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二百二十章 預測

面對陸垚分析的新蹴鞠大賽下半區的局勢,潘文和陳晨這次倒是沒有同意陸垚的觀點。

在陸垚看來,下半區的比賽,其實懸念是沒有上半區要強的,對于這一點,潘文和陳晨倒是都認同。雖說通過第二長的熱身賽比賽,讓所有人都對文遠隊和雄獅隊有了一個新的印象,覺得這下半區也並不是都是弱旅隊伍。但是,整體上來說,下半區隊伍的實力還是比不上上半區,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當然,這其中,一個大家都不抱以任何期待,就連他們自己隊伍的帶頭人都覺得自己會是一各一輪游隊伍的旺財隊,無疑大大降低了下半區的整體水平。

除此之外,因為第一天熱身賽樊樓隊和草根隊的出色表現,在大家觀看完兩天的熱身賽比賽之後,除了橫向比較對戰雙方兩個隊伍的實力之外,當然也要有一個縱向對比,就是用第二天熱身賽的精彩程度去對比第一天熱身賽。借由此來對這四支隊伍,在每個人的心中形成一個實力排行榜。不出所料,基本上所有人都是覺得第一場熱身賽更加精彩刺激一些,而草根隊和樊樓隊的整體水平,在他們看來也是要在雄獅隊和文遠隊之上的。

雖說隊伍實力上可能會有些差距,而且上半區的實力偏強已經是大家不爭的事實。但是同屬下半區的四支隊伍,實力也要有個高低。其中,大家隊伍旺財隊的水平都有一個再清楚不過的了解。這個隊伍的帶頭人張茂才,滿腦子現在都是怎麼樣通過客棧行業來賺錢,自然是不會考慮到蹴鞠大賽這方面的事情。因此,再前段時間十多天的訓練過程當中,張茂才是唯一一個一次都沒有出席過的隊伍帶頭人,更不用說後來的教練員文稿了,張茂才也是直接給了旺財隊的隊員們去觀看,自己是完全不想管這件事情。自己的老大都不想好好經營這個球隊取得成績,就更不用說自己手下的人員了,就算是旺財隊在一開始就擁有著十五名隊員,但是因為投入度不夠,再加上除了折克行之外,他們的帶頭人根本就沒有參與到日常的訓練當中,造成了隊員在訓練方面也是十分懶惰,這樣的一種態度去參加正式比賽,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雖說,在觀看了兩場熱身賽之後,張茂才看上去對這新蹴鞠運動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他也是主動表示,等到自己回去之後,會好好研究一下教練員文稿,提升一下球隊的實力。不過在陸垚看來,那更多的是因為張茂才一時間對這個新出現的事物感興趣而做出的正常反應罷了。而一旦過了這幾天的興奮期,張茂才就會意識到,他是一個商人,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賺錢。所以,要想旺財隊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實力能夠提升一個階級,很顯然是不現實的事情。不過,既然張茂才已經表示了自己會好好的回去研究,那就代表旺財隊至少比較現在來說,到了正式比賽中,實力應該是會有一個提升的,應該不會踢得太難看,這是陸垚唯一的期望了。

而下半區的其他三個隊伍,論實力,陸垚也承認是在伯仲之間。第二場熱身賽,就是文遠隊對戰雄獅隊,他們兩個隊伍的能力,只能說在這場比賽當中,應該還並沒有完全體現出來。陸垚能看得出來,不管是曹誘在戰術方面的能力,還是說徐昌他們核心三人組,包括跟韓文遠的默契程度,都沒有達到一個最高,還有進步的空間。這也就表明,等到了正式比賽的時候,文遠隊和雄獅隊,他們能夠展現出來的實力,是要比熱身賽的時候還要強的。陸垚已經發現,其實文遠隊核心三人組跟韓文遠之間,似乎有一些個隔閡,對此他也能猜到個七八分,其中原因,大多數應該是因為核心三人組覺得韓文遠更多的是個工具人的角色,在場上,他不能夠對比賽做出任何的影響,想要贏下比賽,不管是場上的應變能力,還是戰術能力,更多的還是要靠他們三個人。而韓文遠這邊呢,自然也知道這核心三人組對自己的不信任,而他對此倒是無所謂的態度,樂得清閑,既然如此,自己還不如什麼都不做。于是這種隔閡也就直接造成了中場休息的時候雙方爆發的沖突。然而,在下半場比賽開始後,特別是韓文遠成功制定戰術,將比分鎖定在二比二平局後,核心三人組和韓文遠的關系還是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而一旦雙方的關系融洽起來,那這文遠隊的能力可以說會得到一個巨大的提升。

