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黑雲壓城 第六章 代晴犯險

作者︰黑角人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就在亂兵們進城不久,就有幾個搶紅了眼的士卒,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撞開了代晴的府門。好在,杜愷出征前在府中留下了百來個身經百戰的侍衛,這些人個個身手不凡,幾個毛賊根本就不是對手,三下五除二便掛著彩被扔了出去。要不是代晴情急之下大喊了句︰「不要在府里殺人!」這些個兵匪怕是只能把首級留下了!

可是,擊退亂兵之後,更大的憂慮卻毫不留情的襲佔了代晴的內心。她擔憂的變亂終于還是發生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凌萱現在就在自己身邊。

就在大先生帶著張氏離開了太陵城後,凌萱驚奇的發現,原來太陵城中那些個南川會分舵、鏢局、銀號、櫃坊等等這些大買賣都人去樓空了。凌萱這個南川會的大小姐,突然就變成了個無依無靠的普通女子,她立刻就開始驚慌與害怕,好在代晴把她拉到了府上,姐妹倆都覺得這些都是大先生事先安排好的,但是為何要如此行事,兩人當然也猜不透!但代晴因此就更加篤定,太陵城里必然會有一場風暴,而在暴風雨之中,藏身到俗事無爭的寺院,當然是個高妙的法子!

可是,被「丟」在太陵城中的代晴和凌萱就無法置身事外了,她們的丈夫都還在北境拼殺,雖然下落不明,但並未傳來死訊。如今,就讓亂軍這樣欺佔了太陵城,即便素清、杜愷能平安回來,也必會是這些叛亂者的異己,到時再被安上個足以論死的罪名,那真是萬劫不復了。所以,這兩個女人打定主意,絕不坐以待斃。可是,面對著大廈將傾,兩個弱女子又能做些什麼呢?

凌萱在屋里來回走著急步,她在腦子里反復找尋著這太陵城里,還有沒有自己可以動用的力量。可是反復想著,南川會的人馬應該都撤走了,氣得凌萱不停小聲罵著︰「膽小鬼!」

代晴則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里,她想要盡力辨明當前的局勢到底是個什麼樣,剛剛那幾個兵匪沖進府來,被侍衛打跑前,侍衛長皮三爺倒是摁住了其中一個兵匪,一個巴掌上去,那兵匪便招認說︰自己是總兵許名生手下的士卒,沖進城的還有穆王盛的人馬。得到這個消息後,代晴便前後仔細思量起來,終于,代晴好像想到了什麼,她在凌萱身後一下站了起來,倒把凌宣嚇了一跳,凌萱轉過臉來看著面沉似水的代晴,開口問道︰「妹妹,你這是怎麼了?」

代晴那兩顆黑色的眸子在眼眶里動了一下,突然開口道︰「不行,我要出門去!」

凌萱瞪大眼楮說道︰「妹妹,你瘋啦?這外頭滿街都是強盜!你這要是往外一走,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代晴並沒有打退堂鼓,她堅定的說道︰「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不然,怕是就沒機會了!」

凌萱當然知道代晴的聰慧,但是聰慧的人也往往固執,所以凌萱只好說︰「妹妹,你再想想吧?咱們都再想想,別冒失呀!」

「不行,來不及了!沒事,姐姐,有皮三爺他們在邊上護著,出不了事,你放心!」代晴寬慰著凌萱,但她自己當然知道,這時候走出門去該有多危險,街上可是數萬的亂兵,有刀有槍的。可是沒辦法,這時不冒險,太陵城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這個代晴說的皮三爺,是杜愷從淶水城里帶出來的弟兄,三十來歲,一臉黑胡子,人高馬大為人仗義,此刻他手下還有五十多個侍衛,這些人都是當年忠義軍的將官,原來通通都是在北地走鏢的武師,個個身手了得。可是,凌萱還是不放心,可她知道自己說服不了代晴,于是,她也壯著膽子說道︰「要出門可以,我也一起去!」

