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九章、被裝逼打臉

由于慣性的作用,黑人往前撲倒,還未落地之時,虎崽的腿已經轉了一圈,腳尖倏地一下點在黑鬼的腰眼上。

黑人摔在地上,慘叫一聲,手中搶來的女式包飛了出去。

抬頭,查看一下周邊的形勢,黑鬼知道此地不可久留,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一拐一拐地穿進邊上的小巷。

南易往黑鬼瞄了一眼,目光很快放到已經追上來的女人身上,他認識這個女人,曾經還惦記過簽她,不過那時候她還沒有一點知名度,嗯,現在也沒有多大的知名度。

球花,莫妮卡‧貝魯奇。

虎崽撿起女式包,走到球花面前遞給她。

「謝謝你,呼呼……如果不是你幫忙,我的證件和錢包都要被搶走了。」球花喘著氣,對虎崽表示著感謝。

「不用客氣。」

越南曾經有過一段被法國殖民的歷史,法國佬離開越南之後,法語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越南人學習的第一外語,虎崽又是出身于越南華裔的殷實家庭,在少年時期,他家還沒敗落的時候,接觸過法語的教育。

實際上,當年能在越南扎根的華裔,家境都差不到哪里去,校花的家里也差不多,只不過她家敗落得更早,從小時候,校花就開始過苦日子,她所掌握的知識都是在部隊獲得的。

虎崽過于冷淡的反應讓球花把請喝冷飲表示感謝的話沒有說出口,再次表示感謝,又打量了南易幾人之後,球花告辭離開。

「亞當,她的身材是不是比我好?」

「她比你老,也沒有好看。」南易側面回答道。

「又是一句不錯的情話,亞當,等下我會好好獎勵你。」蘇菲‧馬索勾住南易的下巴,眼神迷離地說道。

「我很期待。」

在外面又逛了一個多小時,南易和蘇菲‧馬索回到酒店,蘇菲‧馬索就給南易兌現了她的獎勵。

一番纏綿之後,南易在趴在自己身上的蘇菲‧馬索的耳邊說道︰「明天戴好墨鏡,不要和我表現得太親密,我們很可能會遇到京城過來的熟人。」

「你真慫。」蘇菲‧馬索不滿地說道。

「揍性,在京城表演沒學好,難听話你倒是學會了啊。」

「當然了,我認識好多圈里人。」蘇菲‧馬索怪腔怪調地說道。

「不要胡說,知道圈里人什麼意思嗎?」

「知道,進過老炮的人。」

「呵,教你說京城話的人年紀不小了啊,老炮的意思早就變了,你要說炮兒局、泡兒樓。」

蘇菲‧馬索從南易身上翻到一邊,「學校傳達室的趙大爺教我的。」

「 ,那老頭過去肯定不是什麼正經人,他在耍你這個洋鬼子呢。」

「不,趙大爺叫我紅毛鬼。」

兩人一句接一句聊著,等累了就陷入夢鄉。

次日。

蘇菲‧馬索並沒有讓南易為難,她答應了南易的要求,戴上了墨鏡,前往火車站的途中,也沒有和南易表現得太過親密。

尼斯離戛納只有二十六公里,乘坐沿著海濱大道前行的火車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一個小時有三班車,幾乎是隨到隨走,漢堡隊開車先去戛納接應,其他人留在尼斯,跟在南易兩人身邊的只有三個人,虎崽、天仙、娘娘腔小隊的火牛。

五人剛在車廂里坐下,南易就看到球花也走進了車廂,球花也看到南易一行,對著虎崽點頭示意,然後找了個位子坐下。

沒一會,火車緩緩開動,蘇菲‧馬索指著窗外,向第一次來尼斯這邊的南易介紹或遠或近的風景。

南易兩人在竊竊私語,另一邊的球花心情卻不是太好。

1988年輟學全職當模特,1990年進入影視圈,眨眼三年時間已然過去,可她並沒有混出頭,跑了不少龍套,當了幾個配角,主演了一部小成本電影,錢沒掙著,名氣也沒打開,倒是秀了幾次身材。

