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揮師北伐 第十九章 幽州城下

作者︰黑角人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正是蘇哈昌打算發兵這一天的早上,孫望庭、木圖和李敢帶著大軍來到了幽州城下。

而前一天的晚上,孫望庭偷偷把高繼勛叫到了帥帳之中,謀劃起了該如何進幽州城。非格首先說出了孫望庭的擔心,她說道︰「宋金德那個老狐狸,絕不會輕易放我們的一兵一卒進城的。咱們還得想個萬全之策啊!」

孫望庭接著非格的話說道︰「是啊!」而後他轉眼看向了高繼勛,又說道︰「高將軍可有計策?」

對進城這事,高繼勛成竹在胸,見到孫望庭問起,他在心中把玄素清交代的謀劃又仔細想了一遍,然後說了起來︰「末將以為,明日我大軍直抵幽州城下,無論如何宋金德都不會讓我軍進城。不過,末將想,咱們可以給他來個緩兵之計!」

「怎麼說?」孫望庭忙問道。

「將軍,您看這樣,明日咱們到了幽州城下,宋金德不讓咱們進城,咱就退一步,暫時就在城外扎營,不過,他宋金德既然要咱們來合兵剿滅新鄭城的大津軍,咱就跟他約好第二天一早,共同發兵到新鄭城下開戰!而且,既然是雙方通力合作,那就是咱出多少兵,他也得出多少兵,這樣才公平!」

孫望庭听著還是滿心狐疑,他忍不住打斷高繼勛的話問道︰「那接下來呢?真要咱真刀真槍的跟他去新鄭城下拼命?」

「那當然不是,大軍只要在咱手上,當然得听咱們的。」高繼勛接著說道︰「只要是宋金德的大軍一開出城,咱的機會就來了呀!咱們的大軍先假意跟著申兵開去新鄭城。到時候,末將便先領著五萬人馬悄悄回頭,押著木圖和李敢扮成申軍騙開幽州城的大門,直接拿下幽州城。將軍,您也不必在戰場上奮力與津軍拼斗了,只要我拿下了幽州城,您就領著隊伍全線折返,這樣一來,新鄭城外,申軍的陣線必定全線動搖,而大津軍必然全軍壓上,咬死他宋金德,到時,咱們拿了幽州城,等到鄭新城中糧草不濟時,玄素清必然全線退兵,到了那時,咱就可以兵發大興城了!」

孫望庭听明白了,高繼勛說的是個好法子,只要把宋金德的大軍騙出幽州城,之後的一切都好辦了,沒必要在城下與他死磕。可是,孫望庭並沒有輕易點頭表態,因為,他當然是不放心把這五萬人馬直接交到高繼勛手上,讓他單獨帶領。可是,搜腸刮肚了半天,想到了營中每一個將校,沒有一個人合適,好像也只能讓高繼勛去。孫望庭還是下不了決心,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非格。

非格當然明白孫望庭的心思,她開口說道︰「高將軍的法子應是當下最好的法子了。妾想著還有一個破綻,萬一城上申兵不肯開門怎麼辦?」

孫望庭雖然還不明白非格接著要說什麼,但他感到非格一定是知道自己的,所以趕忙接了句︰「是啊!是啊!」

「不過,妾身想,這也不難,大軍征戰,行得是刀槍,陣中必不能帶女眷,我看不如妾身就隨著高將軍反攻幽州城,城上軍士見到妾身,必會以為是木圖他們路上劫得良家女子,如此,當是領兵回還幽州城的。而不是來奪城的敵軍!」

「啊?!」孫望庭沒想到非格會想出這麼個辦法,他知道非格這樣說是要跟著高繼勛來監視他。但是,他一個女人又怎麼能看住一個百戰將軍呢。

見孫望庭沒有點頭,非格反倒催促道︰「將軍,如何?」

「好是好,只是吧,這兩軍陣前,萬一有個閃失,你這女人家家的,要是……」

非格沒有讓孫望庭說完,便開口道︰「將軍莫要擔心,將軍可選三百親兵緊隨我左右,況且,妾一定會緊跟高將軍左右,絕無閃失!」

孫望庭明白非格的意思了,她要寸步不離高繼勛,萬一他有什麼不軌之舉,便可即行處置了他。于是,孫望庭點了點頭,說道︰「此法甚好,高將軍,一切就拜托了!」

高繼勛忙抱拳躬身道︰「將軍不必憂心,末將必保得夫人周全!」

三人的小會散了帳,孫望庭摟著非格說道︰「夫人啊!你這又是為何?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叫老漢我怎麼辦啊?」

