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歡樂頌

一家料理店里,邊尚美細心地在剃一條明太魚的魚刺,等剃干淨又修了一下邊角,這才放到南家駿的里,「歐巴,吃這個。」

「你自己吃,不用管我。」

南家駿嘴里說著,目光一直沒離開手里的文件,吃飯也只是機械地握著勺子往嘴里塞,根本無暇夾菜,都是邊尚美把菜夾到他的里。

雖然南家駿這麼說,但是邊尚美依然細心地伺候著他吃飯,顧不上自己吃。

明明是伺候人,邊尚美卻樂此不疲,心里還很是滿足,這是她的愛人,不管為他做什麼都會令人開心。

「歐巴,後天徐太志和孩子們有演出,你能陪我去嗎?」

「什麼時候?」

「晚上七點。」

「可以。」

「真的?」邊尚美興奮地說道。

南家駿頷首,「嗯,再買十六張票,有兩個客人和我們一起去。」

「呃…票已經賣完了。」

「永 哥。」

「乃。」站在角落里的鄭永 應了一聲。

邊尚美听到兩人說的,臉瞬間耷拉了下來,票的確是賣完了,但她並不是沒有辦法買到,漢城這里也不缺黃牛,她只是不想有人打攪她的二人世界。

南家駿繼續看他的文件,手里的勺子還是機械地往嘴里塞,兩勺過後,他感覺到不對,嘴里的嚼頭太純,只有飯粒,沒有泡菜的撕扯,蒜瓣狀的魚肉分割。

看了一眼自己的,又睖了眼生悶氣的邊尚美,南家駿放下手里的文件,自己拿快子夾菜。

「以後我會很忙,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你,尚美,你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新奇跡的晉升機制只會提拔有才能的職員,你和我的關系並不會對你的晉升帶去任何幫助。」

「是嗎?」邊尚美質疑道︰「為什麼崔輝京會獲得晉升,而且晉升的速度特別快?」

「因為二十六年前,他在投胎的時候特別努力,為了表彰他這種努力的態度,他的晉升自然可以進入快車道。」南家駿理所當然地說道。

「難道不是因為他父親崔忠烈是議員嗎?」

「你和我說的是一個意思,新奇跡不會愧對任何一個職員的付出,做出的貢獻越多,能夠得到的也就越多。因為有崔忠烈的幫助,崔輝京為新奇跡作出了重大貢獻,這就是他晉升速度快的理由。」

「歐巴,你的論調太無情了,對其他兢兢業業,每天加班的同事不公平。」

南家駿拿起餐紙擦拭一下嘴唇,折疊一下放回桌子,「新奇跡對每個崗位的工作量都做過精確的衡量和計算,如果用心工作絕對可以在六個半小時內完成。

職員一年的加班時間,其中至少有70%是因為上班時間工作效率不高,還有為了多拿一點加班費才產生。

辦公室樓道里的吸煙區、樓頂、茶水間、廁所,平均到每個職員,每天至少有一個半小時是浪費在這些地方,其他還有吃早飯、打私人電話、中午休息時間超出等等,正常工作時間之內,每個職員平均的工作時間不到四個半小時。

新奇跡除了有限的幾個崗位為了配合客戶的時間有必要加班之外,其他崗位根本沒有加班的必要。

我們大韓民國所有的東西都要和日本比較,就想著超越日本,但同時又在學習日本,企業會社工作的方式,加班文化都受到日本的影響。

我不喜歡這種加班文化,所以,我不看重職員的工作時長,加班時間越長的職員在面臨晉升競爭的時候,他的分數反而會比別人低。

也是因為這種加班文化,去年新奇跡在薪水方面的支出,超出正常計劃支出7億韓元。」

安卓隻果均可。

邊尚美說道︰「既然這樣,會社為什麼不改變一下制度,約束一下加班的行為?」

南家駿點上一根煙,吸一口,緩緩吐出煙霧,反問道︰「為什麼要約束?」

「減少會社開支。」

南家駿彈了一下煙灰,又拍了拍西裝衣領上沾惹的浮灰,「辦公室的工作和流水線不同,一種是機械的工作,不需要用腦,單位時間內,職員的效率越高,會社的利益也越多,在保持一定效率的前提下,職員的工作時間越長,會社的利益也會增加。