跑到好萊塢四處鑽營,也沒有拿到好角色,只在一部票房還不錯的影片里演了一個秀身材、一晃而過的小角色,想想真是自艾自憐,為了有更多的機會,學了法語學英語,可機會卻一直沒有來。

「戛納電影節會過來不少電影制片人和導演,希望這次能有好運氣踫到哪個導演正好看上自己。」球花看著窗外,心里默默想著。

「亞當,巴黎馬上就要有新的移動電話網絡,我去看過新的手機,好小,比現在的小一半。」說完風景,蘇菲‧馬索忽然說到手機。

「你不用買新手機,等網絡通了,我送你一個,幫你做一個平板鞋模樣的好不好,藍色?粉紅色?」

「不好,我要跑車模樣的,顏色……讓我想想。」蘇菲‧馬索想了一會說道︰「一時想不好,晚點我再告訴你。」

南易淡淡一笑,「沒問題,你慢慢想。其實新手機也沒什麼意思,如果能出現《電視︰明天之眼》里面的那種手機就好了。」

南易的話有的放矢,在蘇菲‧馬索的公寓里,南易看到過一些法國的老片子錄像帶,其中就有1947年上映的《電視︰明天之眼》。

「不對,《電視︰明天之眼》里面的不是手機,只是一部移動電視機,現在不是已經能買到了嗎?」蘇菲‧馬索反駁道。

「就是手機,你去把勒內‧巴爾賈維爾的那篇短文找出來看看就知道了,他在文章里有介紹,電影里的那個移動設備有視頻通話功能。」

「是嗎?」蘇菲‧馬索狐疑地問道。

「是的。」

「就算是吧。」蘇菲‧馬索半信半疑地應了一聲,又把話題扯向他處,「等我們到了戛納,你先陪我出海,明天我們再去看電影,有幾部影片我很想看。」

「喔,哪幾部?」

「《青木瓜之味》、《紅松鼠殺人事件》、《馬澤帕》、《鋼琴課》,還有一部你們華國的《霸王別姬》,不知道是京劇電影,還是梅蘭芳的故事。」

南易暗暗咋舌,一直沒有和蘇菲‧馬索溝通當年她從京影學了點什麼,沒想到學到的東西還挺多,又是黑話又是京劇的。

「是京劇,但說的不是梅蘭芳的故事,改編的創意來自一部電影,被改編成劇本的時候,編劇又糅合了好幾個京劇名角的人生經歷。」

蘇菲‧馬索︰「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有投資?」

「並沒有,只是有熟人參與制作這部影片。平底鞋,你是不是還想拍電影?」

「不是,我不想再當演員,但我想參與制作影片,亞當,你說我成立一個電影公司好不好?」

南易搖搖頭,「不好,你想參與制作不一定要開一家電影公司,你可以當電影投資人,看到喜歡的劇本,你想投資可以投一點,但是只能跟投,不能做為主投,在一部影片上絕對不能投資太多,哪怕你再看好它。

除非你對它的熱愛超越投資的範疇,你只是想看到影片上映,並不在意回報。」

蘇菲‧馬索嗤之以鼻地說道︰「亞當,你比我還幼稚,小投資人一點話語權都沒有,制片方只需要做高成本,即使影片賺錢,我也分不到錢。」

「啊哈,沒想到你還有這個認識,別的小投資人投多少虧多少,你不會,別忘了你是蘇菲控投的老板,在法國沒有幾個制片人敢坑你的錢,要是去好萊塢,誰敢坑你,我幫你去找他。」