非格伸出手指,直直點了下孫望庭的眉心,撒著嬌埋怨道︰「誰叫你這個死老頭子半天不答應!」

「怎麼是我不答應?高繼勛畢竟是個降將,萬一領著這五萬人跑了怎麼辦?」

「我的將軍喲,你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高繼勛是降將,可他是大津朝過來的降將啊!你就不怕他陣前回歸舊主,到時,咱們陣中必然大亂,津軍再往咱們這邊一沖,大軍不垮才怪呢!」非格說道。

孫望庭一拍腦袋說道︰「哦,對呀!可是,把個幽州城交給他,我還是不放心!」

「這幽州城里駐的是申軍,高繼勛當初是萬般無奈才降的,而且一直都不肯說自己降的是申軍,所以呀,他與申軍是死敵,有這機會一定會跟幽州城里的申兵死拼的!再說了,說來說去,他也就五萬人馬,就算是他佔了幽州城,跟咱們翻了臉,那也扛不住咱們十五萬大軍攻城吧!所以,將軍不必擔心!」非格肯定的說道。

「要不你別去了吧!我還是擔心……」

非格伸出五根縴細的玉指,貼到了孫望庭的嘴上,孫望果然就不再說話了,非格說道︰「這可不成,咱都說好了的事,又變卦,人家肯定就會跟咱們離心離德的!」

孫望庭只好點點頭說了句︰「好吧!」

而這邊高繼勛走出帥帳之後卻是滿心的竊喜,能讓他單獨帶著五萬人馬奪取幽州城,這可是玄素清謀劃的最好結果了,當然,素清也做了另一種打算,萬一孫望庭不肯放高繼勛領兵奪城,那高繼勛他們便會在陣前領兵倒戈。沖亂孫望庭的軍陣,到時,玄素清便會揮兵直擊孫望庭的軍陣,孫望庭這邊一亂,宋金德那邊也保不住。

轉過天來,日頭還沒有爬得很高,孫望庭他們已經領著大軍開到了幽州城下。

宋金德與孫望庭這兩位「老友」的相見,並沒有些許應該有的熱絡,孫望庭打馬來到城門前,木圖和李敢則被裹挾在孫軍之中,並沒有站在那一萬申軍前頭,而此刻幽州城上申軍們長槍林立,嚴陣以待,宋金德也只是從垛口後頭露著一張臉而已。

孫望庭上下掃了一遍幽州城,冷笑了一聲,而後指著緊閉的城門高聲問道︰「哼!宋軍師,別來無恙啊!你這是何意呀?」

「老孫,你可來啦!請你先把兵馬留在城外暫歇,軍需用度,幽州城內會盡力接濟!」宋金德喊著。

「喲,接濟呀!我這可十多萬人馬呢,我怎麼听說老宋你也不富啊!」孫望庭調侃道。

「老孫,你說笑了!咱倆現在是合兵抗敵,有我一口吃的,就餓不著自家弟兄!」

「那好啊!你讓我的弟兄進城去,咱們兩軍弟兄同吃同住同甘共苦如何?」孫望庭問道。

宋金德從孫望庭的語氣中已經听了出來,孫望庭好像沒有非要進城的意思,否則,憑著這蠻夫的脾氣,說不定都揮兵攻城了!于是宋金德耍起了兩面派︰「哎喲,老孫呀,不是我宋金德不想讓你跟弟兄們進城,只是啊,現在這里是人家申國的城池,申國啊,有法度,除了申軍其他隊伍一律不能進城,你看,你身後的弟兄都還穿著飛齊的號衣不是?我這要是放你進了城,我對大興城那邊也不好交代呀!咱們都是多年的弟兄了,互相體諒嘛!」

「我呸!」孫望庭好像被宋金德的哪句話給激怒了,他恨恨的罵道︰「姓宋的,你以為你現在換了身皮,就真是老母雞變鳳凰啦?你別忘了,只要在飛齊軍待過一天,你這一輩子也換不掉一身的賊骨頭!」

