意外,

然而,對于人員的使用上,趙虎還是要有一番謀劃。按照陸垚所說,趙虎需要清理出一塊地方來,找幾個信得過的可靠的手下,來專門負責給陸垚的門店運送食材。這當中,不單單是只有肉類和菜類,包括下水類的東西也需要專門的人去處理,最後再進行統一配送。這樣一來,無異于是增加了人工成本,不過以陸垚的財力,趙虎也清楚,他是出的起這筆錢的。對于為何陸垚要找專門的人來清理這些下水類的食材趙虎並不是很感興趣,他也能給陸垚找兩三個人來專門負責他這里的配送,畢竟除了樊樓,陸垚剛才說出的食材需要量已經是一筆十分可觀的收益了。

不過,陸垚接下來說的話,倒是讓趙虎沒有想到,那就是,陸垚需要兩個刀工好的師傅,也進入到這個給他們火鍋店服務的專門區域當中來,而他們每日的工作,就是進行切肉。趙虎心說,這明擺著就是在挖人,雖說人還算是趙府的人,但是人工費用這方面都是陸垚負責,那到底這倆人是給自己干活還是算給陸垚干活呢?

在他城中的鋪子和倉庫中,確實是有一個鋪子是專門負責給樊樓進行食材分揀和配送供應的,趙虎每天都要親自去檢查。而陸垚今天到訪,意思十分明顯,就是讓趙虎也給他的火鍋店弄出一個專門的區域來做配送和供應,只不過多了處理下水類食材的人以及切肉的師傅。從陸垚的語氣中,趙虎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幾個特別需要招募的人,都是他做這個火鍋行業非常重要的角色,特別是切肉師傅,陸垚表示自己要親自去挑選才可以。

其實,對于這一方面趙虎倒是有那麼幾個切肉好的師傅在,而他下面的肉鋪,雖說整日要切的肉也很多,但是說到底,基本上都是大塊大塊的切肉,不會像陸垚跟自己說的那樣,將肉切的那麼精細,所以,調撥那麼一兩個師傅給到陸垚的專屬區域倒也不是什麼難事,而且陸垚也表示,所有的負責自己這個區域的工人們,薪水都是陸垚親自發放,而且給出的標準,趙虎覺得別說是他下面的那些工人了,如果換做自己,都沒有辦法拒絕。

看來這小陸大人,今天是志在必得的一種狀態。不管怎麼樣,趙虎他清楚自己的定位,就是一個食材供應商,至于陸垚的餐館弄成什麼樣子,為什麼要選在外城區,為什麼需要派專人去切肉或者是處理下水,雖然自己有疑惑,但都不是自己該關心的事情,他只需要關心,陸垚給到的價格就可以了。

很顯然,陸垚的出價是自己沒有辦法拒絕的一個價格,于是趙虎說道︰「我手下倒是有那麼兩三個切肉手藝比較好的師傅,這樣,現在我就派人把他們叫過來,你考察他們一下?」

陸垚點頭說道︰「嗯,讓他們直接帶著自己的刀,至于食材方面,需要用到羊肉和牛肉,趙老板你準備一下,放心,用到的食材的費用一會兒棠溪會給你。」

趙虎連忙擺手,說道︰「小陸大人你這話說的太見外了,咱們這合作都已經談妥了,這幾塊肉算得了什麼呢。」

說完,趙虎就吩咐了管家,說了幾個名字,應該就是那些刀工精湛的師傅的名字,又是讓管家直接去肉鋪選幾塊上好的牛肉和羊肉過來。

管家離開,陸垚這邊也是從趙虎這里要來了筆墨紙硯,開始編寫雙方的合作合同。

趙虎見大事已定,于是問道︰「小陸大人,為何要讓他們帶著自己的刀來呢,其實我府上好的菜刀也有很多,讓他們用同一把刀來測試會更好吧。」

陸垚一邊寫著一邊搖頭說道︰「並不是這樣,真正刀工厲害的師傅,他們切肉的時候基本上就是用自己的那把刀,而不是隨便找一把刀就能發揮他們切肉的最大能力的。」

陸垚對于美食方面頗有造詣,趙虎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于是繼續說道︰「那小陸大人,您弄得這個火鍋店,對切肉有極高的要求?」

