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歌眉頭緊蹙著,心里控制不住地想著,厲重是不是真的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情了?
如果厲重已經知道,那他是如何知曉的?
如果他那個時候就知道她身懷有孕了,那他蓄意接近慕言靜,是不是就是為了她月復中孩子?
那他此前與四皇子以及六皇子在大街上縱馬一事,究竟是巧合?還是蓄意為之?如果是蓄意為之,那算是試探嗎?
慕卿歌腦中閃過無數的疑惑,面上卻仍舊不動聲色。
「無妨,繼續盯著。」
輕雪點了點頭︰「我們只盯著,什麼都不做嗎?」
「暫時不。」
慕卿歌沉吟了片刻︰「盯緊一些。」
「我先看看情況,找個機會……」
「找個適當的機會,叫人假扮慕言靜,好確定我心中所想。」
「好。」
等厲蕭給她送安胎藥來的時候,她再同厲蕭說說這件事情。
厲重如果是站在厲蕭的對立面的,是厲蕭的敵人。那厲重利用慕言靜,最終的目的,也是厲蕭。
慕卿歌在心里打著主意,卻沒有想到,厲蕭晚上根本沒有來。
慕卿歌晚上正在屋中等著厲蕭,卻就瞧見在耳房值守的輕雪匆匆而來,手里還提著熟悉的食盒。
「這是……」慕卿歌定定看著那食盒。
「是王爺給小姐準備的安胎藥,王爺托元寶送過來的。」
「王爺說,白日里他與小姐說過的,他如今被盯得緊,不好再親自給小姐送安胎藥,就讓元寶送了過來。」
慕卿歌抿了抿唇,雖然……厲蕭有時候其實也挺煩人的。
但是她其實還是希望厲蕭能夠來的。
「元寶,是厲蕭身邊的貼身侍從?」
「是。」輕雪將食盒放在桌子上,一邊從食盒里面將安胎藥端出來。
「他走了嗎?」慕卿歌問著。
「沒有。」輕雪搖頭︰「他等著小姐喝完藥,帶著碗和食盒回去復命呢。」
慕卿歌接過輕雪遞過來的藥碗,聞言只連忙道︰「那你將他叫進來,我有話要問。」
「是。」
輕雪轉身出去,將元寶帶了進來。
元寶一進來,慕卿歌就將他認了出來。
就是此前瞪她的那個侍從。
之前厲蕭說這個侍從的眼楮有點問題,平日里也是那樣看人的。
慕卿歌想到這里,忍不住看了元寶的眼楮一眼,好像也挺正常的,也看不出什麼問題啊?
正想著,慕卿歌卻就瞧見那叫元寶的侍從又瞪了她一眼。
似乎沒有想到慕卿歌正在看他,元寶瞪完她之後,便又飛快地收了回去。
卻被慕卿歌抓了個正著。
慕卿歌抬起手來按了按額角,這哪里是眼楮有問題?這分明就是對她不滿吧?
她心中暗自疑惑,她究竟是哪兒得罪了這位叫元寶的侍從的?
對方是厲蕭的侍從,慕卿歌心思轉了個彎,終究還是決定直接問︰「上次我就見你瞪過我一次了,這是第二回,我左思右想,也想不起來,我在此之前有見過你得罪過你。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直接問,你對我,是有何不滿嗎?」
元寶撇了撇嘴︰「小的不是對王妃你不滿,小的是對所有……」
對所有玩弄人感情的人不滿。
元寶說到這里,卻又猛然一頓,似乎想起什麼,臉色驟然一變︰「算了,不說了。」
「……」這話說到一半,卻突然被卡住,不上不下的感覺可謂是難受至極。
「為何不說了?」她忍不住地追問著。
元寶只委委屈屈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府中的夜香,已經該小的倒了,府中的碗,也已經歸小的洗了,小的可實在是不敢說了。」
「算了,唉……」
元寶嘆了口氣︰「也沒有辦法了。」
畢竟賜婚聖旨都已經下了,皇家玉牒也已經上了,府中喜字都已經貼好了,就等著過幾日迎這位女主人入府了。
一切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他說再多也沒什麼用了。
「沒有辦法了,畢竟,我們家王爺喜歡您。」
慕卿歌眼神愈發迷茫了幾分,怎麼就又牽扯到了厲蕭喜歡她了呢?
不對,厲蕭喜歡她?
慕卿歌身子微頓︰「你家王爺喜歡我?」
元寶听她這麼問,看她的眼神愈發一言難盡了。
「王爺都已經為你退讓到如此地步了,做到如此地步了,王妃竟然還對王爺喜歡你這件事情有所懷疑?」
「王妃娘娘,你還是好好模模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你這樣應該嗎?」
「唉!」元寶重重地嘆了口氣︰「算了算了,不說了不說了。之前的事情,也就既往不咎了,反正現在王妃就要與我家王爺成親了。只希望王妃以後入了府,對我們王爺好一些。」
慕卿歌滿臉疑惑,什麼?
她為什麼好似一句話都听不懂?
什麼叫做,厲蕭為她退讓到如此地步了?
難道厲蕭做了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什麼叫做,模著她的良心問問自己應該不應該?
她……做什麼了?
什麼叫,之前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
「所以,我還是沒明白,我之前……究竟做什麼了?」
元寶看著慕卿歌滿臉茫然的無辜模樣,控制不住地跺了跺腳,在心里暗自想著,就是這樣,他們王爺,肯定就是被她這副模樣給迷惑了的。
不得不說,慕卿歌的這張臉,這模樣,的確是很有迷惑性。
但是,他才不會上當受騙。
反正他已經知道了,慕卿歌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懷著的孩子是她家王爺的,以為是別人的,卻設計讓她家王爺娶她。
「你做什麼了你自己知道。」
元寶哼了一聲,反正他不能說,萬一被王爺知道了,肯定又要挨罰了。
唉,他家王爺已經徹底被這妖女給迷惑了心神了。
元寶目光一轉,就看見了慕卿歌放在桌子上的碗和食盒,只飛快走過去,將碗和食盒收了起來,提著就走︰「反正我不能說。」
說完,腳步一頓,十分警覺地看著慕卿歌︰「你該不會,去找王爺告狀吧?」
慕卿歌仍舊有些莫名,只是見他那警覺的模樣,又覺得有些好笑︰「不會,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何告狀?」
「那就好。」元寶滿意了,飛快地就跑了。
慕卿歌轉過頭看向同樣有些茫然的輕雪︰「你知道他在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