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二百一十八章  實地考察

皇宮。

且說陸垚剛剛見到折克行的同時,也就讓棠溪先一步去了潘府,去找潘文和陳晨,因為他在思考一番過後,覺得讓潘文和陳晨自己組織人直接去到鳥巢體育場,好像影響不太好,還是自己帶著去比較好,所以他讓棠溪去到潘府通知潘文和陳晨不要自行離開,而後讓他折返回來再接上自己和折克行,一同去到潘府,大家再一起上路去到鳥巢體育場。

要說折克行剛才還沒有睡醒的樣子讓陸垚有些驚訝, 那之後他听到陸垚表示說要去鳥巢體育場看看時候的興奮就更讓陸垚想不到了。怎麼說折克行只是教練員和評論員,他是沒有辦法親自下場踢球的,陸垚覺得對這個場地感興趣的,更多的應該是參加這次新蹴鞠大賽的比賽隊員才對。

然而,折克行一路上都是十分興奮的樣子,在上了馬車之後,棠溪驅車朝著潘府駛去,陸垚于是看向折克行,說道︰「我可是從來沒看你這麼高興過,是因為要去鳥巢體育場的原因麼?」

折克行看向陸垚,點點頭。

陸垚有些疑惑,于是就問折克行為何如此開心。

折克行解釋說道︰「你有所不知,我昨天看到雄獅隊和文遠隊的熱身賽之後,我想了很多,類似于風向風速對比賽能夠造成影響的因素,其實還有一些,而這些在新的比賽場地上是不是都可以發揮作用。鳥巢體育場據說修葺的非常大氣,我也想去看看,說不定能夠針對新場地來制定一些新的訓練方案,給到所有隊伍一些新思路,這樣到了正式比賽的時候,就會更加激烈好看一些。」

听到自己的好友這麼說完,陸垚知道,他現在是全身心都投入到了新蹴鞠大賽這個比賽當中去,陸垚也是倍感欣慰,說道︰「你說的沒錯,只是听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忘了一個小事,不知道會不會是我處理的不夠妥當。」

折克行忙問是何事,陸垚說道:「我今天是帶著你還有潘文陳晨、以及草根隊和樊樓隊的隊員去到鳥巢體育場參觀場地,現在其他隊伍的人都知道咱們幾個之間的關系,你說不會不會有隊伍的人覺得,我是在對陳晨和潘文給予特殊照顧,而心生不滿?」

折克行仔細思考了一下陸垚說的問題,隨後開口說道︰「別的隊伍我不知道,但是文遠隊和旺財隊這兩個隊伍肯定是會這麼想的,他們兩個隊伍的帶頭人向來是會想得多的。」

陸垚無奈的笑了笑,要說這八支隊伍當中,心思最多的就是旺財隊,本來自己就是一個一輪游的隊伍,但是奈何帶頭人張茂才是個商人,心眼天生就多,所以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將潘文和陳晨帶到鳥巢體育場去視察而不帶他的話,肯定是會覺得自己給他們兩個開了小差。

除了張茂才之外,折克行口中的文遠隊也是一個需要值得注意的隊伍, 雖說陸垚之前關于文遠隊換人的事情是偷偷給趙禎說的建議,但是以韓永合的智力肯定能夠猜出這背後是陸垚的主意。按照韓永合公私分明,睚眥必報的性格來看,如果他知道了這件事情,可能不會說自己什麼,但是一定會去跟皇上請求旨意,讓自己也帶著隊伍中的人來到鳥巢體育場視察。而這麼一來,皇上就一定會知道這件事情,到時候皇上要怎麼怪罪自己,跟他韓永合也沒關系,這就是韓永合老謀深算的地方。

想到這里,陸垚于是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必須解決這個問題。」

隨後,陸垚跟折克行說了自己的打算。

陸垚希望折克行明天的時候就去找到皇上,請求旨意,讓他下旨召集其他所有隊伍的隊員,由折克行帶領,一同去到鳥巢體育場參觀,當然,每個隊伍除了帶頭人之外,只允許帶兩個隊員前去。

「這樣倒是能解決這個問題,如果皇上要親自去呢?」折克行問道。

陸垚笑著搖搖頭,說道:「這點你放心,陛下是不會親自去鳥巢體育場的。一來,皇天隊的帶頭人是王達,皇上沒有必要親自去現場,二來,近些日子陛下為西夏的事情煩心許久,也沒有心情去看這個體育場。最關鍵的是,到了正式比賽的時候,決賽皇上是一定要到場的,既然知道了自己一定會去,那麼先去就沒有驚喜了,你覺得呢?」

