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比想象中的更有意思。」
張光沐的眸光聚焦在馬巫身上，視線似乎貫穿了時空的壁壘，洞徹了真相︰「你居然把自己的靈魂分割成了七份？」
听到這話，馬巫身體一僵，咬住下唇。
在來之前，他設想過許多種交流方案，覺得自己就算是沒辦法主導這場對話，無法佔據上風，至少也能夠憑借自己的智慧勉強與張光沐分庭抗禮，達成合作關系。
可是……
張光沐一開口，就揭了他的底牌。
這還怎麼玩？
瞬間就落入絕對的劣勢和難以逆轉的下風了！
張光沐似乎沒有感受到馬巫的情緒變化，自顧自地道︰「你所使用的這種方法，非常精妙，不過……」
「雖然它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延長壽命，讓你變得難以被外力殺死，但同樣會導致思維模式崩潰，人格混亂。」
「如果正常人類的智力平均水準是六十的話，你這樣做，至少就會讓自己的智力下降十五點。」
「記憶、思考、分析、習、領悟、創造能力，都會暴跌至少兩個檔次！」
「可惜了。」
張光沐搖了搖頭，沉聲道︰「稍等。」
在突破到聖魔法師境界之後，張光沐就隱隱約約感受到了一些來自世界的「排斥感」，就仿佛自己是入侵人體器官的病毒一樣，正在被天地之間那無形無質的免疫系統排斥著。
空氣、土壤、樹木、花兒、青草、溪流、金屬、塑料……
世界上的一切物質，都給張光沐一種「惡意滿滿」的感覺。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仿佛進入到了《死神來了》的拍攝現場一般，仿佛隨時隨地都可能有一道雷霆從天而降，將自己當場劈成焦炭。
直到現在，張光沐才終于明白，為什麼岳一紀在背景設定里面被注銷的馬甲聖魔法師洛克斯明明也是三系同修，堪稱天之驕子，卻又那麼拉胯了。
來自整個世界的惡意，哪有那麼好應對的？
張光沐必須無時無刻都提高警覺。
他能夠清晰感覺到，自己只要稍稍放松警惕，那無形無質的殺意，就有可能掀起天災，將自己徹底消滅。
《魔法‧跨越兩界》拍攝到現在，其實出現了許多難解的謎團。
比如藍星和魔法星為融合的真相。
比如修真傳承斷代、天地靈氣畸變的根源。
比如幕後黑手們與「世界意志」的關系。
張光沐不是那種面對威脅會選擇束手就擒的類型。
稍稍適應了那種「被世界厭惡、抗拒」的感覺之後，張光沐看向豎著大背頭的英俊少年，微笑著道︰「馬巫……」
「雖然你實力孱弱，但我知道，你身上存在著一些與眾不同之處。」
到這里，張光沐偏著頭，目光灼灼地看向文職少年︰「實際上，我對你有相當深刻的印象。」
「在食物集團的兩界大數據庫之中，你是最頂級的甲上類人才，曾經與有著搏殺狂瀾之名的王上清有過合作。」
「一直以來，我都想要招攬你，讓你成為食物集團的干部，可惜沒有機會和時間。」
「當初王上清被夏連山打死的時候，我還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為他默哀了半分鐘。」
「言歸正傳……」
「恰好，我對你剛才提到的世界真相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來听听吧！」
明面上，張光沐似乎是在集中注意力與馬巫交談，實際上，他卻將大部分精力放在了默默觀察「世界意志」、尋找著化解排斥的方法。
能憑借真本事闖進七子星俱樂部的個體，或許可能存在著某些怪癖和遭人詬病的性格特點，卻一定有屬于自己的本事和潛意識特質。
馬巫是個非常自信的人。
即便是面對藍星聯邦首席執政官李十五或魔法帝國的皇帝李十三，他也能保持不卑不亢、從容鎮定的姿態。