「好哦,等下火車我就去印名片,在電影節上踫到需要資金的制片人可以給他們發名片。」

「你想做就去做。」

火車抵達戛納後,南易兩人步行五分鐘來到小鎮的繁華地帶,先找了一個可以制作名片的店鋪下訂單,接著兩人就去了碼頭,租了一艘帆船又租了兩艘游艇供保鏢使用。

南易不會駕駛帆船但是蘇菲‧馬索會,上了帆船之後,蘇菲‧馬索負責指揮,南易負責賣苦力,兩人協作很快把帆船駛出碼頭。

駛出一段距離,來到一片無人地帶,南易就把風帆降下,讓帆船隨著海波蕩漾,兩人解開身上的所有束縛,只戴著墨鏡,仰躺在甲板上,靜靜地曬著日光浴。

第一天,南易兩人就在帆船上安靜地度過,只不過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兩人下了一次海,做了一點不可描述之事。

到了第二天,南易兩人先去了1982年之前電影節的舉辦場所克魯瓦塞特宮,戛納除了舉辦電影節之外,還有一個戛納廣告節,從1954年開始,已經舉辦了三十多屆(期間有一段時間和威尼斯輪流舉辦),有不少往屆參賽的作品被保留在克魯瓦塞特宮。

南易一直對有感染力的平面廣告和有內涵的影視廣告很感興趣,正好去欣賞一下廣告名家的作品。

說起來,南易也算是一個廣告從業者里的策劃師,只不過他專門策劃垃圾,和高大上的廣告一點都不沾邊。

去年的牛仔褲廣告大獎《撒哈拉人》、《相撲者》、《馬》,漢堡王早期的影射諷刺麥當勞的小丑廣告《生日必須快樂》,英國KFC諷刺山寨基的廣告《伙計們,我們受寵若驚》等等。

在克魯瓦塞特宮欣賞了不少優秀的平面廣告之後,南易二人又去了影節宮,拿了一份宣傳冊,看了一下影片的排片,早上的《馬澤帕》已經上映過半,下午有一場《青木瓜之味》,這是蘇菲‧馬索準備看的影片,南易也很有興趣。

越南和伊朗的影片很多都有其特別的鏡頭之美,無須看懂、听懂,只要看畫面便會讓人產生一種觸動,每一幀都美如畫,騷弄人心。

買了一沓比電影院稍貴的票,南易二人步行前往附近的餐廳。

電影節召開期間,影節宮的邊上,遍地都是演員、明星,一個個都是大大方方以真面目示人,蘇菲‧馬索鼻子上的墨鏡會顯得尤為突兀、吸引眼球,也顯得有點裝,所以在走進餐廳之前,蘇菲‧馬索這個只有一部作品的「小演員」摘掉了墨鏡。

兩人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便有侍應生拿著菜單過來。

南易接過菜單翻了翻,便問侍應生,「今天有什麼推薦?」

「新到了一批生蠔,客人可以試試?」侍應生回道。

「法蠔還是吉娜朵?」

「法蠔。」

南易微微頷首,故意把音調提高一點,「我一直覺得法蠔比吉娜朵的品質要好,不但口感更好,營養價值也更高,我喜歡法國的原因之一就因為這里有法蠔,我相信亞洲人都會更喜歡法蠔,請來一份,平板鞋,你要嗎?」

