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個凌厲的聲音從牆角傳來,一枚飛鏢射出,一個迅捷的人影在空中翻轉,一掌推出。
「莊主!」管家扭頭一看,雙眼放光,高興地喊。
「杜冉!」二師兄高岱驚道,身子旋轉縱起,躲過他一連串的攻擊,一手攀住屋頂,看向下方的人影。
「 、砰」的聲音響起,飛鏢深深射入牆中,那掌真氣打在牆上,炸出一個孔洞。
火星迸濺,碎石四射,灰塵揚起。
黯淡的光線之中,杜冉的面容模糊不清,可是他的身形很清楚,的確是風林莊的莊主杜冉。
松開那只手,高岱落下,站在杜冉面前,冷聲道︰
「你怎麼在這里?」
「二師兄,別來無恙!」杜冉作揖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莊主,你來得正好,我被高岱抓住了,在這里關了一天,他還要殺我,救命呀!」管家老淚縱橫,激動地喊道。
緩緩走過去,扶起管家,打量一番,見他沒有受傷,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撫。
「二師兄,你為什麼要抓我風林莊的管家?」
「這要問你!」
「問我……?杜冉驚道,心下一怔。
「沒錯!」
「問我干什麼,我怎麼知道你的想法?」杜冉一臉驚訝,反問道。
高岱掃視左右,邁開步子在這個房間里踱步,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可一對眼珠左右轉動,觀察這里是不是還有別人,嘴里說道︰
「杜冉,你是不是叫你的管家打听我,讓他四處尋找我的蹤跡,你的用意是什麼?」
「沒有什麼,只是莊里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我想請你幫忙。」
「既然是想讓我幫忙,為什麼你的管家要鬼鬼祟祟,一看到我,並沒有求助,反而一臉驚恐,好像看到一個殺人凶手一樣?」
「這肯定是誤會,我只是叫管家找你,可沒有說清找你的目的,這都是我的責任,在這里向你道歉。」
「好!」
高岱面露笑容,負手而立,轉身看向杜冉,拱手道︰「杜莊主,你果然有智慧,你能夠這麼處理,我非常欽佩,既然你這麼說,這件事就不關我的事,你我的恩怨,可以在這里一筆勾銷。」
「好得很,二師兄心胸廣闊,我非常欽佩,這里向你道謝了。」杜冉作揖道。
「哈哈……哈哈……沒什麼,大丈夫肚里能撐船,這點小事算什麼!」
「請!」高岱作揖道,轉身離開。
……
「請等一等!」杜冉高聲制止道。
「怎麼,杜莊主還有指教?」高岱斜眼問道,臉上的笑容消失。
「你和我管家的事,是個誤會,我們可以一笑而過,輕松解除,可是你和萬一陽,還有那個丫鬟的事,就要請二師兄好好交代了。」
雙眼如炬,盯著高岱,杜冉一臉笑容,說話的語氣卻很堅決。
「你這是什麼意思,七師弟和什麼丫鬟,他們的事為什麼要我交代?」二師兄高岱嘴角一揚,露出一個譏笑的表情。
「這個要問你了,你做了什麼,你心里清楚。」杜冉說道,凝視著高岱。
「你在看望萬一陽的時候,听到他和趙琳在一起,兩人還在小樹林受傷,你當時就痛苦不已,眼神中透出殺意。」
「不料,事情還未過一天,萬一陽和照顧趙琳的丫鬟就雙雙斃命,而且都是一掌斃命,肋骨斷了七八根。」
「這樣的掌力,已經不是用來殺人,而是用來解恨的。」
「種種跡象都表明,你二師兄,是最有可能行凶的人,如果你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說出自己今天在哪里,干了什麼,有人證明你的確不在凶殺現場,我就有理由相信,你就是殺人凶手,萬師兄和那個丫鬟,就是你殺的。」
字字誅心,杜冉的表情是溫和的,語氣也不高亢,可是每句話的意思,都很明顯,就是要揭露二師兄高岱的殺人事實。
仰天而笑,高岱掃視左右,確信當下無人,神情一變,露出一副凶惡的模樣,威脅道︰「杜冉,你敢冤枉我,你身為一個小師弟,竟然敢以下犯上,用言語沖撞本師兄,你該當何罪?」
杜冉一笑,說道︰「二師兄,你做這樣的姿態,是沒有用的,今天你不把事情說清楚,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畢竟慘死的人,一個是我的七師兄,一個是我風林莊的丫鬟,他們兩個人,無論哪一個,我都需要你給個交代。」
「而且你嫌疑這麼大,如果你不能自證清白,那就不要怪我,把這些事告訴郝師伯,通知風林莊里的所有黃雲庵師兄弟。」
一聲冷笑,高岱昂首道︰「你是沒有辦法找到真正的凶手,想找個替罪羊,好保全你杜冉自己的名聲。」
「如果你要定我的罪,就應該拿出確鑿的證據,如果你拿不出來,即使面對全體黃雲庵的弟子,包括師傅和掌門,他們也不會相信你。」
「畢竟我才是黃雲庵的二師兄,而你,連真傳弟子都不是,憑什麼污蔑我,你想扳倒我,痴人說夢!」
杜冉負手而立,听到高岱的這些話,一臉淡然,說道︰
