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
顧子謙就決定把所有的疑慮都說出來。
這不僅是他自己的一次救贖。
也是對其他人的負責。
所以。
盡管此時此刻面對著二女，顧子謙也並沒有絲毫的猶豫。
他說的很認真。
而說的時候。
還能看到他眼神中的微光。
微光中映襯著對面兩道靚麗的臉龐。
當顧子謙說到陳慢的時候。
柳依神情不變，姜靈素也心中有數，二女的神情就好似粘貼復制的一般，平靜中帶著幾分自然。
說到楚淑軼的時候。
柳依的視線凝聚一秒，隨後便又恢復自然，只是，她隨手端起面前酒杯抿上一口的行為似乎表明她內心的波蕩。
至于姜靈素。
眉頭微蹙，似乎第一次听到這個名字，不過，待她看到柳依「平靜」的表現之後，同樣也沒有表現的多麼的驚訝。
而說完了陳慢、楚淑軼，顧子謙停頓數秒，似乎在觀察著面前二女的反應，好在都還算平靜。
于是，他又說起了和謝詩雨的事情。
「還真是受歡迎！」
柳依張開嘴巴給出了評價，說完這話，她盯著顧子謙的臉，似乎是想要看清面前男人的真面目。
「依依你也是才知道嗎？」
姜靈素神情多了幾分復雜，不過，她並沒有直接和顧子謙交流，而是偏頭看向了身旁的柳依，細聲細語地詢問道。
「剛剛那個楚淑軼我也是第一次听他說……」
柳依目光幽深地掃了一眼有些不自然地觸踫了一下自己鼻尖的顧子謙，隨即看向姜靈素回答道。
姜靈素一愣，有些不理解柳依之前的淡定，搞得她還以為柳依其實早就知道那個楚淑軼，所以她也只好表現的好似不在意。
不過，她很快卻還是恢復了平靜，目光不留痕跡地看了一眼顧子謙，將頭默默低下去，看上去似乎有些不高興。
柳依瞪了一眼顧子謙。
盡管此時她內心也不開心，恨不得把面前的酒直接潑在某人的臉上來表達情緒。
但她並沒有。
一個是因為姜靈素的在場。
她覺得自己不能表現得比對方差。
一個則是不知為何，總之就是覺得今天如此坦誠的顧子謙比起瞞著她亂來要好不少。
而看著垂著頭神情變化莫大的姜靈素。
柳依頓時就有了一種大姐大需要照顧小妹的既視感。
于是。
她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
兩只五指縴細的手再一次勾連在一起。
姜靈素稍顯驚訝地抬頭看著向自己釋放好感的柳依，眼楮中多了幾分不解。
明明來這之前柳依都還不搭理她。
現在卻莫名地……
統一了戰線？
「所以某人才不是你看到的那麼好，對吧？」柳依微笑著盯著姜靈素，已有所值地說道。
說完，她又端起了還有小半的紅酒杯，示意著後者。
看著柳依的一舉一動。
姜靈素心里好受不少。
對于顧子謙，她的情愫是復雜且無法描述的。
認識對方是通過柳依。
後續的一切交流和熟悉也都是由柳依做「橋」。
甚至她一開始還對顧子謙帶著幾分個人情緒，三數次夾在對方和柳依的中間以閨蜜的身份說著一些不合身份的話……
而隨著情感的
沖動和壓抑過後的爆發一起激蕩。
姜靈素發現自己對顧子謙不僅僅是一點點好感那麼簡單，那種復雜且無法訴說出口的情感讓她逐漸深陷。
就好像是明知陷阱在眼前卻依舊跨步跳入的獵物。
放下你，我不會受傷；
但抓住你，我會獲得開心。
就是這麼奇怪的關系。
而和顧子謙在一起之後，姜靈素也逐漸知曉一些東西，加上柳依也有向他說過一些「情報」。
不是唯一就不是唯一吧。
誰叫我沒有早點遇到你呢？
再說。
現在不是，不代表以後不是吧？
柳依都能接受。
我為什麼不能呢？
姜靈素是帶著這種想法和顧子謙在一起的。
不過。
隨著今晚的顧子謙又說出了幾個她之前從未听過的女人的名字。
姜靈素內心顯得很凌亂和不知所措。
于是。
當柳依向她舉起酒杯時。
她先是看了一眼對面在看著自己的顧子謙。
隨即直接無視掉那該死的關心目光。
沒有絲毫的猶豫地舉起了面前還剩大半的酒杯。
咕嘟！
柳依一口將杯中剩下的紅酒喝了下去，滿臉霞光越漸明顯，仿佛是清晨的朝霞，迷人又難以琢磨。
姜靈素喝得更猛。
她杯中的酒比柳依多了足足一半，所以柳依是咕嘟一口，她則是仰著天鵝般迷人的脖頸「咕嘟嘟」半天才終于是一飲而盡。
期間。
了解二女酒量的顧子謙很想阻止。
可二女都恨恨瞪了他一眼。
于是，他不再贅言，反正有他在，出不了什麼亂子，也就放任二女的任性行為。
「依依你說的對！」
