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顧氏分家

楚子善回到女院,一進教室便與李文汐的目光對上。

李文汐向她微微一禮,一如既往的溫婉知書,不失大家閨秀的高貴與涵養。

任誰也想不到這麼個菩薩般的妙人兒,竟是手段惡毒陰損,還殺人不眨眼。

敏銳的感覺到一道目光,她轉頭看到孫曼瑤恨恨的瞪著她,似要把她吃了般,見她看過來趕忙低下頭。

楚子善暗笑,看來孫曼瑤還是不甘心啊,作吧,使勁作!

禮儀課上,禮教嬤嬤讓貴女們兩兩一組,千金貴女們自行組合,看著她單獨一人,貴女們嬌美的面容上都泛著嘲笑的意味。

被貴女們都排擠了,她不以為意,第一個上前完成禮教嬤嬤的禮儀課目,得到禮教嬤嬤的夸贊。

她無視貴女們的驚訝與艷羨的目光,坐回位置上一臉愜意看著貴女們被禮教嬤嬤們訓誡責打。

若在前世,粗魯狂放的她上這禮教課,必是讓貴女們看盡笑話。

實踐證明,愛上一個人是一場修行,為了討孫仲斐歡心,她真的學了好多好多,萬萬想不到,這份努力在重生之後,她有了碩果累累的成就感。

上數術課時,出現非常奇異的畫面,她身邊一米開外的坐位沒人坐,不管男學子還是貴女們寧可擠成一團,也離她遠一些,她被徹底的孤立了。

她全然不被影響,依然我行我素,反到非常喜歡這種,強者才會有高處不勝寒的孤獨感。

中午,梁永清來找她一同用膳,兩人又說起福安伯家的女公子。

賀煬的妹妹是福安伯家中樂女,她答應了讓他見妹妹,所以,她得想法子接近福安伯家的女公子。

稷下學府,分少學,中學,大學三個學級,雖同在一個學府,卻是各自獨立封閉的院子。

楚子善找福安伯家的女公子,只能放學時去找人,如此刻意不免被人質疑。

只有去到大學,才方便她接愛與福安伯家的女公子。

放學後,她去找了學監,春學宴時大長公主與她說,在學府中有任何事就去找學監。

學監听她想跳級去大學,一臉不可置信看著她。

上一個跳級的學子,還是幾年前連中三元的天才學子,面前武將出身的女子,竟敢大言不慚的說要跳級,她把稷下學府當什麼,跳鞍馬那般容易嗎?他心中頗為不屑鄙夷。

但這位有大長公主撐腰,他可不好得罪。

「楚姑娘想跳級到大學,必須通過考試,合格後方可去大學,這個可非一般……」

「那就煩請學監大人為我安排考試吧。」

楚子善向學監恭敬一禮,︰「學生告退!」說罷,轉身離去。

學監愕然看著那清瘦的身影,捋了捋胡須,鄙夷一笑︰「這武將吹牛皮的本事能吞天,如此狂妄自大,且等你考不過,丟的是大長公主的臉,到時有你受的。」

鏡月山莊。

奢華富麗的廳堂中,顧氏家主顧權霸氣威嚴坐于正位上,微垂著眼眸,面色沉沉。

下首依次坐著二十幾位族老,有兩位拍桌子瞪眼叫囂著要分家,其余人有的在隔岸觀火,有的置身事外,其實每個人的心里都在暗自盤算,站那一方于自己有利。

「……人人都說我顧家富可敵國,那都是我們辛辛苦苦掙下的滔天的富貴啊,這份富貴與榮耀本應族人們平均共享,卻是被你們主家獨自霸佔,給予我們分枝的不過殘羹冷炙,這還有天理嗎?」

「給國庫捐那麼多銀子,都不與我們知會一聲,你們可把我們這些長輩放在眼中啊?」

「捐于國庫此乃愛國之舉,也便罷了,可顧以墨那敗家子,提個親,人家還未同意就把十幾箱金銀珠寶白白送人了,這還不說,前兒,又裝了好幾車的黃金送去了冠軍候府,顧家就是有金山銀山也經不起他這麼敗的。分家,必須分家,不能任著那逆子把顧家都敗光了。」

顧權猛拍桌案,凜凜虎目環視著眾族老︰「顧家富可敵國是你們掙下的?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當初我開銀莊,你們一個個都端著老世族的架子,唾棄我從商丟了家族的臉面,當我有難處時,你們不幫忙也就罷了,某人竟還落井下石。

是我兒以墨,少年天才,想出妙法助我月兌困,幾年後你們看我的銀莊做的風聲水起,紛紛來求我帶你們經商,我兒為擴展生意就將你們都帶上,當初可是與你們說好,顧家人必須同心協力,若誰為一已私力想分散顧家的,就從族譜中除名,再不入顧氏家門。

