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除去被丁亮暗算往肩膀上踢的那一腳,這算是桑諾生平第二次被暗算。
一棍子下去,差點直接將她從這個世界送走。
她迷迷糊糊往後腦勺模了一把,一種黏稠的液體順著發梢沾了她一手。
還沒看清楚朝她下手的人是誰,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整個人就被牢牢綁在一把破舊的椅子上,周圍是空蕩蕩的牆壁。
操!
桑諾暗罵了一聲,忍著惡心慢慢抬起頭。
後腦、脖子連著脊柱那一片的神經一連串兒的炸著疼,腦子里混沌一片。
右邊半個手臂不知道是不是暈倒的時候摔的,現在也是一陣鑽心的疼。
桑諾擰著眉,此時此刻特別想借用之前在倉庫時,大壯嘴里的連環「操」,來緩解一下心里不斷往上冒的火氣。
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被人在背後偷襲的不爽。
她很討厭這種感覺。
討厭這種受制于人的感覺。
桑諾掙扎了一下,一陣難以忍受的眩暈感,當即將角落里一個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就剩下一雙眼楮的男人頭和腳掉了個個兒。
緩了好一會兒,眼前顛倒的畫面才慢慢恢復正常。
男人也重新頭朝上腳朝下的站在不遠處,打量著她。
他視線很直白。
一下一下從她臉上掃到綁起來的手腳,過幾秒鐘又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你是什麼人?」
桑諾強忍著難受,等了幾分鐘也沒等到對面的人開口,不得不率先開口。
男人沒回答她,不過在听到她的聲音時下意識抬起頭看過來。
「你把我打暈帶到這里是什麼意思?」
桑諾觀察著他的反應,又換了個新問法,心里暗暗猜測他是不是就是之前听說過的軍區安全區的人。
如果是的話……
難不成……是因為她在外面借著他們的名義用炮仗炸人,敗壞了他們的名聲,所以他才把她打暈綁過來?
那人還是沒有說話。
就在桑諾有些煩躁地抿了抿唇,打算重新再換個問題時,緊閉的房間門突然被人從外面很粗暴的推開了。
門在牆上「 」地磕了一聲。
桑諾下意識看過去,在看清來人的時候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喲,醒了啊?」
過于嘶啞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看到桑諾一下子涼下來的臉,周禮「桀桀」笑了兩聲,嗓音比之前還要難听百倍。
桑諾沒想到能在這里還能遇到這個人。
那天晚上情況過于慌亂,一大波喪尸圍在門口,她將丁亮叫醒後就再沒去管周禮他們,她覺得丁亮既然能將他們帶到破屋里,就一定不會放任他們不管。
萬萬沒想到最後丁亮和文遠還真就沒管,兩個人直接跑了。
後來,他們重新回到破屋,沒見到尸體,也沒見到任何打斗過的痕跡,桑諾就覺得周禮他們可能醒來之後自己走了。
沒想到能在這里遇上,並且還把她給綁了。
桑諾沒說話,在他一瘸一拐慢慢朝自己走來的時候,扯出了個冷笑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周大公子啊。」
「是我,沒想到吧?」
周禮又怪笑了一聲。
一雙陰翳的眸子牢牢釘在桑諾身上,像是恨不得當場將她剝皮抽筋,「幾天不見,你是不是以為我死了?」
他嗓音本來就不好听,房間里又過于空曠,幾聲笑在四周的帶灰的牆壁上踫了幾下後闖進人的耳廓,尖銳又難听。
桑諾皺了皺眉。
「我周禮福大命大,全世界的人全死了我都不可能死,」周禮說。
桑諾還是沒說話,她視線不經意一掃,就發現周禮在笑的時候靠牆而站的那個人也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現在落到我手里了,」周禮說,「我讓你知道知道什麼人得罪不起。」
他說話的時候猛地揪住桑諾的衣領。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驟然拉近,桑諾眼中的冷意更盛。
「敢打斷我的腿還敢打斷我的……」周禮貼的很近,臭烘烘的熱氣不斷往桑諾臉上噴。
桑諾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掙扎了一下,不知道扯到什麼地方,感覺頭上被打破的地方又開始流血,黏糊糊的液體順著衣領流到了背上,又難受又疼。
「別想著逃,」周禮難听的笑一收,咬牙瞪著她,「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
他的最後一句話還沒有完全說出口,不知道為什麼就猛一下從桑諾身前彈開,「吧唧」一下貼到了對面的牆上。
一切發生的又快又沒有預兆。
桑諾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貼在半牆高的人,像是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扯下來,往後退了幾步,又一次狠狠撞在牆上。
靠牆站著的男人也是一臉震驚。
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去模濺在眼皮上的血,接著,沒給他往外跑的時間,那一股力量又扯著他粘貼復制一般,重復了一下周禮的「待遇」。
桑諾有一瞬間以為自己頭太疼產生幻覺了,直到身上的繩子在一秒斷裂。
一個帶著溫度的手指猶猶豫豫地在她頭上輕輕踫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