姜靈素重重地把空酒杯放在桌子上，隨即緊緊抿著嘴唇回答了柳依之前的問題。
「咯咯咯！」
聞言，柳依很是贊同，手輕輕捂著嘴巴，笑得十分燦爛，身體還靠在椅子上不住顫抖，全然沒有平時的模樣。
「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意見哦！」
笑完，柳依又看向顧子謙，就好像是旁觀者一般說出這話。
顧子謙有些奇怪柳依的反應，預料中的憤怒看不到絲毫，反而是多了幾分「毒舌」一樣的屬性？
「還有嗎？依依之前有說過你開的那家女乃茶店里面有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喝了酒，抬起桃色迷人的臉蛋，姜靈素也不再像開始那般沉默，她雙手撐在下巴，雙眸迷離卻又清醒地盯著顧子謙主動追問道。
「唔。」
之所以將周婉容留在最後說，自然是因為這個絕對是最難讓人接受的事情。
是的，我和她有個女兒？
談戀愛花心。
和這個比起來似乎都很小兒科吧？
柳依注意到顧子謙的遲疑，直覺告訴她絕對有事，所以她也很好奇是否和她當初的猜測那般。
不過。
她卻還是不想要露出自己很在意的模樣。
于是，柳依又端起旁邊的酒瓶，給自己和姜靈素倒上，隨後靠在椅子上輕輕撩撥了一下額頭散落的一縷秀發。
「我想說的也是這個。」
顧子謙自然不會繼續隱瞞，他來此便是為了這件事，而這也是今晚攤牌的重點。
之前的那些或許只能算是前菜？
「她叫周婉容……」
「……」
柳依不可抑制地冷哼一聲，也不見她和誰交流，端起剛剛滿上的酒杯便大口喝了起來，豪放的讓人以為那是白開水。
「你們有個孩子？」
姜靈素不確定地反問。
她的雙眸中微光閃動，不知道是微醺的夜色帶來的光澤還是她此時激蕩的內心引起的一系列「地震」。
顧子謙再次點頭。
他沒有繼續說話。
把空間都留給二女，好讓她們慢慢消化這個事實和消息。
不是他無情。
什麼非要將這種事情擺出來說。
而是他覺得不坦誠才是一種無情，不負責的無情。
「你都還在……」
姜靈素正想要說顧子謙都還是個學生，隨即想到了面前的男人並不能以普通人的眼光來定義。
畢竟對方早就在創業，還取的了驚人的成就……
念及于此。
姜靈素神情一暗，同樣是端起面前的酒杯。
咕嘟嘟。
她的酒量比起柳依還要差上不少。
她們喝的紅酒看似度數不高，但年份在那，哪怕是提前醒酒後味道淡了不少，還是讓她覺得腦子里面有些混沌。
所以，姜靈素並沒有能喝完這杯，而是嗆了一下，隨後連忙用紙巾擦拭嘴唇，維護住自己的形象。
「真有你的！」
柳依給姜靈素遞紙的同時不忘冷笑著看向顧子謙。
顧子謙有些頭皮發麻。
今晚的柳依意外的讓人意外，他一時間也模不清楚對方的想法。
而正所謂挨打就站正。
他並沒有說什麼話來狡辯，而是微微低著頭來表明自己的真實態度。
「二十歲當爸爸，你還真的做到了，沒有食言。」
似乎是想起了顧子謙曾經說過的某些玩笑話，柳依又盯著顧子謙，一副渾不在意模樣地又打趣起來。
這再次讓顧子謙面部僵硬起來。
這種「蠢話」只是和女友相處因為必要時說的某種俏皮話。
但此時被女友以一種調侃的語調反過來說出口。
忽然給他了一種被薄紗的強烈感覺。
而他對此還無法進行解釋。
「那……那她，還有孩子……」
姜靈素重新抬起頭，她眼眸已經通紅，晶瑩的淚水在眼角打轉。
顯然。
此時的她內心真的很難受。
比起看上去還顯得很淡定的柳依來說。
她似乎是第一次接受到這種強烈的難過情緒沖擊。
就好比是柳依當初和顧子謙鬧著分手時那樣。
「我會負責。」
顧子謙給出回答。
于是，姜靈素有些難受的點了點頭，隨即便又不再說話，只是低著頭繼續消化，或者說和自己做著某種斗爭……
「沒有了嗎？」
今晚的柳依，不是在拱火就是調侃，仿佛顧子謙做的一切影響不到她，而她只是一個旁觀者。
而听到這話。
顧子謙露出一絲苦笑，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而姜靈素則抬起頭露出一個幽怨的神情，那小表情似乎在說「你怎麼這麼花心」這句話。
「比如說大一那會兒遇到的許晴學姐？」
柳依似笑非笑地說出了一個名字。
好吧。
她居然還記得當初顧子謙帶著她來報道時遇到的那個熱忱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