「姐姐!」代晴沒想到凌萱會舍命陪著自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勸她。

可是,凌萱這時根本不想跟代晴多說一句,她說︰「不是來不及了嗎?不多說了,快走吧。我一個南川會的大小姐,從記事起,就從來不知道要怎麼躲在姐妹身後!」

代晴開口勸道︰「姐姐,這街市上那麼多人認識你……」

凌萱不耐煩的打斷了代晴的話,她說道︰「放心吧,自小我爹都只帶我在自家鋪子里轉著玩,這全太陵城都只知道我,但見過我的人也不多。你放心,我絕不給你添亂,今日我只裝作你的丫鬟,跟在你身後就是!」

代晴知道自己也勸不動凌萱了,只好點頭答應了,她喊來皮三爺悄悄囑咐他無論如何要保護好凌萱,就這樣,她們一行人壯著膽子出了府門去。

沉寂了三年的壽王府在今日總算是真正熱鬧了起來,一听說亂兵進了城,壽王就樂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他呼叫著指揮府中下人們,到處翻找著自己藩王的朝服,恨不得馬上就要沖出門去,沖進皇宮,逼著病入膏肓的咸嘉皇帝馬上把皇位傳給自己!可是,他的朝服多年未用了,即便是封存在木箱之中,也是落滿了厚厚的灰塵,下人們忙前忙後清理著。總還是滿足不了壽王焦急的心緒,因此,誰都躲不掉壽王劈頭蓋臉的責罵!

好在,牛管家及時出現說了幾句「公道話」算是幫著下人們渡過了難關,牛管家勸道︰「王爺,咱別著急呀,人家還沒上門來請咱們呢,咱們得把自己個兒的位置站穩了不是?這回可是皇帝年幼,政事屢屢失當,許名生和穆王盛才不得已兵諫君前,後來皇帝不能視事,這才請王爺出來總理政務!所以,咱得等許名生和穆王盛他們把招罵的事做完了,來請您了,您再出山不是?」

壽王听著牛管家的話覺得有道理,也不差這麼點時辰。于是,壽王說道︰「老牛,朕是真沒發現,你一個管家的肚子里,什麼時候裝了這麼多花花腸子!」

老牛當然敏銳地捕捉到了壽王話里的一個「朕」字,他忙雙膝跪倒高呼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壽王看著牛管家演的這一出自然是喜不自勝,忙假模假式地伸出手去,擺出一副要扶起牛管家的樣子,臉上的笑把嘴角都裂到了耳朵根︰「愛卿,愛卿,快起來!」

就在主僕二人正演著自己編好的劇本時,門外許名生的人馬也到了,說是要請壽王殿下進宮主持朝政!听到這消息,壽王差點沒樂出失心瘋!他趕緊招呼起幾個侍衛,就要往外走。也不等車轎抬到府門外!

壽王府一行人就這樣著急忙慌的出發了,讓人想不到的是,這樣一支沖去皇宮,準備接管大津朝最高權力的隊伍,竟然走的稀稀拉拉的!走在最前頭的是青春煥發的壽王,他一路甩開隨行們,使勁挺直了干瘦的身子,沖前拼命邁著步子。壽王後頭緊緊追著牛管家和小端子,牛管家追得滿頭大汗,時不時的問身邊一樣喘著氣的小端子︰「這王爺今天早上都吃什麼了?這怎麼還踩上風火輪了!」

倒是小端子一聲不吭的跟在壽王背後,他也怕開口說上一句,壽王就跑沒了。而在這隊伍的最後,跟著的是三三兩兩撅著嘴的許名生的手下,這些人是被許名生的親兵生生扒出搶劫隊伍後,再趕過來的。人家是滿懷金銀,他們是滿月復怨氣,眼下當然是出工不出力。

