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不破不立

庭院之中,「銅尸」陳玄風,正在力斗慕容世家的二長老和六長老。

即便是這二人聯手,陳玄風應對起來,依然是游刃有余。

三人同樣是一流高手,而且二長老和六長老的年齡,還都要在陳玄風之上,可惜戰力差得就有點兒多了。

也怪陳玄風的嘴損了點兒,自己在同這二位交手,嘴上還不忘去佔慕容克的便宜。

就方才他說那話,讓誰听了能受得了?

尤其是慕容克,本身的武學境界,就是被作弊式的操作,給生生提上來的。

身上的功夫是到了絕頂境界,可心境卻還要差上一些。

就好比一個貧窮了半輩子的人,一夜之間屋子里堆滿了黃金。

一夜暴富之後,心態的失衡不是什麼人都能駕馭得了的。

說聲「找死」,慕容克就直接下手了。

他的「寒冰綿掌」已然大成,簡簡單單第一式「冷若冰霜」,單掌憑空推出。

陳玄風還離著一丈多的距離,就感到一股寒氣襲來,關鍵是這股寒氣似乎已經將他完全鎖定,心念幾轉竟然躲避不了。

一左一右兩位長老,並沒有停止手中的攻勢,這樣就等于是陳玄風面臨著三個人的同時進攻。

這可如何是好?

陳玄風出道以來,惡仗也不是沒有打過,卻從來沒有像此時這種感覺,似乎死亡正在對他召喚?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慕容克這一掌,一定是致命的。

牙關一咬心一橫,功布全身,用身體去迎接兩位長老的進攻,同時雙掌並舉,用的是「九陰真經」里的「摧心掌」。

「開啊——」

「寒冰綿掌」,掌勁如冰,一經著身,勁力立卸,任人宰割。

「摧心掌」,掌如其名,陰毒霸道,傷人心髒,七零八落。

「啪——」

陳玄風和慕容克的掌力,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起。

庭院中就像平地響了一聲驚雷,炸裂的聲響傳出多遠去,似乎夏蟲都停止了低鳴。

一左一右,兩位慕容世家的長老,也雙雙出掌,惡狠狠地擊中了陳玄風的左右兩肋。

「啊——」

「啊——」

「嗯,這聲音不對?這力道也不對?」

場中動手的四人,都是為之一驚。

兩道慘叫聲,竟然是出自慕容世家的二長老和六長老?

兩人雙雙被震飛了出去。

在空中,急忙使了一個「雲里翻」的跟頭,卸去了巨大的反震之力,又「   」倒退了五六步才穩住身形。

可是,兩人卻已經膀臂發麻,嗓子眼兒發咸,一口血沒壓住。

「噗——」

「噗——」

兩聲,口吐鮮血,沾滿了頜下的須髯。

陳玄風卻感到渾身舒坦,就像吃了檳榔順氣丸一般,低頭看看自己的左右兩肋,再看看自己的雙手。

「天啊,老陳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但是,陳玄風還是轉過身去,看向了身後。

陳玄風可不傻,剛才就在他拼盡全力推出雙掌,去對抗慕容克的攻擊,同時,功布全身準備硬接那兩位長老的雙掌時。

就感到後背有一股暖流注了進來,一入「丹田」,瞬間分散到周身諸脈,更有兩絲若有若無的勁道,順著自己的兩臂,直達雙掌。

他跟慕容克的掌力也對上了,也發現自己的掌力中,卻莫名地多出了點兒東西。

溫暖?霸道?毀滅?希望?

「什麼人?——」

慕容克同樣驚訝不已。

「銅尸」陳玄風他早已認識,也清楚對方的武功和實力。

自己剛才那一掌,雖然只用了七成功力,相信也不是眼前這位「銅尸」能夠承受的。

沒想到,這一掌打完之後,陳玄風毫發無損,自己那兩名長老卻被反震了出去,且雙雙受了傷。

慕容克的境界已經到了絕頂,功力更是強悍無比,而「寒冰綿掌」同樣霸道,且還帶有毒性,竟這樣被對方輕描澹寫地給化解了?