「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如果讓你自己交代,你一定會百般推托,我給你拿出一樣證據,就是這個東西。」杜冉手中拎出一枚金扣,緩緩說道︰
「這是在那個死去的丫鬟身邊找到的,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枚金扣,應該是你腰帶上的。」
「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找找看。」
看到杜冉手中的金扣,高岱一怔,眼光閃爍,咬了咬牙,一個箭步,搶過杜冉手中的金扣,一臉笑容。
迅速檢查自己的腰帶,看到上面的扣子一顆沒掉,全部都在。
心頭一驚,高岱舉起那枚金扣仔細一看,發覺和自己的金扣有幾分相似,但又有不同,頓時惱怒道︰「你敢騙我?」
「嘿嘿……想不到你果然是真凶,我還沒有肯定,你自己倒跳出來了。」杜冉緩緩走動,一臉肯定地說,「本來我對你,還只是一些懷疑,雖然你的可疑程度是最大的,可仍然無法肯定是你。」
「一直都在苦惱,如果不是你,到底會是什麼人?」
「沒想到,你果然中計,現在你不打自招,你還有什麼說的?」
高岱的兩根手指用力一捏,那顆金扣毀壞,盯著杜冉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嗖」的一聲,高岱擲出那顆金扣,射向杜冉。
二指一接,夾住那顆金扣,杜冉說道︰「雕蟲小技,二師兄見笑了。」
「好!沒有想到,一個不是真傳弟子的人,竟然也有這樣的身手,看來你的確不簡單,不過……即使你身藏不露,要想贏過我,卻也未必。」
高岱一臉自信,擺出攻擊的架勢,嘴里說道。
「二師兄,你這是何必呢,雖然你殺死七師兄,可那只是一時糊涂,只要你在師傅面前哀求,真誠悔罪,師傅不會把你往死里整的,畢竟你是二師兄,黃雲庵的弟子表率。」
「廢話少說,我只要在這里殺死你們兩個,一切都會結束,只要我再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卸到你的身上,我就清清白白!」
盯著杜冉,高岱冷漠地說。
「好,你既然執迷不悟,那我只有代師傅出手,教訓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弟子。」
杜冉說道,擺出攻擊的架勢,向前一個跨步。
「砰」的一聲,四掌相接,杜冉和高岱腳下一空,兩人的腳力震塌腳下的地板,同時掉落下去。管家一驚,沒有反應過來,也驚恐地落下。
……
兩丈深的地下室。
同時一推,兩人各自退後。
打量這個地方,好像是一間秘室,還連接著一個暗道。
高岱看到那個暗道,哈哈大笑,說道︰「想不到你風林莊,還有這樣齷齪的地方,這些秘室和暗道,一定藏有不少的秘密。」
杜冉一笑,說道︰「風林莊家大業大,自然要防備強盜的進入,祖上挖一些暗道防備,也是情理之事。」
「不過如二師兄的行為,我杜冉是做不出來的。」
听到這里,縱身一躍,高岱揮出幾掌,幾個血紅色的月牙形真氣直撲杜冉。
及時閃避,杜冉躲過,身後的牆壁爆炸,出現幾個深深的月牙裂痕,上面滿是血印。
瞥得一眼,杜冉吃驚,轉頭盯著高岱,匆忙問道︰「你在修煉黃雲庵的禁術︰魔月掌?這門武功是邪魔的功法,修煉者會走火入魔,甚至會淪為魔道。」
「你這是與武林正派為敵!」
「難怪你最近心性失常,竟然因為一時失意,就痛下殺手,七師兄真是死得太冤了,他到死都不會相信這些!」
一臉冷然,高岱不以為意。
「我勸你還是迷途知返,看在師傅多年栽培你的分上,自己去認罪吧!」
「我實在不想同門相殘!」
「剛剛才死了七師兄,現在你我又要決戰,不管哪一個人死了,都是我們黃雲庵的損失!」
听到這里,高岱發笑,說道︰「損失?」
「我高岱死了,當然算是黃雲庵的損失,可你一個普通弟子,就算死了,又怎麼算得上損失呢!」
「你竟然和我高岱相提並論,真是不知羞恥!」
杜冉再次勸道︰「二師兄,我在這里求你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誤入歧途,你還是好好听我的話,去見師傅吧,求他老人家原諒,我會幫你求情的。」
「放屁,你有種的就打贏我,沒本事就趕快自刎,省得我費一番工夫!」
高岱不屑地說,一臉蔑視。
听到這句,杜冉看到高岱露出冷酷的神情,心里明白,要想通過說話讓他請罪,絕對是不可能的,看來只有打贏,才能制服他。
如果沒有武力壓制,自己再說多少道理,講多少情分,高岱都不會記在心里。
「好……既然二師兄這麼說,那就我打贏你,然後再帶你去郝師伯的面前請罪。」
「痛快,只要你打贏我,殺死我都可以,只怕你沒有這個本事!」
杜冉和高岱對視,神情肅然,雙方都開始認真起來,一改之前的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