蘇菲‧馬索回絕,「我不要。」

「是法蠔,不是吉娜朵,我覺得你應該要。」

「我不要。」蘇菲‧馬索搖頭說道︰「我不想吃生的。」

南易吧唧一下嘴,低聲用中文吐槽,「真不懂得捧哏,多好的打廣告機會。」

「普羅旺斯雜燴、布丁攤雞蛋、鮮薊配鵝肝,湯我要酥皮海鮮忌廉湯,酒水和甜品讓女士決定。」南易點完自己要吃的菜,便把菜單遞回給侍應生。

「香橙鴨胸、咸干鱈魚和魚泥,湯我要培根女乃油蘑菇湯,再來一瓶拉風……」蘇菲‧馬索看向南易,征詢道︰「1985還是1988?」

「你決定。」南易謙讓道。

「我覺得今天的菜色更適合喝1988。」蘇菲‧馬索回了南易一句,又對侍應生說道︰「酒我們要拉風1988。」

「好的,女士。」

侍應生應了一聲後離開。

「雜燴是人吃的,拉風也是人喝的,黑松露、法式鵝肝、藍龍蝦、焗蝸牛,再來一瓶羅曼尼‧康帝1945,這才叫人喝的酒嘛。」

「先生,抱歉,我們餐廳沒有這麼名貴的酒,你可以看看其他。」

「這麼大的餐廳,連一瓶羅曼尼‧康帝都沒有,你們這里什麼酒最貴?我告訴你啊,低于5萬法郎的酒我不喝,配不上我的身份。」

這段對話落到了南易的耳朵里,他可以听出話里的針對性,循聲看向隔壁桌發出聲音的男人,南易的目光一凌。

裝逼可以,打他的臉也不是不行,但是說「拉風不是人喝的」,這就是赤果果的挑釁。

南易瞄了一下男人的臉,很陌生,以前絕對沒見過,但看對方眼里對他的挑釁,還有看向蘇菲‧馬索的炙熱,南易瞬間明白對方為什麼有此一舉。

「亞當,你認識?」蘇菲‧馬索問道。

「不認識,我們吃我們的,不用管他。」南易揮了揮手,讓送酒來的侍應生離開,他自己動手把紅酒倒進醒酒器里,剛倒好,他又拎起醒酒器,給兩個杯子都倒上一點,「試試。」

南易拿起杯子,晃動了一下,看著酒液沿著杯壁緩緩地向下流動,形成一條條液柱,這便是紅酒的掛杯現象。

掛杯不一定是好紅酒,但是好紅酒一定掛杯。

觀察完掛杯,南易又把杯子湊到鼻前聞了聞,接著呷了一小口,含在嘴里慢慢品味,「很好喝。」

蘇菲‧馬索品嘗了一口,放下酒杯笑道︰「呵呵,在你眼里有不好喝的拉風酒嗎?」

「估計沒有。」南易聳了聳肩。

「紅酒飲用前必須要有醒酒這個過程,把原本密封的紅酒倒進醒酒的器皿里,這才能過濾掉酒里面的沉澱物,釋放酒中的異味,死酵母味、臭雞蛋味。

酒體從密封的酒瓶中流出,適度的接觸氧氣,可以柔順酒里的單寧,果香也會散發出來,讓紅酒更有活力,入口也更有層次。

陳年的紅酒就像是睡美人,美則美矣,卻處于沉睡狀態,缺乏活力。而醒酒,如同王子的親吻,讓這位睡美人醒來,恢復生機,真正展現應有的風采芳華。

飲紅酒卻不醒酒,這和強行侵犯沉睡的睡美人一樣,根本感受不到美人的反饋,猶如嚼蠟,索然無味。」

隔壁的裝逼犯一邊把酒倒進醒酒器里,一邊把聲音有針對性地往南易兩人耳朵里灌,是的,他的眼楮緊緊地貼著蘇菲‧馬索,要說不是針對,根本不可能。

「我這瓶勒樺酒莊慕西尼特級園干紅葡萄酒至少要醒酒一個小時,里面的單寧才能徹底釋放出來,不像有的低檔紅酒,只需要十分鐘,一分鐘不到就喝,本來很差的口感就更差了。」

「亞當,他這麼針對我們,你不做點什麼?」蘇菲‧馬索听不下去了,臉上掛著寒霜沖南易說道。

「干嗎這麼生氣?他是通過貶低我抬高自己在你眼里的地位,非常明顯的追求之舉,你應該暗喜才對。」南易淡淡地笑道。

嘴里說著,南易按響了口袋里的信號發射器,等虎崽出現在餐廳門口,南易又沖說話的男人努了努嘴,虎崽暗暗點頭,把男人的長相用心記住。

