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鏡子大師

「學園王國」是在西方魔法陣營的叛徒、超能力學科的先驅的亞雷斯塔的提議下建立的,其存在對亞雷斯塔具有特殊的意義。

這種特殊意義不是「謀算敵對陣營」,其他陣營也不是白痴,在進駐學園王國的第一天開始就以掘地三百尺的方式全面搜查,生怕這座城市本身就是一個用來獻祭他們的超大型魔法陣。

亞雷斯塔的目標暫且不提,為了實現目標,或是親自下達命令、或是從旁引導、或是袖手旁觀,超能力學區在其管理下變成最喪心病狂的學區,有問題的研究所比沒問題的研究所數量都要多。

發起泯滅人性的研究項目的人自然是「瘋狂科學家」,執行研究項目的人除了進行研究所必須的工作人員外,還有專門負責處理見不得光的工作的「暗部組織」。

每個暗部組織均由數名干部和數量龐大的後勤人員組成,干部多是在校生,至于實際會不會去上學就另說了~不是所有人都有靠譜的父母,有些人連選擇墮落的機會都沒有,從一開始就在泥潭中長大,只能選擇這份骯髒的工作。

暗部組織「Item」的干部濱面仕上的情況較為特殊,既沒有開發出超能力,又沒有從小身陷研究所接受科學家的折磨,單純只是出于年輕人常見的憤世妒俗,從不良少年開始,逐步墮落成能輕易扣下扳機的殺人犯。

盡管為了保護同伴而反水打倒了冷血無情的首領麥野沉利,但濱面仕上暫時還談不上浪子回頭金不換——

「絹、絹旗!?」因為惡黨想要回頭,還得看其他惡黨和正義使者的臉色。

「晚上好,兩位~」驀然出現在房間內的墨菲斯托,扔下Item干部絹旗最愛的尸骸。

濱面仕上立刻擋在瀧壺理後的身前,色厲內荏道︰「鏡子大師,這跟說好的可不一樣!」

「因為某些不可抗力因素,需要濱面仕上親手殺死的目標已經被除掉了,契約隨之作廢。」暫時以‘鏡子大師’為名的墨菲斯托,露出一貫的邪氣凜然的笑容,「雖說如此,絹旗最愛並非我所殺,我只是順手把她帶回來,我的目標是收回不屬于你的東西。」

言罷,黑色的霧氣從濱面仕上的身體涌出,在墨菲斯托的手掌心中形成一個扭曲的物體。

「嗚?!」濱面仕上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虛弱,若不是瀧壺理後出手攙扶,已然倒在地上。

墨菲斯托拋了拋手中的東西,看了瀧壺理後一眼,笑道︰「至于她身上的問題就算了,你姑且算是完成了五分之一的契約內容。」

對,濱面仕上之所以與墨菲斯托簽訂契約,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瀧壺理後在工作中長期服用體晶,身體已經到了崩壞臨界點,他們的身份又找不到能夠替其治療的醫生,只能選擇以別人的性命換瀧壺理後的性命這條路了。

「也就是說……!」濱面仕上抬起頭來,難掩驚喜之色。

「對,契約到此為止,我會悄然離開。」墨菲斯托可不會因為契約廢止而弄死濱面仕上和瀧壺理後,盡管這不屬于契約內容約束的範疇,可若真這麼干了,日後的靈魂契約小游戲也沒有意思了。

無聊,是連魔鬼都免疫不了的劇毒。

墨菲斯托沒有急著離開,繼續道︰「說實話,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像你這樣沒有被大人物選上、沒有特殊能力、沒有崇高理想的凡人,究竟是如何戰勝LV5的‘原子崩壞’的。」

濱面仕上低聲回答︰「……單純只是麥野大意而已,根本沒有防備我這個無能力者。」

當然還有其他原因,例如麥野沉利不具備常態化防御能力、瞬間啟動的攻防能力、感知危險的能力,就是一個隨便來個狙擊手都能一槍干掉的玻璃大炮。

「不對哦,我看過你被追擊時的錄像,我認為一般的無能力者是無法堅持到創造出與‘原子崩壞’肉搏的機會的,未經提前策劃的逃竄路上,簡直就像是被設計好的一般,到處有連你這樣的入侵者都能操作的場景道具。」不需要鑰匙、不需要鑰匙卡、不需要密碼、不需要專業知識,隨便按一下鍵就能啟用,離了個大譜,「通過現在所發生的事情,我有一個不成熟的猜想——你擁有很不錯的運氣。」m.

濱面仕上像听到什麼笑話似的,自嘲道︰「如果我真有好運,就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

「那是天賦和選擇的問題,跟運氣無關。」墨菲斯托搖頭道,「就像我給你制訂好一個‘有趣的劇本’,為了趕在大霸星祭結束前完成契約,你原本打算與瀧壺理後道別後就開始行動。」

「你……!」濱面仕上勃然色變,他猜到‘有趣的劇本’中自己估計不會有什麼好結局。

墨菲斯托眯起眼楮,繼續道︰「而就差了這幾個小時,不知道哪個笨蛋招惹到了費頓,他開始大殺特殺……結果,你因此得救。」

他對費頓的行動絲毫不感到意外,因為在調查過後,連他這個魔鬼都對超能力學區的罪惡滔天感到驚嘆,猜到費頓是在沒有經過調查的情況下把工作委托給他。

「……得救?」濱面仕上看向地上的絹旗最愛的尸體,喃喃道。

「你們不需要擔心受怕,費頓真打算動手的話,你們已經死了。」ITEM的檔案中,濱面仕上、瀧壺理後、絹旗最愛的資料可是擺在一塊的,「據我猜測,之所以不殺瀧壺理後,是因為她發動能力需要服用體晶自殘,有著濃重的受脅迫情節;之所以不殺你,是因為你至今一事無成,嘗試干過不少壞事,不是被人阻止,就是雞毛蒜皮構不成死罪。」

附帶一提,自稱為不良少年開始,濱面仕上從未做過一件常規意義上的好事,反殺麥野沉利一事只能算是內訌,執行任務時從未見他良心發現,沒有‘棄暗投明’加分。

「……」濱面仕上沉默不語。

瀧壺理後安慰道︰「沒關系,濱面你永遠是我的英雄。」

對,濱面仕上僅僅是瀧壺理後一個人的英雄。

「那麼,我該去看戲了~」墨菲斯托身後出現灰色旋渦,「濱面仕上,我會抽空關注你的,瞧瞧在你一再作出錯誤的選擇後,好運能讓你走到哪一步~」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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