而且,從方才陳玄風的掌力中,慕容克分明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才大叫了一聲。

「哈哈,歐陽克,老朋友來了,也不知道出來迎接一下嗎?」

牆頭上有人說話了,來得正是郭默、黃蓉和李莫愁三人。

「是你?」

說話之人,當然就是郭默。

郭默剛飛身上牆,就看到慕容克等三人,一起向陳玄風攻去,而看陳玄風那架勢,竟然是要以命相搏?

郭默又怎能袖手不管?

其實,以他現在的身手,就算是直接出手對付那三人,應該都沒什麼問題,偏偏他還要惡搞一下。

離著有兩丈多遠的距離,郭默直接「一陽指」點出,將一股純正的「先天真氣」,直接隔空渡入陳玄風的「丹田」之內。

並借助陳玄風的雙掌,將這股「先天真氣」以「六脈神劍」的方式發出。

到底是借助了別人的身體,又是第一次使用,郭默也沒敢輸出太多的功力,生怕陳玄風這個載體承受不了。

即便如此,也是震退了慕容世家的兩位長老,並徹底化解了慕容克的「寒冰綿掌」。

「郭默、黃蓉、李莫愁——」

隨著三人從院牆上飛身而下,慕容克也看清楚了他們的樣貌。

每一個名字,慕容克都是咬著後槽牙叫出來的。

在慕容克看來,他跟郭默之間,那是有著「奪妻之恨」的,這份仇恨刻骨銘心。

可以說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

而黃蓉在他眼里,那是自己唯一真正心動過的女人,雖然她嫁給了郭默,並且還听說已經給他生了孩子。

但是,慕容克卻恨不起來黃蓉,要說恨,也只能恨這份愛而不得。

沒見面時,偶爾還會埋怨她幾句,等真正見到黃蓉了,卻又滿心滿眼的都是她。

她一定是被郭默的花言巧語給欺騙了,她是那樣天真無暇的小女孩,怎麼能夠抵擋得住郭默那人的油腔滑調?

如果,黃蓉現在還願意到他的身邊來,慕容克依然會愛慕她,就像當年在中都趙王府初見那般。

至于李莫愁,那還是在很多年以前,大年夜棗陽城里的那次偶遇。

一見到美女,慕容克的老毛病就犯了,本打算將李莫愁給毒倒了,他也好為所欲為。

誰曾想,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中了李莫愁的「半日醉」,不僅失去了幾千兩銀子,更是被搜去了「寒冰綿掌」的秘籍。

好在慕容克及時報出了「西毒」歐陽鋒的名頭,李莫愁出于忌憚,才給慕容克留了一條性命。

臨走之時,卻又報復性地報上了郭默的名字。

後來,慕容克經多方查證,才知道了李莫愁的名字。

「賤人,原來是你?你果然是郭默那小子的姘頭,今夜既然到了慕容世家,你還想活著離開嗎?來人——」

這才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隨著慕容克的一聲大喊,從留燕居的大門外,浩浩蕩蕩地進來了兩隊人馬,足有兩三百人。

一個個太陽穴鼓鼓的,腮幫子努努著,就連蛋都翹翹的,手中拿著五花八門的兵器,好重的殺氣。

這些人周身穿青、遍體掛皂,目露凶光,一看都是見過血、殺過人的主。

同時,四周的牆頭上,連同北邊的房頂上,也出現了百十名弓弩手。

看來,這個慕容世家準備得夠充分的,也許消失了三天的陸乘風,也是這樣被抓住的。

今夜,如果不是郭默來了,「銅尸」陳玄風恐怕也難逃毒手。

而留燕居的後邊,就是郭默他們來的方向,竟然也傳來了打斗聲。

時間不大,打斗聲越來越近,腳步嘈雜得很,還听到好多人的呼喊。

「不要讓他們跑了,抓住那三個賊道士——」

果然,是全真教的三位,在慕容老宅的門外,也被人家發現了,雙方才打了交手仗。

慕容世家依靠著人多勢眾,硬是在三長老、四長老和五長老的,三名二流高手的帶領下,將全真教的三人逼進了留燕居。

「郝道長,我四師弟呢?」

郭默看到了全真教的三人,只是有些許狼狽,並沒有受傷,卻唯獨不見封戈的蹤影。

「殿下,我三人合力擋著這幫人,讓封戈逃出了北門。」

郝大通來不及細講,只說了一句話,郭默就知道四師弟已經月兌險,想必去召集那幾百軍士了。

此時,留燕居的庭院里站滿了人,原本錯落有致的花花草草,也被眾人踐踏得一塌湖涂。

這要是慕容老家主地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從棺材里爬出來?