「亞當,想要追求我的人很多,以後每個月你都要過來,不然我讓你當關二哥。」蘇菲‧馬索狡黠地笑道。

「看樣子我該去找那個趙大爺的說道說道,都教了你什麼鬼玩意。」

關二哥有三大形象特征,美髯、青龍偃月刀,還有就是頭戴綠頭巾。其實古人很忌諱綠色,除了關二哥以外,極少有人穿戴綠色的衣服,即使是女人。

唐宋時期,綠色是囚犯的專屬顏色,對犯罪之人不加杖罰,但令裹碧頭巾以辱之,綠色在那個時期就是侮辱人的顏色,讓別人戴綠頭巾、穿綠衣服比逼人吃屎的侮辱性更強。

到了元代,《元典章》規定︰娼妓之家長與親屬男子必須頭裹青頭巾,以示賤業。由于青色和綠色很接近,後來人們習慣說綠頭巾,由此,綠帽子、綠頭巾成為龜公的專用服飾。

到了明清時期,勾欄的老鴇年老退休之後,通常會和龜奴、龜公婚配,成為搭伙過日子的一家。而賣身的女人,就是龜公名義上的女兒。

有時,正當年的青樓女子也同龜公保持婚姻關系,以圖找個靠山,龜公會讓她們接客,即丈夫讓自己妻子接客。久而久之,戴綠頭巾的龜公,就暗指自己老婆同別的男人有染,慢慢地也就演變成「戴綠帽」的說法。

從關二哥隱射戴綠帽,離得稍微有點遠,屬于雜學的範疇,一般人很少會去關注,只有解放前走街串巷,水平低微,找不到茶館、飯館當落腳點的說書人投市井小民所好,喜歡說這種方面穿插葷段子的話題。

說書人高大上地說三國、隋唐演義、水滸,上不了台面地說的就是葷段子,一個比較成熟的故事框架,各種名人往里套,今天說呂雉和審食其,明天說武則天72面首,後天說楊玉懷到底香還臭。

南易懷疑蘇菲‧馬索嘴里的趙大爺年輕的時候不是什麼好路數,黑話、孬典故門清。

「這位小姐,我那里有一瓶好酒,過去一起喝一杯?」裝逼男或許是覺得自己的鋪墊足夠了,走到蘇菲‧馬索身邊,輕佻地對其說道。

蘇菲‧馬索睖了裝逼男一眼,又對南易說道︰「亞當,我要不要潑他酒?」

「不要了,酒是花錢買的。」南易擺擺手,看向裝逼男,「哥們,看樣子你父母很寵溺你,給了你充足的零花錢,卻沒有教你做人的道理。我吃點虧,認你當個世佷,教你一個做人的道理,這有主的干糧……

抱歉,干糧你可能听不懂,我換個說法,這有主的披薩千萬別踫,勞駕,坐回你自己的位子,不要影響我們用餐。」

「 啪,你佔我便宜?」裝逼男怒目而斥。

南易听不懂「 啪」是什麼意思,可听語氣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且听著像是東南亞那邊的語言,後面那段能听出一點潮州口音,裝逼男很可能是早些年潮州人去東南亞扎根繁衍的後代。

「不敢,瞧你,從頭到腳都像是有錢人,我怎麼敢佔你便宜,世佷,看在我是你長輩的份上,不如你坐回去,我們就當沒說過話,自己管自己好好用餐,如何?」南易淡淡地說道。

「 啪,蒲你阿姆,還佔我便宜,我弄死你。」裝逼男忍不住怒火,揚起拳頭沖南易撲來。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拳頭,南易忍不住月復誹︰「什麼破事,真尼瑪倒霉。」

抬起左手,往裝逼男的手腕一靠,一扭,順勢朝自己的方向一拉,裝逼男被南易拉了一個趔趄,臉快貼上南易的胸口。

南易右手下垂,按在皮帶扣上,頭低下,嘴貼近裝逼男的耳朵,「如果你不是黃皮膚,我又不想讓洋鬼子看我們笑話,我會直接把你的手拗斷。坐回去,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如何?」