就這樣,一支看上去不三不四的隊伍,在趕去的路上,竟然生生撞上一群強人。就在壽王們走到一半的時候,在一條不寬的巷子里,有二十幾個壯漢正等著他們呢!這二十幾條漢子,人人手里握著一口粗大的鋼刀,盡管這鋼刀的白刃暫時還立在刀鞘之中,但那異于長刀的巨大刀片,加上握在刀鞘上的粗壯的手掌,都讓人感覺到一股子強烈的殺氣。而這二十多人擺出的「八」字隊形,在迎面跑過來的壽王看來,也像是頂在自己面前的一把尖刀。

走到這,壽王愣住了,前面有二十多名青筋暴起的大漢和大刀,還有二十幾雙凶神惡煞的眼楮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眼前的這一幕讓干瘦的壽王殿下蝦軀一震,站在了原地,除了額頭上淌下的涼汗,再不敢有任何動作了。接著趕上來的牛管家一看面前的一幕,也被嚇了一跳,心想︰乖乖,這二十幾條漢子,不會是誰把羅漢堂里的羅漢搬來,擺在這了吧?但不管怎麼樣,開口問下再說,于是牛管家開口問道︰「什麼人?好大的膽子,知道這是誰嗎?」

老牛的話音還未落地,也不知道對面的二十幾條漢子中,是誰悄悄在手指間放了一塊石子,眨眼間正中牛管家的面門,只听老牛「哎喲!」一聲,便自覺蹲下閃到一旁慘叫去了。

說話間許名生的手下也追了上來,他們拉長腦袋前後看著對峙的雙方隊伍,好像只是幾個剛巧路過來看熱鬧的潑皮。不過,這些人追上來以後,壽王的膽氣倒是足了一些,他終于開口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要干什麼?」

這時,對面的人群里居然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哼!這不是壽王殿下嗎?您這是要去哪啊!」

這聲音肯定是從女人嗓子里傳出來的,不過卻完全听不出女子該有的矯揉來,反而有著一股子剛強氣。這時,對面隊伍里站在最前面的兩尊羅漢稍稍向左右各挪開了一步,壽王這才看見原來對面壯漢的身後,一直端坐著一位美麗的女子,而且此女子不僅容貌嬌美,衣著也華麗高貴,周身一襲大紅色長祅,長襖瓖著紫金邊,襖上還有金線繡的雲霞翟鳥,藏色的長裙大都被鋪在了長襖之下,但裙擺的下緣上,那密密的金色纏枝花紋還是格外耀眼,另外,那女子額頭上還頂著珠翠角冠,雲鬢之間也是金光閃閃!壽王看明白了,坐在他面前的正是太陵城里的誥命夫人!毫無疑問,此女不是別人,正是安州總兵杜愷之妻—代晴!

壽王放緩語氣說道︰「這不是杜夫人嗎?少見少見!你今日在此所為何事?若非急事,不如等城中局勢安定了,我們再商量如何?現在這街面上兵荒馬亂的……」

代晴卻打斷了壽王的話,她站起身來說道︰「正因為兵荒馬亂,我才在此等候壽王,小女子有一言相告,不知殿下願听否?」

壽王心想︰一個女人會有什麼話好說的。于是,他開口說道︰「今日,朕,哦不,‘真’有些急事,朝政以外的事,還是等回頭說吧,不過,夫人放心,我必讓屬下保得夫人府中太平!」

「壽王殿下就這麼著急去搶這春和宮里的皇位嗎?」代晴的這一句話像一把刀子,直直戳進了壽王的心窩里。

這話一挑明,心虛的壽王好像被封印住了似的,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許名生的士卒們也不明白這其中的來龍去脈,他們最納悶的是︰將軍不讓自己去搶錢,卻偏要自己來請這麼個蝦干王爺去皇宮,到底是為什麼?不過,看樣子這下有熱鬧看了。一時之間這巷子里的氣息好像都凝固了。

好一會兒,壽王才回過神來,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來指著代晴說道︰「你這女人,怎麼,怎麼胡言亂語?」