听陸垚分析的頭頭是道,折克行覺得也有道理,于是自己也是表示,自己一會兒去到這個場地,就研究一下有沒有能夠針對這個場地,能夠制定出的一些特殊訓練的方法,然後等到明天的時候告訴給那幾個帶頭人。

想到這里,折克行忽然看了看陸垚,說道︰「這個事情還是比較重要的,我覺得你應該親自去啊。」

言下之意,折克行是想讓陸垚自己去找趙禎說明情況,陸垚笑著說道︰「我並非是不想親自去,也不是特意要把這個功勞算在你頭上,而是我手頭真的由要忙活的事情,跟蹴鞠相匹配的足彩,我到現在還什麼都沒弄呢,我打算明天的時候在家閉關,好好研究一下這個足彩,給他制定出一個方案來。」

原來陸垚是真的有正事要做,才把這個任務交給了自己,折克行于是也就不再推月兌,答應了下來。

二人聊了一會兒,馬車停了下來,棠溪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表示已經到了潘府。

陸垚跟折克行下了馬車,跟著棠溪一同進入到陸府里去。

棠溪表示,按照時間來算,陳晨那邊已經帶著人來到潘府了。

果然,三人一進正廳,就看到潘文、陳晨,各帶著自己的兩個隊員等在正廳當中,除此之外,正廳中坐著的還有潘元武。

見到陸垚進來,潘文和陳晨立刻起身走了過來。陸垚則是將目光看向了這兩個人帶來的隊員身上。

其中,潘文帶

了李昊,還有一名樊樓隊的中場隊員,這二人都是在第一天的比賽當中發揮了大作用的中場隊員。而陳晨這邊,則是帶著盧陽,還有一名草根隊的前鋒隊員來到了潘府,陸垚對此還是有些意外的,他本以為陳晨會帶著一名後衛隊員去鳥巢體育場的。

潘文和陳晨見到陸垚和折克行,十分開心,看樣子兩個人都對今天能夠去到鳥巢體育場參觀而感到十分興奮。

陸垚看向潘文,倒是先說了一件別的事情。

「明日上午的時候,你去我府上一趟,有事情找你商議。」

陸垚用的語氣十分嚴肅,潘文當然不太敢怠慢,只不過他還是弱弱的問了一句,明天去到陸府是要商議什麼事情。

陸垚此時看了看潘元武還有在場的其他人,想著現在如果是直接說出去還是不太好,于是自己也是賣了個關子,他只是告訴潘文,要找他商量的事情,是一件他非常感興趣的事情。

一听到這里,潘文就不再說話了,他似乎已經明白了陸垚說的事情是什麼。

「我們兩個帶來的隊員,你都已經想到了吧。」潘文隨後就岔開了話題,問了一句。

陸垚點頭,說道︰「你帶的樊樓隊隊員我倒是沒感到有什麼意外,倒是陳晨,你竟然帶了一個前鋒來,讓我感到挺意外的。」

說完,陸垚看向陳晨。陳晨笑了下,說道︰「主要是我覺得在上場熱身賽當中,我們的前鋒隊員沒怎麼得到充分的發揮,其實他們的能力也是很強的,所以想著今天帶他去比賽場地看看。」

陸垚十分尊重陳晨的決定,他給到自己的也是一個合理的解釋。陸垚看了看陳晨,隨後走到陳晨身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听到的聲音說道︰「我已經跟錢莊的人商量好了,等到蹴鞠大賽正式比賽結束後,你草根隊下面的那些人,就去到我的錢莊做事,等過幾天我會派棠溪過來找你,到時候你帶著他們一同去到我的錢莊看看。」

陳晨有些驚訝,雖說他心中知道,陸垚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他從來沒有質疑過這一點,只不過,自己才剛剛答應陸垚不久做他的管家,而且當時也只是提了一嘴要讓陸垚照顧好自己手下的這些隊員,沒想到陸垚回去之後還真的把這件事情當成一個重要的事去做了,沒幾天就已經安排的妥妥當當。

陳晨重重的點點頭,心中對陸垚的信任又是加深了幾分。

三人正聊著,坐在遠處的潘元武看著眼前的情景,倒是覺得有些渾身不自在,雖說棠溪之前已經跟潘元武表示過了,他跟陸垚的談話推遲到下午去,可是潘元武心中覺得自己等陸垚過來的時候,也直接出現在正廳當中,陸垚應該不至于不把自己當回事吧。