「如何」二字出口,南易的手稍稍加力。

裝逼男的手腕微微吃痛,腦子里瞬速衡量了一下雙方的戰斗力,點了點頭,「好。」

南易聞聲,把自己的手松開,裝逼男的束縛被松開,另一只手摩挲了一下被抓的手腕,幽怨地剜了南易一眼,心中憤懣地走回自己的位子。

不管後面會有什麼屁事,眼前是清靜了,看八卦的收回他們的目光,準備上前的餐廳經理退回了原來的位置,南易和蘇菲‧馬索開始有說有笑地吃菜。

吃完飯,南易走出餐廳和虎崽走到一塊,「 啪,應該是罵人話,是哪個國家的語言?」

「老撾話,和神經病差不多意思。」

「哦,父母或爺爺輩應該是潮州人,很難善了。」

虎崽微微頷首,說道︰「要不要調人去景洪銅礦待命?」

南易搖頭,「不要調自己人,先調查。」

「明白。」

虎崽應了一聲,轉身去找媽媽桑小隊的隊員火雞。

火雞出身FBI,曾經進修過模擬畫像和心理畫像課程,不需要拍照,只要讓他觀察幾眼,也能把裝逼男的樣貌給畫出來。

南易和蘇菲‧馬索去海濱大道散了一會步,等時間差不多,兩人就去了影節宮的放映廳,觀看《青木瓜之味》。

《青木瓜之味》的導演叫陳英雄,法籍越裔,一個得獎型的導演,他的電影往往票房不會太高,但是能夠到處得獎,一獲獎,影片的版權就能賣出去,除了收回成本還會小有盈利。

拿法國資金,拍越南故事,讓自己的老婆當女主,這是陳英雄的三板斧,用不了多久,國內就會誕生一個和他差不多做事風格的導演,不能說相似,只能說一模一樣,兩個導演老婆的演技同樣一言難盡。

