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都不生氣嗎？」
柳依看到了柳安容那含笑的眼楮，一時間說不出來其他的話，心里面那是驚訝又奇怪。
不是幾天前都還在給她灌輸自珍自愛的思想嗎？
怎麼今天忽然就又好似看開。
即便是听到她和顧子謙在一起也沒有流露出嫌惡的表情。
「我難道應該生氣嗎？」柳安容拉著柳依的手反問，而隨後，她又微微一笑，自顧自地端起旁邊的水杯喝上一口，「所以說昨晚你其實是跟他在一起，至于說胡斐的爺爺過生，則是在騙我咯？」
騙人這件事似乎比和顧子謙在一起還要重要。
柳依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更不中用了。
眼前老媽的迷惑反應讓她覺得之前是不是自己想太多，其實對方並不是在反對她和顧子謙在一起，而只是在考驗兩人的感情。
不過，面對柳安容這個靈魂質問。
柳依還是下意識露出不好意思的笑，緊接著又抿住嘴巴作出一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問你話呢，跟你媽還不願意說實話？」柳安容見柳依閉緊嘴巴不願意回答自己，手指一曲彈了對方的一個腦瓜 ，臉上升騰起幾分不高興，仿佛下一秒就要發火。
「我……」
柳依又看了一眼柳安容，她不確定如實回答之後會怎樣。
萬一對方只是詐她呢？
真要全招了，說不定就會讓對方更加討厭顧子謙……
「瞧你那樣，你媽我給你說，你現在就算是抬一下屁-股我都知道你是要放屁還是拉屎，所以你以為自己能瞞得住我？」柳安容一臉驕傲地說道，粗鄙的字眼從她的嘴里說出來卻又多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
「媽，你說什麼呢，這麼難听！」柳依听著從自家老媽嘴里蹦出來的略顯粗魯的字眼，俏臉上迅速染上了一層淡紅，心里面只覺得羞赧，最後露出嗔怒的神情。
「難道不是嗎，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帶大，現在你長大了，然後就嫌棄你媽我來了，什麼都不願意跟我分享，哎！真是懷念那個受了委屈就回來跟我哭訴的可愛小女孩，可惜一去不復返咯……」
柳安容扭過頭露出一副傷心的神情，甚至還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眼楮，仿佛已經有淚水流淌下來。
「媽！」
柳依看著說完話便笑呵呵看著自己的柳安容，錯愕又驚訝，語氣里面更顯嬌羞，尤其臉上的紅潤，此刻已經達到了一種極度濃郁的地步，紅撲撲的好似熟透了的隻果，看上去就多汁香甜。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啦！」
柳安容看著被自己幾句話搞得嚅動嘴巴卻遲遲說不出來話的女兒，伸出手捏了捏對方的手，緊接著表情恢復了正常，語氣一轉帶著幾分好奇和關心，「所以昨晚你們是在一起嗎？」
好吧，本以為對方不會再問這個問題，誰知道停頓了一下後還是回到了原地，柳依有些忸怩，下意識便想要說‘不是’，但看著自己老媽那認真的眼神，她遲疑了兩秒後隨即點了點頭，喉嚨深處則發出了隱約的‘嗯’聲。
「這就對了嘛！」
柳安容立即露出滿意的表情，而緊接著，她便又點著頭盯著柳依，那表情就好像是在等待著對方繼續描述下去。
「昨天顧子謙的爺爺過生日，所以他就帶我回去……」
「哦，听上去還不錯。」
「反正就是那樣啦，就見了不少親戚，然後昨晚上也睡在他們家。」
「……」
柳依很快便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當然，有的事情她自然只是簡略或者說提都沒有提，比如說她晚上半夜三更偷偷跑過去找顧子謙這事。
而與之相反的。
她則詳細講了自己和顧子謙家里人相處的事情。
柳安容基本上沒有說話。
而看樣子。
對方似乎並不再保持那種反對的態度。
當把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完，柳依依舊是有些忐忑地望著柳安容，但後者似乎並沒有說話的打算，這讓她本來還覺得事情出現轉機的心態緊張起來，而ren了許久，她終于還是沒有ren住，情不自禁地出聲。