陸垚說道︰「不錯,在火鍋當中能夠吃到的肉類,都是成片狀的,而切出來的肉,都要是極薄的,不然的話涮不熟不說,還會影響口感。這汴梁城之中,誰都知道趙老板是最大的食材供應商,再加上跟潘老板的私交,所以我想你這里應該有專門的切肉師傅,就來問問你。」

陸垚這話說的確實不錯,能夠接到陸垚這麼大的一單生意,自己的實力是一部分,但是確實能找到自己,還是因為潘元武和自己的私交,再加上陸垚跟潘文的交情。不然,按照陸垚出的這個價格,想要給他做食材供應的商人多的是,而且火鍋店本來就開在外城,陸垚完全可以在外城找合作伙伴進行蔬菜和肉類供應,而且刀工師傅這陸垚現在是給自己留面子,雖說陸垚開工錢,但是所有的負責火鍋店的專門的趙府的下人,都還算是趙府的人,不然的話,陸垚完全可以用高價從自己手下挖人,一樣能找到刀工好的師傅。

想到這里,趙虎還是十分感謝陸垚的,這錢給誰賺都是賺,不過他能第一時間想到自己,還是讓趙虎心中覺得有些感動。

「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問。」至此,趙虎心中只剩下了一個疑問,本來他想著等陸垚將合同寫完之後再問,不過作為潘元武的老友,他還是想替自己的朋友問上一句。

陸垚早就已經想到了趙虎要問什麼,于是說道︰「你是想問我,既然都是餐飲行業,為什麼不告訴潘元武老板,或者說是跟他合作去弄這個火鍋,而且之前我還見過潘元武老板,如果是賣給他的話也能賺上一筆,是吧。」

趙虎一听,先是感到了有些詫異,不過沒過多久他也就釋然了。以陸垚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這一層,更何況,這陸垚跟潘家的關系,應該不比自己跟潘元武的關系要差。

于是,趙虎尷尬的笑了笑,表示希望听陸垚給個說明,等到之後的時候自己也好跟潘元武那邊有個交代。

隨後陸垚就將之前自己所考慮的那些情況全都告訴給了趙虎,包括樊樓現在的生意,是不可能去到外城區弄分店的,因為陸垚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火鍋店鋪的位置弄在外城區。另外,火鍋不同于炒菜,在外城區,和樊樓也沒有什麼競爭,用到的食材也都是市面上可以見到的食材,對潘元武也不會造成什麼威脅。另外,陸垚已經將自己手上所有的食材還有秘方都交給了潘元武,所以自己在做火鍋的時候也用不到這些食材和配方。

「說到底,就是以現在樊樓的經營狀況和之後他們要上的新菜品,我不覺得潘老板還有時間和精力去做這個火鍋店,更何況是在外城區當中。」陸垚最後用這樣的一句話總結了為什麼沒有找潘家合作的原因。

作為商人的趙虎听了陸垚的一番分析,覺得十分有道理,而這時,陸垚擬定的跟趙虎的合作文稿也已經寫好了。

趙虎接過陸垚寫的文稿,出于對陸垚的信任,只是看了最重要的價格方面的事情,隨後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陸垚寫了兩份合同,到時候臨行時自己會帶走一份。

趙虎讓下人將合同放到自己的書房去,隨後問道︰「不知道這個火鍋店,打算什麼時候開?」

陸垚說道︰「應該是在一個月之內,越快越好。」陸垚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一個月之後應該殿試也結束了,現在西夏那邊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了,而陸垚總有一種預感,這次自己殿試一過,很可能就要跟著範仲淹他們去到戰場上去,所以,在自己離開汴梁之前,一定要搞定所有的事情才可以。

