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改道千仞峰

「大公主,這個地方距離蝶市集市還有七、八里,我家在千仞峰,過去大概還有八、九十里地。」

墨盡告訴梅骨朵。

「還有八、九十里地?那麼遠?」

蘭花草有些不耐煩。

「大公主,看這架勢,會不會是蝶市曾家人預感到了什麼?」

獩擺出戰斗姿勢。

「有可能,獩,先不要輕舉妄動。小主,蝶市曾家人知道你們住的地方嗎?」

「應該不會,我們平時從不和蝶市曾家人打交道。」

墨盡知道母親處世謹慎小心。

「不打交道不等于他們不知道。」

獩不放心。

「那怎麼辦?我母親會不會有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墨盡心急如焚。

「小主,你先冷靜。」

梅骨朵安慰墨盡。

「姐,沖過去吧,怕他們干嘛?!」

蘭花草擼起衣袖。

「蘭,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我想如果蝶市曾家真的有所察覺的話,我們絕對不能打草驚蛇,畢竟這邊到小主家還有那麼長的路。」

「大公主,我們該怎麼辦?我母親一個人在家。」

墨盡忍不住把頭探出馬車外。

「小主,不要將頭探出去,以免被曾家人發覺。」

「喏。」

墨盡將頭縮回。

「小主,還有另外去你們家的路嗎?」

「大公主,有是有,但不是車路。從這里退回去兩三里地,有條山路,通向我家。」

「獩,馬車調頭。」

「喏!」

獩指揮馬車回轉,從山路去千仞峰。

「少主,你看,他們乖乖地退回去了。」

「有我們少主在,誰敢向前一步?」

「就是,我們少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路障上的人見馬車調頭,得意洋洋,紛紛向一個躺在路邊竹棚下座席上閉目養神的公子哥兒獻媚。

這個被叫作少主的公子哥正是曾乙二叔曾虎的兒子曾甲,他剛才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今日曾甲灰溜溜地從邑國鳳城逃回曾國蝶市,心里一百個不服氣,牢騷滿月復,他埋怨曾老爺子老了老了還那麼怕死。

以前曾老爺子一直不允許他們去邑國鳳城,曾甲一直想不通。

今日老爺子終于開竅,說要借曾乙的笄禮在邑國鳳城重新找回風光,蝶市曾家上下喜氣洋洋。

可高興才一炷香的功夫,老爺子被那縮頭烏龜幾句話嚇個半死,屁滾尿流跑回曾國蝶市。

曾甲越想越窩囊,越想越來氣。

哼,老爺子,你是越老越不中用了,人家連面都沒露,你就嚇成這個樣子。要是人家露了面,你還不得馬上自殘?我看你是真的可以進棺材了,該輪到我主宰曾國蝶市天下了。

曾甲掛氣回曾國蝶市後本來打算去金桂樂坊瀟灑一下。

金桂樂坊是曾國蝶市最大的吃喝玩樂場所,听說手下為他準備了幾個新妞,他也正好找回在邑國鳳城的失落。

可小爺吩咐下來,讓曾家各級人等連夜增設路障,盤查外地進出曾國蝶市人員,以免邑國鳳城的人前來找麻煩。

曾甲的怨氣又多了一層,心想這小爺大晚上的不讓他們好好休息休息,非得小題大做,慌張什麼呢?

「哼,有我曾甲在,娘的誰敢到曾國蝶市來搗亂!」

曾甲躺在座席上邊剔牙邊罵。

「就是,有我們少主在,哪個敢來鬧事?」

「來了也是自找倒霉。」

「我們少主可是曾國蝶市第一人。」

幾個奴僕又肉麻地獻起媚來。

「滾,你就知道曾國蝶市,老子不但是曾國蝶市第一,更要做邑國鳳城第一,老子遲早要把鳳城踩在腳下。」

曾甲一腳踢開為他捶肩的奴僕。

「少主,小爺過來巡查。」

一個奴僕急急忙忙前來報告。

「小爺來巡查?」

曾甲一咕嚕從座席上爬起來,畢恭畢敬站在路邊等候小爺的到來。

在曾家所有人中,包括曾老爺子,曾甲只怕小爺一個人,這其中的緣由說來可笑。

曾甲雖然是曾乙二叔曾虎的兒子,但年齡比曾乙大不少,是曾家孫輩中第一個出生,加上是男孩,所以他爹曾虎非常溺愛他,什麼都依他,只差把自己的腦袋割下來給他當夜壺。

曾老爺子作為祖父更是把曾甲這個孫子視作掌上明珠,對曾甲百依百順,有時候甚至到了讓人無法理解的地步,他要求曾家上下所有人對曾甲不能說一個「不」字。

在曾老爺子和曾虎的縱容之下,曾甲從小驕橫霸道,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成了曾甲的口頭禪。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紈褲子弟,唯獨怕耗子。

曾甲五歲時,曾老爺子讓他跟小爺習武。

拜師那一天,小爺故意當著曾甲的面捉來一只大耗子。玩弄一番之後,活生生剝了耗子的皮,並直接吞吃下去,把個曾甲嚇得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直接尿了一褲子,心里的陰影從此揮之不去,對小爺更是畏懼十分,言听計從。

「甲,你這邊有什麼情況?」

小爺帶著幾個奴僕來到卡口。

「報告小爺,平安無事。」

曾甲上前一個立正,大聲回答。

「好,千萬不能大意,更深時刻更要多加小心。」

「小爺放心,有我在,保證一只蒼蠅也飛不過去。」

曾甲一拍胸脯,也不怕牛皮吹破天。

「正常的通行還是要保障,太過分的話官家那邊也不好交待。」

小爺眼望夜空,心有顧慮。

「小爺,你擔心官家干嘛?他們還不是靠我們富供肥養著?不過是咱曾家的門客而已。」

曾甲毫不在乎。

「甲,這你不懂。你祖父,我們曾家,這次確實遇到了大事。弄不好,蝶市曾家將不復存在。」

「小爺,蝶市永遠是我們曾家人的蝶市,外人不可能拿我們曾家人怎麼樣,你怕什麼?」

「甲,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曾國蝶市能和邑國鳳城比嗎?」

「小爺,邑國鳳城那縮頭烏龜真的有那麼厲害嗎?看把老爺子嚇的那個樣子,差點尿褲子,嘻嘻。」

「縮頭烏龜?他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是天鳳道門大長老,邑國鳳城第一人。」

「天鳳道門大長老?邑國鳳城第一人?可能嗎?那又如何?」

曾甲還是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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