郭默向前走了兩步,來到場地中央。

「大師兄,你沒受傷吧?」

「哈哈,我說自己怎麼就突然大發神威了,原來是郭老弟到了,沒想到這個慕容歐陽克還真的挺厲害的。」

功夫上打不過慕容克,並不表示陳玄風嘴上就認輸。

「我是該叫你慕容克,還是歐陽克呢?」

見到陳玄風毫發無損,郭默也放了心,讓他在後邊護著全真教的三位,直接向慕容克問道。

「哼,郭默,少要在本家主面前耍威風,還是那句話,今夜既然進了慕容世家,就別想再活著離開了——」

「哈哈哈——我還是叫你慕容克吧,不知道是誰給了你勇氣,是梁靜茹嗎?」

「我來問你,‘听風’的二十四處據點,將近三百名弟兄,是不是都死在你的手里?」

想起死去的三百來人,郭默的心就堵得慌,不是光明正大的戰死在沙場,就這樣被人給陰了。

「沒錯,就是我做的,自從我繼任慕容世家家主那一天起,我就在謀劃如何將你派到西夏這些老鼠給清理出去了。」

「郭默,你在大宋如何呼風喚雨,跟我們慕容世家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你不該把手伸得這麼長啊。」

「整整二十四個據點,足足有三百來人,你想要做什麼?這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嗎?」

「有我慕容世家在此,有我慕容克在此,就容不得你的人來撒野——」

這個慕容克,越說還越來勁了,大聲地呵斥著,听得周圍慕容世家的人群情激奮。

「好,我再問你,陸冠英和陸乘風可在你的手上?他們是死是活?」

看著慕容克如此猖狂,郭默就知道這人已經沒救了,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也沒錯,這二人都落入了我的手里,只是受了點兒傷,兩條命還苟延殘喘著。」

慕容克不知道是真的光棍,敢作敢當,還是仗著人多勢眾,有恃無恐。

「我來問你,我三妹慕容嫣何在?你把她給我交出來——」

旁邊的黃蓉突然說道。

「啊,蓉兒,你听我說,我發那張結婚的請柬是假的,我的心里只有你,再也裝不下別的女人。」

「只要你願意回到我的身邊,什麼慕容嫣,什麼陸乘風、陸冠英,我統統都可以放了。」

「我現在已經是慕容家的家主了,等我將來光復了大燕,我就是大燕國的皇帝,你就是大燕國的皇後,我們」

「住口——歐陽克,你這個無恥的小人,我從來就沒有拿正眼瞧過你,收起你那些污言穢語吧!」

黃蓉也沒想到,這個歐陽克換了個名字,居然已經喪心病狂到了這種地步?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黃蓉又氣又惱,還擔心他這些話,讓郭默給多想了。

「哈哈哈——好,我住口。等我抓住了郭默,當著你的面,親自將他千刀萬剮之後,再將你的那些人放掉。」

「蓉兒,之前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現在我已經是絕頂高手了,放眼天下整個武林,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我會保護你的,再也不會讓這個姓郭的來欺負你。我知道,李莫愁和慕容嫣都是你的結拜姐妹,咱們成親之後,我就會放了她們的。」

哎,趙王府里初相見,一見黃蓉誤終身。

就連慕容世家的人,也覺得現在慕容克的狀態有些不正常。

這些人已經被重重包圍,五大長老也來到慕容克的身邊。

「家主,跟這些人還費什麼話?像前幾天對付姓陸的那樣,直接打趴了關進水牢里就是了。」

這幫人還真是囂張,真覺得自己已經穩操勝券了,連陸乘風的去處都抖摟了出來。

「在下慕容智,忝為慕容世家五長老,前來領教大宋朋友的高招——」

嘿,有意思,還要按江湖規矩來?

「志常,此人交給你了,看他手指關節粗大,下盤沉穩,當是練外家功起家的。你就拿他練練你的‘落日掌’吧。」

「得令——」

李志常听到郭默第一個點了他的名字,既緊張又激動,沖著郭默一抱拳,居然像將軍一樣來了一句「得令」,這幾個月在軍營里待的燻陶了?

