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層的波紋蕩漾開來,在靈界泛起了漣漪。
數不清的靈匯聚了過來。
這一次出現的靈大多都是象征美好的靈。
其中也有偽裝成美好的。
白祈等待著,這次,蒼燭那邊沒有送上禮物。
「選吧。」
沒有更多的靈聚集。
此時聚集來的已經夠多了。
多到根本數不清。
白祈伸出了手,以自己的意識向這些靈傳遞自己的心意。
「我是被誤解的好人,雖然外人常常誤解我,但我願意以自己的方式,傳送自己的正義。」
不少靈被白祈打動。
躍躍欲試的向白祈貼近。
一只背後有著六對翅膀的靈落了下來。
白祈的頭皮差點嚇掉了。
他從這道靈的身上感受到母神的氣息。
白祈目光在其他的靈上尋找。
但這個靈站出來後,其他靈都退縮了。
怎麼搞?
融合與母神有關的靈是絕對不行的,那是作死的行為。
「這道靈不錯。」
蕾亞表達自己的建議。
一道道的聖光落在蕾亞的身上,為她洗淨了塵埃。
白祈恨不得離開靈界終止這次晉升。
「你確實可以考慮這道靈。」
小狐狸的聲音響在意識里。
白祈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小狐狸。
「你確定?」
蕾亞以為在問自己。
回道︰「確定,我感覺到純淨的善意。」
小狐狸的聲音回道︰「她並不是那位。」
可以相信嗎?
白祈感覺自己頭發都是立著的。
忽然想到一個解決辦法。
「如果你覺得我合適,就在這多等下我,我去去就回。」
「姐,出去一趟。」
白祈離開靈界,蕾亞對那道靈微微頷首,表達歉意。
蕾亞也回到現實。
「怎麼了?」
「姐,把那件封印物拿給我。」
蕾亞知道是哪件。
「好。」
只用了兩分鐘,莉莉絲之血再次回到白祈的手上。
一時間,白祈手上的戒指才有了回應。
似乎向莉莉絲之血表示臣服。
白祈沒給這對主僕敘舊的時間,直接將莉莉絲之血融入胸口。
身體在這一刻顫栗,那種感覺令人沉醉。
就像酒鬼,禁酒許久終于再喝上一杯。
白祈感覺他干裂的身體復蘇了。
他的皮膚在變熱,他的頭發都有了生機。
無法言說的輕松與喜悅包裹了他。
「想不到這玩意也會上癮。」
白祈再次進入靈界。
發現那道靈沒有離去。
白祈抬起了手。
融合的白光落在白祈的指尖。
一時間,白祈感受到它的本質。
是純淨無暇的,包含世界所有美好的祝福。
它確實與母神有關,但是卻是母神割舍出來的。
它的存在因為信徒的頌念,是世人的贊美。
它的存在扭曲了母神的本質。
所以母神將它剔除了。
白祈震驚。
信徒的標簽還能剔除?
這種操作聞所未聞。
但這有沒有可能是母神拋出的誘餌呢?
白祈能感受對方的本質。
這道靈也感受到白祈的本質。
它感受到的是白祈對這個世界的熱愛,對這個世界的執著,是想推翻母神的堅定。
柔和的白光照耀著白祈。
讓白祈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溫暖。
「它很喜歡你。」
蕾亞看著一人與一靈的互動。
如此純粹的善意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該說不愧是女神的卷者嗎?
白祈等待的小狐狸也說點什麼,可惜小狐狸再沒了言語。
「就是你了,請多指教。」
那道靈吞下白祈逸散出的神性物質,體質發生改變,獲得前往現實世界的支撐,跟著白祈一起離開了靈界。
蕾亞將早就準備好的序列5神性物質交給白祈。
這次的神性物質是一粒種子。
種子與那團白光相融。
六對翅膀收攏將白祈包裹了起來。
在神性物質影響下,虛幻縹緲的翅膀有了實質的形體。
那是潔白散發著神輝的羽毛。
在羽毛包裹內,白祈的臉出現一面哭臉面具。
緊接著貓頭鷹的特征出現在白祈的身上,白祈的雙腳變成了貓頭鷹的爪子。
一張星盤展開出現在白祈的周圍,廉貞、七殺兩顆星辰環繞白祈亮起。
與此同時一把古劍浮現了出來,豎在白祈的面前。
劍尖朝上。
白祈伸出手握住劍柄。
劍身上的鎖鏈解開,纏繞向白祈的雙手。
鎖鏈不斷攀爬,逐漸化作蔓藤,開出各色的鮮花。
奎木狼。
一條狼尾在白祈的後冒了出來。
序列9到序列5。
白祈融合的所有靈在這一刻顯現。
構成白祈的神話形態。
六對翅膀從下至上一雙雙翅膀展開,白祈在翅膀中解放。
神性之海從未有過的洶涌。
紛雜的念頭充斥白祈的意識。
冷酷、寂靜。
躁動、暴怒。
弒殺、冷血。
貪婪、無度。
傲慢、無邊。
白祈臉上的哭臉面具向著恐怖、猙獰的方向改變。
暴動的神性之海將截然相反的情緒盡數容納。
就在白祈快要支撐不住時。
殘酷由心髒書寫的笑臉浮現在白祈的眼前。
偷心者的傳說,處決偽善之人在歌頌,竊取、審判。
法庭落錘的聲音響起,隱秘的證人,還世界以公正,謊言。
數不清的貓頭鷹金幣被拋起。
代表揭示謊言的正義與非正義,泄密者金幣。
冰涼的雪夜中,人們收到最溫暖的禮物,是贈予。
哀嚎的狼人由死復生,虛偽的救贖。
暴動的監獄回歸平靜,殘酷者的威壓降臨于此,恐懼支配。
冰冷的停尸間,向無家可歸的徘回之靈伸出邀請,恐怖卷屬。
奪取封印物的支配,令孤獨之靈得到安息,恐怖之獄。
與友人、親人締結永不改變的誓約,親情綁定。
被卷顧的後輩傾听源于姓氏的贈予,捏出人生百態,金身泥塑。
向世界播撒祝福,不如警告世人危險,報喪鳥。
歷史的長河中映出屬于白祈的痕跡。
瘋狂與混亂在這一刻得以平息。
與此同時,白祈傾听到不屬于自己的祈禱。
那是對母神的祈禱,歌頌時間美好的祈禱,歌頌母神慈愛的祈禱。
在這一刻,在特殊的神話形態下,白祈看到很多人。
那些人是生活在陽光下的普通人,也是生活在高塔中的神使。
還有身在邊境為母神而戰的騎士們。
白祈甚至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誠懇向母神期待的自己。
還有,隱藏不屑,贊美母神時候的自己。
原來,神是這樣看著世人的。
在神的面前,信徒不存在任何的秘密。
一眼,便可看到信徒的一生。
白祈看到了忒麗斯。
看到吃著修女給的晚餐,認真祈禱的女孩。
那個女孩逐漸長大,來到邊境。
有了丈夫,又沒了丈夫。
她的祈禱,白祈听到了。
也心酸了。
她是孤獨的,來到這邊後就更加的孤獨了。
他對她的距離,深深傷害了她。
莉莉絲之血散發這神性的光輝,支撐白祈臨時獲得了神念。
白祈閉上眼楮。
神話形態收攏。
面具、鷹爪、星盤、狼尾、十二翼……
種種異象消失,白祈變回原本的自己。
影子里。
海蒂的眼珠轉動,似乎夢到了什麼。
她的睫毛輕顫,似乎有要醒來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