「既無不臣之心,殿下趕去皇宮做什麼?」代晴並不放過壽王。

「這跟你有什麼關系?誰說我要去皇宮了?」

「殿下不去皇宮,此事自然與我無關。要是真去皇宮,那麼此事就與我有關了!不僅是我,還跟著天下百姓,滿朝文武皆有關聯!」代晴說道。

「此話,此話怎講?」其實道理很明顯,但壽王被撕去面具後,方寸就有些亂了,腦子就有點轉不過來了。

「哼!」代晴冷笑了一聲接著說道︰「這還用說嗎,壽王殿下既然有意角逐皇位,是否想過天下人是否擁戴?難道,殿下就沒听說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道理?」

「那又怎麼樣?如今亂兵擾城,皇上又龍體欠安,寡人此去是為了探望皇上安危的!」

「那這就怪了,依大津律,藩王需得聖旨召見方能入宮,壽王殿下手中可有聖旨?」代晴的追殺刀刀精準。

壽王實在沒話能應對了,無奈之下他只能耍起無賴來︰「那又怎麼樣?你一個內眷居然敢管我大津朝皇族之事,是不要命了嗎?還不趕緊滾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代晴也沒有絲毫示弱的意思,她沖著身邊的皮三爺使了個眼色,皮三爺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剎那間,那二十幾條壯漢齊齊一個蹬地,就躍到巷子兩邊的牆面上,緊接著竟然能踏著半面牆皮斜殺了過來,幾個人三下五除二的打倒了那幾個看熱鬧的潑皮,還沒等他們的痛感從嗓子里蹦出來,皮三爺的刀刃已經擦在了壽王的脖頸上!壽王嚇得眼珠子差點要從眼眶里掉出來了。他剛想要開口求饒,皮三爺便飛起一腳,將他踢到了角落里,正好砸在了還蹲在那里揉著面額的牛管家。于是,兩聲「哎呀!」之後,壽王就趴在了老牛身上。

這時,皮三爺他們輕蔑地看著地上的這一堆人,冷笑一聲後又紛紛退了回來,重新站在代晴身邊。

壽王終于掙扎著從自己身體掀起的煙塵中探出頭來,問道︰「你們,你們,到底要干什麼?」

這時,代晴才又開口說道︰「哼,干什麼?救你呀!」

「啊?!」壽王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這是什麼意思?」

代晴說道︰「自古天子敬天而法祖!此自然之禮也,壽王既然想要君臨天下,那麼就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現在就入宮造逆,登基稱帝,而永世背負篡位之名,不過,殿下還需時時憂懼御座上,龍嘴里的軒轅鏡跌落!二是轉頭回還,待到敬告天地,祭過太祖陵之後,而受萬民伏拜!殿下選一個吧!」

壽王被代晴的話給震住了,的確要是背上了篡位的惡名,恐怕真得擔驚受怕一輩子了。可是,現在已經走到半路了,要是不去皇宮,萬一許名生和穆王盛他們變卦了怎麼辦?

代晴當然知道壽王在猶豫,于是她又說道︰「殿下大可以此刻便沖去宮中,省得夜長夢多!但是殿下別忘了,大津朝太祖陵就在城外,即便如今風調雨順,可是殿下百年之後,當如何與太祖相見于地下?」

代晴的話一下子就戳中了壽王的死穴,讓他周身打了個寒戰!是啊!這世上之人誰不怕因果報應呀!于是,壽王咬咬牙說了句︰「多謝夫人提醒!寡人這就去太祖陵前為皇上祈福!」

這時,一個許名生手下士卒湊上前來,說道︰「報殿下,這四面的城門都已關閉,這一時半會兒怕是出不了城!」

「你說什麼?」壽王的臉上掀起了怒氣!嚇得那士卒不敢答話。

這時候,代晴又說道︰「殿下怎會不知,這謁陵前需齋戒沐浴三日,方為誠心之表?」

壽王被說得無所適從了,他喃喃說道︰「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只是,這,這……城中紛亂,不可,不可拖延!」

听著壽王支支吾吾的話,代晴在心里暗自冷笑著,不過她的臉上卻毫無波瀾,她說道︰「殿下莫不是被誰牽著了鼻子?竟會如此猶豫!」

「大膽!」這時牛管家不知道什麼時候揉好了面頰,青著一個眼眶又站到了壽王身邊。

壽王趕忙轉頭對著牛管家喝道︰「閉嘴!」那瞪過去的眼神仿佛是在說︰閉嘴吧,你還想去那角落里趴著呀?