原本全真教都習慣直接用劍,既然郭默說了讓他用「落日掌」,李志常就將寶劍背在了背後。

「大宋全真教李志常,前來領教五長老高招,請——」

說了一個「請」,李志常也不謙讓,直接一招「日薄西山」,單掌一晃慕容智的面門。

慕容智見來的是一位三十來歲的道人,自稱叫什麼李志常?

沒听過,野雞沒名、草鞋沒號,一個小雜毛還敢出來跟老夫比劃比劃?

慕容智沒回避,直接探右掌「開——」,一式「哪吒探海」,跟李志常對了一掌。

「落日掌」以守代攻,攻中自有七分守,守中卻帶三分攻。

「啪啪啪——」一招化三影,接住了慕容智的單掌,卻又掃到了他的手肘和右肩。

「啊——」

慕容智一招受制,本能地往下一撤身,飛起左腿「二郎擔山」,直踢李志常的小月復。

李志常見到自己居然一擊而中,信心大增,也不躲閃。

身形一矮,左手一帶對方的左腿,右手橫切向他的腰部,正是「落日掌」中的「回光返照」。

「啊——」

這次倒沒切上,而是慕容智被嚇出來的聲音,因為對方無論左手還是右手,所帶的掌風都已經觸踫到了自己。

距離造成真正傷害,也就僅一線之差,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就這樣,二人插招換式,戰在一處。

十個照面一過,兩旁的人都看出來了,五長老慕容智不是李志常的對手。

「老四,你過去雙戰于他——」

二長老發話了。

其實,慕容世家原本就只有五名長老,幾十年來就是他們五個。

「西毒」歐陽鋒來了之後,成為了大長老,其他人硬生生向後錯了一位。

所以,這個二長老其實就是當了幾十年大長老的,一向發號施令慣了。

論功夫的實力排名,二長老第一,依次是六長老、三長老、五長老,而四長老反而排名最末。

「小雜毛休得猖狂,慕容禮前來會你——」

還知道事先打個招呼,總算沒有卑鄙到家。

「志方,此人交給你來對付,此人應當是對方長老里最弱的,雖然也是二流境界,高你一籌。」

「不過你用‘落日掌’跟他周旋,而你全真心法也有了一定火候,真力有不逮,我會出言助你。」

既然全真教這三位是出來歷練的,眼前這樣難得的機會,郭默可不希望他們錯過。

崔志方听到對方是二流高手,本來還有些猶豫,被旁邊的「太古子」郝大通狠狠地瞪了一眼。

二話沒說,也跳到了當場,雙掌一晃。

「姓慕容的,兩個打一個算什麼英雄、稱什麼好漢?貧道大宋全真教崔志方陪你走幾個回合。」

這二人,就又在旁邊開了一場。

三五個回合之後,崔志方就處于了守勢,但是至少也能撐上三五十個回合的。

「志方,向你李師兄方向移動,你們二人跟他們二人交手。」

正打著呢,崔志方的耳邊竟傳來郭默的聲音,只是這聲音不大,卻也讓崔志方听得清清楚楚。

崔志方拿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郭默的位置,這離得有兩丈遠吧,我怎麼能听到他在我耳邊說話?

