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四百二十七章  謀劃

其實在陸垚見到金台和方莊之前,就是他自己,對于這古代功夫厲害的人到底是否存在,功夫在古代發展到什麼程度,也是有懷疑的。

古人修習武術的目的一方面是為了強身健體,一方面是為了抵御外敵,尤其是冷兵器時代,大多都是近身搏斗,因此武藝高地直接決定了勝負,人們甚至專門研究出很多四兩撥千斤的技能,即便面對再強壯的對手,也能輕松制敵取勝。

還有些人專門研究人體弱點,或許點穴功夫就由此而來。這得益于古代中醫發展,中醫們對人體結構和血脈運行規律了如指掌,進而發現了人體很多薄弱指出,在近身對戰中,掌握了這些技巧,往往能夠一招制敵,甚至一招斃命。人的太陽穴、頭頂命門以及會陰等部位,在受到打擊之後很容易就讓人喪失抵抗能力。

有些人專門研究技巧性武功,而有些人則偏向于修煉硬家功夫,主要練習的是力道以及抗擊打能力。其實那些武術世家,都有修煉硬件功夫的獨到技巧,很多武館門前都有一塊專門練習力氣的大石頭。

普通人可能要三五個人才能抬起來,那些專門經過訓練的人,一只手就能輕松抓舉起來,戾氣功夫也並不全憑的是蠻勁兒,也包含很多巧妙的力道在里面,就是借力打力。

在訓練中也很容易出現事故,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一旦突破極限就可能讓身體受損,甚至出現暴斃的現象。

在古代,武術講究一脈相承,有武術世家絕對不會輕易把獨到功夫傳給外人的,甚至還規定傳子不傳女。一旦本門的獨家功夫被外人得知,將會帶來難以預測的危險,獨到功夫可能被人破解,實戰中必然陷于不利之地。

後代子女也擔負著發揚光大門派功夫的使命,因為武術技能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本門派不注重創新必然就會落後。各門派定期都會組織比武切磋活動,就是為了推動武術的創新發展。

古時候的武術,很重要的內容就是研究如何制敵,尤其是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上,武術更是保命的看家本領。在現代社會中,法律也不允許人們打架斗毆,如果誰憑著武功傷害別人,等待著他的必然是法律嚴懲。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練習武術往往需要十年磨一劍,很多人自然難以忍受這樣枯燥乏味的訓練。尤其是硬家功夫,更需要從小就開始練習,日積月累才能真正出師。

當然,現代社會中,也有很多武術學校,這種學校里的學員學習一些功夫,往往注重的是技巧性的東西,說的直白些,大多都是花拳繡腿,實戰作用並不強。

綜合看來,在古代的功夫還是有一些真正殺傷力的,比如行動的速度,跳躍的高度等,通過長期艱苦的訓練,能發揮人體的最大潛能。也有一些具備一招制敵的效果,這是生存的需要,比如從事鏢局行業的鏢師,如果不掌握一些技能,在遇到土匪搶劫時,就很難應對。

只是隨著時代的發展,那些殺人技逐漸淡出了歷史舞台,人們逐漸武術氣功等,只是為了強身健體,這其中包含的依舊有傳統武術的影子。

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歷史中,涌現出了很多優秀的文化,武術就是其中之一。雖然現代文明社會用不著真刀真槍的近身搏斗,但發揚武術精神,傳承中國功夫依舊是我們重要的歷史責任。

在宋元時期,可以說是現代武術(民間武術)較明顯的一個形成時期,如套路的形成、各式特別的武器出現與民間武術組織(可謂是門派的形成)的大量出現這跟經濟體制與社會動當不安有關,當初民間武術團體抗金的組織有弓箭社、忠義社等,也有農民起義或是亡命之徒的組織如棍子社、亡命社、霸王社、天子岡等。

宋長的長兵以槍為主,長桿大刀次之,槍的種類甚多,有雙鉤槍、環子槍、槌槍等,刀有掉刀、偃月

刀、戟刀、鳳嘴刀等,雜兵短器甚多,在《武經總要》中有記載︰蒺蔾、大斧鐵鞭、鐵等兵器,所謂的「十八般兵器」都具備了。

宋朝人非常喜愛角抵,亦稱相撲、爭交和角力,同時也出現角抵、相撲社等組織,同時也有不少著名的女性成員,當然對打技術手博也是十分的盛行,相對的就出現了一些以打套路與兵器表演維生的民間團體。

