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8 農二代

南部非洲司法系統最大的優點是不和稀泥,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沒有中間地帶可言。

在南部非洲,年滿十歲就要承擔所有法律責任,法律上沒有未成年這個說法,十歲以下承擔部分法律責任,另一部分責任是監護人承擔,精神類疾病也不是逃避法律的借口,殺了人一樣要槍決,同時還要承擔相應的民事賠償。

類似出口成髒的白人小伙,如果只是侮辱他人還有道歉的機會,種族歧視那就罪無可恕,服刑之後大概率會被驅逐出境。

南部非洲驅逐出境的方式很神奇,有些人為了非法滯留南部非洲,會在上岸之後撕毀身份證明文件,為可能的遣返制造更多困難,這種人一般情況下會被扔到礦山里服勞役,什麼時候想起自己的家鄉在哪里,什麼時候再被遣返。

所以千萬不要試圖和南部非洲聯邦政府耍流氓,聯邦政府就是南部非洲最大的流氓,一般人耍不過。

眼看痛哭流涕的白人小伙被警察帶走,李泰面色如常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赫斯林教授心情復雜,剛才那個白人小伙是英裔,南部非洲現在理論上還是大英帝國的一部分,英國人卻不能在南部非洲享受任何特權,這馬上就讓赫斯林教授對南部非洲聯邦政府好感大增。

看一個國家是否文明,不是看國民生產總值有多大,也不是看國際地位有多高,主要還是看是否公平公正,是否高效廉明。

回到包廂,幾個年輕人再次對剛才的情況進行討論。

「南部非洲是個移民國家,來自各國的移民都有,種族歧視是很嚴重的犯罪行為,和人沖突的時候可以罵對方是個混蛋,可以直接動手,千萬不要使用帶有種族歧視色彩的詞語,否則會吃不完兜著走,我們學校每年都有人因為種族歧視被開除,其中有些人還是學習成績優秀的高材生,但是在尼亞薩蘭大學,品行比成績更重要,聯邦各級政府選擇官員的標準也是一樣,能力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我們勛爵有句話流傳很廣,對于很多職位來說,把一頭豬或者是一只狗拴在辦公桌上其實也沒什麼區別,並沒有誰感覺被侮辱,因為勛爵說的是事實。」李泰也是毒舌,有些人總是認為自己不可或缺,其實都是錯覺,沒有誰是不可或缺的,羅克世界大戰期間在歐洲整整呆了四年,南部非洲一樣在發展,也沒有裹足不前。

對于南部非洲來說,連羅克都不是不可或缺的,其他人就不用說了。

阿德也不敢說自己不可或缺,換成是其他人擔任首相,只要不犯大的錯誤,對南部非洲依然不會產生多大影響。

對于官員來說,最怕的不是庸才,怕的反而是那些自命不凡,實際上眼高手低的家伙,比如威廉二世。

如果威廉二世不那麼野心勃勃,說不定世界大戰也不會爆發。

「這些法律難道不是為華裔規定的嗎?」埃爾溫試圖挑毛病,這種處處被壓制的感覺太不好了。

埃爾溫僅限于聊天,並不是故意找麻煩。

「或許以前是,不過現在已經不是了。」李泰微笑,現在的南部非洲,華人可不是少數族裔。

「為什麼?」埃爾溫對南部非洲還是不夠了解。

「現在的南部非洲,你們白人才是少數族裔,如果再把你們白人分拆成英裔、裔、法裔——呵呵,你猜會發生什麼?」李泰不客氣,華人已經過了韜光養晦的階段,要歧視也應該是華人歧視白人。

埃爾溫不猜,臉上的寫滿了難以置信,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南部非洲華人的強勢。

就像世界大戰期間,南部非洲遠征軍在西線的強勢一樣。

當時的西線,如果有德軍部隊被安排向南部非洲遠征軍駐守的防線進攻,那麼士兵們都會提前留下遺書,結果多半是凶多吉少。

就在李泰得意洋洋的時候,秦嶺和索菲亞、卡蒂,帶著三個孩子終于抵達洛城。

洛城因為美國大流感重新來襲已經開始進入緊急狀態,街道上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防疫人員,軍警在洛城火車站和所有出入口設,進出洛城的所有人員必須接受檢查。

秦嶺雖然隨身攜帶這尼亞薩蘭陸軍學院的工作證,也還是不可避免的要接受檢查,不過帶隊的警官對秦嶺態度還算不錯,很耐心的向秦嶺解釋設卡的原因。

秦嶺不搞特殊,年初秦嶺已經在法國領教到美國大流感的厲害,當時騎兵第二師因為防控有力,全軍只有兩百多人感染病毒,死亡27人,致死率大概十分之一。

考慮到士兵們的身體素質,這個致死率已經非常高了。

在法國,有些村莊所有人都感染了美國大流感,因為缺醫少藥,也缺少防護手段,那些倒霉的法國人只能留在家里等死,法國政府根本沒有能力應對美國大流感,巴黎的居民在很長時間內都沒有足夠的口罩,直到大量醫療物資從南部非洲運抵法國,法國的情況才有所緩解。