「亞當,背景音樂是什麼樂器?」看著電影,蘇菲‧馬索輕聲問南易,「琵琶嗎?」

「不是,琵琶的聲音更清脆一點,這是撥弦。」

「導演的鏡頭處理得真好,什麼都沒交代,也能讓人感覺到悶熱潮濕。」蘇菲‧馬索又說道︰「女主演的名字怎麼拼?」

南易轉頭問虎崽,得到答案後告訴蘇菲‧馬索,「如瓊。」

「她的演技很好,側臉看起來也很舒服,導演拍得也很好,但我更喜歡《情人》,故事看起來更舒服。」

南易嗤之以鼻,「那當然,法國人寫的劇本,法國人拍的戲,《情人》拍得就是你們法國人的故事、你們法國人眼中的西貢。」

南易嘴里說著,心里再次驚嘆熒幕里的背景,太真實了,特別是植物,還原度很高,表現出了它們本該有的樣子,不像其他影片,或唯美或丑陋,總是透著一絲假。

《青木瓜之味》猶如一部沒有劇本的紀錄片,只是用鏡頭把真實發生的畫面記錄下來,也正因為此,故事性不是太強,南易純當微風光紀錄片看。

「嗯哼,你覺得這部影片會得獎嗎?」

「可能會吧,至少能得個技術類獎項。」

「如果他能得獎,我想投資他,不知道他下一部會拍什麼故事。」蘇菲‧馬索說道︰「等電影結束,我去第一排找一找,陳,可能就坐在第一排。」

南易壓低聲音說道︰「如果他得獎,會有不少人排著隊給他送錢,輪不到你。」

「這可不一定。」

菲利裴偵探事務所。

火雞把一張畫像放在桌上,「會說英語?」

私家偵探菲利裴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

火雞的手指頭點了點畫像,「兩天時間,我要知道他的所有資料,給你一點提示,他很可能來自老撾。」

菲利裴︰「人在戛納?」

「你的動作若是快一點,還能在金棕櫚餐廳見到他。」

菲利裴拿起畫像端詳了一下,「5萬法郎,先付一半訂金。」

火雞拿出一沓錢放在桌上,站起身說道︰「後天的這個時間,我過來拿資料。」

說完,火雞故意撩開衣擺,露出腋下手槍的握把,一閃即逝,轉瞬間衣擺又被掖好。

菲利裴目光一閃,握把盡入他眼,對方的警告之意,他心知肚明,「有必要嗎?我菲利裴是法國第一神探,出了名地講信譽,既然收了錢,一定會把事情辦好。」

在導演老婆,也就是成年後的女主獨白中,熒幕上出現「FIN」三個字母,影片結束。

南易轉頭問蘇菲‧馬索,「影片在說什麼,你看懂了嗎?」

「你沒看懂嗎?」

南易搖搖頭,「不是太懂。」

「那讓我來告訴你。」蘇菲‧馬索臉上帶著莫名的喜悅說道︰「影片一共涉及三段情感,不論是悲是喜,陳都是以含蓄內斂的方式將情感溫和地表達出來。

第一段愛情故事是女主人,男主人曾經拿著家里所有的錢財出走,一去便很久不回來,在一天宵禁前夜,男主人再次回家拿走家里的錢財,一去不回。

女主人獨自操持家中一切事務,一邊盤算如何賺錢買糧,一邊忍受婆婆埋怨她不懂如何討丈夫歡心。女主人的愛情是一場悲劇,任勞任怨、忍氣吞聲,最終無法落得一個圓滿。

第二段愛情故事是唐的,他是主人家婆婆愛慕者。他會隔著籬牆向梅打听婆婆的現狀,得知一切都好便開心回家。

婆婆曾拒絕他的追求,他默默接受,並一直默默跟隨她,在遠處看上一眼便心滿意足。婆婆因為孫女的死一直在樓上念經,唐有七年沒見過她,只能通過每天的木魚聲來判斷她是否安好。

梅悄悄地帶他上樓看過一眼婆婆,那天唐穿著整潔的西裝,戴著禮帽,站在樓梯階上望著婆婆念經的背影,笑得非常開心。

第三段愛情故事則是梅自己,梅和富家公子浩仁的愛情如同低配版的灰姑娘,浩仁是主人家大公子的朋友,梅少時就在家中見過他,浩仁英俊的外表和溫文儒雅的氣質讓年少的梅為之心動。

梅長大後,女主人家因為經濟困難,便把她送去浩仁家里做女佣。

能和心上人在同一屋檐下是一件幸福的事,而梅一如十年前,言語不多,安安靜靜、一心一意地做著自己該做的工作。她每天早晨起來把家里的窗戶一扇一扇地推開,在傍晚又會把家中的燈一盞一盞地打開。

听著浩仁彈奏的鋼琴曲,她默默地整理房間,收拾主人的衣物。她滿懷愛意地做好一餐一飯,面龐隱約帶著幸福的笑意將飯菜端到桌前,小心地擺放。

一如十年前得知浩仁要來前主人家吃飯時,她向年長的女佣提出自己嘗試著炒菜,然後換上干淨漂亮的衣服,既興奮又小心翼翼地把飯菜端上飯桌,因為浩仁不經意地瞥她一眼,在轉身回去的路上,她雙手抱著托盤,抿著嘴,眼里亮晶晶,掩藏不住……」

「喔,听你這麼一說,我大概就懂了。影片里出現過三次青木瓜成熟的鏡頭,這個又在隱喻什麼?」

「梅的成長,年齡的成長,也有女人不同時期性特征的成長,亞當,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看,這個隱喻隱藏得並不深,認真看就可以看明白。」

「呵呵,我又不是女人,哪有這麼容易看明白。」南易說著,指了指前面的一個黃種人說道︰「這個應該就是陳英雄,他身上有越南人的特征,你去找他發名片,我去外面等你。」

「你不要走遠。」

「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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