這時候武術已有派別,這是在以往記載所沒看到了,在山東、河北民間組織中有許多棍子社可推知應有許多不同的棍術流派,《汪渙傳》中記載︰以杖擊石,石碎而杖全,可以知道當時棍術的使用技巧相當高,南宋紅襖軍楊妙真稱其夫李全二十年梨花槍,天下無敵手,在南宋《梅川行》一詩中,描述晏夢彪起義軍的情況說︰「招賢三尺刃如霜,夾以巨盾張朱槍。」自註說︰「招賢(寨)人能製刀,「賊」用之,又習張、朱二家槍法,說明當時的民間對槍的使用技術已經有各各不同的流派。

而今天陸垚要參加的擂台是赤手空拳的比賽,而自己又算是師承金台,再加上戳腳達人方莊的訓練,陸垚覺得,應對起來還是綽綽有余的。

且說剛剛,小胖按照陸垚之前給自己的台詞為在場的所有觀眾爭取參加這次擂台賽的資格。主要原因是小胖抓住了這次比賽一個非常大的弊端,那就是這次比賽其實是被曹國舅給內定下來結果的一場比賽。而且,之前曹誘也已經告訴了陸垚,今天來參加比賽的這些選手,基本上之前都是見過曹菡的,這就要說那次曹評將曹菡騙出府上,說是去游玩,實際上則是帶著曹菡去變相相親娶了。

那天曹菡見到的公子哥們數量可不止是四十個,差不多都快將近一百個了,只不過曹菡對于這些人大部分都沒什麼印象,最後只選了自己覺得還算聊得來或者說是看得順眼的四十個留了下來,這才有了今天參加比賽的這四十個選手。當然,按照曹評和曹國舅的標準,就是進入這初選的一百個候選人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一點就是你的身份,要麼你家里就是經商的,說不上富可敵國,也要是腰纏萬貫的那種商人後代。要麼,就是你的家庭在朝堂上可以幫助或者說是依附曹家,對之後曹家在朝堂上的發展是有幫助的。必須要滿足這兩點當中的一點,才可以成為第一批的候選人。當然,除了身份之外,再就是功夫了,曹國舅知道曹菡在女子當中是個另類,要說是個女武痴也一點不夸張。所以,給曹菡選夫君,一定要選擇在功夫上說得過去的人,若是文質彬彬的文人,是非常不適合自己的女兒的。所以,這四十個人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雖說高低有區別,但是尋常人應該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才對。

不過,已經知道曹國舅心中小算盤的陸垚授意小胖直接揭穿了曹國舅所謂的什麼一視同仁的觀點。這樣為了自己的面子,還有今天的局面不會失控,曹國舅也就不得不同意讓一些百姓加入到這場比賽當中。雖說叫嚷的起哄的人有很多,但是到了真正要報名上場比賽的時候,真正上台跟著陸垚他們五個人要和其他四十個人一同較量的百姓,也就只有區區五個人而已。

要說這在場的觀眾當中,當真只有這五個人會功夫麼?又或者說,這五個人的功夫就是這些觀眾當中最厲害的?陸垚並不這麼認為。除去那些單純來看熱鬧的人之外,陸垚不相信,國舅爺的女婿這個頭餃對那些沒有上場比賽的人一點誘惑力都沒有。那麼為何最後只有那五個人上場報名了呢?或許原因有兩個,一來是因為恐懼,百姓們對于官員,總覺得他們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秋後算賬的故事他們見的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即便是他們上場了,或者說僥幸贏得了今天的比賽,最後國舅爺是否真的會履行承諾?他們不清楚,出于恐懼和不信任,他們沒有報名。

而第二點原因,就是不自信。這種機會都是留給

那些有著強大勇氣和決心的人的,即便是自己的功夫不錯,但是對自己沒有信心,覺得贏不下來這場對決的,那麼從一開始他們就已經輸了,所以就更不用說報名比賽了,他們自己的心中都不認為自己能夠贏下這場比賽。

等到這十個人上台之後,意外再一次發生了,比賽還沒有開始,一位原本四十人當中的一個,就奔著小胖來了,那樣子,就是有些瞧不起小胖的功夫,覺得他這樣的人是沒有資格站上場進行比賽的。