誰知道,這真是潘元武自作多情的想法了,陸垚跟潘文和陳晨聊了許久,還真就沒有搭理潘元武。潘元武十分尷尬,最後忍無可忍,自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著陸垚走去。

潘元武到了陸垚身旁,先是看了一眼潘文,意思是讓潘文跟陸垚示意一下。沒想到潘文這小子完全沒有看到自己老爹走過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明日去到陸府跟陸垚商議關于足彩的事情,所以正眉飛色舞的跟好友們聊著。倒是樊樓隊和草根隊的兩個隊員坐在那里,看到潘元武走過去,他們覺得應該是潘元武會跟陸垚說些什麼,他們這個身份的人也不好去打擾。這樣一來二去,就算是潘元武已經到了陸垚的身邊,但是誰都沒有發出聲音。

潘元武此時心中可以說是非常尷尬,看來想要引起陸垚的注意,還是要靠自己。于是,潘元武大聲咳嗽了兩聲,這聲音終于是讓正在談話的眾人注意到了自己。

先是潘文,他看到父親咳嗽,于是走過來詢問潘元武的狀況,他以為父親是身體不好。

而陸垚這邊,他是真沒感覺到潘元武已經走到身邊了,于是轉過身去,說道:「潘老板,我們今天選在你府上集合再出發,多有打擾了。」

潘元武看到陸垚終于注意到自己了,于是也立刻改變了嘴臉,笑著說道︰「哪里哪里,作為參賽隊伍之一,為比賽做些事情也是應該的。陸大人。」

陸垚笑了笑,接著轉回身去對眾人表示 ,時間差不多了,大家也就準備啟程。

潘元武已經找不到詞語形容自己心中的情緒了,這陸垚是真不把自己當回事啊,于是,他等到陳晨和潘文都帶著自己的手下離開之後,叫住了陸垚,問起了關于菜譜的事情。

陸垚對此倒是十分淡定,說道:「棠溪應該已經說過了,潘老板,你吃完午飯就去陸府找我吧,然後我帶你一同去菜園,當然,秘方到時候也會給你一看,至于價格,你好好研究一下。」

說完,陸垚便也離開了潘府,雖然其他人不說什麼,但是潘元武覺得這今天早上自己丟盡了面子。但是仔細想想,自己好像又不能去怪陸垚,畢竟是自己非要去到正廳見陸垚一面的,生了悶氣的潘元武只能喊來下人,說自己要喝酒,打算借酒來熄滅一下自己心中的怨氣。

潘府外,陸垚選擇跟陳晨、潘文還有折克行坐同一輛馬車,而其他四名隊員則是上了潘文準備的馬車。兩輛馬車同時朝著鳥巢體育場開動。

車內,相比起潘文,陳晨自然是思考的要多一些,他知道,現在自己的身份,已經不再單單是草根隊的帶頭人跟隊長了,之前他已經答應了陸垚,要做他的管家,所以,多為陸垚思考一些事情總不是錯的。

《劍來》

于是,陳晨向陸垚提出,他今天帶著自己還有潘文去到鳥巢體育場視察,可能會引起其他隊伍帶頭人和隊員的不滿。陸垚十分欣慰陳晨的思考方式,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于是也就將自己的

計劃告訴給了陳晨。

「那我們是不能錯過這個近水樓台的機會了,教官,一會兒到了那邊,你有什麼新的想法和訓練方式,記得先跟我們兩個說啊。」

潘文在一旁听著,顯然他更關心是比賽本身的事情,畢竟自己跟陳晨這邊今天去到鳥巢了,明日折克行帶著其他隊伍去參觀,他們二人的草根隊和樊樓隊就不用隨行了,免得到時候又被人說自己多去參觀了半天的場地,所以,要知道一些訓練方法,就只有今天上午的時間了。

折克行點點頭,隨後笑了下,說道︰「我覺得,我能想到的地方,你們兩個都能想到,以你們兩個對這次比賽的投入程度,說不定能想到比我更多的東西。」

馬車繼續前行,陸垚看了看外面,眾人現在已經處在外城區域了,他忽然想起件事情,于是就問道︰「現在這外城區的客棧,都住滿人了麼?」

陳晨說道︰「我前些日子其實有來過外城區,科舉考試結束之後,這些學子們大部分身上都沒什麼錢財,再加上這殿試的日子,又因為蹴鞠大賽的原因推後了,他們需要更多的錢來留在汴梁之中,而寺廟早就已經人滿為患,他們只能選擇住在這外城區的客棧當中。」

