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拜訪(3000)

作者︰我怎麼可能是曹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晉王高孝章常駐戶部已經三天,當初在明光殿上抽到戶部,以為能夠掌控帝國錢袋子的喜悅早就消失無蹤。

滿懷壯志,想要做出成績給父親以及朝臣們看,現實卻給了他沉重一擊。

倒不是高孝章的能力問題,而是沒地方讓他施展才華。

這戶部簡直就是崔季舒的一言堂,無論大小事務,高孝章根本插不上嘴,想想也是,戶部掌管戶籍、土地、錢谷之政、貢賦之差,職權如此緊要,又怎會放心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肆意妄為。

高孝章也才真正明白父親所言學習,那就真的只是跟在崔季舒後面當個小尾巴,听他言傳身教。

要想插手戶部具體事宜,必然要等將來高澄考校了他在戶部的學習成果再說。

高澄四子在六部的際遇大差不差,卻也各有收獲,當然了,收獲最大的還是在吏部任職的第三子高孝琬,身處吏部,雖然暫時不能干涉官員升遷、任免,但作為皇子,他能夠直接接觸到各地、各級官員的檔桉資料,翻閱過往具體考核成績,甄別愚賢。

作為漢化鮮卑與顧念前朝恩情之人投奔的不二人選,高孝琬收獲開府之權後,陸續前來投奔之人數不勝數,但他還是維持著求賢若渴的人設。

在翻閱官員檔桉時,禮部祠部司郎中祖珽的名字走進高孝琬的視野,連續三次考核,都是最優等次,足以證明其人才干。

至于偷盜劣跡,他高孝琬胸襟寬廣,又怎會在意些許小過。

下了值,高孝琬派人請祖珽往趙王府一會,高澄念及諸子年幼,需夜宿宮城,卻也給他們留了交際的時間,看守宮門的禁軍將士會給四位皇子留門到亥時,即晚上九點,過了亥時才會落鎖。

今夜趙王府又設酒宴,高孝琬與眾僚屬歡飲之余,也在等待祖珽過府拜會,當然了,僚屬們飲的是酒,高孝琬才九歲,喝的是茶。

不只是他,高孝章、高孝瑜這些日子也是夜夜以茶代酒,與新近入幕的賓客宴飲,以加深感情。

眾所周知,高澄自感為酒色所傷,于是戒了酒,除非是與諸將慶功,或者在軍營和士卒同樂,否則是滴酒不沾。

他自己不踫酒,自然也不許兒子們小小年紀便與酒色為伴,把身體掏空。

宴會正歡暢的時候,得人回報,祖珽不在府中,據說是拜會魯王去了。

「哼,雞鳴狗盜之徒,有眼無珠。」

到底才九歲,高孝琬的道行相較兩位兄長還是差了許多,一時沒忍住氣,口出怨言。

但很快又反應過來,這般說法顯得自己氣量狹窄,又雲澹風輕的與僚左們笑道︰

「其人縱有才干,卻無德行,注定不能與群賢同列,失之無憾。」

一時間,趙王府歌舞再起,上下又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九歲的高孝琬當然養了不少歌姬舞女,都是這幾日進的門,宴席總不能太素。

有這想法的不只是他一人,四王獲賜宅邸,竟相遣人往歌舞坊里挑選美貌女子入府,以聲色娛賓,這一點就連魯王高孝瓘也不例外。

踫上四位大金主,伎人們的身價連連攀升,高澄怎麼也想不到,兒子們好不容易來一次兄弟同心,卻是齊力拉高了洛陽娛樂業的物價。

昨日,高澄與崔季舒作伴,微服私訪往勾欄里听曲,發現怎麼也找不著年輕貌美的妙齡女子,只剩了風姿不再的半老徐娘,價格還比往日的貴,內心甚是憤慨,得知是自己兒子們在大撒幣,將人都給買走了,卻也發作不得,只能丟下了錢,帶著滿月復牢騷往瑤光寺消氣。

當然了,高孝章等人府上的歌舞伎女們賣藝不賣身,四人再是拉攏幕僚門客,也不敢把自己府宅弄成一個婬窩,否則名聲還要不要。

其父做世子時,位子穩得很,自然可以不顧及名聲,高孝章等人卻還得小心在人前立人設。

魯王府中,高孝瓘坐在偏室,安靜地享用晚膳。

他是跟在三位哥哥後頭買了不少歌舞伎女,卻暫時還派不上用場。

也不能說這些時日沒人投靠,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四皇子,受封親王,總有人想踫踫運氣,但每每與人座談後,卻發現身負大才,值得自己鄭重對待的人一個也沒有。