「地址選好了麼,其實我覺得,外城區的中心地帶比較好,而且裝修還要用上一段時間,更何況,餐館在外城區當中本來就不好經營,還是要好好打算一番才是。」趙虎想了想說道,雖說餐館的經營跟自己沒什麼關系,但是為了長期合作,他自然也是希望陸垚的這個火鍋店能夠長期運營下去。

對于選址還有營銷這方面,陸垚心中已經有了合適的合作人選,他對趙虎說道︰「放心趙老板,我既然決定要做這個火鍋行業了,這店鋪不開個幾年是絕對不行的,你這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一會兒我選好了刀工好的師傅,你在找幾個勤快的能干的,願意負責我們火鍋店以後業務的人,將屬于我的專屬地方給弄出來收拾好,等到我店鋪開業之後,你這邊應該也就準備妥當了,到時候不要耽誤了給我的食材供給才好。」

陸垚的這一番話,以趙虎的智商已經讀出來,陸垚是不想跟他說關于營銷方面和選址方面的事情的,不過看著陸垚十分胸有成竹的表現,趙虎相信,自己只要做好分內事就可以了。

于是趙虎不再言語,這時,管家帶著四個人來到了正廳當中,陸垚給棠溪用了一個眼色。棠溪站起身來看了看這四個人,隨後朝著陸垚搖搖頭,這四個人都不是自己買肉當天賣肉的師傅。

趙虎隨後表示讓人將肉跟菜板拿到正廳當中來,可是陸垚覺得還是去到廚房當中觀看會比較有氛圍一點。倒不是趙虎不想讓陸垚去到自己家廚房,只不過他覺得讓一個客人進到廚房當中做測試確實是一件有失禮儀的事情。

陸垚看出了趙虎的擔憂,表示自己本身也是個廚師,所以對于廚房這種地方不知道進過多少次了,沒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既然陸垚都這麼說了,趙虎也就不再勸阻,帶著管家還有四個廚師一同來到了趙府的廚房當中。

此時已經過了飯口,趙虎索性將廚房內的其他人都清了出去,就剩下陸垚、棠溪、自己,還有那四個切肉的師傅。

陸垚詢問了一下他們四個可否都帶了自己的刀具,四人紛紛點頭。其實到現在他們心中也是有點發懵的,自己剛才在攤位上賣肉賣的好好的,這突然管家出現,讓他們帶上自己的刀,就來到了趙府中,他們不知道要去做什麼,而管家只是表示,有一個賺錢的好機會。這些人本來就是沒什麼文化的老百姓,一听到賺錢的機會,當然是不會放過。

可是到了趙府,就直接被帶到了廚房之中,這四人當中可是有兩個人,是完全不會做飯的,他們只會切肉,所以,在他們看來,這進到廚房當中,很可能是要考做飯,那自己還不如直接退出好了。

隨後,陸垚拿出之前讓趙虎準備好的羊肉和牛肉,每個師傅各分到了一塊羊肉一塊牛肉,隨後陸垚讓他們將這些肉按照自己的要求切成薄片,計時一炷香的時間。當然,並不是說誰在這規定的時間內弄出來的肉片越多就獲勝,而是既要看時間,也要看切出來的肉的薄厚程度和質量來進行綜合的評定。

隨後,陸垚就朝趙虎要了一根香,正準備點上的時候,這四個人當中倒是有一個人發出了疑問。

很顯然,這四個切肉師傅都是有著同樣的疑問,剛在自己面前像個指揮官一樣發號施令的人,到底是誰,從老爺對這個人的態度來看,此人應該是個大人物,可是看這年齡,可比趙虎還要小許多呢,趙虎的兒子趙龍此時並不在汴梁,這人到底是誰,他就是能夠給自己帶來發財機會的人?