介于這個理論,會社的工廠才會采取基礎任務量加計件的薪資模式,職員只需要完成規定的任務量,他的底薪就可以完整地拿到,而超出的部分采用階梯式計件的形式,做得越多,單價會越高。

這就是變相的促使職員保持高效率,如果效率太低,會社的成本支出會增加,機器開動需要電費,還有磨損折舊。

在會社的產品銷量一直在遞增的情況下,這種薪資模式非常合適,會社的利潤率保持在一個較高的數字,職員們對他們的薪水也非常滿意,工作熱情高昂。」

「如果利潤率無法保持目前的數字,會社又該怎麼辦?」

南家駿瞪了邊尚美一眼,「會社會從你們品牌事業部開始裁員,品牌的意義就是品牌附加值,保證會社的高利潤率,當無法保持高利潤率,只能說明品牌出了問題,或者整個行業出了問題。

會社能做的就是降低對利潤率的要求,保證流水線職員的收入,當利潤率降低到一個無法接受的數字,會社會把流水線搬到一個薪資水平較低的國家,延長衰退期的時間,盡可能地攫取利益。

阿爸幾說過,要善待自己人,因為管理層無能導致經營不善而裁員,是很可恥的事情。」

「誰又能保證會社的經營一直不出問題,裁員,收縮業務線是很多會社都要經歷的。」邊尚美說道。

「你說得不錯,所以新奇跡才會謹慎地選擇要進入的領域,也特別熱衷于進入食品行業,人只要活著就必須進食,而且糧食的價格上升比較穩定,會社可以一直在最合理利潤率上下波動。」

邊尚美︰「嗯?糧食的價格怎麼可能穩定?最近半年國際輔糧的價格波動很大。」

「呵。」南家駿澹澹一笑,「新奇跡只是大財團的一個小分支,計算利潤率的時候不僅僅局限在新奇跡之內,還要縱觀整個財團相關業務線的收支和利潤情況。

有時候新奇跡會成為其他業務線進行投機操作的犧牲品,每當這種時候,新奇跡的損失會有一部分計入成本支出,能夠得到一筆補償。

言歸正傳,辦公室的工作需要用到這里。」

南家駿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每個職員思考的方式不同,需要觸發靈感的外在環境,時間、空間也不同,所以新奇跡的辦公制度會比較寬松,只要求職員能夠按時完成他們具體負責的工作,在規定時間內的哪幾個時間節點在工作並沒有多大的要求。

加班費會計入一個職員的成本考量,當一個職員的成本支出連續兩個月高于他創造的效益,會社就要考慮把他給優化掉。

在新奇跡,加班不會加分,不加班也不會扣分,我只看結果。

正如我前面所說,新奇跡給每個職員的任務都會在合理的範圍之內,新奇跡不會把職員當作牛馬一樣壓榨。

如果有某個職員因為工作造成神經衰弱,甚至是過勞死,那只能說明人事部門的工作出現問題,讓才能不符合新奇跡要求的職員混入了會社之內,該名職員一直在進行超出他能力範圍之外的工作。

以數學打個比方,新奇跡需要的是對一個數學公式一看就會得人才,而不是要靠反復鑽研,花幾天時間才能融會貫通的庸才。

努力在新奇跡不能說一文不值,但是努力能獲得的加分很少。」

「你說得過于理想,在會社內部存在前輩欺負後輩,老職員欺負新進職員的現象。新進職員需要完成的工作在正常工作時間根本無法完成,他們必須加班。

我剛進會社的時候,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十點才能把工作完成,第二天還要早半個小時到會社,給老職員買咖啡、早餐,還要打掃辦公區域,每天只能睡四個小時。」

「據我所知,從你住的地方到會社,正常情況只需要二十分鐘,就算是堵車也只需要四十分鐘左右。十點下班,到你住的地方十一點,洗漱時間多計算一點,兩個小時應該夠了,凌晨一點睡覺,第二天早上七點半起床洗漱,你可以睡六個半小時。」

南家駿似笑非笑地看著邊尚美的臉龐,「請問,其中的兩個半小時被你遺失在哪里?」

「歐巴,人生除了工作和睡覺還有生活、娛樂,我要吃夜宵,我要看電視劇,我要……」

南家駿攤了攤手,「會社只需要職員八小時在會社,五個小時在認真工作,剩下的十六個小時如何支配,會社沒有權力干涉。十六個小時,抽不出足夠的睡眠時間,這是會社造成的嗎?」

