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學生

「嘛,我還以為會以一群心高氣傲的家伙罵罵咧咧開局呢~」費頓看著第一時間從隊伍中跑出來的刺蝟頭黑衣少年,頗為意外地說道。

「五條老師的吩咐罷了。」沉穩學生-伏黑惠以略有幾分陰沉的表情回答,「不過,這里最心高氣傲的人是發出挑釁的你吧?」

費頓插著腰道︰「是這樣沒錯,但我拒絕道歉~」

伏黑惠暗嘆一聲,雙臂往前伸出,右拳擱在左拳下方靠後的位置,完成自己的結印,以缺乏起伏的語調說道︰「我所使用的術式是禪院家的‘十種影魔術’,以影子為媒介召喚式神,最初只能得到玉犬,需要靠玉犬調伏,增加可使用的式神,再驅使玉犬和調伏新的式神,以這種模式逐一獲得十種式神……但實際上,禪院家從未有人成功調伏第十種式神,只是在絕境中將其當成與敵人同歸于盡的最終手段。」

「打住!」費頓打量著伏黑惠,奇怪道,「就算這是教學成果的公開活動,需要為觀眾進行技能介紹,有必要連底牌也亮出來嗎?」

事實上,介紹工作本來就不該由當事人來完成,那是主持人的工作,合格的主持人自然知道該介紹什麼、不該介紹什麼。

「……理由麼。」伏黑惠閉上眼楮。

受到自幼離家而去的父親和禪院家血脈的影響,他曾經不認同魔法陣營,後來義姐受到不明詛咒所害陷入沉睡,他對「應該獲得幸福的善人卻得不到回報」這件事產生了疑問和不甘,這才開始認真修行。

竭盡全力地拯救善人、不以身犯險地幫助路人、冷酷無情地對待惡人,這就是他的理念,他從不以「正義的伙伴」自居,認為自己只是一介「自私的魔法師」而已。

跟亞雷斯塔、克倫佐、歐提努斯、木原幻生等腦子有病人士相比,伏黑惠的三觀算得上十分端正。但有一點,他的理想缺乏一個強而有力且長期有效的推動力,越是平靜的生活對其成長越不利。

最佳的成長契機自然是「自己所認識的善人身處險境」,例如躺在醫院里當植物人的義姐清醒過來了,隨後命運多舛地被魔王捉走關在城堡里。但世事難盡美,「師傅重傷時對弟子的期待」也足夠觸動其心弦。

五條悟,照顧了他很多年,不僅僅是‘師傅’。

伏黑惠張開眼楮,燃燒生命般爆發魔力︰「我要斬斷自己後路,利用這一戰來獲得召喚‘第十一種式神’的契機——布部由良由良!」

在多頭影狼的嚎叫聲下,影魔術第十式神-八握劍異戒神將魔虛羅現身。

那是一個右臂用繃帶纏著退魔之刃、後腦勺插著一個長得像船舵的東西的類人型怪物。

被召喚出來的魔虛羅抬手就是一劍掃向伏黑惠。

出現在伏黑惠身後的費頓接住這一擊,出手時機和位置都剛剛好,讓退魔之刃剛好挨在伏黑惠的腦殼旁︰「正在看直播的觀眾們看見了嗎?這就是盲目施展召喚術的後果,請不要默認被召喚出來的東西一定會听你們使喚。」

「!」魔虛羅的右臂抽不出來,只能以沒有武器的左臂打向費頓。

魔虛羅被打飛數百米遠,在空中騰飛過程中噴出應該是血液的非紅色液體。

「哎呀~身體比想象中結實啊,看來我可以多用幾分力~」費頓收回拳頭,為了保證教學成果公開展的節目效果,他放水尺度很寬松,「雖然不知道由我來吊打這玩意對你有何幫助,但就憑著你剛才說的是‘獲得召喚第十一種式神的契機’,而不是‘嘗試調伏第十種式神’,我就幫個忙吧。」

結果一樣,立意不一樣,一個是遵循前人的步伐,一個是超越前人。

「萬分感謝。」伏黑惠深吸一口氣,繼續擠壓魔力,「領域展開——嵌合暗翳庭!」

「這是什麼鬼東西……影子?魔法連這種東西都能支配嗎?」削板軍霸很是好奇地在伏黑惠生成的影子中踩來踩去。

伏黑惠的嵌合暗翳庭目前屬于半桶水的狀態,雖然具有固有結界的特性,能夠拿來跟其他人的固有結界對拼,但還沒有形成反映他內心風景的特質,可以理解為鋪了一地板的影子,這些影子隨他意志來調用。

「你不是連某人斷手後蹦出來八條龍都見識過了嗎?還大驚小怪什麼?」旁邊的御阪美琴表情變化數次,小聲道,「……謝了,前幾天的事情。」

「哈哈~沒什麼,踫見有人陷入麻煩怎麼能不管。」事實上,削板軍霸至此至終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話說回來,從剛才開始就搞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我們真的要一起出手?」

御阪美琴其實也沒听懂關于魔神們的介紹,但總比腦袋卻一根筋的削板軍霸強︰「沒關系的,你看——」

御阪美琴掏出硬幣,對著費頓使出招牌技能-超電磁炮。

全功率,瞄準額頭。

然後。

費頓一拳打飛魔虛羅後,側身閃過影子形成的青蛙吐出來的舌頭,一抬手夾住因與空氣劇烈摩擦而高熱狀態的硬幣,朝御阪美琴笑道︰「對了,以後就叫你‘撒幣少女’。」

御阪美琴沉默兩秒,深吸一口氣道︰「看吧,一起出手沒問題的。」

削板軍霸眼前一亮︰「這可真是厲害啊!驚人的反應力、驚人的動態視覺、驚人的出手速度,要多厲害的根性才能練出來?」

「哈……」御阪美琴對這家伙的反應表示無語,只能提醒道,「聯合攻擊時記得別給其他人添麻煩哦,這終究是直播活動。」

「噢!不能誤傷隊友是吧,懂了~!」削板軍霸握緊拳頭大聲道,從背後冒出來紅黃藍三色煙霧。

御阪美琴看著這些煙霧,總感覺不太妙,連忙道︰「我說,你是真的听明白了嗎?」

「注意了!削板軍霸,參戰!」原地一下彩色爆炸,削板軍霸以數倍音速沖到費頓面前,一拳轟出,「超級無敵偉大驚奇——強拳!」

一股暴風刮起。

「小伙子,你的能力有點怪……再來幾拳。」以手掌接下‘強拳’的費頓,面露思索之色。

削板軍霸咧嘴一笑︰「嘿,有趣!這次公開活動沒白來!」

「所-以-說-了。」被削板軍霸無意識引起的爆炸炸飛的御阪美琴,低著頭爬起來,一字一句道,「別給其他人添麻煩啊!!!」

雷柱從天而降。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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