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相

在找到旅館之前先找到酒吧,迪亞選擇委屈一下自己,讓兩個植物人同伴陪自己喝酒。

倒也沒有影響酒吧的正常營業,大白天本來就沒有客人,迪亞享受到了包場級別的服務……雖說如此,下城區是窮苦百姓和違法犯罪分子生活的地方,這間小酒吧一沒有嘈雜音樂、二沒有炫目燈光、三沒有陪酒美女,只能稱贊其干淨衛生。

當然,酒的質量還是過得去的,反正又不是私釀酒,進貨的問題罷了。

門後風鈴響了起來,一名冷傲的白發美女帶著兩名手持槍械的士兵走進酒吧。

待士兵亮出證件,將瑟瑟發抖的酒保請出酒吧後,白發美女來到獨自喝酒的迪亞面前,干咳一聲道︰「迪亞閣下,我是擎天王國特種部隊軍官溫特-雪倪。」

「我記得這里好像是叫‘寒風王國’吧?」迪亞看了眼溫特,再瞥向沙發上旁邊的位置,「算了,雖然比不上空頭幫的雙胞胎姐妹,有個美女陪酒就不錯了。」

「…………」溫特瞪向迪亞,把她當作陪酒女,簡直是此生接受到的最嚴重的的侮辱。

「我有酒,你有故事,坐下來講故事。」迪亞面帶笑容,實際上卻對溫特頗為冷淡,「如果你沒有引人入勝的故事,只是拋出高薪待遇招募我加入擎天王國軍隊,那你現在就可以滾蛋了。」

溫特嚴肅地說道︰「我要說的不是‘故事’,而是關乎世界命運的事實。」

「我懂我懂,溪谷王國研發大殺傷性武器、寒風王國國王試圖挑起戰爭、真空王國民不聊生需要被拯救之類的。」迪亞轉了轉酒杯,「先提醒你一句,故事編得生動有趣很簡單,難的是把我們忽悠過去後圓謊,一旦謊言被揭破,我可是會全滅擎天王國首都駐軍的哦。」

注意,最後一句的主語是‘我’,不需要與費頓達成一致意見,迪亞一定會付諸行動。

「!」溫特面色變了變,作為樹不子世界軍事力量最強的國家的最強部隊的指揮官,她不習慣被人威脅,但還是想起了眼前的男人的戰績,「放心,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事實。」

言罷,與迪亞隔著一臂距離坐下,開始介紹從鐵木將軍處听來的歷史真相。

「哼~」迪亞平淡地把杯中酒喝完。

溫特皺眉道︰「你不相信?」

「以成年人的智商水平,不可能一個陌生人隨便講一個故事就全盤接受吧?就算美女自帶降智光環,我現在有傷在身,對此也有高抗性。」迪亞嘲弄道,可下一秒就話鋒一轉,「不過,我會跟你回去的。」

「咦?」溫特愕然道。

迪亞放下酒杯,輕笑道︰「因為你的故事,喚醒了我的一個同伴。」

「——嗚!」溫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怒濤一般的魔力拍飛,整個人壓在牆壁上。

只見利茲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渾身上下散發著五顏六色的魔力,就像燃起了七彩火焰的眼楮死死盯著迪亞,以不正常的緩慢語速說道︰「你……我記得你……!」

坐在沙發上的迪亞抬起手臂,以魔力構造出閻魔刀,指向利茲︰「你這句發言真讓人擔心,請確認一下自己的狀況,重新判斷我們之間的關系。」

「……?」利茲盯著閻魔刀的劍尖,過了好一會兒才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此前坐在輪椅上,旁邊還有一個同樣坐在輪椅上、隱隱約約有些印象的黑發青年時,才撤去了敵意,身上的五彩魔力也消降下去。

「 ~有前科的瘋子先生,這一次終于冷靜下來了?」迪亞諷刺道。

利茲跌坐回輪椅上,抱著自己的腦袋,不可思議地說道︰「……我是誰?」

「開玩笑的吧,‘失憶’的狗血程度接近‘掉下山崖發現武學秘籍’了。」迪亞散去閻魔刀,他又想喝酒了,可惜酒吧里的全部酒瓶都已經被利茲放出的魔力擊碎了。

理論上,這不是失憶,而是遺忘。

在被代表著「毀滅與重生」的真神卡利尤迦激發之後,利茲強制覺醒為創世神,在性質類似于快速升級的覺醒階段,他被塞進不限于知識的浩瀚之物,就相當于被人經歷了難以想象的時光一般。

盡管此覺醒階段被迪亞打斷,但他已經遺忘掉曾經最為重要的東西,只記得當時‘正在跟自己戰斗的迪亞’、‘正在旁邊戰斗的費頓和勞達’、‘正在遠處發動攻擊的卡利尤迦’。

利茲看向迪亞,說道︰「你知道我是誰。」

「假如我說‘你是我兒子’,難道你也相信?這麼一想,我說的每一個字你都得質疑,我不如不說。」迪亞笑道,「換一個思路怎麼樣?過去的你已經迎向結局,現在的你的故事重新開始。」

「…………」利茲很顯然無法輕易接受這個豁達的選項。

「反正在我看來,過去的你和現在的你看上去都差不多,靈魂的味道沒有改變。」迪亞擺了擺手,他可不管利茲的煩惱,「那麼,你現在還記得什麼?」

利茲沉吟良久,回答︰「名字︰利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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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個從7歲開始就擁有飛行能力的男人的角度,站在避風學院的最頂部俯瞰的風景,既沒有視覺震撼又沒有非凡美感,只能算是有小有特色,多看幾眼就會犯膩。

「 ,懶蟲睡醒了嗎?」費頓自然不會感知不到利茲所釋放的魔力,不過他沒有第一時間趕過去,而是看向不久前落在屋頂上的赤瞳烏鴉,「莪這邊有點私事,大姐你還不打算顯出真身忽悠我嗎?」

烏鴉變化成一名頭戴戮獸面具、身穿血色武士裝、腰掛塵晶武士刀的黑發女子︰「……果然,你有能力看破這些伎倆。」

「基本操作。」費頓撇撇嘴,「這造型像是白牙組織的首領,是來報仇的嗎?」

「巧合而已。」黑發女子摘下戮獸面具,撥了撥跟陽小龍如出一轍茂盛無比的頭發,展示自己沒有獸耳和獸角,「白牙組織可不會與人類為伍。」

費頓聳肩道︰「或許吧,反正我不熟悉白牙組織……嘛,溪谷市的時候見過你幾次,現在又找上門來,究竟有何貴干?」

黑發女子回答︰「我的名字是蕾文-布蘭溫,曾經就讀于信標學院的獵人,我想提供一些情報……一些其他人不會如實告訴你的情報。」

「咻~這是要把我當成工具人的意思嗎?可以哦,反正我現在很閑~」費頓笑道。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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