不過,正在打斗之中,崔志方也來不及多想,腳下使得的「金雁功」也接近小成境界,向李志常的方位行進了三尺。

「哈哈,小輩想逃跑嗎?晚了——」

慕容智是五大長老里武功最弱的一個,今夜在這麼多人面前,一對一放對自己佔了上風,自然得意的很。

其實,剛才郭默用了一手高深的功夫,名字叫做「傳音入密」,只有施術者和施術的對象能夠听到。

郭默告訴崔志方的同時,也將同樣的信息,告訴了穩佔上風的李志常。

就這樣,四個人還真打到了一團,這樣一來雙方的差距就沒之前那麼明顯,但是整體而言,還是全真教的兩位三代弟子,略勝一籌。

二長老看了,眉頭皺的厲害。

他沒想到對方隨便出來兩個最弱的小道士,就擋住了自己這邊的兩大長老,而且還能佔據上風。

「老六,還是你出馬吧,務必盡快拿下他們,以免夜長夢多。」

除了二長老自己,功夫最好的就是六長老了。

「在下慕容信,誰來受死?」

這位還真是人狠話不多啊。

「郝道長,你一直停留在二流的巔峰,遲遲不能突破,機緣固然重要,而更重要的是在人為。」

「這個慕容信,倒是個十足的一流高手,把他當成你突破的墊腳石。記住‘不破不立,破而後立’,有時候往往置之死地而後生的。」

「謝燕王殿下指教——」

郝大通也沖著郭默一拱手。

這半年來,郝大通不僅修行了郭默給他的「易筋鍛骨篇」,一套「朝陽掌」練得更是出神入化,連同其他功夫也都有不同程度的進步。

郝大通有預感,自己恐怕即將迎來突破,郭默卻一直告戒他——「戒急用忍、厚積薄發。」

因此,現在的郝大通,將自身的功夫打磨的,如盈盆之水,就等著那顆濺水之石。

「大宋全真教郝大通——」

郝大通沖著六長老一抱拳,對方畢竟是一位一流高手,理應得到他的尊重,雖然郝大通的年齡比慕容信還要大一些。

「哦,原來閣下就是‘全真七子’的‘太古子’?念你成名不易,又一把年紀了,何苦為了一個郭默賣命呢?」

「老夫勸你,還是趕緊帶著你的兩位子佷,離開慕容世家,逃命去吧——」

郝大通的禮敬,沒想到這個慕容信還端上了,這把「太古子」給氣的。

「呸,牙酸口臭的東西,還真把自己當成大瓣兒蒜了?來來來,讓貧道看看你這個一流高手,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本來這郝大通就是火爆脾氣,被慕容信這般擠兌,頓時就原形畢露,上來就是他這幾個月新學的「朝陽掌」。

「朝陽掌」善攻,攻敵之必救,義無反顧、勇往直前。

知道對方是一流高手,在境界上要高出自己,郝大通自然也就沒什麼可留手的。

一套「朝陽掌」如疾風暴雨般打完,雖然失卻了郭默「朝陽掌」中,一日初升、其道大光的本意。

卻也蘊含了不暗現狀,積極進取的精神,被郝大通打出了另一種意境。

「罷了,不愧是能開宗立派的人物!」

郭默在旁邊看了,也不禁對郝大通暗挑大拇指。

這個郝大通,別看現在在「全真七子」里,不顯山、不露水的。

在另外一個時空里,當全真教沒落之時,這位「太古子」也出走終南山,去到華山地界。

並在華山那里開宗立派,是為「華山派」的開山鼻祖。

「朝陽掌」之後,全真教的武功就紛至沓來。

「全真快拳」,招招不離要害,招與招之間半分空隙全無,對手若要反擊,也只得等這三十六拳打完了才有機會。

「大北斗七式」,由守轉攻,僅憑藉一絲真力,瀟灑裕如地把對手的攻勢一一化解。

每一式發出之勁輕微得緊,其實一舉一動莫不妙絕人寰,看在郭默的眼中,頗有後世太極之意。

「三花聚頂掌」,這個就是全真教的掌法中,最為厲害的一個。

當然,郝大通的「三花聚頂掌」施展出來,威力要比丘處機弱了不少,卻比丘處機多了一絲悍勇之氣。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何為破?何為立?