即便如此，站在張光沐面前，馬巫仍然感覺有些緊張。
因為在他听到張光沐那一番話之後，他知道，如果對方願意的話，隨時可以消滅自己。
包括本體在內的七具身體，在張光沐這樣的存在面前，很有可能只是讓人家多出幾次手的區別而已。
甚至……
有可能只需要一招，張光沐就能將自己的所有身體甚至是靈魂都全部摧毀！
畢竟……
馬巫知道，即便是在藍星和魔法星融合成為「兩界星」之前，歷史上也都存在著相似性高、傳染性極強的靈魂之毒。
听到張光沐這話之後，他總算是稍稍舒了口氣。
「我的祖先之中，曾經出過一名模金校尉，而我明面上的身份，雖然是一位科研人員和超自然研究家，但私底下，我還有著考古的愛好。」
稍稍做了些鋪墊之後，馬巫就開門見山，直入主題地出了自己關于世界真相的結論︰「魔法星是真實存在的！」
前半句听起來像是廢話，可是與之形成對比的後半句，正是因此，更讓人感覺震撼。
「至于藍星，是擬真程度極高的映射，是虛假的投影！」
馬巫面上浮現出一抹譏嘲之色︰「雖我的血肉之軀，我吃的食物，喝的水，住的房子，都是真實不虛的，但藍星聯邦從一開始，就建立在‘虛假’之上。」
「它是被人為締造出來的仿制品！」
馬巫的發言，頗有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味道。
到這里，他表情凝重地看向張光沐，發現對方並沒有露出類似于「輕蔑」、「不屑」的神情，這才松了口氣，繼續解釋道︰「實際上，很久以前我就隱約感覺到了……」
「藍星聯邦的許多制度、鐵律、秩序、人文風貌、歷史產品，都讓我覺得，存在著一種微妙的違和感。」
「以前我不敢確定，也從來不敢和人交流。」
「經過了這幾年的調查之後，我終于通過盜墓……我是，通過考古手段，找到了一些關鍵性的證據。」
馬巫深深吸了口氣，將一枚小孩兒巴掌大小、頗有年代感的玉簡從背包里取出，遞到張光沐面前︰「這枚玉簡來自被我稱之為第一紀元的時代，是一名在斗法之中戰敗後逃離到西半球的修真者留下的遺產！」
「別看它體積很小，實際上，它相當于一種只有修真者能夠使用的移動硬盤，里面記錄了大量的信息，雖然無法用魔能、電能、光能、熱能等絕大多數能源啟動，但只要可以調動一點點‘天地靈氣’，就能夠看到其中潛藏的訊息！」
「藍星根本是一個贗品，一個仿冒產品。」
「藍星，在古盜盎格魯薩克遜語系之中，即是布魯思達……」
「我用量子計算自對照過了六版聯邦語言和楔形、象形、祭祀、世俗、科普特、印章文字，發現官方和民間文字之中，均不存在這種法。」
「經過解密這份玉簡和情報逆推之後，我終于得出的答案。」
「正版的藍星，應該名叫是惡斯。」
「它的意思是‘地球’！」
「也就是，所謂的藍星，只是某個文明或者某位不可名狀的存在，仿照地球制造出來的冒牌貨色。」
馬巫面上浮現出一抹懷疑人生的神情，牙齒咬得 作響︰「我們的母星……」
「所謂的藍星，只是一個盜版的山寨貨色，是可悲的第二紀元地球替代品而已！」
「而我們這些人，大概只是小白鼠一樣的存在。」
張光沐接過玉簡，強行調動一點天地元氣投入其中，于是數十萬字的訊息和數千張圖片沒入他的腦海之中。
只能……
不愧是人工智能生命的手筆，這世界構築的細膩到位，張光沐帶著杠精心態去查看這些資料，也沒能找到任何可以杠的地方。
張光沐看向馬巫︰「或許……你是正確的。」
這話一出口，頓時感覺到，世界上萬事萬物對自己的排斥力度又上了一個台階。
不過……
也就那樣吧。
自己堂堂法聖，還怕這個？
不就是被穿小鞋麼，根本不帶慫的！
（四個小時後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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