邊尚美︰「不是八個小時,是從早上八點半到晚上十點,13.5個小時。」

「會社並沒有賦予老職員支配新進職員的權力,前輩可以指使後輩,也不是會社規定的,這是南韓整個社會的大環境如此,每一個職員都要經歷新進職員時期。

如果哪位新進職員覺得不合理,他可以站出來反抗,改變不合理的大環境,或者目標小一點,改變自己的工作狀態,不做不合理的工作。

尚美,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是新奇跡的會長,為什麼你在新進職員時期沒有站出來反抗?」

「我……」邊尚美無言以對。

不等邊尚美回答,南家駿繼續說道︰「因為你是頭腦聰明的人才,因為你會分析利弊,知道站出來反抗,不會有好結果。所以你也默認被老職員壓迫,只想著盡快熬過新進職員時期,等自己變成老職員,以更苛刻的方式壓榨新進職員。

我也是人才,也會分析利弊,也知道前後輩的制度不是這麼容易推翻的,就算推翻了也不會給我帶來什麼利益,所以,我只能默認它的存在,對新進職員高強度的工作視而不見听而不聞。

為會社創造利益的群體是老職員,而不是新進職員,嚴格來說,新進職員還不算自己人,我為什麼要對他們另眼相待?」

邊尚美都囔道︰「不是自己人就不應該善待嗎?」

「為什麼要善待?因為同為人類?」南家駿提高音量吼道︰「因為饑餓,我從狗盆里搶吃的,被狗咬得渾身傷,好不容易吃到一口狗食,還在腸道里沒到胃里的時候,我又受到懲罰,被打斷兩根肋骨,腿骨也被打斷。

那個時候,哪個人可憐我?哪個人幫助我?」

南家駿點上一根煙,吸了幾口,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一下,「我所經歷的,是你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到的。這個世界,曾經有兩個人真心對我好,可惜上帝並沒有善待他們。

又有一個人對一攤爛泥,毫無存在價值的我說︰小子,我讓你吃好喝好,等你長大了為我做事怎麼樣?

這個人就是阿爸幾,他從來沒有說過他愛我,反而一直強調養我就是為了將來我能幫他做事,我不需要對他感恩,我吃的喝的玩的,獲得的良好教育,都是他對我的前期投資,他把我當成可以利用的工具。

話語很是無情,但我那時候僅剩不多的童年時期、完整的少年時期卻過得非常幸福,我有伙伴,有想要就能得到的玩具。」

南家駿蹙了蹙眉,「只有伙食我不太滿意,不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要按照營養食譜進食,那時候我希望每天都是星期五,因為這天的伙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搭配,每次我都會要一大堆地炸雞……

你也看到了,阿爸幾讓我為他做的事就是當好新奇跡的會長,讓新奇跡壯大成南韓的財閥,這個過程中獲得的利益有一半是屬于我個人的,阿爸幾拿走的那一半卻有很多人一起分享。

阿爸幾沒有說愛我,但是把我送到了大部分人可望而不可即的起點,被這樣的人利用,被以這種方式利用,我相信沒有幾個人會不願意。

特別是像我這樣的人,按照正常的軌跡,我會死在某個垃圾堆、橋洞,帶著對這個世界的憎恨,死得無聲無息。

阿爸幾讓我明白,這個世界不需要虛偽的愛,只需要每個人遵循等價交換的原則,這個世界就會和諧。愛情也是如此,當某個人夸夸其談他享受到愛情的無限幸福之時,說明他是既得利益者,他的另一半付出多、得到少。」

