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取印來

作者︰妖精吃俺一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徐天一等人***罪名成立!」

趙孟啟這話一出,公堂一片安靜,居然沒有人提出異議。

先不說他只是幫訟,只是代表原告受害人,根本就沒權力定案,何況這審案程序肯定也是不對的,最起碼得有被告的口供吧。

六個被告都在地上躺平著,徐天一依然光著,不過好歹用塊布蓋住了羞處,口中塞著褻褲,兩眼無神,不知是呆了還是傻了。

其他五人,听到趙孟啟的話,卻都大大松了口氣,倒不是他們幡然悔悟,實在是害怕再審下去,不知道會遭遇什麼恐怖凶殘的事,這姓趙的太不講規矩了。

見場中安靜,趙孟啟不由奇怪,左右一看,發現所有人都望著自己,眼神中閃著三個字,「然後呢?」

「額…都看***嘛,接下來不該是主審宣判了麼?……高縣尊,案情我都給你理得水落石出了,你還愣著干嘛,干活啊!」

高知縣這才回過神,月復誹著,「你還知道我是主審啊?還以為你要包辦全案呢。」

趙孟啟是外行,但高甲對自己的業務還是懂的,雖然打算按著貴人的意思辦,但程序還是要完整一些,案卷還得上交提刑司和刑部呢。

「咳,案情現在很明朗了,被告听著,本縣問你們,可願招供認罪?」

孫珘俊急忙高喊,「我認罪,我坦白……」

除了徐天一外,其余四人也紛紛喊著認罪,然後開始供述作案經過。

接下來,就是正常的辦案程序了,該供認的供認,該舉證的舉證,簽字畫押做實案卷。

折騰了大半天後,高知縣拿起驚堂木一拍,「奉判,徐天一、孫珘俊、王利、魏良辰、魏吉士、張舍嶠六人,灑後無德,見色起意……毆打並女干污樂戶谷兮兮、鄭惜、黎稱心、呂都宜、馮保奴,……事實清晰,證據確鑿充分,六犯承罪是實,被女干五人皆為無夫之婦,……在法,諸***者,女十歲以下雖和也同,流三千里,配遠惡州。折傷者,絞。……徒三年,因所女干為賤籍,罪減一等,為徒兩年半,鄰州編管,償受害者每人三百貫錢……」.

華夏歷史上,應該最早是在漢朝確定了***這個罪名,不過立意的根本並不是保護女性,更多是維護禮制倫常。

所以在這項罪名里,最嚴重是涉及尊卑和親緣的,輕重其次是***有婦之夫,然後才是普通案件。

在唐朝時設定了法條,《唐律疏議》︰「和女干者,男女各徒一年半;有夫者,徒兩年;強者,各加一等。」

意思就是在通奸罪的基礎上加一等,被***者有丈夫或者已經許配人家,那就判刑兩年半,沒有的則是兩年。

宋代的法律基本沿襲唐代,不過加重了量刑,對于***罪判流放三千里,也可以折成三年徒刑或者脊杖二十,所以高知縣這麼判似乎沒什麼毛病。

孫珘俊等人心中落下一塊巨石,這刑罰不重,以他們家中的財力權勢,疏通運作一番,大約受不了什麼罪,很快又能瀟灑了,至于賠錢,總共也就一千五百貫,更是小意思了。

但趙孟啟卻皺起了眉頭,「高縣尊,你這判決,恕我不敢苟同!」

高甲不禁苦笑,攤攤手,「趙郎君,並非本縣寬縱,實乃律法如此,本縣能如何?」

「不對!」趙孟啟搖頭,肅容道,「我不是說你不該遵照律法,而是覺得高縣尊對這起案件的性質有所誤判。」

「嗯?請趙郎君指教。」高甲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心中想著,只要你說出個一二三,那你說咋判就咋判。

趙孟啟理了理頭緒,「首先,吳樓是官辦灑樓,並非青樓娼館,所以算是公眾場所,在此明目張膽的作案,顯然徐天一等人目無王法,情節極為惡劣,而且對民風教化帶來極壞的影響!」

「其次,谷兮兮等人雖然是樂籍,但她們不但用伎。(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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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豐富了人們的精神生活,而且還替官府賣酒,創造了許多財政收入,她們對大宋是有很大貢獻的,反觀徐天一幾人,游手好閑吃喝玩樂,靠著家世為非作歹,做的全是壞事,比廢物還不如。我認為谷兮兮等人比這幾個米蟲高貴多了,你因她們是樂籍就給罪犯減刑,這沒道理!」

這一條其實也不是高甲亂來,古代社會階級分明,在唐朝時,主人***自己的奴婢或部曲的妻女,是不用承擔刑事責任的,如果是別人的奴婢,那可能就要賠錢了。

到了宋代,許多人身權益得到了提升,即便是奴婢賤籍,人身權和財產權也能得到一定程度的保護,不過要比良民更低就是。

高甲听了趙孟啟的話,想了一會,感覺好像有那麼點道理,不過這不是關鍵,關鍵看這是誰說的。

「好吧,那就收回減等,按***良民論。」

可趙孟啟顯然不滿足于此,又說到,「還有,谷兮兮等人為朝廷貢獻財賦,如今身死和受傷,都是朝廷的損失,徐天一等人等于就是盜竊了朝廷資產,這個也該入罪!」

高甲有點傻眼,怎麼還有這樣的說法?