趙虎十分精明,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四個師傅的疑問,于是接著就跟大家解釋了一下陸垚,而且也說了今天將他們四個人找過來的目的。這四位本來還在表示,說是自己只為趙老板辦事,沒有心情再考慮換一份工作,但是當听到趙虎說出成功成為切肉師傅的人的報酬之後,這四個人當即表示,可以立刻開始比賽。變臉速度之快,連陸垚都被嚇到了。

不過,這也從另一個方面體現,百姓生活之艱難,陸垚從他們四個渴望的眼神當中可以看出,他們是多麼希望能夠得到這份工作。

于是,棠溪這邊點香,意味著比賽開始,陸垚為了不給這四個人太大的壓力,于是就和趙虎離開了廚房,回到正廳去休息,不過,為了保證比賽公正,陸垚留下了棠溪在廚房當中看著他們進行切肉。

陸垚坐在正廳當中,因為所有事情都了解完了,于是也來了興致,表示想要看看猛虎隊的訓練情況,然而,不巧的是,陸垚剛要跟趙虎起身去到後院的時候,迎面就看到楊濤和陳晨走了過來。原來,猛虎隊今天的訓練已經結束了。不過陸垚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可惜的,本來他今天到趙府就不是奔著猛虎隊來的。

陸垚看了看陳晨的表情,就已經能夠推斷出,這陳晨今天去到後院看到的猛虎隊訓練的情況,可以說是收獲頗豐。

楊濤這邊在訓練結束後,覺得這陳晨既然都來看自己訓練了,而且現在陸垚還在正廳當中沒有走,怎麼說也應該去到正廳跟陸垚打個招呼,于是就跟著陳晨一同來到了正廳當中。

「楊公子看來對于這第一輪比賽十分重視啊。」楊濤坐下之後,陸垚看向他說道。

楊濤點頭說道:「不錯,雖說我是後來才接手的猛虎隊,但是怎麼說也算是我帶出來的隊伍,我當然希望它能走得更遠。」

「看到楊公子這麼有氣勢,我都不由得為我的好朋友捏把汗了。」楊濤清楚,陸垚這里說的好朋友就是潘文了。

隨後大家簡單聊了幾句,楊濤就表示自己還有事情,就不陪陸垚多說話了,接著就起身離開了趙府,絲毫沒有給陸垚留面子。其實在現代,像楊濤這樣的人,最多可能會被說是不合群,或者是有性格,但是在古代,像楊濤這樣的人是十分被人討厭的,會被人說他是不懂禮數的人,古代向來注重禮節。

楊濤的這種行為,讓趙虎十分尷尬,雖說平日里楊濤在趙府對誰都是這個樣子,但是說到底都是趙家的人,趙虎也不與他計較,但是今天有客人在的情況下,楊濤還這麼我行我素,這讓趙虎覺得十分沒有面子。

不過好在陸垚並不是一個注重禮儀問題的人,他一邊安慰著趙虎他並沒有在意,而自己這邊的目光卻是始終看向廚房的方向。

果然,片刻過後,棠溪從廚房走出來,告知陸垚時間到了,隨後陸垚就帶著趙虎,還有陳晨一同返回了廚房當中。

四個切肉師傅都已經完成了他們的考核內容。陸垚在仔細觀察了一番過後,最後留下了他認為兩個發揮比較出色的師傅。當然,不單單是陸垚,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綜合成績就是他們兩個最好,其他那兩個師傅輸的也是心服口服。

該巧不巧,在失去資格的兩個師傅離開後,陸垚詢問了成功獲得工作機會的那兩個人,這兩個人正是之前本想離開的那兩個並不會做飯的人。雖說不會做飯,但是因為常年經營肉鋪,倒是練就了一手好刀工。

而陸垚的火鍋行業的好處就在于,他需要這兩個人只切肉,至于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他們去做。

于是,陸垚當下告訴了趙虎,這兩個人等過段時間給自己的專屬供應區域弄好,就讓這兩個人負責切肉。

至此,到趙府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陸垚成功找到了兩個切肉師傅,在後勤補給這方面,也是跟趙虎達成了一個長期合作,火鍋店之後的食材供應也是不成問題。想到這里陸垚不由得覺得好笑,下水類的食材在現在會免費送給自己,這在陸垚看來是佔了一個大便宜,要想想現代火鍋當中毛肚、鴨腸、腦花的價格,而當下陸垚只需要出一點加工費就可以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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