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谷。
懸崖峭壁,怪石嶙峋。
一條棧道破敗,蜿蜒在山崖之上。冷風吹襲,一些干尸倒在棧道各處,衣衫飄擺。
一個頭戴斗笠,一身黑色袈裟的僧侶圓虛端坐在棧道入口。
楊豐牽馬而至,圓虛伸出一柄禪杖,擋在路上。
眄得一眼,楊豐心下一驚,嘴上客氣道︰「大師,可以讓我過去嗎?」
坐在棧道的地面上,圓虛伸手推出一個青銅缽,用一種冷峻的聲音說︰「施主,你一身富貴之氣,給貧僧施舍一點食物吧!」
從馬背的包裹里,取出一些餅,放到那個青銅缽里,楊豐說︰「大師,這些是素菜餅,你可以放心食用。」
「我飯量很大,這點不夠!」圓虛不假思索地說。
拿出所有的素餅,放到那個青銅缽里,楊豐說︰「大師,這些是我所有的素菜餅,我全部給你!」
「勉強夠塞牙了,你走吧!」圓虛說道,抬手收起禪杖,在地面上刮出沉重的金屬聲。
楊豐牽著馬往里走。
那根禪杖伸出,擋在馬的前面。
心下一怔,楊豐回頭問道︰「大師,你又干什麼?」
圓虛冷笑,說道︰「剛剛那些素餅,只是你的過路費,現在馬要走,當然要馬的過路費?」
楊豐雙眼一眯,盯著這個黑色袈裟的僧侶,不滿地說︰
「我剛才是給你的施舍,並不是交什麼過路費。」
「如果你要索取過路費,這棧道又不是你修的,你憑什麼要?」
圓虛凝然道︰「你自己想好了,如果你不給馬交過路費,當心你的馬在路上出意外。」
想了一想,楊豐惱怒,不過冷靜一想,又覺得只是幾個燒餅的事,就不願計較,說道︰
「素餅我已經全部給你了,現在剩下的是肉餅,你要嗎?」
「要,只要是吃的,我什麼都要!」圓虛不客氣地說。
從包裹里取出幾塊肉餅,放到圓虛的青銅缽里,楊豐牽著馬,往里走。
禪杖退去一下,又伸出擋住馬的後腿。
回頭一看,楊豐瞥到這一幕,心里大怒,問道︰「大師,我的食物已經全部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圓虛咧嘴一笑,詭異地說︰「我只是要救你一命,如果你不想听,就算了!」
楊豐作揖道︰「請大師指點!」
抬起斗笠,圓虛打量一下楊豐,說道︰「貴公子,我看你是好人,竟然把所有的餅都給了我,我才心生感激,多說一句!」
「這條棧道死氣沉沉,必有凶事發生,如果你不想死,就去前面的青山寺避一避!」
「否則,難逃血光之災,短命之禍!」
听到這里,楊豐作揖道︰「謝謝大師,我一定听您的話,去青山寺拜一拜!」
點點頭,圓虛一笑,收起那根禪杖,取了一塊肉餅,吃起來,說道︰
「美味!」
「希望下次還能見到你,給我再送這種餅!」
楊豐微笑,牽馬離開。
……
在棧道上行了一里,楊豐看到前面有三個和尚。
其中一個高大的和尚圓剛,看到有人牽馬過來,一臉驚訝,說道︰「那個圓虛搞什麼,怎麼把人放進來了?」
旁邊兩個和尚搖頭,說道︰「圓剛師叔,我們也不知道!」
一臉怒容,圓剛跑過去,擋在楊豐的面前。
遞出一錠銀子,楊豐說︰「大師,圓虛大師讓我去青山寺拜一拜,不知青山寺在哪里?」
看到那錠銀子,圓剛一怔,暗道︰「這小子好闊綽呀,難怪圓虛放他進來!」
當即收起怒容,雙手合十,圓剛念道︰「阿彌陀佛,施主一心向善,貧僧代寺院收下!」雙手接過那錠銀子,露出笑容。
兩個和尚在後面一驚,一人說道︰「圓剛師叔不是去趕人嗎,怎麼行起禮來了?」
圓剛帶著楊豐,一起走向青山寺。
……
青山寺,屹立在一座陡峭的小山上。
楊豐和圓剛一起上去,圓剛一路熱情地招待。
沿途的大小和尚俱訝然,想不出楊豐是什麼人,圓剛師叔競然這麼熱情。
兩人進入寺中。
幾個和尚持鐵棍從兩邊跑出,沖到門口,把大門關上,遞給圓剛一根鐵棍,眼神凶惡地盼望著楊豐。
圓剛一笑,說道︰「施主,你好闊綽呀!」
掏出那錠銀子,冷笑一聲,圓剛說道︰「不過這點錢,還不能滿足我!」
「如果你想活命,就把身上的銀兩全拿出來!」
「否則,我會把你打成肉醬。」
一個和尚喊道︰「圓剛師叔,別和他廢話,殺了他,我們同樣能夠搜出銀子。」
見到大門關上,這群和尚凶相畢現,楊豐大吃一驚,問道︰
「圓剛,我看你是一個出家人,怎麼干起這種事來?」
「難道你們吃齋念佛,就修這樣的行?」
一個和尚大吼︰「住口!」