反觀雄獅隊這邊,以陸垚對曹誘這麼長時間以來的了解,他覺得曹誘不可能只想出了一個風向風速這麼一個能夠利用到的自然因素,而之所以他這場比賽當中只用了一個,是因為他也是在實驗這種戰術的可行性,而且,更為關鍵的,就是雄獅隊的那兩個活寶,鄒凱和陳峰。在熱身賽當中,他們雖然展示出了強大的個人能力,但是在韓文遠的戰術引導下,二人的缺點也是被無限放大,導致曹誘最後不得不將這兩個人換下來。但是,雄獅隊的正式比賽是第一輪的最後一場,這中間有至少一周的時間,可以讓曹誘來對這兩個人進行特訓,他們兩個到了正式比賽當中會強大到什麼樣子,陸垚也是不敢想象。

而且,這兩個隊伍還有一個更關鍵的因素,就是他們現在都是是三個人組成的隊伍,而之前經過趙禎批準同意後,兩個隊伍到了正式比賽的時候,都會再找來兩個替補隊員,讓自己的隊伍變成十五個人,這樣一來能給曹誘和韓文遠利用的戰術空間就更大了。

而相比較而言,蒼鷹隊是比較排外的一個隊伍,他們只有十三個隊員,雖說都是軍人出身,但是陸垚覺得,身體素質好,不一定就能踢得好蹴鞠,所以,他更願意相信

,雄獅隊跟蒼鷹隊的這場比賽,雄獅隊會獲勝,然後再第二輪正式比賽當中,遇到自己的老冤家,文遠隊。

「我倒覺得,蒼鷹隊的能力還是比較強的,雄獅隊沒那麼容易獲得勝利。」陳晨卻是發表了不同的看法,而讓陸垚意外的是,折克行也十分支持陳晨的這個觀點。陸垚轉念一想,自己畢竟一次都沒有看到過蒼鷹隊的訓練,這二人看好蒼鷹隊,一定是有他們的道理的,于是也就問了一句,為何他們覺得蒼鷹隊能戰勝雄獅隊。

隨後,陳晨、潘文和折克行就跟陸垚解釋了一下這其中的原因。原來,因為蒼鷹隊的隊員都是士兵出身的原因,所以折克行給到他們和其他隊伍同樣的訓練內容,因為他們出色的身體素質和耐力,他們往往要比其他七支隊伍更早的完成折克行規定的訓練內容,這個時候,韓琦在場的時候就會是韓琦找折克行商議,而韓琦不在的時候,顧亮也會出面找到折克行,他們會進行一些其他內容的專業訓練,而且,這種訓練都是分組的,他們將前鋒、中鋒、後衛三個位置的隊員進行專項的專業訓練,每次他們訓練的時候,都能多出半個時辰的時間進行這方面的針對性訓練,而這些訓練內容,都是他們通過出色完成平日訓練來獲得的,其他七支隊伍雖說都知道這些事情,也知道他們的訓練內容,但是因為折克行平日里給到他們的訓練內容是剛剛好用完他們的常規訓練時間,他們也是沒辦法去做這些專項的訓練的。

陸垚听這三個人跟自己說完,也是明白了過來為什麼這三個人會看好蒼鷹隊,陸垚說道:「所以,按照你們的意思,這蒼鷹隊其實他們的訓練量,還有訓練內容,是要比其他七個隊伍都要多的。」

三人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陸垚思索了一下,嘴角隨即露出一絲笑意,說道︰「听你們這麼說完,我倒是對蒼鷹隊正式比賽的時候能夠有一個什麼嚴格的發揮非常感興趣,這麼看來,這蒼鷹隊跟雄獅隊的對決一定會非常精彩啊。」

折克行說道︰「嗯,蒼鷹隊的教練員其實跟陳晨一樣,又是隊長又是隊員也是教練員,顧亮我還是比較了解的,他一旦認定的事情,就會把它做到最好,所以,雄獅隊是沒有那麼容易戰勝蒼鷹隊的。」

折克行應該是最了解顧亮的人,所以他說這番話的可信程度還是很高的。

于是,陸垚最後也是確定下來了正式比賽中四場比拼的順序,在之前抽簽決定順序後,陸垚將第一二場的對戰雙方給交換了一下,第一場比賽改成了草根隊對戰皇天隊。只不過陳晨這邊是同意了,但是皇上趙禎那邊還是要通知一聲。畢竟真正意義上皇天隊的帶頭人還是趙禎。

