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的眼楮里面閃過轉瞬即逝的驚艷神色，接著直接把手里剛剛試過的樣品還給面前的售貨員。
「怎麼？」
顧子謙疑惑地問道，接著輕輕抓著女孩的手腕，看了看上面涂抹的顏色，「我感覺挺好看的呀？」
「我覺得一般般，而且之前買的也還沒有用完……」
柳依扭了一體，露出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神情，一副對眼前口紅沒興趣的樣子。
听到這話，顧子謙一愣。
他記憶中許多女性朋友口紅都是一堆一堆擺在那，有的或許就買回來的時候用過，有的則是買回來放那里從來沒有用過。
女人對口紅這東西的痴迷程度就好像是許多人的收集媲美一般，可以不用，但絕對不能沒有。
但柳依現在的表現卻和自己對女人的基本印象很不一樣。
「如果不喜歡這個色號，我們這里還有其他新品……」
「不用，幫我把這個包起來吧！」
售貨員見柳依似乎不喜歡，但這並不妨礙她繼續推銷，因為她看到顧子謙沒有要走的意思，不過不等她把話說完，顧子謙就直接打斷。
「哈？不要！」
柳依眼楮一瞪，立即抓著顧子謙的手叫道。
「好！」
相較于反響激烈的柳依，年輕售貨員則露出適時的微笑，接著手腳麻利地從其他地方拿出沒有開封過的同款口紅。
她看著一臉認真的男孩以及緊緊皺眉的女孩，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當初和初戀男友。
那時候他們兩人都是窮學生。
當然，現在也沒有富起來，只是比起當初好了不少。
盡管那個為了給她買禮物自己卻吃了足足一周泡面的男友現在已經被她弄丟，但現在看著眼前這對情侶，她仿佛又回到了當初。
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青澀，男朋友給買禮物都想著怎麼拒絕。
不過很大不同的是，她當初的男友只是來自鄉鎮的普通學生，是遇到陌生人說話都會結巴的主。
但眼下，這個溫柔地牽著女孩手的男孩，和她當初的男友完全不在同一個層次，自信又似乎多金……
「你不是喜歡嗎？」
柳依一直拽著自己的手想要離開，顧子謙隨即加大手里的力氣，然後反手摟著對方的腰肢說道。
「我……我又不喜歡！」女孩呢喃著依舊想要離開。
「那這個我就送別人？」
「啊？」
柳依拉扯顧子謙的動作微微一僵，然後眼神有些疑惑地看過去，不過很快，她從男孩的眼神中反應過來對方是什麼意思，于是輕輕掐住對方腰間的軟肉道，「不許給別人！」
年輕的售貨員已經把口紅包起來。
明明是一個很小的物件，但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裹下來就好似買了個什麼很很厲害的東西。
本來嘛，這種化妝品就是靠著品牌以及包裝賺錢。
它的成分和其他口紅有什麼不同嗎？
有！
但是並不大。
或許有一些很關鍵和特別的東西存在，但實際上那點差別又能大到哪里去？
但價格卻因此翻天覆地。
智商稅？
也不能這樣說，只能說你情我願。
「那你就拿著！」
顧子謙接過了售貨員一臉微笑著遞過來的袋子，然後反手放到女孩的面前示意道。
「哦！」
可能是因為感覺到男孩的誠意，又或者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落了男孩的面子，柳依遲疑不到半秒，隨即接過了裝有口紅的袋子。
不管怎麼說，這是男孩第一次給她送禮物。
以前的那些女乃茶啊什麼的，自然不能和現在相比，因為送口紅更正式，也更加清楚表達情意。
「再看看？」
顧子謙見柳依不再像之前那般忸怩，接著問道。
反正他不差這點錢，如果能夠用錢買到快樂，這自然是最好的！
「不用了吧，都已經買了一個！」
提了提手里的口袋，女孩眼楮里面都滿是閃爍的小星星。
就這一口口紅都已經花了男孩五百多塊，她怎麼會還繼續在這家店轉下去？
「歡迎下次光臨！」
男人最有魅力的表現是什麼？
很多人有很多不一樣的回答，但在這名年輕售貨員的眼中，能夠眼都不眨、價格都不看，說付款就付款的男人就是這個社會最有魅力的人！
從學校畢業後，她見識了許多以前在學校不敢想象的事情。
金錢，或許不是世界上最有價值的東西。
但是它卻是你最好的伙伴和工具！
沒有它，你做什麼事情都畏手畏腳無法放開。
就比如她上學期間的那名男朋友，雖然彼此相愛，但現實就是那樣，對方要回老家的縣城發展，而她想要留在大城市打拼。
如果男孩有錢，這其實就不會是問題。
但最大的問題就是……沒錢啊！
這個世界很真實，沒有守護愛的資本，那就只有先去追求資本然後再去守護愛，至于最後得到的愛是否合心意。
誰在乎呢？
看著售貨員恭謹的態度，顧子謙沒有說話，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對方腦海里面的各種想法，他不在意。
畢竟在他看來，給自己喜歡的女孩買對方喜歡的東西，這件事再正常不過。
「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好啊！」
等顧子謙兩人走遠，之前沒有湊過來的另外一名售貨員踩著高跟走過來對剛剛接待了顧子謙的售貨員說道。
在這種店里面當售貨員，雖然不說能夠見到人生百態，但至少其中的多半還是能夠見到。
比如有女孩以‘你到底愛不愛’為理由要求男友必須給自己某品牌的口紅，完全不在意男孩買下之後會怎樣，因為她只在乎有了這支口紅後的自己能夠在小姐妹面前炫耀多久；比如有的女生收了別人送的禮物，但後面卻悄悄拿著發票回來退錢，手下養著不少能夠互相道晚安的女乃狗，但最後卻連骨頭都不願意給別人舌忝上一口……
類似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到她們在這里似乎都已經麻木。
當然，還是有不少像剛剛這對的情侶，但相較于大樣本，她們都屬于少數吧？
這是一個被物質腐化的世界。
「男孩又帥，又花得起錢，或許也就只有這種情侶才能走到最後吧？」
年輕的售貨員看著外面，莫名笑出聲。
旁邊年長的那位附和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