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當年並非老奴貪生怕死,一逃了之。
而是受老家主所托,帶著曾家鎮家之寶,遠離是非之地。
十幾年來,老奴遵照老家主吩咐,一方面集聚門客和資財,一方面尋找您的下落,以期曾家重振。
老奴從未賣主求榮,萬望女主明鑒。」
斑蝥眼噙淚水,語音悲咽。
「老人家,您受苦了,邑一直來錯怪于您,請您見諒!」
曾邑打開漆盒一看,果然是曾家鎮家之寶,禁不住珠淚盈眶,心中戚戚。
「女主,老奴的命是曾家所給,為了曾家老奴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老人家,您快快起來,且將三個孩子叫進來,我有話要說。」
「喏。」
斑蝥答應一聲,高高興興走出主閣。
「父親,母親,女孩不孝,害你們遭受飛來橫禍。今日鎮家之寶得還,女兒定當重振曾家。」
曾邑手捧寶盒,喜不自禁。
「娘。」
墨盡和梅、蘭姐妹走進主閣。
「跪下!」
墨盡听曾邑叫他跪下,遲疑了一會。
見曾邑一臉嚴肅,雙手不知所捧何物,只得跪到在地。
「孩子,我手上所捧乃為曾家鎮家之寶,是曾卯老人家拼命保護下來。從此刻起,你要將曾卯老人家視作為自己的親祖父。」
「孩兒謹記!」
墨盡嘴上答應,心里卻暗自思量,這個古怪的老頭怎麼可能和我祖父相比?我絕對不可能將他當作自己的親祖父。
因為我的親祖父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姒而,夢中傳授我姒氏點穴大法和閉氣神功的祖父!
「你現在過去向老人家磕三個響頭,從今日起正式認下曾卯祖父。」
「喏。」
墨盡轉過身,面向斑蝥磕頭,心里默念,我這三個響頭是磕給我自己的親祖父,磕給我還在巴國龍都受難的親祖父。
「小主,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起來,折煞老奴也!」
斑蝥伸出雙手攙扶墨盡。
「且慢起來,梅、蘭,過來跪下。」
「喏。」
梅骨朵、蘭花草過來和墨盡一起跪到曾邑面前。
「你們三個是我的孩子,也是曾卯老人家的孩子,從今日起,你們要為曾家的重振齊心協力,共擔大任,共御強敵。」
「謹遵母命!」
「起來吧。」
曾邑將寶盒交與斑蝥放回悶櫃。
「祖父,娘,我們家還有竹和菊兩個妹妹呢,你們怎麼把她倆給撇下了?」
蘭花草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
「蘭兒,竹和菊現在還在霧山學藝,過段時間她們下山回邑國鳳城,也會像你們姐妹一樣認娘歸宗。」
「老人家,小姐妹還不知道願不願意認我這個娘呢。」
「女主,這是她們的福氣!當老奴得知您認下梅、蘭姐妹為女兒,由衷為她們慶幸。」
「這也是我曾家之幸!」
曾邑拉起梅和蘭姐妹的手,緊緊相握。
「女主,她們姐妹四個實在可憐。現在有了娘,歸了曾家,實乃上天最好的眷顧,老奴可以心安。」
「老人家,您的慈愛之心好生之德,令邑敬佩之至,以後您就是我的父親,您對外正式稱謂曾卯。」
曾邑說著就要跪下施禮。
「女主,萬萬使不得,您這是要折煞老奴啊!」
斑蝥趕緊攔住曾邑。
「嗨,剛才在外面我還以為祖父和娘在里面打架呢,可擔心死我啦。」
蘭花草快人快語。
「你這蘭兒,真是好可愛。」
曾邑將蘭花草攬在胸前。
「娘,那個盒子里所裝真的是曾家的鎮家之寶?它真的能鎮住一個家?還有,為什麼要重振曾家?這個曾家和蝶市那個蠻橫無理的曾家有什麼關系?墨盡兄長的父親和祖父到底怎麼了?還有……」
蘭花草問出一連串問題。
「還有,還有,你還有完沒完?」
墨盡不希望自己父親和祖父的事情太多人知曉,尤其是不想在斑蝥面前說這兩位至愛至敬的親人,總覺斑蝥不配提他的祖父和父親。
「我就是還有很多個還有麼,不問出來會把我憋死,娘你快告訴我們吧。」
蘭花草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蘭,我知道你們三個全有很多疑問。但這其中的緣由盤根錯節,錯綜復雜,說來話長,以後我和你祖父會慢慢告訴你們。老人家,當前有兩件事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商量一下。」
「女主,請您直接吩咐吧。」
「老人家,我認為眼下有兩件事必須馬上做,一是提升三個孩子的武力,二是集聚門客和財物。」
「女主,如何提升他們三個人的武力一切听您安排。至于財物和門客,老奴已經做了一些基礎工作。梅,去拿賬本和名冊。」
「娘,你不累嗎?一天趕路,我的肚子餓得咕咕叫,全身散了架。」
梅骨朵剛要去拿賬本和名冊,蘭花草提出先吃飯。
「老人家,不急看賬本和名冊,我們先用膳休息一下再商量。」
「喏,那請女主移步天鳳食坊。」
「祖父,你拿什麼好吃的招待我母親?」
「先保密。」
斑蝥前面帶路,引領曾邑來到天鳳食坊龍宵閣銅食台。
天鳳食坊,邑國鳳城最大的飲食之所,曾邑並不陌生,她從小吃這里庖廚制作的食物,直到十幾年前不得已離開鳳城。
「蘭,我給你娘準備的晚餐叫‘野味三吃’,你看怎麼樣?」
斑蝥樂呵呵指了指食案上的三款食物。
「祖父,你這‘野味三吃’也太普通了吧?我還以為是什麼大餐呢。」
蘭花草不以為然。
「太普通?這是水煮野鴨蛋,這是現擠的山羊女乃,這是剛剛烤好的蕎麥干餅,正宗的‘野味三吃’。」
「祖父,你也忒摳門了吧?拿這麼稀松平常的食物招待我母親,還‘野味三吃’呢!我看普通農家的晚食也要比這豐盛,你起碼得再來個烤乳豬,烤全羊,熱羊羹什麼的啊?」
「蘭,食物不至于多,在于精。」
「祖父,我娘做的‘野味三吃’那才是精致的‘野味三吃’,現在想起來我還流口水。」
「女主給你們做‘野味三吃’?女主下廚做菜?怎麼樣的‘野味三吃’?」
斑蝥無法想象曾邑下廚做菜做飯的樣子,當蘭花草將曾邑做的「野味三吃」繪聲繪色描述一遍後,自己感覺嘴饞的同時,更驚訝于曾邑的變化,心里警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