小胖這邊倒是無所謂,這種情況陸垚之前已經告訴自己了,很有可能,或者說是一定會出現。

陸垚在背後輕輕推了小胖一下,這意思再清楚不過。于是小胖上前一步,對著剛才朝自己發出質問的那位說道︰「不知閣下怎麼稱呼?又是哪家的公子?」

對方瞥了眼小胖,那意思很明顯就是瞧不起他,那位說道:「我的身份豈是你配知道的,我叫吳龍,你知道名字就好。至于你的名字,我根本不感興趣。」

小胖微微一笑,說道:「吳公子好大的架勢,只是不知道,你的功夫跟你的口才是不是一樣厲害呢?」

吳龍這邊沒有答話,而是徑直朝著小胖走了過來,就在距離小胖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小胖旁邊的方莊倒是站了出來,說道︰「這位公子,他跟我是一起的,要不,我陪你過兩招?」

方莊站出來的著一個舉動,其實也在陸垚的計算之內。他之前和金台與方莊商量過,雖說已經獲得了資格上場比賽,但是在那四十個台上的選手看來,陸垚他們終究還只是百姓的身份,上場比賽本來就已經夠照顧他們了,這個時候是一定會有人上前去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氣勢。這是金台交代給陸垚的話。一旦他們上台之後有人來找這些後登場的百姓們的麻煩,陸垚他們是一定要出手的。要在這個時候證明自己的實力,是再合適不過的一個機會了。

在這個時候,剛剛登場,要讓人覺得自己是憑借武功實力報名參加的擂台賽,而不是因為所謂的曹家的憐憫,作為百姓參加的這次擂台賽,要證明這個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自己的功夫一定要說的過去。也就是說,不管來找麻煩的人是誰,這個時候陸垚小隊內都要有人站出來,去擊敗對手。而作為隊長,也是最後必須要獲得優勝的陸垚,在這個時候自然是不方便出手的,陸垚的核心目的,其實在比賽前期是必須要隱藏好自己,換句話說就是要低調行事。不能引起任何參加這次擂台賽的人還有在閣樓上觀戰的人的注意,即便是已經帶了面具,還是由暴露身份的可能。而這個時候,寄希望于其他的報名參賽的百姓來平息這個問題也是不可能的,畢竟一開始制造機會起哄要參賽的是小胖,所以,對方大概率還是會針對小胖和陸垚團隊的人而來。

毫無疑問,這個時候小胖出手也是十分合理的,一來能彰顯自己的實力,二來也能為這些百姓們正名。然而,他們幾經商討後最後決定是由方莊出手來平息那來找麻煩的人的怒火。道理很簡單,雖說這個五人小隊當中除了陸垚跟方莊,小胖的功夫應該是最好的了。但是來找麻煩的這個人的功夫如何,陸垚是沒有辦法控制的。而且他對富紹隆的了解,只知道對方是富弼大人家的公子,雖說他來找麻煩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那小隊中的人會不會站出來?還是說,這四十個人當中另外的一位功夫高手要站出來呢?這個時候,小胖的功夫到底能不能保證在剛上台之後就穩住氣勢,這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所以,陸垚不敢冒險,最後他選擇了讓方莊出手,比起小胖,方莊的功夫更厲害,而且,陸垚要求方莊一切都要高調行事,要讓所有人都覺得,這方莊對這場比賽是勢在必得的,而包括自己和小胖在內都是方莊的幫手罷了。這樣一來,陸垚的壓力就會小很多,到了比賽正式開始

的時候,所有人的矛頭基本上都會對上方莊,真正在比賽當中高調亮相擁有亮眼表現的也會是方莊,這樣更有利于陸垚隱藏自己,低調行事,到最後的時候再出手。這一切所有的步驟都在陸垚的算計之中,他要將方莊包裝成自己這個五人小隊的核心成員也就是隊長,這樣一來自己才能隱藏在陰影當中。

所以,面對吳龍的挑釁,方莊第一時間就站了出來,而且小胖也十分配合,在方莊給到小胖一個眼神過後,小胖立刻就後退了幾步,那樣子就是在告訴在場所有觀看比賽的觀眾,他只不過是方莊的一個小弟罷了。

果然,在閣樓上的曹評還有曹國舅、韓永合都將目光放在了方莊身上,他們都開始聊起這家伙到底是誰,從報名表上是能得知此人名叫方莊的。畢竟剛才報名參賽的只有十個人,所以曹評還是能記得方莊的名字的,順帶一提,陸垚報名參賽的名字,名為金羽,之所以取姓金,也是為了感謝金台之前對自己的教導。