「皇上那邊,你去請示一下就可以了。」陸垚對折克行說了這樣一句。折克行完全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就這麼輕易把這件事情交給自己了。雖說自己明日的確要去跟皇上說關于其他幾支隊伍接下來參觀鳥巢體育場的事情,是可以把賽程的事情直接一並說了,但是這比賽賽程的事情,折克行認為如果由陸垚親自來說應該效果會更好一些,而且,畢竟陸垚是這次比賽的舉辦者,由他來說才比較合適一點。

而折克行提出的這個想法,陸垚倒是覺得沒什麼關系,說道︰「無妨,現在皇上正在為西夏的事情犯愁,這個時候本來就沒有多少心思在這個新蹴鞠大賽身上,而且,馬上就要到殿試的時候了,我想現在皇上應該在查閱那些在省試當中發揮比較好的考生的試卷,所以我去跟你去是一個效果。」

听到陸垚這麼說,折克行也覺得有道理,于是接著就最後跟陸垚確定了一下比賽順序,表示自己明天的時候會去跟皇上請示。

到此為止,陸垚覺得這新蹴鞠大賽一切的準備工作才算是徹底完結,今天自己進行了最後一環,也就是視察鳥巢體育場。接下來就是一些細節的工作了,讓棠溪針對陳晨和潘文提出來的修改意見,來對這個體育場進行一些細節上面的修改,然後在這里就可以進行新蹴鞠大賽了。

比賽的事情解決完了,接下來就應該是錢莊的事情了,其實陸垚將陳晨安排到第一場比賽也有這部分的考慮。畢竟,陸垚心中還是十分清楚,這草根隊在比賽當中遇到皇天隊,這第一輪比賽獲勝的概率,最多也就只有三成,所以,很大概率上,這進入到第二輪比賽的,還是皇天隊。在這種情況下,陳晨的草根隊先被淘汰下來,他手下的那些隊員們也能快速加入到錢莊的保衛工作中來。

當然,陸垚內心深處,也是對草根隊抱有一絲期待的,說不定,他們真的能戰勝皇天隊。

鳥巢體育場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陸垚詢問了一下潘文和陳晨,他們兩個也都觀察的差不多了,于是陸垚就帶著一行人離開了體育場,臨行前再次囑咐棠溪,這些日子,折克行應該是會帶著其他隊伍的人來到這里視察,讓他跟那些看管的人要交代好。

離開體育場後,潘文和陳晨都表示,剛才視察過鳥巢體育場之後,他們想要去跟自己的隊員們針對這個新場地,商議一下具體的戰術,畢竟剛才參與討論的,除了他們兩個人,還有他們兩個隊伍當中的四名隊員,想來每個人心中應該都有一些想法, 陸垚這邊也不攔著,于是潘文和陳晨就跟自己手下的隊員們擠在了一輛馬車之中,直接奔著兩個隊伍所在的客棧去了。

而折克行這里,也表示自己要早點回到宮中住處,制定一些新的訓練計劃,也要把明天要跟皇上匯報的事情

整理成文稿,免得到時候說不明白,陸垚這邊也沒攔著,而且直接將自己的馬車給了折克行,讓他快點回宮去。

一時間,只剩下棠溪陪著陸垚,走在這外城區之中。陸垚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在這汴梁城中轉過了,之前閉關加上科舉考試,自己都沒有什麼心情在這城中溜達溜達,今天時間還早,他約的潘元武是在下午的時候,所以,現在還有一段時間能夠由他自己支配。

不過,陸垚也不是漫無目的地在這城中閑逛,他在這外城區當中,主要去到了幾個客棧,特別是張茂才在外城區唯一經營的那個客棧,陸垚去到客棧的目的也很簡單,他打听了一下這些客棧住店的價格。這些外城區的百姓,本來對于宮中和內城中的大事了解的就不是那麼具有時效性。就算他們听說陸垚是這次大賽的實際舉辦者,而且也是最近皇上身邊的紅人,但是他們誰都沒有見過陸垚,所以面對陸垚的來訪,這些客棧老板們也都是當作尋常的訪客。倒是張茂才經營的那家客棧老板認出了棠溪,之前棠溪來監工鳥巢體育場的時候,在他們的客棧住過一段時間,所以看到是陸垚來了,非要留他在客棧內吃個午飯。當然,對于客棧的收費,這掌櫃的以為陸垚是奉了上面的命令來調查的,所以也不敢隱瞞。