宋金德沒想到孫望庭突然就變了臉,而且還罵得那麼難听,可是,自己卻不能跟他撕破臉,畢竟還得靠著他的十多萬人馬去剿滅玄素清呢,所以,他只能憋著火,好言相勸道︰「哎呀,老孫,咱們過去呀是有些誤會,可咱不也一塊跟著張大帥打到了大興城不是,你要是還記恨我,我這呀給你陪個不是,不過,我真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呀!」

听到宋金德的軟語,孫望庭的心里高興了起來,出發前非格就告訴他,這時的宋金德絕對不敢輕易得罪自己,所以有什麼不滿盡管在城下罵去。孫望庭語氣緩和了些說道︰「好吧,既然我是來助戰的,也不難為你,咱們各退一步,我跟我的弟兄不進城了,就在城外西頭五里處扎營,黃昏前你把能湊到的軍需送來!明天一早,你、我一同兵發新鄭城下,與狗娘養的津軍決一死戰,可有一點,你別耍滑頭,我帶了多少兵,你也出多少兵!這樣才公平,如何?」

孫望庭的條件說得宋金德無法拒絕,宋金德有些無奈,他不想答應,但轉念一想,這孫望庭就是個有勇無謀的蠻漢,這一番話也符合他的性子,關鍵是他也想不出什麼陰謀詭計來。于是,宋金德答應道︰「好吧!就明日,老孫啊,只要咱們兄弟齊心,沒有什麼辦不到了!」

「少說這些沒用的,老子來可不是沖著津軍的,別忘了,你在信里答應我的,事成之後,把西固之地全部劃給我!咱們兩不相爭!」

「放心,放心!」

孫望庭拉起馬韁就要返身回頭了,宋金德又叫住了他︰「老孫,你把木圖頭領和一萬軍士留下唄!」

「呵呵!姓宋的,你不用擔心你這一萬人馬,只要明日你我都發兵新鄭城下,到時,我自然放他們回幽州城!不然,哼,我就剿了他們,帶兵回西原!你自己看著辦吧!」孫望庭把話扔下轉過馬頭絕塵而去了!

宋金德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城頭上,他快速的把孫望庭要明天一同出擊的話,前前後後想了一遍。確實也沒什麼破綻,而且,他甚至還有些理解孫望庭,畢竟領著大兵來到幽州和新鄭之間,軍需也好,糧草也罷都是不小的難題,所以既然兵都帶來了,還是速戰速決對雙方都好。不過,精明的宋金德還是留了一手,他讓人趕忙去請蘇哈昌回師,宋金德覺得只要是申兵的鐵騎在戰場上揚起了四蹄,孫望庭不論是否有反叛之心,還是只想著出工不出力,都得好好掂量掂量。到了兩軍陣前,怕是想不出力也不行了!

宋金德做好安排,得意的回到寓所去了。在他眼里,玄素清大軍的全面崩潰就在明日了。

孫望庭的大軍開到幽州城下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新鄭城里,面對著對手陡然增加的十五萬人馬,素清顯得很是平靜,他思索片刻,臉上浮著淡淡的笑,卻端坐著並不說話。孟良倒是有些著急,在他的心里,幽州戰事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西線沒了,東線的杜愷還在拼著性命苦苦支撐,這對面又多了十五萬人馬,怪不得孟良這個一向心緒平穩的人也在內心焦灼了起來。片刻之後,他實在忍不住開口問素清道︰「少主,如今我軍該當如何?」

素清抬起頭來淡淡的說了句︰「再看看吧!」

這下子孟良可不答應了,他壓著內心的焦急盡量和緩地勸道︰「少主,依孟良看,如今正是千鈞一發之時,敵軍已在當面集結,且兵力多過我軍,東線又是在苦苦支撐。此時,要是沒有個扭轉乾坤的法子,我軍怕是……」

素清此時卻微笑著反問道︰「若依了你呢?當如何?」

「末將願提兩萬快騎,趁著敵立足未穩,今夜直插孫軍大營,盡力救回我軍那五萬弟兄!」孟良堅定的說道。

素清想了想,而後認真說道︰「孫望庭部駐扎之地與幽州城近在咫尺,營中大戰之時,幽州城中必遣兵來救,到那時將軍又當如何?」

孟良听了素清的話,著實感到有些奇怪,他問道︰「少主不是說這孫、宋兩人不和嗎?這城外之亂,宋金德又怎麼會拔刀相助呢?」

素清說道︰「這孫、宋二人確實不睦,可是你也要曉得,宋金德無時不覬覦孫望庭的十數萬人馬。城外一旦打起來,那可是分化孫望庭的良機啊,宋金德豈會錯過興兵干預的機會呢?」