「三花聚頂掌」打完之後,郝大通沒有再換別的掌法,而是又一板一眼地將「三花聚頂掌」,從頭到尾又打了一遍。

「哈哈,牛鼻子,你這是黔驢技窮了嗎?」

慕容信從一開始就處于守勢,被郝大通上來就不要命的打法,驚了一 夠。

「殿下,六師叔他不會有事吧?」

李志常來到郭默旁邊,輕聲地問道。

他們的比斗已經分出了勝負,對方的四長老慕容禮和五長老慕容智,都傷退下去了。

這邊的崔志方也中了慕容智一掌,好在李志常及時替他擋了一下,雖被擊中了後背,倒也沒太大影響。

四人當中,只有李志常全身而退。

郭默卻沒讓他去一旁調息,反而把他叫到身邊,把場中郝大通和慕容信的打斗場面,當成一個現成的教學材料。

這一招使得如何如何,那一招應當怎樣怎樣

別看這二人打得如此激烈,在郭默的眼中卻慢得很,也漏洞百出,郭默也將二人不足的地方一一點了出來。

郭默的聲音可不小,周圍的人都听得真真的,場中打斗的二人,當然也能听清楚。

「太古子」郝大通倒是無所謂,反而期待郭默在旁邊的講解。

尤其是,郭默對于「三花聚頂掌」也熟悉的很,那一招的妙處在哪里,那一招用的漏洞在哪里。

因此,郝大通才打了一遍,又打了一遍,每打一遍就不斷地在彌補自己的紕漏。

「太慢了,這招應當如疾風暴雨」

「太滿了,這招應當使七分力,而自留三分力,就如‘降龍十八掌’里的‘亢龍有悔’一般」

「哎,這招用的太死板了,誰規定必須一虛一實的?在絕對力量之前,一切抵擋都是徒勞的」

六長老慕容信氣得啊,牙咬得「咯咯」響,卻也拿郭默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想著盡快打敗了郝大通。

可惜,郭默每指導一遍,郝大通的「三花聚頂掌」就更嚴密一些,使用的也就更加登峰造極了,漸漸地竟然打出了真意。

「李師兄,六師叔的‘三花聚頂掌’似乎發生了變化?」

崔志方也靠了過來,比起李志常,他總覺得自己跟郭默之間還是有些陌生。

「你們郝師叔這套掌法,練了很多年,可以說每一招每一式都已經印到了骨子里。」

「可惜,熟歸熟,卻不知變通,缺乏變化。要想突破,就應該從他自己的名字上找答桉。」

看到郭默話說了一半,李志常也知道,郭默這是有意在提點自己六師叔,就沖著郭默一禮道。

「還請燕王殿下解惑,如何才是從六師叔名字上找答桉?」

「哈哈,志常啊,半年下來,你真的是進步不少,至少這份心性比起以往來,就少了三分暮氣。」

別看郭默比李志常小那麼幾歲,現在兩人相處,完全就是師傅和徒弟的口吻,雖然二人都沒那樣稱呼,但都算是默認了這份事實。

「大通,猶大道也。道能通生萬物,故謂道為大通也。」

「聖人無屈奇之服,無瑰異之行,服不視,行不觀,言不議,通而不華,窮而不懾,榮而不顯,隱而不窮,異而不見怪,容而與眾同。」

「無以名之,此之謂之通。二流如何?一流又如何?何必拘泥于形式呢?」

「這個?」

李志常被郭默說的一頭霧水,別說是他,就算是旁邊的陳玄風听了,都有些蒙燈轉向。

但是,郭默卻知道場中正在比斗的郝大通,卻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是啊,自己太執著了啊!枉費了恩師當年的一番寄寓,還給我賜了‘大通’的名字。用了幾十年,反倒是殿下點醒了我。」

郭默的一番話,如晨鐘暮鼓般,在郝大通的耳際響起,更深深地震撼著他的內心。

再看手中的「三花聚頂掌」,時而快、時而慢。

明明是同一招,剛才使得時候,快如閃電,現在再次使出,卻又有些拖泥帶水?

而對面的慕容信應對起來,卻更加的麻煩。

「哼,招式精巧有什麼用?看老夫一力降十會,用境界壓垮你——」

慕容信百十招都沒能拿下一個二流的郝大通,這心態就有些著急,決定硬踫硬直接干翻對方得了。

趁著郝大通變招之時,慕容信左手一領郝大通的面門,右手一記「野馬分鬃」,直奔郝大通的前胸。

出手之快,快如奔雷,眨眼就到了。

要說慕容信的左手是虛招,那也不全然是,如果郝大通不能躲過去,左手這一把掏上,估計半個臉都能打腫了。

郝大通不慌不忙,閃步起身,躲過左手這一掌,看到慕容信奔著自己胸口來的這個右掌,郝大通耳邊仿佛再次響起郭默那句話。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就在此時,一切都結束吧。

「玉石俱焚——」

郝大通大喝了一聲。

「轟——」

罡風四濺,血珠橫飛。

「這?六師叔」

「不,不可能,你怎麼會這麼強?是這招數嗎?不對,哇——」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六長老慕容信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六弟——」

二長老飛身而出,一把抱住了慕容信的身體。

他們五個人,同為慕容世家的長老,幾十年的交情了,雖然平時也會有些摩擦,但這麼多年一直以兄弟相稱。

「我,這是突破了嗎?」

郝大通看著自己的雙手,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嘴角禁不住漾起一絲笑容,帶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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