洛城這方面已經積累了足夠多的經驗,而且洛城有充足的醫療物資,秦嶺找帶隊的警官討要幾個醫用口罩,帶隊警官很大方的送給秦嶺一包。

這時候的口罩不是一次性口罩,用過之後經過清洗消毒還可以再次使用,警官給秦嶺拿的是那種加厚的醫用口罩,每一個口罩至少使用了十層紗布那種。

剛剛帶上口罩,托尼和香尼都感覺很新鮮,拉著秦嶺的手蹦蹦跳跳,兩個小家伙和秦嶺的感情非常好,或許是因為他們在秦嶺這里感受到久違的父愛。

香尼還好,托尼就有點太活潑,從一位女士身邊經過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女士的行李箱。

「我很抱歉——」托尼很有禮貌的馬上道歉。

女士惡狠狠的瞪托尼一眼,再看看秦嶺身上的軍裝,幾乎月兌口而出的芬芳又給硬生生咽回去。

秦嶺拉著托尼和香尼站遠點,等待路過的出租車。

「那個女人好凶——」托尼心思很敏銳,敏感的感覺到剛才那個女人正處于爆發邊緣,這樣一想拉著秦嶺的手又握緊了一些。

有依靠的感覺真好。

「是你犯錯在先,所以道歉是對的,但是如果對方不依不饒你應該怎麼辦?」秦嶺抓住機會教育托尼和香尼。

「去找警察!」

「找你忙我罵她——」

托尼和香尼幾乎異口同聲,看樣子索菲亞和卡蒂平時教育的不錯。

「正確!你們現在還太小,所以不要隨便激怒別人,在和別人沖突之前,一定要首先保護好自己。」秦嶺延續著在戰場上的謹慎,不該出頭的時候千萬不要強出頭,後果是極其嚴重的。

「你又在教孩子什麼,小心他們習慣了暴力,到時候你去跟老師解釋。」索菲亞不贊成使用暴力,她手里抱著孩子,鬢角有汗水,表情還是興奮。

秦嶺很聰明的把孩子接過來,小家伙臉上也戴著一個口罩,幾乎把整張臉全都遮住,現在正努力擺月兌口罩的控制。

秦嶺把口罩往下拉一拉,露出孩子的眼楮,突然對孩子做了個鬼臉。

孩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下才發覺父親是在和自己做游戲,于是馬上抱著秦嶺的脖子嘎嘎嘎笑個不停。

索菲亞和卡蒂含笑看著正在做著幼稚游戲樂不可支的爺倆,突然感覺一路上的辛苦都不翼而飛。

這時候終于有出租車開過來,路邊好幾個人同時抬手。

出租車司機越過秦嶺前面的幾個人,直接把出租車停到秦嶺身邊。

「真該死!」

「倒霉!」

「懂不懂先來後到!」

前面幾個人紛紛咒罵,包括剛才那位橫鼻子豎眼楮的女士。

「都少廢話,老子就願意軍人優先怎麼了!」出租車司機也不是好惹的,扯著嗓門和路邊的幾個人對罵,場面雖然有點不和諧,但是洛城這個陌生的城市,在索菲亞和卡蒂面前馬上就變得生動起來。

秦嶺不吵架,以最快的速度把行李塞進後備箱,抱著兒子坐上副駕駛。

索菲亞和卡蒂嘻嘻哈哈上車,一人抱一個,出租車馬上啟動離開。

「哇哦,長官,你這個資歷章有點牛——」出租車司機是個有見識的,馬上發現秦嶺胸前的資歷章夠資歷。

「當過兵?」

「是啊,前不久剛退役,我家老爺子想讓我回家經營農場,我不干,就拿著退休金買了輛出租車自己開,最起碼咱也是洛城人了——」出租車司機向往大城市生活,城市和鄉村不能簡單地說哪個好,哪個不好,各有優劣吧。

「兄弟,我得說你錯了,用買出租車的錢買個農場多好,這出租車挺貴的吧?」秦嶺旁側敲擊,他也打算買車呢,先問問價格也好。

「我家老爺子是最早來到南部非洲的移民,家里在約翰內斯堡的農場就有六百畝,尼亞薩蘭這邊和羅德西亞都有農場,我想經營農場,回到家干不完的活——」出租車居然還是個農二代,听听人家這口氣,真的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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