「媽？」
「嗯？」
「你怎麼不說話？」
「你我要說什麼？」
「就是……就是……」柳依被反問一句，頓時也懵了，是啊，她要對方說什麼，但面對什麼都不說的對方，她卻又感覺少了點什麼，就是有點不得勁的感覺，所以支支吾吾便打算引導。
「我不要你以後跟他聯系，你願意嗎？」柳安容盯著柳依反問道，她的語氣玩味又若無其事，就好像是‘你早上吃了沒’這種日常見面的打招呼。
「我……」
柳依有些慌張，但答案很明顯，只是她此時陷入兩難中，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那不就得了？」
柳安容看著臉憋得通紅的女兒，不由搖了搖頭，但臉上還是慢慢浮現了一絲笑容。
「嗯？」
「別嗯嗯嗯了，你媽我的話就這麼難理解嗎，我的意思就是我現在並不反對你和他在一起，但是這里有個前提，那就是他是真心對你，而不是三心二意，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懂嗎？」
听到這話，柳依有些犯難。
雖然勵志成為顧子謙身邊唯一的女人，但說實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讓陳慢離開，雄心壯志在第一步就無計可施，這也一度讓她垂頭喪氣，只能說讓時間來證明她才是最好的那個。
而現在，柳安容願意讓她和顧子謙在一起的要求就是後者不花心，這就讓她沒辦法了，畢竟對方並不是她能掌控的。
「我會幫你。」
似乎是看出了柳依心中所想，柳安容又出聲說道。
「幫我？」
柳依一臉錯愕。
她沒想到自己老媽會對自己說這個，她還以為‘顧子謙不三心二意’是前置條件，結果看這意思好像是斗爭過程。
「好了，暫時不說這個，慢慢來就行，不過，在這之前呢，你要好好听你媽我的話，不然的話我可沒辦法幫你達到你想要的目標。」柳安容語氣平靜地說道。
「哦對了，我對你還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听到老媽的話，柳依還沒有來得及高興的心情又一下子緊張起來，雙眸盯著對方，等待著對方說出那個要求。
「稍微克制一下，你媽我可不想這麼早就抱外孫……」
「媽！你胡說什麼呢！」
還以為對方會說什麼要求，結果卻是這個，一瞬間，柳依的耳根子都紅透，那滾燙的感覺讓她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尤其是柳安容還一直盯著她看，就好像把她剝光了一般，簡直就是羞恥度拉滿。
「我可沒有胡說 ！」
柳安容看著羞紅了臉仿佛坐立不起的女兒，也不避諱，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很多時候都會被男人牽著鼻子走，你媽我知道你喜歡顧子謙，但是呢，我就是說個特別情況，他跟你差不多大，或許從來沒有思考過某些有關責任的東西，所以……」
盡管這些話並不是第一次說，但父母的能力之一便是嘮叨，而且這種嘮叨也並不是在做無用功，重復的意義就是讓人深刻記住其中道理。
「我知道啦媽！」
柳依被說得頭都不敢抬起來，說點其他的都還好，但是像她老媽這樣用極其平靜的語氣說著成人向的事還是讓她有些不自在，哪怕是成人向的事情都已經做過。
「你知道就好。」
柳安容看著臊得似乎都在用腳趾扣地板的柳依，心里也不是很滋味，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孩說被人拱了就拱了，結果拱白菜的豬胃口還不小，拱了這里拱那里，這讓她無奈又惱怒。
可苦于自家這顆又水女敕又誘人的小白菜似乎就認準了那頭到處亂拱的豬，她現在也只好接受現實，然後打算用自己的經驗去幫助前者努力讓亂拱的豬變得專一。
「今天你就別在這里待著了，超市不忙，倉庫那邊也昨天就點過，也不需要你重新記賬，回去休息吧。」
「回去休息？」
「不然呢？」
「我……」
「出去自己打個車，看你那黑眼圈，都快成國寶了，自己都不注意照顧自己，難道還指望別人心疼你嗎？」
「哪有……有黑眼圈，我昨天休息很好的！」
