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警局接到報警後，第一時間封鎖現場。
一輛小車在馬路上疾馳，窗外的綠化帶開始快速後退，司機顯然很心急，在這城市的馬路上直接飆到時速一百二十公里的高速。
如果換做是平時，早已有人報警，但好巧不巧的是，這輛車子上方紅藍警燈正不斷交叉閃爍，並且發出刺耳的鳴笛聲。
靠在車窗向外出神望著的金絲邊眼鏡青年有些擔憂的拉住扶手，在城市道路上飆到一百二十的速度，還是清晨的高峰期，這種做法有一個很明確的詞匯來形容︰找死！
所幸的是司機車技一流，縱使在城市道路上，也能夠在車輛的縫隙之中穿插而過，經歷了長達十分鐘的危險駕駛之後，金絲眼鏡青年終于顫巍巍的站到大地上。
而這個時候，一名中年人帶著一身血腥氣味來到了他面前，「張海。」
張海深吸了一口帶著血腥氣味的空氣，很快便調整好狀態，「發生大事了？」
來人身上那股血腥氣味即使走了數十米都沒有徹底散去，張海便知道上頭這一次要他做的事情絕對不是什麼輕松活。
中年人點點頭，也不多說話，「跟我來。」
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說道，「小海，我和你父親也算是老朋友了。所以有些事情我信得過你，到了里面你只要發揮的特長，其他無關的東西不要問，離開之後把事情忘掉，我替你約好了心理醫生。」
「老秦，不是吧？」張海听到老秦的話，不由得急了起來，「我一個側寫師看的就是陰暗東西，你讓我事情過後就去找心理醫生，你這讓我那些同學怎麼看我？」
老秦這種做法，差不多讓一名遠洋船長帶上足夠的自用暈船藥遠航。
老秦嘆了口氣，指了指門口，「心理醫生不只是給你叫的，我也得去，你看了就知道。」
推開門，十多個警員挽起袖子，充當義工抬著擔架，在領導指揮下忙忙碌碌，偶爾有人抬著抬著，就哇地吐了出來。
包在塑料袋里面的鞋子踩下去，發出粘稠的聲音，低下頭一看才發覺整片泥土已經被血水浸泡的暗紅，都和成了泥漿。
風輕輕吹拂，卷起陣陣惡臭直沖鼻子，燻的直讓人作嘔。
剛一踏足到這片血肉泥潭，張海便閉上了眼楮，眼皮更是不斷的鼓動，整個人輕微的顫抖。
老秦知道張海已經進入了狀態，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將打算過來的人攔下，免得打擾到張海。
「秦隊，就是他嗎？」
「嗯，老張的兒子，側寫功夫一流。」雖然見過不止一次，但此時老秦的臉色仍舊有點古怪，「說是側寫，但為什麼張海這樣子更像是鬼上身。」
無視旁人的竊竊私語，張海仿佛感覺到了很多東西，雜亂無序，猶如一團亂麻。
而此時此刻，張海便順著這團亂麻開始尋找，尋找到那根代表著一切的線頭。
睜開雙眼，張海此時的雙眼茫然，仿佛沒有焦距，他默默的走向大門外，隔著大門好像代入到某個視角。
凶手的視角。
「憤怒。」
張海低聲說道，身旁立馬有人將他的話語記錄下來。
「憤怒，不，有些不一樣，是不滿。我對這里面的東西感到不滿。」
將手放到大門上，張海繼續說道，「不是有人做錯了什麼事情導致的憤怒，而是好像看到一只流浪狗試圖來咬我，並且已經發出低吼的攻擊姿態，所以我感覺很不滿，所以我要消滅。」
「消滅這群東西。」
空氣中除了血腥味之外，在張海的感官之中還有另外一種味道，一種只有他能夠感覺得出來，被他稱之為情緒的味道。
推開大門進去，張海站在院子中央，沒有任何的動作，空氣中彌漫的情緒讓他大約可以還原出當時的情形。
「不知所謂，一群東西以為這樣就能夠得到安全，得以安心。那麼，就送給你們恐懼吧。」
張海走到某一處，原地蹦了一下，「我從高處躍下，眼前的東西是第一個，用拳頭，我不想弄髒衣服，所以找了塊布包住拳頭。」
張海握拳擊出，仿佛有那麼一個人曾經就是這樣做的一般，「第一個，被打成了肉醬。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身旁的其他人不斷的記錄著張海的話語，同時在腦海之中不斷還原當時的場景。
一個人用拳頭，將一群手持槍械身體健壯的混混挨個打成肉醬，沒有任何人來得及發出警告，也沒有任何人能夠逃月兌。
整個過程耗時，不足三分鐘。
清理完院子內的東西，張海又走到了屋子的門口，他像是完全復刻了凶手當時的行走路線，推開門走進去，然後手從茶幾上拿走了什麼。
「這些東西以為有槍就能夠保證安全？那麼我就用這把刀給你們一個痛苦的死吧。」
說完，張海只感覺自己大腦一陣刺痛，差點退出了這個狀態。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他卻明白自己只能感受到空氣中那情緒所表達出來的含義，不能繼續借此更加深入的去看到當時的畫面。
「我將魏東郭的頭扯了下來，拿著它一步一步上了二樓。」
然後他一步步的走上樓梯，路過某個房門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初次見面，送你一個快速的死吧。」
最後，張海推開門，走到了最後一個受害人的房門前，輕輕的推開門。
「你好，魏強，我來讓你家鏟了！」
……
做完所謂的側寫之後，老秦默默的看著那份報告，在看的第一時間他甚至拒絕承認這種只會出現的奇怪故事里面的東西是張海側寫出來的。
但老秦相信張海，相信自己老伙計的兒子，在那份報告上簽下自己的名字之後，將其發送給上級。
沒一會，老秦的電話便響起，他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畢竟那份報告上的東西，怎麼看都像是糊弄人。
「局長。」
「立刻返回局里開會，關于魏家滅門慘案的進展，還有你送上來的這份報告，上頭派人過來需要你詳細解說。還有，把張海那小子也帶來。」
局長那邊說完就掛了電話，但老秦卻緊皺著眉頭，「上頭也信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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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