南家駿握住邊尚美的手掌,細聲呢喃︰「尚美,我不懂愛情,也不懂怎麼愛別人,但我不會讓你的付出得不到回應,謝謝你對我的愛,等我忙過這段時間,我會好好陪陪你。」

「嗯。」

邊尚美身子一軟,倒進南家駿的懷里。

旖旎過後,南家駿坐進車里前往大韓制粉,行至半途,他忽然問鄭永 ,「永 哥,阿爸幾是不是有下達給你監視我的任務?」

「沒有,老會長曾經吩咐我,一旦會長哪一天問這個問題,匯報他,我們小隊的薪水從今天開始由會長負責發放。」

南家駿微微一愣,暢快狂笑,「哈哈哈,永 哥,現在就打電話匯報阿爸幾。」

「乃。」

「嘿嘿,爸爸,你不行啊,還是得看我。」

南無為嘲弄南易一句,架起彈弓,一顆彈丸朝水里的長臂鮠(珠江長臂鮑)直射而出,啪的一聲,彈丸命中長臂鮠的腦殼,長臂鮠瞬間身體繃直,魚月復朝上。

南易探手入水,把三斤多重的長臂鮠撈了起來,「少臭屁,你老子忘記考慮光的折射,不然不會失手。」

「嘿嘿,我不信,該怎麼判斷魚的正確位置還是你教我的。」

南易把魚拋向南無為,惱羞成怒道︰「回家就給我抄一千遍我信了。」

南無為把魚接在手里,嘿嘿直樂。

南易拿自己兒子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把魚叉反過來,觀察一下每一根叉是不是筆直,「明明瞄準了,怎麼會叉不中呢?」

正當南易郁悶之時,校花拿著電話走到他身旁。

「哈哈,他還是問了啊,把電話給家駿。」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傳出南家駿的聲音,「阿爸幾。」

「不錯,永 他們的薪水以後由你個人負責。」

南家駿︰「乃。」

「不用尋思了,沒人監視你,如果有人比你更值得信任,你就不會坐在現在的位子上。不過,繼續保持謹慎懷疑,雖然累一點,但不容易栽跟頭。」

南家駿︰「乃,阿爸幾。」

「掛了,我還沒吃飯呢。」

南家駿︰「等等,阿爸幾,你之前說的那個女演員,我已經把她簽在會社下屬的娛樂公司 e。」

「哈,我當時就是隨口一說,早忘記她的存在,我覺得她是一名不錯的演員,現在南韓的影視制作不行,讓娛樂公司的社長把她推到香出演一兩部作品,對了,最好和張榮演對手戲,可以蘸點熱度。」

南家駿︰「乃。」

「女團在預備了嗎?」

南家駿︰「已經在進行中,新生整形醫院用了最好的技術改造她們,相信她們出道後一定會引起轟動。」

「很好,一定要全力推她們,讓她們成為榜樣,使我們的潛在客戶相信只要經過整形就可以改變人生。」

南家駿︰「乃。」

「再見。」

「阿爸幾,再見。」

「哼哼,敖天,看我的天殘地缺槍法。」南易剛掛掉電話,南無為便揚起一塊泥土塊朝南易甩過來。

南易躲過泥土塊,抱拳求饒,「尹大俠,饒命,只要你饒我一命,我就把我女兒小明嫁給你。」

「哼,你女兒早就是我的人了,受死吧,敖天。」南無為又抓起一塊泥土塊,瞄準了南易。

「尹平安,給臉不要臉,你哥哥尹名揚不知死活,已經死在我的槍下,我看你也活膩了,接招吧,一槍三彈。」南易抓起一塊泥土塊,輕輕一捏裂成三四塊,身體轉圈,把手里的泥土塊甩了出去,「我子彈擦火花,撞牆反彈,五槍打中一個點。」

「哎呀,爸爸,你來真的。我不裝了,我讓你見識一下,誰才是槍神。」被砸了好幾下的南無為掏出彈弓,裝上一塊泥彈丸,拉直皮筋對準南易。

「好了好了,你是槍神,趕緊把魚給了。」看到南無為祭出法寶,要動真格的,南易趕緊叫停。

「不行,爸爸你不能耍賴皮,也得讓我打一下。」

「把我打疼了,誰給你做飯?」

「我做。」

南無為話剛出口,手一松,泥彈丸直奔南易飛來。

看著飛來的泥彈丸,南易沒有躲避,身體一繃,用肚子硬接了一記。拍了拍t恤上的泥土,對南無為說道︰「趕緊的,做飯去吧。」

南無為正要收起彈弓,忽然看見田埂洞里冒出來的田鼠,趕緊上彈瞄準,「爸爸,要不要打幾只天鹿吃?」

南易瞄了一眼田鼠,說道︰「消停點,誰知道有沒有帶病菌,還有,天鹿是哪里的說法,爸爸怎麼不知道。」

「餐館里的叫法,睿武爺爺告訴我的。」

「哦,在外面不要瞎吃東西,我去生火。」

南易來到一根樹木枯枝的旁邊,幾腳一踹,枯枝便斷成一截一截,把樹枝上的細枝折下,擼掉上面的枯葉,在地上堆成一堆,點著,放上細枝,再把粗枝架在上面,一堆篝火很快被點燃。

