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她

這曾是村里熱傳的話題。

身為八重神社下一任神主的八重霽,其身份到底是何?

這代八重神主對外公布八重霽是男孩,八重櫻和八重凜則是女孩。如果按照這樣的配置,八重霽毫無疑問的就是下任八重神主,而八重櫻和八重凜,則是神社巫女的候補。

可惜八重凜天生體弱,又久病在身,別說巫女了,她那小身板連劍都舞不動。這樣看來,神社巫女的身份,已然落到了八重櫻身上。

八重家有一套祖上傳下來的劍術,傳說中是某代巫女從靈刀櫻吹雪中悟出,更是曾使用櫻吹雪擊殺過強大的妖怪。

這等歷史太過于久遠,村民們已經無法判斷到底是真是假。

可八重家傳承的落櫻斬卻絲毫不假。

落櫻斬流傳極廣,只要是八重村的村民,幾乎都會舞弄一兩下,可每代能夠感受其高深意境的,也才寥寥十余人。

這十余人大多進入了神社創立的巡邏隊中,每日在村落周圍巡邏,擊殺靠近的山野凶獸,他們也曾與弱小一些的妖怪發生過戰斗,大多異常慘烈。

巡邏隊的成員中,皆能熟練使用落櫻斬的前四段,這是他們與山野凶獸搏殺的根本所在。可從第五段開始,落櫻斬就和它的名字一樣,更偏向于女性化,對身體的柔韌要求,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這也是落櫻斬第五段號稱分水嶺的原因所在,別說男性,就連女性練習都十分困難,只能模仿出其形,壓根沒有任何威力可言。

除去分水嶺之稱的第五段,落櫻斬第六段在八重村中完完全全可以算是傳說了。

使用者可以憑借第六段‘瞬身閃’迅速突進極遠的距離,並且產生不可思議的威力,這也是成為神社巫女的必備要求之一。

在巡邏隊隊員的了解中,八重神社,乃至八重村創建以來,貌似就沒有男性能夠施展出瞬身閃來。

所以由不得他們不懷疑。

剛才八重霽擊殺尸妖的時候,七八米的距離,其身形瞬間化作鬼魅,就連他們也只是看到一道黑影。

回神時,還有那一抹櫻光印入眼簾。

他們又想起村中盛傳的話題。

這代八重神主的三個孩子全都是女孩!為了確保供奉神靈的血脈的純淨性,又或許是其它原因,才會讓八重神主這位在村中地位最為崇高的大人撒謊。

要不然

那名青年終于通過漢子「性感眉舞」的指引看到了神主大人,即便他腦子再笨,也明白老大是啥意思。

「霽大人!屋內交給我們!」

漢子搶先,順勢又踹了青年一腳,「咱倆進去!」

青年老老實實的跟在漢子身後,經過八重霽身邊還有意無意的瞄了一眼。

八重霽跟在兩人身後進屋,屋內果然沒有第四頭尸妖。屋內側邊的木桌上,還擺放著尚未吃干淨的肉食。

「這玩意八成就是弱小妖怪的前腿肉,只是不知道大助那小子從哪里搞到這種鬼東西。」

漢子捏了捏還冒著香氣的肉食,向八重霽匯報。

「從剛才尸妖的衣著上看,涼的父母和鄰居純樹都變成了受到妖怪仇恨支配的尸妖,大助應是趁亂跑出。調查這件事情還要交給你們巡邏隊,最好多多走訪一下附近的村民。」八重霽隨意看了看,在一旁囑咐。

「是!霽大人。」

「等會你們把門外尸妖的尸體抬走燒掉。」

「是!」

八重霽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屋內,那青年松了一口氣,「老大,霽大人才小小年紀,那氣勢就快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特別是他那一雙眼楮,好像我說一個不是,就能把我吞掉一樣!」

「哈哈。」漢子樂道︰「霽大人也是第一次擊殺尸妖,剛殺完身上帶點殺氣也正常,就跟以前霽大人和我們巡邏隊一起去獵殺凶獸的時候一樣。平日里霽大人可不是這樣,看起來天真懵懂,活月兌月兌像個可愛的小咳~嗯十分帥氣。」

青年無語,「這些我當然知道,我弟弟都敢在私下里稱呼霽大人為‘小霽’‘霽’之類的。只是,這才過去多長時間,霽大人的改變也太大了吧?」

「那都是神主大人教導有方!」

青年奇怪老大的聲音怎麼一下子就提上去了,听到身後有腳步聲,他轉頭一看。

「神主大人!」

不到小半天時間,八重霽施展落櫻斬第六段瞬身閃,干淨利落的擊殺三頭尸妖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村子。

村中都或多或少听說過八重霽跟隨巡邏隊狩獵山野凶獸的消息,早在上代巫女還沒戰死的時候,更是親手教導過八重霽一段時間,所以村民對八重霽能夠獨自擊殺三頭尸妖不算震驚。

真正能夠讓村民感到驚訝的,是小小年紀的八重霽居然能夠使用出瞬身閃這種精妙劍術!

若是深入去想,在村中稍有點地位的家庭,都能感受到大恐怖存在。

村落中心,靠近天守閣庭院的位置,某間房屋中。

「那八重霽真的能施展出落櫻斬第六段?」

「是的婆婆!」

「你確定沒有看錯?」坐在主位上的老嫗略微睜開那雙渾濁眸子,語氣中帶有質疑。

「千真萬確啊婆婆!就算我們會看錯,那些巡邏隊中的隊員能看錯嗎?他們可都是修習過落櫻斬的!同源的劍術絕對能夠分辨的出!」

「噠~噠~噠~」

老嫗尖長的指甲輕敲在木椅扶手上,一聲又一聲,仿佛敲擊在那人的心靈上。

「也就是說這一代八重家,其實算是絕後了?」

「孫子不知。」

「呵~」老嫗淡然一笑,「去把日吉丸叫來。」

「是。」跪伏在地的青年咬咬牙,只能照做。

半晌,一個和八重霽年歲差不多大,一頭泛黃短發的男孩走進屋內,恭敬拜伏在地。

「婆婆。」

「我最小的乖孫,親愛的日吉丸。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和小霽玩的挺好的嗎?說來給婆婆听听。」

「是。」男孩面容上閃過一絲不解,道︰「八重霽只是偶爾才和我們一起玩耍,自從半月前,他就再也沒來找過我們。而且,他和我們都不是特別要好,只能算是勉強叫上姓名,他反而和巡邏隊中的那些大哥哥大姐姐,還有大叔們更合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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