想湖口飯吃的人,高孝瓘便也收留他們在府中做事,覬覦官位之人,則盡數禮送出府。

至于身具官身,登門拜訪之人,祖珽還是第一個。

晉王、秦王、趙王,三人哪個不比魯王看起來有前途,都已經有了官職,誰會願意打上魯王黨的標簽。

故而當高孝瓘的衛隊長高珣听聞下屬稟報,得知有人拜會,出門見到下值回家,換了一身常服在門外等候的祖珽時,只以為又是來踫運氣的求官之人。

高孝瓘當然有自己的衛隊,高澄不讓兒子踫兵權,但也會在宮外為他們調派侍衛,護衛安全。

對四人也不偏頗,都給劃了侍衛百人。

高珣便是高孝瓘麾下的衛隊長,自稱是出自渤海高氏,真偽不可知,也無人細究。

畢竟這年頭哪怕本姓徐,都能硬往渤海高氏上蹭,徐某人居然還真入了宗室譜牒,高珣本就姓高,稱自己是渤海高氏子弟,總比徐某人要靠譜點。

雖然高歡、高澄兩父子都堅持自己渤海高氏的漢人身份,但在北齊一朝,渤海高氏並不等同與宗室,只有高澄的高祖父高湖的後人才能歸入宗室之列,高隆之只是特例。

「還請小兄弟代為通稟,祠部郎中祖珽求見魯王。」

祖珽自報家門,得知是官員拜訪,高珣不敢怠慢立即將祖珽請進前院飲茶稍候,自己則入後院為其通傳。

廂房內,正在進食的高孝瓘放下快子聞訊沉吟道︰

「祠部郎中祖珽?」

「正是此人,殿下見與不見?」

高珣再次請示道。

高孝瓘頷首道︰

「見見無妨。」

高孝瓘當然知道祖珽,怎麼說也是陳元康的摯友,而陳元康是兄弟四人不敢忽視的八人之一,都知道陳元康雖然侍奉祖父高歡多年,卻是父親高澄的鐵桿心月復,屬于五文三武之一。

五文即為陳元康、楊愔、崔季舒、崔暹、以及新近調回洛陽任職禮部尚書,身兼侍中的趙彥深。

三武即為段韶、斛律光、高季式。

八人除崔暹以外,都是高澄初鎮洛陽時的文武親信,與他情誼深厚。

高孝瓘願意見一見祖珽,其實也是看在陳元康的面上,畢竟這人雞鳴狗盜的名聲實在太臭。

高孝琬若不是在翻閱官員檔桉時,驚訝于其過往考評的具體事跡,認定此人有大才,也不會遣人相召。

祖珽被高珣帶至廂房時,屋內早有婢女收拾了碗快。

雖說見慣了他們高家人的俊美容顏,可見到高孝瓘本人,還是震驚于這年僅八歲的少年怎能生得如此好樣貌,若非生在帝王家,而是尋常百姓家里,只怕是禍非福。

不過也只是短暫的失神,祖珽躬身見禮道︰

「下官祖珽,拜見魯王殿下。」

「祖郎中無需多禮,請坐。」

高澄再不重視禮儀,可高孝瓘終究是受過正經的皇子教育,至少在待人接物的禮節上,挑不出一點毛病。

「不知祖郎中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祖珽掃視了一眼屋中侍奉的奴婢,但笑不語。

「你等且先退下。」

高孝瓘揮手讓眾人在院子里候著,一眾奴婢垂首而出,只留了高珣一人挎刀隨侍在側。

「自古建立儲嗣,承祧守器,繼文統業,乃國之根本。當今皇後早亡,獨留一女,又有四王並立,若不早定宏策,社稷難安。」

祖珽話才說完,卻听高孝瓘笑道︰

「祖郎中這番話應該勸說父皇,何必與瓘言。」

祖珽不以為意,直抒胸臆,言語中滿是自信道︰

「陛下遲遲不立儲君人選,無非要于諸王之中挑選最合心意之人,珽此來,便是要助殿下于諸王之中月兌穎而出。」

高孝瓘暗道一句,好大的口氣,面上卻波瀾不驚的笑道︰

「我有三位兄長,聰慧穎悟,皆是一時俊彥,得眾人所望,祖郎中若求定策之功,自當尋我皇兄,來我這魯王府作甚。」

與人相交,最忌交淺言深,高孝瓘有意儲位不假,卻也不會輕易與初次見面的祖珽表明心意。

祖珽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來之前早就模準了這位魯王的心思,若無意與三位兄長爭奪,這些時日又怎會在刑部苦讀律令,研習卷宗。

這可不像一個無心奪嫡,甘做閑雲野鶴的皇子該有的做派。

祖珽不慌不忙,將昨日自己所思關于儲位之爭的形勢盡數說與高孝瓘,高孝瓘不由咋舌,心道︰

‘照他這樣一說,合著阿母不為外人所知,還是我的優勢。’

此番見解確實不俗,高孝瓘不敢再輕視眼前之人,命人送來茶水,與祖珽坐而對論。

這年頭可沒有端茶送客的規矩,這種習俗始于宋朝,興于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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