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歌一愣,大概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的緣故,提到身上有印記,慕卿歌就控制不住地想到那災星的傳聞。
不過……
厲蕭的身上,有印記嗎?
慕卿歌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沒有啊。
「婆婆恐怕是算錯了,我已經成親了,我丈夫的身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記。」
那老太太眉頭緊蹙著,似乎不太相信的模樣︰「沒有?怎麼可能?」
「是真的沒有。」
慕卿歌笑了笑︰「婆婆這里曬,你先找處陰涼的地方躲一躲吧,我先回府了。」
慕卿歌進了府門,轉過頭,卻看見那老太太仍舊在盯著她,嘴里念念有詞的說著什麼。
門房將府門關上,紅梅才皺了皺眉︰「這老婦人,有點奇怪啊。」
是有點奇怪。
一直到回到望月閣,慕卿歌仍舊在想著那老婦人。
「嘿。」厲蕭手里提著一串葡萄,在慕卿歌跟前晃了晃。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是慕長雲又給你出了什麼難題了?」
「不是。」慕卿歌回過神來︰「王爺先前下朝回府的時候,有看到府門口有人嗎?」
「府門口?」厲蕭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是我們府門口嗎?有人?有什麼人?」
慕卿歌眉頭輕蹙︰「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看見一個老太太在王府門口乞討,我就在門口下了馬車,去給了她一片金葉子。」
「她說她會算命,順便給我算了一卦。」
厲蕭眼中閃過一抹冷色︰「給你算了一卦?算出什麼來了?」
「她說,我的姻緣身上,有一處印記。」
厲蕭身形微微一頓,面上神情卻是不變︰「哦?她是這麼說的?」
「是啊,可我回憶了一下,王爺身上,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印記啊。」慕卿歌說完,卻又有些不確定地看向厲蕭︰「應該……是沒有的吧?」
「自然沒有。」厲蕭輕笑了一聲︰「王妃又不是沒有看過,怎麼就還這麼不確定呢?」
厲蕭壓低了聲音︰「要不,我現在月兌了,給王妃確定一下?」
慕卿歌翻了個白眼,這人,怎麼不管什麼時候,都這麼沒個正行?
「謝謝,敬謝不敏。」
慕卿歌說完,又歪了歪腦袋︰「不過,也許她算得也是對的呢。畢竟,我現在還年輕嘛,雖然我現在的姻緣,是王爺你,但是誰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變化。」
「你還想有變化?」厲蕭危險的眯起了眼,目光定定地看著慕卿歌。
慕卿歌輕笑了一聲︰「也不是我想,畢竟一輩子還是蠻長的嘛,這種事情誰能說得準呢?我娘與慕長雲剛成親的時候,也沒有想到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和慕長雲和離不是?」
「且我娘親現在雖然與慕長雲和離了,卻也還算得上年輕貌美的,說不定也還有自己的姻緣未盡呢?」
厲蕭直接就將慕卿歌撲倒在了軟榻上。
「哎喲!」慕卿歌驚呼一聲︰「王爺你這是做什麼呢?」
厲蕭哼笑︰「做什麼?看來是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讓王妃你這樣膽大妄為。我覺得,多少是我之前太憐香惜玉了,我就不應該讓你有機會下床,有機會去想這些。」
厲蕭一邊說著,一邊拉開了她的腰帶。
「王爺王爺,我錯了,我錯了。」
「晚了!」
一個多時辰後,厲蕭才穿戴整齊從屋中走了出來。
元寶守在門口,听見開門的聲音,只抬起頭來默不作聲地看了厲蕭一眼,眼中充滿著無聲的譴責。
厲蕭沒有理會他的眼神,只徑直道︰「王妃說的那個乞討的婦人?」
「小的已經派人去府門口看了,並未見到人。」
「但是我們請了畫師,根據紅梅的描述,將那人的容貌給畫了下來。」
元寶說著,從袖中取出了一張畫像,遞給了厲蕭。
厲蕭展開畫像看了一眼,皺了皺眉︰「不認識。」
「是。」元寶頷首︰「小的也問過我們的人,皆未見過此人。」
「不過也有可能對方是易容而來的,只是不知道,她為何會找上王妃,又為何對王妃說那些話。」
「且她是守在我們府門口截下的王妃,而後對王妃說那些話的,她似乎也全無避忌。」
厲蕭仍舊盯著那畫像看著︰「她興許,是說給我听的吧。」
「經由王妃,讓我听到。」
元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卻仍舊覺得有些奇怪︰「可她若是說給王爺你听的,又為何要跑?」
厲蕭搖了搖頭︰「不知道。」
「將這畫像給赤霄,讓他派人去查,去找。」
「掘地三尺,也要將人給找出來,帶回來。」
「是。」
慕卿歌全然不知後面發生的事情,也並未太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兩日過後,是蕭青臨的二兒子出靈的日子。
厲蕭一早就帶著慕卿歌出了門。
出門的時候,慕卿歌瞧著厲蕭規規矩矩的穿了一身黑色常服,倒還有些詫異。
直到上了馬車,慕卿歌才發現,厲蕭竟然將大拇指上常戴著的玉扳指,換成了一個紅色的珊瑚扳指。
「……」
慕卿歌扶了扶額︰「怎麼突然換了扳指了?」
厲蕭舉起手來,嘴角微微翹了翹︰「這種好事,那不得慶祝慶祝?」
「我本來是想要穿一身紅色喜袍去的,但是想了想,紅色喜袍有點過分張揚了,我怕到時候我真那麼穿了戴了,宰相府的人會不讓我進門。」
「我想了又想,覺得戴個珊瑚的扳指比較好一些。」
「進門的時候我就偷偷藏起來,等到了蕭青臨的面前,我就再亮出來。」
慕卿歌輕笑了一聲︰「你這是要準備將他給氣死啊?」
「蕭青臨此人,兒子孫子,在他眼里,都只是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一顆棋子沒了,他會稍稍覺得惋惜,但他並不會難過太久,因為,他還有另外的棋子。」
也是。
慕卿歌臉上笑意淡了幾分。
蕭青臨都能夠親手將毒藥端到自己外孫手里,讓自己外孫喂自己的親女兒喝了,他又如何會在乎一個兒子。
「既然不在乎一顆棋子,那就索性,將他的棋盤一並給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