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瑤在蔣慧枝院子里待了好一會兒才出來，剛打開門出來，就被孫老頭攔住了。
「她怎麼樣？」
孫老頭像做賊一樣，聲音小的孟瑤差點沒听清。
孟瑤怔了怔，剛想回他，卻又被孫老頭豎起手掌攔著，示意她離得遠一點再說，唯恐蔣大娘听到。
孟瑤囧了囧，跟著孫老頭離遠。
祁博彥被那位不認識的中年男子拉著離得有點遠，只能看到他們人，听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孟瑤瞧了幾眼也沒在意，
離遠了才回孫醫生︰「大娘還好，不過精神有點不濟。」
孟瑤好好的回了，孫老頭還是唬著臉瞪著她，明顯不滿意她的回答。
孟瑤撓撓頭，補充︰「蔣大娘應該腿有點疼，肩有點疼，腰，腰似乎也……」
「她渾身上下都疼！」
胡老頭吹著胡子，大大咧咧的打斷孟瑤的話。
「全身上下，沒一處好的，不是這兒舒服，就是那兒不舒服，半截入黃土的人了，沒多少時間活頭了，還問那麼多干什麼？」
胡大爺說的是事實。
就蔣大娘現在這樣，不好好把病治好，搞不好什麼時候就沒了。
偏偏這夫妻兩個還都不肯服軟，磨磨唧唧，磨磨唧唧，遲早有他們後悔的。
胡老頭剛叭叭說出口，孫老頭掄著拐杖就掄了過來，胡老頭立刻開躲，很顯然早就料到孫老頭會用這一招。
「實話也不讓人說了？」
胡老頭吹起胡子來，「我都已經告訴你老太婆病的很嚴重，你偏偏固執，不肯服軟，等哪兒天那老太婆真死了，我看你去哭去！」
孫老頭繃著那一張老臉，簡直想把胡老頭敲死。
胡老頭躲了一次就不躲了，哼哼著威脅他︰「我看你再敢動手，你再敢動手，休想從我這里得到一句關于那老太婆的事！」
胡老頭的威脅不是一般的管用，話說出口之後，孫老頭拄著拐杖一言不發的走了。
胡老頭哼哼的拭了下鼻端，「小樣兒，我還收拾不了你！」
話剛說完，就對上了滿臉諂媚笑容的孟瑤，一看她笑成這樣，胡老頭立刻警惕起來。
「你想干嘛？」
「沒想干嘛，沒想干嘛！」
孟瑤忽閃忽閃眨著眼，嘿嘿笑著拉著胡大爺，「大爺，孫醫生和蔣大娘，到底怎麼回事啊？你能不能跟我說說？」
「我就知道！」
胡老頭使勁拽自己的袖子，拽不出來，不免吹胡子瞪眼。
「我就知道你這個小姑娘心懷叵測，你接近我，接近蔣老太婆，是不是就打著接近孫老頭的主意，我告訴……哎喲，哎喲，我的胡子，松手！」
孟瑤嫌胡老頭說話不中听，直接拽住了他的胡子，拽的他嗷嗷直叫。
「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狠心，我不就是隨便說說嘛？」
「我也是隨便拽拽！」
孟瑤瞪著胡老頭，擺出自己怒氣沖沖的樣子。
胡老頭輕手輕腳把胡子從孟瑤手里奪，「你隨便拽什麼不好，拽我的胡子干嘛，趕緊松開！」
孟瑤不松，跟胡老頭混熟的她直接威脅他，「你說不說？」
「說，當然說，你拽著我，我怎麼說？」
孟瑤這才把手松開，「趕快說，晚說一秒，以後不給你送吃的！」
胡大爺听的嘴角直抽。
這小姑娘之前雖然不實在，不過還是很有禮貌的，現在可真是不客氣。
「這倆人的事不復雜，就是一對夫妻吵架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最後鬧離婚，一個想離，一個……嗨，其實兩個都不想離，可他們一個比一個倔，兩個都不肯低頭，所以就鬧成現在這樣。」
孟瑤不免好奇的多問了一句︰「是因為什麼事？」
胡老頭本來溫聲細語的，一听她這麼問，立馬板起了臉，「你問這麼多干什麼？」
「我……我好奇。」
「好奇心害死人！」
胡大爺瞪著孟瑤，看樣子是不肯告訴她，就在孟瑤放棄的時候，只听他又說︰「啥大不了的事，不就是一個自視清高，不肯收人禮，另一個替人說了幾句好話，兩人就鬧騰上了！」
「本來兩個人都好好的，姓蔣的女人那身體健朗的能活到九十歲，偏偏自己小心眼被氣出了一身病，你說能怪誰？」
孟瑤弱弱的又問︰「大娘到底什麼病？」
「你問我我問誰？」
胡大爺吹了吹胡子，先吼孟瑤，又掰著手指頭跟她說︰「听胡老頭說什麼中風，還說什麼風濕，又扯到什麼脾胃，扯那麼多，我又不懂醫，我怎麼知道？」
「風濕和脾胃還好說，中風，搞不好會要人命，大娘之前要真得過中風，現在好好的，那真慶幸！」
孟瑤對這些都有些了解，忍不住為蔣大娘慶幸。
胡大爺卻擺了擺手，說︰「慶幸什麼慶幸，孫老頭好不容易把她命拉回來的，不過蔣老太婆人一清醒，就不願意見到孫老頭那張老臉，現在寧願自己受罪，也不願意讓孫老頭看病，活該她受罪！」
孟瑤還是有看出來胡大爺在關心蔣大娘，不免嘻嘻笑著開口︰「大爺，你也沒勸勸大娘？」
「勸？你看我敢勸嗎？」
胡大爺捏著自己那胡子，嘆息聲連連，「我就替那老頭說了一句好話，結果那女人差點把我胡子給剪了，她，她好狠的心啊！」
孟瑤︰「……」
胡子剪了，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
孟瑤咬著唇想了想，接著試探性的問︰「那大爺，孫醫生有沒有什麼急癥？」
胡大爺一听這話，覺得不對勁兒，「我發現你這個小姑娘好像不太對啊，難道你盼望那孫老頭有什麼重病？」
孟瑤︰「……」
忍不住伸手又拽住了胡老頭的胡子，瞪著那雙眼眸，「我閑著沒事啊，我盼望人有什麼重點？我只是問問，問問你懂不懂？」
「懂懂懂，沒有，沒有，听見了嗎，沒有！」
「你確定？」
「廢話，我當然確定了，我跟他們多少年的交情，我再不知道，那恐怕就沒人知道了！」
孟瑤哼哼著把手松開，覺得胡大爺真是欠收拾。
忍不住又想︰孫醫生沒急癥，到底是因為什麼去世的？
「你這個小姑娘，有事瞞著我！」
胡大爺眯著眼說，說的一本正經，而昂著下巴，好像篤定了孟瑤有事瞞他一樣。
孟瑤這次輕輕扯了扯他的胡子，「胡大爺，你可真是想太多了，我只是問問而已，我就不能有點好奇心啊！」
「其實我更好奇的是您的子女，會給您請什麼大廚，是不是做飯特別好吃，特別好吃？您到時候是不是就看不上我做的這些小打小鬧的東西了？」
「好吃個屁！」
胡大爺一開口就把胡子吹得老高，「除了個別幾個，外面那些說誰誰誰做的特好吃的大廚，根本就是沽名釣譽，還比不上你一個小姑娘做的呢！」
「哦……」
孟瑤拖長了聲音，「這樣啊！」
听到被胡大爺認可，孟瑤心里還是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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