既來之則安之,陸垚還就真的在這個客棧吃了頓簡單的午飯,期間他和住店的這些人也聊了不少,了解了一下這外城區的情況。這百姓們對陸垚的印象,可以說是好壞不一,有些人認為陸垚能干實事,因為他創辦的這些個產業,解決了不少百姓的就業問題,但是有的百姓,則是認為,陸垚無非就是皇家搜刮百姓的代表人,這當中彩票佔了很大一部分比重,說這話的人,大多也是為了彩票差點賠的傾家蕩產的可憐人。

而客棧的價格方面,目前來說還是以皇家收購過去的歸路客棧最為便宜,大部分學子也都選擇居住在了那里。而張茂才也不是傻子,他現在也已經將自己客棧的價格向下降了不少,而且同時還提供了許多其他的服務,所以,住在這張茂才客棧中的學子們也不在少數。

陸垚大概記下了一個外城區客棧的平均價格,飯後,就跟棠溪離開了客棧。

二人選擇步行返回,他們並不打算回府,而是想著直接趁著時間早去到潘府,找潘元武直接去菜園。

走在路上,陸垚忽然問棠溪︰「你說,這外城區跟內城區,差距到底在哪里呢?」

棠溪想了想,說道︰「外城區的百姓,之前大多都是流民,而且這里能做的事情也比較少,沒有什麼豪紳商戶來這里做生意,皇家對這里的重視程度也不夠,久而久之,有能耐的百姓們都去到內城區打拼,這外城區的人,就都變成了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樣。」

陸垚點點頭,覺得棠溪說的有道理,這放到現代,就是城市邊緣郊區,和市中心發展不平衡, 貧富差距過大。

這種情況下,會采用什麼方式來縮短差距呢?

陸垚想了想,靈機一動,說道︰「你說,如果把足彩的根據地點放在這外城當中,然後圍繞著鳥巢體育場附近,發展餐飲行業怎麼樣?」

對于外城區比較了解的棠溪十分贊同,他說道︰「我覺得可行,足彩配合著鳥巢體育場,到時候再舉辦一些小規模的蹴鞠比賽,這樣就能讓那些內城區的百姓們還有官員們離開內城來到外城,這樣能帶動這邊的發展。這些外城區的百姓,衣食住行是他們最需要解決的問題,他們大多數往往不是吃不起穿不起,而是沒有機會接觸到。如果說能夠將美食發展到這邊,而相比起內城區再降低一些價格的話,這外城區也會漸漸熱鬧起來,只是……」

棠溪說到這里,倒是突然停頓了一下,踫巧說起餐飲,陸垚知道棠溪心中在擔心著什麼, 于是說道︰「你是想說,我將所有美食的秘方都告訴給了潘元武,現在樊樓其實在內城中已經屬于美食壟斷了,所以到這外城區當中想要再做一些美食肯定是不行的,是吧,而這里如果弄一個樊樓分號,那價格肯定也會是讓百姓們望而卻步。」

棠溪點點頭,陸垚隨後笑了笑,說道:「這樊樓經營的是大宴,而且大多數都是炒菜,我給到他們的秘方也多是這方面的。這外城區,我覺得完全可以主攻小吃,弄一個小吃街出來。對了,還有火鍋,這時候還沒火鍋呢吧,嗯……」

陸垚一開始還是在跟棠溪說話,但是說到後來,棠溪更覺得陸垚像是在自言自語,只不過他還是听明白了陸垚的意思,樊樓更多的是炒菜,而且去那里吃飯的人階層肯定比較高,也不適合這外城區的百姓。所以,想要在外城區弄餐飲,一定要物美價廉,而且是一些樊樓中做不出來的東西才可以。

听陸垚說到後來的什麼小吃、火鍋,棠溪自然是沒听過,不過他內心開始佩服起公子,本來他以為土豆、西紅柿、辣椒就是陸垚的全部秘方了,可沒想到,他身上還有許多的美食密碼。

隨後,二人聊了一路,陸垚表示,想要弄美食街的前提,就是這第一輪正式比賽一定要精彩,要讓所有人記住新蹴鞠大賽的同時,還要記住這個獨特的鳥巢體育場才可以。而且,陸垚還要去了解一下這外城區的百姓們喜歡吃的東西,或者說在這外城區做菜手藝比較好的人都有誰,或者說,是那些家庭條件不好又沒有事做的人都是誰。棠溪表示,這方面陳晨應該會比較了解。

為百姓做事,陸垚覺得自己馬上可以踏出第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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