折克行這邊說道︰「我在宮中听說,這皇上收購的張茂才的歸路客棧,前些日子已經修繕完成重新開業了,據說你只要能證明是參加這次科舉考試的學子,就可以以一個十分便宜的價格入住到歸路客棧。」

趙禎此舉一點都不出乎陸垚的意料,雖說趙禎此人因為彩票的事情賺了不少錢,本身的貪念也是增加了不少,但是說到底,他還是一位仁君,在愛護百姓方面,還是有一手的。他也應該知道,學子們因為殿試時間推遲,陷入一個窘境,雖說這一個客棧可能改變不了大的格局,但是終究會讓別人說起他的時候會說兩句好話。

陳晨面露不忍,他看向陸垚,說道:「公子,你說是不是因為我們的原因,推遲了殿試,造成了這些學子們錢財上的巨大壓力?」

說到底,陳晨是這四個人當中和百姓們走的最近的一個,作為外城區百姓出身的他,對于現在這些學子們的經歷可以說是感同身受,于是陸垚說道︰「不要這麼說,下旨的是陛下,而且陛下也是為了給這新蹴鞠大賽造勢。你放心,對于這些錢財上有困難的人,我自有辦法解決,你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準備比賽,給他們帶來一場精彩的比賽,才是你們能為他們做的唯一的事情。」

對于陸垚說的話,陳晨是無條件相信的,畢竟他能瞬間解決自己手下那些隊員們的事情,而且錢莊的事情陳晨也知道,雖說他沒什麼文化,但是他也清楚,陸垚口中說的幫這些人解決他們的難處,應該是會用到錢莊。

因為感嘆到學子們的不易,車內的四人也都是停止了交談,直到馬車停下,到了鳥巢體育場的附近。

陸垚他們一行人,連同那四名隊員一同進到了鳥巢體育場內。其實因為這體育場現在已經建造完成,所以不免的會引來一些圍觀的群眾,特別是那些參加完科舉考試的學子們,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建築,這房子上面還開了個洞,這種設計是什麼用意也是引起了他們的好奇。為了防止有人闖進去對體育場造成破壞,棠溪早就已經讓自己之前的幾個兄弟輪流守在這里,不讓閑雜人等進去。所以,當陸垚他們要進去的時候,出來了兩個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兩個是棠溪後來招的人,所以不認識陸垚,棠溪見狀立刻走過來說明了他們的身份,那二人一听是棠溪服侍的大人,立刻也是沒了脾氣。

陸垚倒是也沒有生氣,對于這些小事,現在他已經完全放心能交給棠溪了,他只是笑著讓那二人記住自己,隨後也就帶著大家進到了鳥巢體育場內。

不得不說,這鳥巢比起現代的鳥巢體育場,雖說面積上格局上會縮小不少,但是完成度和相似度還是不錯的。

陸垚讓大家自由參觀,自己則是跟著棠溪先去檢查了一下觀眾區域和隊伍休息區域以及解說台。因為在這里不可能做到安排凳子,所以雖說觀眾區域也是階梯型設計,但是並沒有放椅子,不過陸垚覺得這觀眾為了精彩的比賽,站上一個小時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而相比起陸垚和棠溪去查看鳥巢體育場細節方面的東西,陳晨和潘文這邊,他們幾個人,包括折克行在內,目光都被頭頂那個洞給吸引了,顯然,他們也不清楚陸垚為什麼要這麼設計。

「這樣設計,到了比賽的時候如果是下了雨,是會直接對比賽場地造成影響的。」折克行抬頭說道。

陳晨和潘文在一旁也十分同意這一點,不過他們倒不覺得這個設計有什麼問題,陳晨說道︰「前幾日雄獅隊跟文遠隊的熱身賽,就因為風向風速的事情,雄獅隊在比賽初期取得了不小的優勢。」

潘文說道︰「我覺得這個設計也比較合理,如果是封閉的,那樣的話天氣、風向風速等因素就不會對比賽本身造成什麼影響,這樣是會十分影響教練員的發揮的。」

「不錯,可能觀眾們一時間不能接受這樣的設計,不過當他們真正理解了蹴鞠的精髓的話,就會覺得這種設計是沒什麼問題的。」

三人隨後各自發表了一些對這個比賽場地的看法,以及針對這個場地,可以做出一些什麼樣的戰術調整。相比起訓練場,這個正式比賽場地的大小可是要大一些的,看來對于體力方面也是一個考驗。

陸垚這邊,帶著棠溪轉了一圈,這是在正式比賽前對場地進行的最後一次考察,總體來說還算是不錯,檢查完畢後,陸垚對棠溪說了一些細節上需要修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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