趙孟啟繼續說著,「另外,這幾人使用暴力脅迫控制婦女,性質惡劣,對社會危害極大,並且,他們還是輪.奸,還虐待侮辱被害人,就算是狗都做不出這種事,簡直禽獸不如,從而導致谷兮兮身心受到極大傷害,所以才會自盡,因此必須從嚴懲處!」

這時候,綰綰突然開口道,「唐律,三男奸一婦為輪.奸,皆處死!本朝援引,也是處以極刑!」

高甲仔細想了半天,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反正他也沒必要為徐天一等人爭取什麼,便道,「好吧,那趙郎君認為該怎麼判?」

咱也懶得繞了,你說咋辦就咋辦。

「六人皆沒收作案工具,游街示眾三日,絞!」趙孟啟輕飄飄道。

高甲不明所以,「沒收作案工具?」

趙孟啟伸出兩指,作剪刀狀,「宮刑,當場閹了他們。」

娘咧,好狠啊!不但要處死,還要先切了根!

在場許多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特別是男的,一涼,寒氣從背脊直冒而出。

地上那幾個,更是魂飛魄散,欲哭無淚。

「這……」高甲很是為難,只是想到那塊能夠出入禁中的玉牌,只好咬咬牙,「就依趙郎君的建議判決……」

「等等。」

就在這時,當了半天泥菩薩的劉修仁說話了,「高知縣,你這怕是有些草率了吧。」

之前不見吭聲,讓我一人承擔壓力,這要結案了,你又跳出來,官大了不起麼!?

高甲心中壓著氣,不敢沖趙孟啟發,但對頂頭上司並不算太過害怕,畢竟劉修仁能夠影響自己前途也是有限,這貴人在朝中說句話,說不定自己這輩子就到頭了。

于是起身往旁邊一退,不軟不硬道,「下官才薄識淺,若是太守認為下官對本案處置不妥,不如您直接來審便是!」

劉修仁沒想到高甲居然敢頂撞自己,不禁胸口有些發悶,一時說不出話來。 首發更新@

他只是單純的想做個攪屎棍,絕對不想自己陷進這個得罪人的案子里,頓了頓,才說道,「此案發生在你的轄境,本官又是因私出行,哪有讓我來審的道理,只是我想提醒你,即便判刑,也須得上報刑部復核方可執行,更何況死刑得經官家御批三準,所以,你如何判決我管不著,但你無權行刑。」

高甲也知道這個道理,只好看向趙孟啟,「趙郎君,您看?」

趙孟啟陷入思考中,這劉修仁阻止行刑,想來是準備了什麼後手,拖下去難免會發生什麼反復,畢竟涉案的是李曾伯的外孫,禮部侍郎的嫡孫,說不得明後天就會有什麼大人物來干擾辦案,到時候即便不會從輕改判,但上報到朝廷後,那幫大頭巾。(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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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跳出來,恐怕最後也判不了重刑。

不行,夜長夢多,先殺了再說。

主意一定,趙孟啟回頭喊道,「小胖,取印來!」

錢隆立刻端著一個長匣子上前,趙孟啟打開,一排八個大印,差點沒晃瞎在場人的眼。

我滴娘 ,這人該不會是賣大印的吧……

劉修仁很是愕然,他當然不會以為燕王賣大印,只是想不到他如此輕易就自曝身份了。

高甲是震驚加欣喜,天爺欸,這才是真正的大腿,看來自己賭對了。

趙孟啟很是隨意的取出其中最大一枚,兩寸見方,金質龜鈕,朝著高甲晃了晃,「你只管寫判詞,然後我來用印,雖然還需正常上報,但以我的身份,先斬後奏沒問題吧?」

「拜見燕王殿下!」

高甲看到這枚印,哪里還會不知眼前之人是誰。

在大宋,某種程度上來說,印的大小就代表的地位的高低。

皇帝的印稱為寶,一般都有很多枚,大多是玉質,也有金的,邊長四寸九,大約十五厘米。

皇後和太子的印也稱為寶,皇後的兩寸半,太子的兩寸,南渡之後都是金質的。

除了少數特殊身份的人,大宋的官印基本都是撅鈕,也就是短矩形把手。

而這枚印上面的把手是個烏龜,和皇後太子的一樣,顯然整個大宋只有一個小郎君能用,那便是大宋燕王。

隨即劉修仁也立馬大禮參拜,「微臣拜見燕王殿下。」

其他人一見,紛紛反應過來,齊齊參拜,「拜見燕王殿下!」

「平身,不必多禮。@精華\/書閣‧無錯首發~~」趙孟啟擺著手,走到大案後面,「高縣尊,若是這枚印不夠格,我那還有同平章軍國事、行臨安府尹、御史大夫這些印,任挑任選。」

高甲陪笑,「殿下說笑了,只須您的王印便可,微臣立刻就寫判詞。」

「那劉太守呢?我可否先斬後奏?」趙孟啟睥睨看著劉修仁。

劉修仁哪里敢說不,「殿下自是可以。」

p.前面有個錯誤,劉修仁是平江府知府,我許多時候寫成了知州,在宋朝州和府是同級的,不過一些比較重要的地方就會升為府,知州知府權力差不多,一般雅稱為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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