方莊這個並沒有什麼背景的人自然是沒有引起曹國舅和曹評的注意,不過陸垚的一個目的還是達到了,現在大家都認為,方莊會是這場比賽當中一個有利的優勝競爭者,而且看樣子他也是有備而來,不僅僅是一個人上場,別的不說,那小胖很明顯就是方莊的隨從。

不過,之前多次去到酒中仙,而且也觀看過陸垚訓練的曹誘卻是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在曹菡擔心方莊會不會打不過那個吳龍的時候,曹誘對曹菡表示完全不用擔心,方莊的功夫水平,應該已經算得上是這四十個人當中的上等水平了,而那個叫吳龍的,不出意外應該不是方莊的對手。

曹菡這邊倒是覺得有些失望,她一個女孩子,自然不知道陸垚這番謀劃中要考慮的地方,在曹菡看來,陸垚此時應該站出來教訓那個吳龍,然後帥氣的摘下面具,隨後在擂台上大展拳腳才是。

曹誘被自己妹妹的這一番天真言論給逗笑了。

「別的不說,那韓家韓永合還在上面看著呢,若是讓他看到陸垚,你覺得陸垚還能繼續參賽麼?」

听曹誘這麼一說,曹菡才反應過來,不過隨後她也是想起了韓韞玉,接著看向曹誘,說道︰「哥,你說陸垚就算今天贏下了這場比賽,我跟韓韞玉都嫁給他的話,不管是按什麼順序來,我都應該是做妾室吧,畢竟跟韓家的婚約在前,而且之前還鬧出過不小的誤會,曹家和韓家的關系本來就緊張,而且爹也應該是不允許我去做妾室的吧。」

曹誘看著曹菡,鄭重其事地說道︰「這些都不是問題,現在最重要的,對于陸垚來說是贏下這場擂台,如果留不到最後,那麼說什麼都是廢話。而對于你來說,小妹,你就要問問自己的內心,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是不是願意作為妾室嫁給陸垚,你對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曹誘自然也是不想曹菡做妾室的,但是綜合全局來考慮,包括日後陸垚在朝堂上的發展,這一點似乎已經注定了,不過,只要曹菡對陸垚有感情,曹誘就是會為自己的妹妹感到高興的。

回到擂台上,這吳龍見到方莊挺身而出也是有些詫異,不過他緊接著就看了看小胖,在對方後退幾步後,吳龍看向方莊,說道︰「哎呦,沒想到,這打擂台娶媳婦的事情,還有人抱團來呢?是不是對自己的實力不自信啊,還叫幫手!」

此言一出,等于說把方莊推向了風口浪尖,另一邊的陸垚在吳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是看向了遠處的富紹隆,只見富紹隆低下頭去,旁邊小隊的幾個人也是紛紛低下頭去。陸垚明白過來,這吳龍就是那種沒有什麼背景來參賽的人,自然也不知道這場比賽其實一開始就已經被曹家的人給安排好了,他口中的小隊,其實在這四十個人當中也是存在的,所以在其他人看來,吳龍這些話可能是在說方莊,但是在陸垚跟富紹隆听上

去,就是在說富紹隆。

方莊微微一笑,他自然是不會被對方給激怒的,他看向吳龍,說道︰「這位公子,你也不要著急,我敢保證,你們原來的這四十個人當中,也有小團隊,這比賽一開始也沒有規定說是不能抱團吧。而且本來擂台賽就是混戰,到了場上只要對自己有利,跟其他人聯手也不是不行的事情,但是不管怎麼樣,最後留在場上的只能是一個人,所以能留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你說是麼?」

吳龍被方莊這麼一說,倒是有些無言以對了,過了片刻,他說道︰「這話說的倒是不錯,不管耍什麼手段,但是這是比武擂台,最後還是要靠拳腳功夫定輸贏,只是不知道,你的功夫如何,既然你攔下了那位,那我們就來過過招吧。」

方莊聳聳肩,說道︰「我倒是不怎麼介意,正好也跟你們這四十個人傳達一個信息,那就是,我們這十個人的實力也是很強的,可不要因為我們是百姓就小瞧我們,那樣是會付出代價的。」

說完,雙方都是擺開架勢,看樣子是要打上一架了。方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顯得十分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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