柳安容忽然盯著自己的眼楮看。
柳依一下子就又緊張起來。
她一邊偏頭不願意讓對方看，一邊急忙辯解，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確實有眼袋，很輕微，所以早上才抹了點bb霜打算當遮瑕使用。
但顯然，還是被她媽看穿了。
「你把你媽說點話听進去就行，自己回去吧，或者你讓誰回來送一下你，反正有車也比較方便，不過今天不準再出去玩，昨天玩了一天，怎麼也要收斂一下吧？」
「我自己知道，媽你真是嗦！」
柳依走過去抱住柳安容在對方的臉上親上一口，然後又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提起自己的包包便轉身離開。
「中午我會回來，你提前把飯蒸好。」看著柳依步履輕快地朝外面走去，而目光緊隨著那高挑的背影，柳安容微笑起來，雙眼種帶著自豪的微光，又下意識地囑咐了一聲。
「嗯嗯！」
柳依甩了一下頭，接著關上門消失不見。
……
……
顧子謙溜溜達達地在城里轉悠了一圈，也不知道可以買點什麼回去，而且最主要的問題還是時間有點早，很多店鋪都沒有開門，所以，想了想，他便隨即驅車回家去了。
距離過年只有幾天。
所以，他打算盡量多陪陪家里人。
因為按照計劃。
他也不會隨著開學日期返校。
而是會提前回蓉城的公司。
而不把家里的老佛爺安撫好，說不定下次回來就又會遭到各種的嫌棄。
日子就這麼過去。
放假的時間是短暫又快樂的。
很快。
便到了除夕這天。
而在這過去的幾天。
顧子謙除了天天陪著家里人烤火聊天以外。
他期間還去參加了一次高中的室友聚會。
沒錯。
室友聚會都是漢子，也沒人不識趣地帶自己的女友。
當然，憑借大家互相間的了解，好像也沒幾個人月兌單，哪怕是月兌單了也不長久，自然也沒法帶到聚會上來。
因為相處了三年。
互相間的關系真的很不錯。
哪怕是上一世。
顧子謙每年也基本上會聚個一兩次。
而現在才畢業半年，又經歷了進入大學的各種陌生和不待見，大家自然更加懷念起過去高中的歲月。
同學聚會。
大家的話題不外乎是各種吹牛。
反正大家也都是圖個樂子，也不會真的去深究，不會像你說你半年耍了兩個女朋友就真的跑去你的學校調查是不是有這事。
反正只有你敢說，那麼大家就敢信，最後笑過之後忘個一干二淨！
當然。
前提是不要太離譜大家才會在桌子上暫時相信，不然……
比如說顧子謙。
當時見大家伙都在吹他們自己怎麼從懵懂高中生成為成熟的男人時，他默默掏出了自己的車鑰匙放在桌子上。
然後。
大家一開始確實愣了那麼一下。
但緊接著卻都哈哈笑起來，並且還讓他把‘配飾’收起來別弄丟，畢竟好歹也是網上幾十塊買回來的東西，丟了就可惜了，而好好收拾起來下次到別人面前還能用得上，不是嗎？
是的，沒錯，大家都覺得顧子謙這個牛吹得有點大，自然是不信的。
而裝逼不成之後。
顧子謙卻也沒有強行解釋，笑呵呵地把車鑰匙揣回去重新喝起了茶。
果然，這種室友間的聚會完全沒有那種大家工作後同學聚會來得刺-激，因為氣氛實在是太好，大家都是好朋友，沒有火藥味，也沒有給他裝逼的機會，更沒有不長眼的家伙企圖裝逼求錘。
這或許也是大家伙高中畢業後每年都能聚到一起的原因之一。
年夜晚很豐盛。
甚至于顧子謙閑著無聊都親自下廚做了一道糖醋排骨。
而一家五口開開心心地吃完飯之後，大家又圍在電烤爐旁邊看起了春晚，雖然那種年味沒有了小時候那般濃郁，但一家人在一起依舊是無可替代的享受。
然後就是……
春晚的小品是越來越拉跨，顧子謙看完只覺得尷尬得雞皮疙瘩不停往外冒。
咚！
隨著晚會的鐘聲敲響，農歷新年終于來到。
湯芬用腳踹了一下靠在沙發上似乎還在手機上不知道和誰聊天的顧子謙，眉頭一凝，沒好氣地說道︰
「臭小子，你去放炮！」
「沒問題！」
顧子謙表示明白，隨即放下放下手機朝著樓下走去。
很快。
鞭炮聲響起。
然後，整條街都好似沸騰了一般開始陷入了鞭炮的響聲中。
而伴隨著的還有煙花升空後炸裂的聲音。
新年的習俗。
在這一刻百花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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