「我們青山寺是什麼地方,或許你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在你死前告訴你!」
「這里就是宰豬場!」
「而你們這些富賈,就是我們青山寺的豬!」
听到這里,楊豐雙眼一眯,怒氣升騰,搶步上前,一掌拍死那個說話的和尚。
「砰」的一聲。
只見那個和尚腦袋爆炸,鮮血飛濺,腦漿噴出,倒地身亡。
「啊!這麼狠毒!」
看到身邊的同伴一下子死了,還死得這麼慘,這些和尚都是大怔,驚呼出來。
其中一個和尚怒意陡增,舉起鐵棍,上前揮打。
身形飄忽,楊豐的雙腳點地,一瞬間推掌在那個和尚的頭上。
「砰」的一聲,他的腦漿四射,鮮血濺得後面的和尚一身。
那個渾身是血的和尚嚇得哇哇大叫,轉身逃跑。
一根鐵棍揮動,圓剛大喝︰
「逃跑者死!」
那鐵棍正中那個和尚的腦袋,他一下子飛出三四丈遠,撞在牆上,頭破血流,立即氣絕。
圓剛雙手合十,對著那個弟子說︰「阿彌陀佛,師叔會為你報仇,殺了這個可惡的小子,你安心去吧!」
扭頭對身邊的和尚一看,圓剛厲聲道︰「大家不要怕,這個小子只有一個人,沒有後援,我們在這里殺死他,包裹里的銀兩都是我們的。」
幾個和尚看了看楊豐身上的包裹,果然一大包,鼓鼓的,一下子來了精神。一個和尚咧嘴笑道︰「師叔,我們听你的!」
「不過需要你親自出手,只要你一打傷他,我們就一擁而上,亂棍打死他!」
「好!」圓剛高聲道。
雙手轉動那根鐵棍,一臉凝然,圓剛得意地說︰「臭小子,你可真是大膽,進了我們寺院,還敢打死我們的人。」
「這回你別想跑,我要亂棍打死你,然後用你的尸體去喂狼!」
「呼、呼、呼」的三聲連響。
圓剛揮動鐵棍,迅速地使出三棍,棍舞影掠,全部打向楊豐。
一手抓住鐵棍,楊豐面不改色。
在場的所有和尚都是大驚,圓剛更是一愣,沒看明白,也沒反應過來。
右手一提,楊豐把那根鐵棍從圓剛的雙手中抽出來。
「唔」的一聲,圓剛又一怔。
身邊的和尚提醒道︰「圓剛師叔,你的鐵棍被人搶走了!」
「啪」的一耳光,圓剛大罵道︰「老子要你說,我連這個也不知道嗎?」搶過那個說話和尚的手中鐵棍,一臉怒容。
「呸」的一聲。
圓剛吐出一口唾沫,心里厭惡那個弟子多嘴,讓自己丟臉。
扭頭看向楊豐,圓剛咧嘴一笑,雙手揮動手中鐵棍,挑釁道︰「小子,你有種,竟然敢在我的手里搶東西,看佛爺給你賞一棍!」
「呼」的一聲,鐵棍打出。
「當」的一聲,圓剛雙手舉著手中的鐵棍格擋,臉色泛青,滲出汗珠,只感手上的那根鐵棍有千斤重。
楊豐使棍壓在圓剛的鐵棍上,得意地說︰「你不是要賞我一棍嗎,怎麼變成我賞你一棍了?」
「難道你除了動嘴,沒有一點真本事?」
听到這話,旁邊一個和尚沖上去,舉棍向楊豐的背後打去。
「咚」的一個沉重的聲響。
楊豐背後一尺處,迸濺出寒冰,彈開那根偷襲的鐵棍,反砸到那個和尚的額頭,當即頭破血流,倒在地下,沒有應聲。
而那寒冰裂成碎片,如同雪花,飄動在這些人的眼前。
一個和尚抬手撈得一片,見那白色的半透明碎片融化,在他手里變成水。
滿臉驚惶,這個和尚喊道︰
「是冰,是冰,這個小子後腦出現的是冰!」
「什麼!」這些和尚紛紛伸手去抓那些小冰片,只見那冰片在手里立刻融化,變成一顆晶瑩剔透的小水珠,心下大怔。
「你到底是什麼人,使得什麼妖術!」圓剛愕然問道。
「驅魔降妖,懲惡揚善,這當然是佛法呀!」楊豐冷聲嘲諷道。
揮動鐵棍,圓剛釋放出青色的氣罩,使得攻擊力和防御力數倍增加,說道︰「好,既然你使的是神功佛法!」
「那我就用‘青山訣’領教一二!」
一棍揮出,圓剛的手臂呈現疊影,棍影無數,速度更比之前快了數倍,此時的鐵棍在他使來,如同揮動一根繡花針,毫不費力。
楊豐並不閃避,移動手臂,手中抓住鐵棍,硬生生地與圓剛的鐵棍相撞。
「當」的一聲。
「啊呀!」圓剛慘叫,他的右臂月兌臼,甩到身後,手中的鐵棍更是飛出幾丈遠,直插入一堵牆中。
幾個和尚大驚,連忙去扶圓剛,迅速把他往寺里送。
圓剛痛得大叫︰「臭小子,你不得好死,我要叫師傅出來,打斷你的雙手雙腳!」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楊豐「哼」了一聲,拉開大門,邁步往外走。
忽然一只大手伸來,一個聲音說︰「想走,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