代晴接著說道︰「如今,在這太陵城里,除了殿下再無人有皇家血統,殿下又何必被人左右指使呢?這大津的皇位永遠都在皇宮的御座上。殿下又何必著急呢?」

壽王一想,是這麼個理。除了自己還能有誰能登臨大寶?這麼一想,其實自己根本沒必要看穆、許兩個人的眼色。更不能他們讓去就去,也得讓他們認好主子!于是,壽王點了點頭。但卻沒有開口說「是」。

代晴又接著說道︰「若是殿下還是放心不下,不如這樣,我替殿下守在宮中!保管殿下謁陵回城前,宮中絕無異樣!」

壽王一听,感覺這樣是挺好,可是,這個代晴又不是自己信任的人,于是,他猶豫地說道︰「好是好,只是……」

代晴打斷了壽王的話,她又說道︰「不過,殿下需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壽王一听這話反倒放心了。

「殿下需寫下密旨,待他日我家夫君若能平安歸來,殿下不得加罪予他!」

壽王差點沒樂出聲來,心想︰哦,原來是為了這個呀!他趕忙答應道︰「夫人放心,杜總兵勇將也,若能回歸朝廷,我必重賞重用!今後位爵絕不在穆、許之下。拿紙筆來!」

很快,壽王的密旨就寫好了,皮三爺上前取過交給代晴,代晴也煞有介事地認真看了一遍,然後仔仔細細的折好後放進了袖口里。

代晴鄭重收好「密旨」後,又對壽王說道︰「殿下,還需借一手下給我!如此,宮中有什麼消息也可以及時告知殿下!」

壽王當然求之不得,嘴里馬上應道︰「好好好!」心里不禁感嘆道︰太陵城中常言此女子聰慧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所言之事句句在理不說,行事之法每每讓人舒適不已,本來就想要留個眼線在她身邊,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她卻主動開口解開了憂慮!真奇女子也。壽王這下滿意了,他高喊著招呼道︰「打道回府了,小端子,你留下!這幾日你便在杜夫人左右伺候,不可怠慢!」

小端子忙應道︰「是!」

壽王點點頭,轉身回府去了,路上還不忘吩咐道︰「都記住了,三日內,多備柴火,要多燒熱水,還有,府中上下所有人,三日內不得食肉糜!」

看著壽王車駕漸漸遠去,代晴幾乎要癱倒了下來,好在扮成丫環的凌萱趕忙上前一步,暗暗伸手撐住了她。凌萱當然看得清剛才那一場驚心的博弈!在這太陵城中,南川會可說是壽王的死敵了,而代晴和杜愷與南川會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因此,壽王對代晴必定是戒心重重,要想攔下壽王的車駕,拖延兩股叛亂勢力合流的步伐,就非得如此軟硬兼施的壓服對手不可!必要之中還需稍稍示弱,讓對手在卸去防備之後,接受自己的主張。這一切都必須時時刻刻拿捏好分寸,一旦哪里沒把握好,讓壽王或者牛管家醒過味來,那就麻煩了。所以,可想而知,在剛剛的對弈過程中,代晴冒著多大的風險,卻看她面色沉穩,言語之間句句有的放矢,凌萱真是暗自欽佩不已。而現在,正靠在她身上的代晴卻讓她很是心疼,于是,凌萱附代晴耳邊小聲說著︰「妹妹好手段呀,人家好歹是個王爺,這回倒好被你當街打罵了一頓,現在模著臉回去了,心里怕是還得念著你的好呢!好可憐!」

代晴听著凌萱的話,也偷偷在臉上泛起一絲微微的笑意,之後,她便悄聲說道︰「唉!盡人事听天命吧!」

這時,代晴已經自己站直了身子,大聲說了句︰「走!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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