我明確告訴你們,顧氏絕不可能分家,想走的,就自請月兌離族譜,永不入顧氏家門,不是顧家人,你們自然一分錢也帶不走。」

「不分家也行,那就將現有所有家產都平均分配,不能讓你們主家獨佔了所有。」

「對,將家產平均分了……」

「少主到。」

一聲喝唱傳來,廳堂大門被幾道高大的黑影擋住了陽光,就好似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那極強的壓迫感讓人沉悶的透不氣來。

顧以墨一進來,有幾個族老被他強悍的氣場震懾的欲站起,卻是被身邊的人拉著坐下,滿堂的人皆拘謹的坐直了身子,看向他的目光有些閃爍,明顯的底氣不足。

他解開披風交于雲川,拱手︰「以墨見過父親,見過眾位長輩。」

顧權看到兒子,泛上慈愛笑容︰「以墨,你不是在京都嗎?怎麼回來了?」

有長輩笑著向他招手︰「以墨啊,你一路勞頓,快坐吧。」

顧以墨俊美的面容上沁滿了寒霜,距人千里之外的冷意,︰「各位叔叔伯伯今兒都到齊了,這種場面我只在分紅時見過,可這離分紅之時還有些日子,不知今日,長輩們為何事聚到一起了?」

霸氣側漏的他環視眾人,渾身散發著駭人的狠戾,嚇得眾人都默不作聲。

「我剛在門外還听著叔叔伯伯們義憤填膺,群起攻擊我父親,這怎麼都變成啞巴了?」

「顧以墨,這些年你越發的囂張,不把我們這些長輩放在眼中,不懂尊卑,忤逆不孝。」一位族老擺著長輩氣憤的跺著手中拐杖。

「讓我尊敬,那你也得有長輩的樣子才是。」顧以墨走到這位長輩面前︰「之前我叫下人去三叔公府上收賬,下人說您病了,收賬一事得您好些再算,這賬就一拖再拖……。」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何時欠你主家的賬了。」三叔公瞪著眼道。

「喲,三叔公都病糊涂了,可是病的不輕,如此狀態可沒法管生意了,那三叔公名下的生意,就交于五叔先管著吧。」顧以墨道。

五叔聞言一臉興奮的看向三叔公。

三叔公騰的站起,︰「放肆,我家的生意你憑什麼插手。」

「你家的生意?」

顧以墨伸手搭在三叔公肩膀上,將他按壓著坐下來,︰「三叔公老糊涂了,竟然忘了,當初我拉你們入火,我們簽署的契約,白紙黑字寫得清楚,所有生意都是我父親的,你們不過是為我主家撐門面的掌櫃而已,怎麼著,管了幾年生意竟忘了自己的身份,想喧賓奪主了。」

他說著,轉頭看向所有人,那凜冽之極的目光嚇得眾人皆噤若寒蟬。

三叔公怒喝︰「說起那契約,當初是被你蒙騙才簽下的,那就是霸王條約,你這個黑了心的逆子,連自家長輩都騙,真是喪盡天良,現在,老夫要與你們這對黑心肝的父子分家,再不受你們蒙騙。」

顧以墨笑看著眾人,︰「各位也同三叔公一樣的想法嗎?」

眾人怯然抬頭看他,那張絕美絕倫的面容本是極令人賞心悅目的,然,那陰森森的笑容,卻讓他們背脊冒出涔涔冷汗,沒一人敢回應他的。

「我要分家。」

一年輕男子站起來,狠瞪著眾人︰「你們一群孬種,說好的一起來要求分家,見了這小崽子,你們竟連個屁都不敢放了,顧家滔天的富貴是我們掙來的,憑什麼就你們主家享受,必須平分……啊。」

他話未說完,就見顧以墨沖過去,一拳狠砸在他的頭上,他痛叫一聲,剛要反擊顧以墨的拳頭如雨點搬砸下來,打得他哇呀慘叫。

眾人看著瘋狂虐打族人的顧以墨,皆被嚇得大氣不敢喘。

三叔公惶然指著顧以墨︰「博勝可是你的堂兄,兄長如父,你,你個逆子,還不住手。」

「啪」

一個茶杯扔向他,打中三叔公的椅子,崩得四分五裂,碎片割破了他華麗的袍服,嚇得他渾身顫抖,一動不敢動了。

顧以墨直把人打得昏厥過去才停了手,雲川遞給他個帕子,他慢悠悠的擦著沾滿鮮血的手。

「當初是你們千求萬求著我,帶著你們掙錢,說什麼整個顧氏家族都是我堅實後盾,現在看來,竟是屁話。當年我父親為什麼從商,那是因為顧家落沒了,只剩百年老世族軀殼。

你們想想十年前過的什麼日子,對比一下現在你們吃的,用的,住的宅子,這些哪來的?

沒有我父親掌舵,沒有我在外面斡旋,你們能有今天富足的小日子嗎?怎麼著,吃飽喝足,竟想反咬我們父子,養只狗都比你們忠誠。

想走的,我不攔著,但,別想帶走一個銅板,否則,就像他一樣,直接打殘打死,讓你們生是顧家的人,死是顧家的鬼。」

他扔掉染血的絲帕,抬眸冷冷看著眾人︰「現在,誰還想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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