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堰啟多少還是帶了些試探和糾結不信任的眼光的，但黃玲一直都很有分寸，甚至原堰啟說了他只喝白開水之後，黃玲就真再也沒有管過他。
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既然對方並沒有什麼不單純的心思，那也就沒有必要刻意地防著對方，他現在自己都精疲力盡的，哪有那麼多的心思和情緒去防這個防那個？
人有時候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這個愛自己，那個有企圖，但實際上，他原堰啟現在算個什麼東西，他連他完美的面具都要保不住了。
有了黃玲，原堰啟倒是輕松了很多。
每天不需要太晚就能回去休息，他將手頭的工作忙完，原堰啟倒了杯水，吃了藥，靠在辦公桌上休息。
原本想著休息一會，然後下班的時候直接回家的。
可原堰啟這一覺睡得相當長是被敲門聲給吵醒的，睜開眼楮的時候，發現窗外已暗下來了。
原堰啟開口叫進，聲音發出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得可以。
原堰啟下意識抬手模了模自己的脖子，有點啞疼。
從門外進來的是黃玲，黃玲看著原堰啟似乎剛睡醒的樣子，不自覺笑了笑，「原總您是睡著了？我還以為您在加班，還想過來問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她看原堰啟一直都沒出辦公室，還想著離開之前再來問一句，畢竟老板還沒走，自己先走了不太好。
原堰啟笑了笑，搖頭，「沒什麼事兒，我就是睡過頭了」，原堰啟說話的時候抬手捏了捏眉間，此刻腦袋突突的疼，像是沒睡飽，又像是睡得太久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原堰啟不太舒服，但也不至于失態。
听原堰啟這聲音，黃玲倒是很識趣，趕緊去給原堰啟倒了杯熱水過來，將水放到原堰啟面前的時候又問，「原總，您晚飯吃了嗎？」
原堰啟抬頭看她，眼底略微帶著些許的無奈，他從下午睡到現在，哪里的吃飯時間。
原堰啟的這樣一個目光，不自覺讓黃玲的心底顫了顫，也許對原堰啟來說就只是隨便的一個抬眸，但是他眸底不自覺流露出來的那份脆弱，卻還是被黃玲給抓住了。
別看平時原堰啟那麼冷漠，高高在上，但剛才的那個眼神里卻充滿了無奈，失落和孤單。
黃玲雖然一直離原堰啟很遠，可你關注的那個人，他身上有所改變你是肯定能第一時間感覺得出來的，原堰啟變了，身上的氣場變了，從原本的意氣風發變成了憂郁。
其實沒敢問，原堰啟的婚後生活是不是不和諧，不愉快。
「公司樓下好像有個餐廳還沒關門，原總要不要吃點什麼？我去給你買點上來？」
黃玲倒是一個眼神就看得出來原堰啟還沒吃飯。
原堰啟搖了搖頭，拒絕了，「不用了，我現在不餓，要不……」原堰啟似乎是猶豫了那麼一瞬，然後才開口，「麻煩你送我回去吧。」
吃飯就真的不必了，但是原堰啟此刻腦袋昏昏沉沉的，倒也不想冒險自己開車回去，估計這個點兒公司也沒幾個人了。
黃玲是他的助理，此刻就在面前，要是繞過她再找別人反而傷人自尊，人家又沒怎麼著他，怎麼就不能讓她送回去了？
「行」，黃玲笑了笑，很干脆的答應了。
兩個人一起上的車，上車之後，原堰啟就一直手肘撐著車窗處，拖著腦袋，一個人沉默。
車子開出去幾分鐘，原堰啟才又突然想起，上次黃玲送他回去的地方跟這次不一樣了，他將新的地址告訴了黃玲。
黃玲點頭之後，他又必須撐著腦袋繼續沉思。
黃玲車子倒是開得很穩，開車的時候她好幾次抬眸看車鏡，從車鏡里能看到後面的原堰啟，沉默著的原堰啟。
此刻這樣沉默著的原堰啟，看起來很高冷，高冷得像一個抬手觸不到的雕像，可那份高冷之中又帶著些許的脆弱，脆弱得好像踮起腳尖，如果觸踫了他，他就會瞬間消散化為灰燼似的。
原堰啟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這樣，黃玲不自覺有些心疼。
隨著車子越來越臨近原堰啟的住處，原堰啟臉上的表情也有所改變，一開始，黃玲只是偶爾抬頭看一眼，發現原堰啟的改變之後，她將車速放慢，忍不住又抬頭看了幾眼，最後才將車子停在了路邊，轉過頭去看他。
她怕自己過于熱情和靠近會讓原堰啟不自在，原堰啟若是感覺到不自在了，只會毫不猶豫的將她推開，所以她必須小心翼翼。
但此刻她確定原堰啟確實是不舒服，這才敢將車停下。
「原總，您沒事兒吧？」原堰啟雖然一直沉默著，但臉色有些蒼白，甚至額頭上有些細汗。
原堰啟聞聲抬眸看她，似乎輕嘆了口氣，說話也開始有氣無力，「可能太久沒吃東西，胃有點疼。」
原堰啟捂著胃處，看起來應該是很疼了，原堰啟這樣的性格，真的有點疼都根本不會表現出來才是。
原堰啟將身子縮了縮，又繼續開口道，「不用管我，繼續開吧。」
黃玲看了他好幾眼，最後才又再一次啟動了車子，還是不想忤逆原堰啟。
車子在臨近原堰啟住處的時候停下來了一次，黃玲到對面的藥店給原堰啟買了點胃疼藥，再次回來的時候，直接將車子開到了原堰啟的樓下。
解開安全帶，黃玲轉頭看原堰啟，然後將藥遞給了他，「原總，上去之後記得把藥吃了。」
黃玲不知道哪種藥管用，還特意買了好幾種，讓原堰啟可以有選擇的吃。
原堰啟伸手接過藥，然後緩緩抬眸看著她，目光里有些探究。
四目相對，黃玲的心跳有些快，原堰啟的眼神卻有些渙散。
黃玲抿了抿唇，才又開口道，「原總，你真的可以嗎？需要我送你上去嗎？」
原堰啟沒回答，握著藥看了她好幾秒，然後才開口問，「你會煮粥嗎？我想喝點熱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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