「可是,明日若是大兵壓境,我等又當如何?新鄭城小,恐難久持啊!」

「無妨,到時你我領兵出城御敵便是!」素清的話說得很輕松。可卻讓孟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他已經有些不好開口再逼問了,可是,問來問去又沒問到解決的辦法!再看素清又若無其事的搓轉起了佛珠。他也只好相信面前這個無數次給大津朝帶來奇跡的定遠侯,這次還能帶著大津軍走出危機。

孟良不知道的是,素清的沉默其實是在心里反復回想著自己布下的局,這盤棋他與宋金德對弈良久,無論激流與凶險,都是為了落子的時刻!在最終收網前,他要仔仔細細的把前後謀劃再想一遍,以及可能出現的意料之外的事,要確保萬無一失。萬一有什麼偏差,也許還會有補救的可能。

同樣在對陣前焦灼不安的,還有深陷孫望庭大營中的木圖和李敢,從洛邑城下開到幽州城下的一路上,孫望庭用盡了各種招數,把這兩個人與那一萬申兵分開了。如今,這兩人儼然已經變成了人家老孫手下的兩員普通將官,早沒了自己的部曲。而明天大軍就要開拔到新鄭城下,真刀真槍的干了,木圖和李敢便悄悄躲到軍帳里,商量起如何利用明日的戰事,把部隊拿回來。

可是,兩人話還沒說兩句,孫望庭便掀開帳簾走了進來,木圖和李敢吃了一驚,面對著站在自己面前一言不發的孫望庭,他倆趕忙站起身來問道︰「見過孫將軍,這麼晚了,將軍這是?」

孫望庭斜著眼楮在嘴角擠出一絲笑容問道︰「這麼晚了,兩位聊什麼呢?」

听著孫望庭的問話,木圖和李敢竟一時語塞,一來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再者也怕貿然開口露了破綻,于是,也只好尷尬地笑笑。

可是,孫望庭才沒有陪他們玩下去的耐心,他自顧自的走到帳中的正位上坐了下來,接著微笑著對兩人說道︰「二位不用想用什麼話來對付我了,我沒興趣,不過可能有人會有興趣!進來吧!」

孫望庭話音剛落,高繼勛便掀開帳簾走了進來。看著一臉冷笑的高繼勛,木圖和李敢如五雷轟頂,他們瞪大雙眼看了看高繼勛又看了看孫望庭,終于木圖開口問道︰「孫將軍,你,你這是何意呀?」

孫望庭則沒有理會這兩人的意思,他高聲說著︰「高將軍!」

高繼勛重重應了聲︰「在!」

「這兩個人,交給你怎麼樣?」

「回將軍,這兩人可是末將心心念念的貴人!」

「好吧,那賞你了!」說完,孫望庭便站起身來往帳外走去。

木圖看著高繼勛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毛骨悚然,他想要喊住孫望庭,便大叫著︰「孫將軍,孫將軍!」可是,孫望庭哪里還肯理他。

不待孫望庭走出軍帳,高繼勛便大喝一聲︰「來人哪!」

「在!」捏人心膽的一聲應喝後,數十個端著刀的壯漢便沖進了帳中,木圖大驚失色,他不由的看向了身邊的李敢,沒想到,李敢卻一下子坐了下去,閉上了眼楮一言不發!接著,高繼勛又說道︰「給我拿下!」

數十人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把木圖和李敢捆了個結實,李敢一動不動,木圖則不停掙扎著,嘴里不停喊著︰「你們要干什麼?我是大申國……」

高繼勛恨的就是這「大申國」幾個字,他一把上前沖著木圖甩出一記響亮的耳光,然後罵道︰「大申國?哼!抓的就是你‘大申國’明日便要拿你這大申國的人頭祭旗!」

木圖瞪大眼楮怒罵道︰「你敢?!」

高繼勛不耐煩地喝道︰「押下去!」說完又轉過臉來問李敢︰「你怎麼不說話?」

李敢低著頭說道︰「李敢無話可說,時至今日皆是作法自斃,怪不得別人,李敢只求速死!」

高繼勛只是冷冷地回了句︰「哼!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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