拿出匕首整理了幾根枝條,把之前討來的八月桔串在枝條上,又把枝條插在離篝火二十公分遠的地上,讓橘子被火烘焙著。

如法炮制,南易又把幾只七八兩到一斤多的羅氏沼蝦串在枝條上,同樣插在離篝火二十公分遠的地上。

也算是運氣,能長到這麼大的野生羅氏沼蝦非常罕見,沒想到能撞到一窩。

不過以後在國內想見到就難了,剛剛不到兩個小時前,南易和南無為撞見一個釣友,非常時髦,用的是新能源釣竿,把釣竿竿頭沉到水里,吱吱一響,水面立即會有魚肚子朝天仰躺,抄網一抄即可,一天釣上百斤魚不是夢。

這麼好用的釣竿,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流傳開來。

把蝦捯飭好,南易進了一片荒田,化身田雞在田里蹦幾下,幾只蚱蜢、蝗蟲就被他拎在手里細細檢查,被鐵線蟲寄生的扔到火里燒,干淨地串起來放在火上烤。

做好這些,南易拿著兩個德式軍用水壺來到小溪旁,月兌下t恤蒙在水壺的口上,然後把水壺浸到水里灌水。

等水灌滿,擰緊壺蓋,直接把水壺扔進火里。

過了一小會,去魚的南無為回來了,手里不但有魚,還多了一條水蛇。

「爸爸,有魚籽,怎麼做?」

「好辦,你把魚烤上,我去找點輔料。」

「嗯嗯。」

南易又來到小溪旁,從水里撈了點浮萍,捏成一把,又在溪邊的柳樹上折了一根柳枝。回到篝火旁,用柳枝綁住浮萍,掛在一根粗枝條上,湊到火上烤。

[柳樹八九十年代在粵省少見,但不是沒有,少的原因據說和風水有關,柳樹聚陰,這個說法不一定靠譜,嶺南不太適合柳樹生長倒是千真萬確,可以活,但自然生長容易長成歪瓜裂棗。]

等浮萍的水分被烤干,南易把浮萍收起來,撇去被烤焦的部分,剩下的放到飯盒里,用不銹鋼湯匙把浮萍碾成碎末。

再用過濾滲透法灌了半盒水,把飯盒吊在火上燒,等水燒開,把飯盒浸到溪流里浸泡一會,待水溫降下,把魚籽放進飯盒,繼續拿到火上燒。

一晃眼,蝗蟲、蚱蜢和蝦已經烤好,南易拿起一串蚱蜢,去掉外面的焦殼,拿起一個八月桔,用手一捏,橘子汁淋到蚱蜢肉上,弄好一串先遞給南無為。

「拿去。」

「嗯嗯,好吃。」咬了一口,南無為贊不絕口。

南易給自己弄了一串,咬到嘴里細細品嘗。正吃著,虎崽手里捧著一團小蝦米過來。

「正好,有點澹。」

溪流里的小蝦米干淨,可以直接生吃,有咸味、鮮味、腥味,肉質很女敕。

就著小蝦米,五個人把蚱蜢、蝗蟲、蝦、蛇、魚、魚籽湯一掃而空,填飽肚子後,虎崽去擼了點蒲公英和狗尾巴草,南易把其熬成湯,每人喝上幾口。

滅掉篝火,尋一片綠蔭,南易席地而坐,南無為以南易大腿為枕,席地而躺。

南無為閉眼調整一下姿勢,「爸爸,我眯一會,不要讓蟲子爬到我身上。」

「睡吧,幫你看著。」

南易應一聲,撥弄一下南無為凌亂的頭發,將其理順,伸手從兜里掏出剛才放著的柳葉,用手指撫了撫,將柳葉撫平含在嘴唇上抿一抿,讓柳葉沾點口水變得濕潤,試著吹一下,能發出聲,南易便加入曲調。

一曲《歡樂頌》在南易嘴里娓娓吹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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