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重頭再來

「我想到西湖邊去養老——」

李遵頊的一句話,讓昊王宮里的人都不澹定了。

西夏王李德旺狐疑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甚至在懷疑,難道自己離開了半夜時間,自己的父皇竟然讓人給掉包了嗎?

守候在一旁的慕容秋荻,卻平靜得很,似乎並沒有被李遵頊的話給驚到,也許對她而言,已經沒什麼事情能夠影響到她的心境了

郭默、黃蓉和李莫愁三人,在西夏王李德旺的陪同下,剛剛到了昊王宮的門口,就看到宮門大開,先是出來兩排盔明甲亮的大內侍衛,又出來兩排內侍和宮女。

緊接著,在旗羅傘蓋之下,緩步走出來兩人。

一位是須發半百的李遵頊,即便在寬大的袍服下,也能顯出他身材的句僂。

而慕容秋荻就走在李遵頊的右側,還用手不時地虛扶著他,似乎生怕這位太上皇摔倒了。

見到李遵頊和慕容秋荻走了出來,李德旺率先從逍遙馬上跳下來,郭默等三人也相繼下馬。

「父皇,您怎麼親自接出來了?我為您引薦一下,這位就是您經常提起的,如今大宋最炙手可熱的燕王殿下,這二位就是‘武林三美’中的俏黃蓉和冷莫愁。」

西夏的黨項族,也是個尚武的民族,在這樣正式的場合,李德旺如此介紹二女,無疑是對她們最大的尊重。

「燕王殿下,二位,這位就是在下的父皇,以及慕容太妃。」

「大宋燕王趙昊,拜見西夏太上皇陛下及慕容太妃——」

郭默先走上前去,到了主人的家里,又是六十多歲的老者,他可不好讓對方先給他見禮。

「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今日見到燕王殿下,才感到自己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

「我現在也退下來了,國事都交給了旺兒打理,听慕容太妃說你的燕王妃是她的師佷,我又與你父皇是同時代人,老朽托個大叫你一聲‘賢佷’可好?」

郭默這才注意到,迎接的場面是很隆重,這老者卻是一身常服裝扮,看來真是當做跟自己子佷見面了。

「小佷郭默見過李伯父,在臨安時常听父皇提起李伯父當年的風采,‘端重明粹,少力學,長博通群書,工隸篆’。」

「更是得過廷試第一名,是古往今來唯一的一位‘狀元皇帝’,若能有幸得見尊嚴,務必多多拜上、聆听教誨。」

拜年的話誰不會說?

李遵頊剛提出要叔佷相稱,郭默這邊「李伯父」就叫上了,本來這位李遵頊就比大宋的官家趙擴大了五歲,郭默叫一聲「李伯父」也不算跌份。

各國的皇帝是不方便見面,假如他們真能踫到一起了,正常情況下也多是「皇兄」「皇弟」相稱。

而李遵頊年輕時考中狀元一事,可以說是他這輩子最為引以自豪的事情,現在當面被大宋的燕王殿下說出來,老頭子的心里頓時就敞亮的很。

「哈哈哈,那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還提它作甚?賢佷才是前途無量呢,你也是‘武狀元’出身啊——」

「太上皇,咱們還是進殿里再敘話吧?燕王殿下也忙活了一夜,至少也得先用些湯水。」

看到這兩位,杵在昊王宮門口就開始互相吹捧了,別人不好說什麼,身為西夏皇太妃的慕容秋荻,拽了一下李遵頊的袖子,低聲地勸道。

「哈哈,你瞧老朽高興的,都忘記場合了。賢佷,來來來,隨老朽一起進去吧。」

李遵頊說完,掙月兌了慕容秋荻的手,竟然上前來拉起郭默的手。

見老頭這麼熱情,郭默也不好拒絕,也伸手半扶住李遵頊,就能感到這老爺子的手多少有些哆嗦。

在另一個時空里,明年就是他離世的時間。

不過,太多人的生命軌跡已經被郭默改變了,既然遇到了這老爺子,郭默也想幫他一把。

暗中渡進去一道「先天真氣」,在李遵頊的體內游走了一圈。

的確,多年的「宮廷生活」,恐怕退居太上皇這幾年,李遵頊的「寡人之疾」也不曾停歇吧?

身體內的多項器官已經嚴重損傷,尤其是肝、腎最為嚴重。

李遵頊雖非什麼高手,年輕時也是能夠上陣殺敵之人,況且還有一位武功高強的皇妃,郭默的先天真氣剛剛入體,他就感覺到了。

李遵頊卻沒有聲張,哪怕腳步都不曾凌亂,依然和郭默手拉手,走進了昊王宮內。

「哈哈,剛剛多謝賢佷了,經賢佷這番治療,恐怕老朽還能夠多活兩三年吧?」

李遵頊的身體,這兩年來一直不是很好,太醫院也給開了不少方子,卻沒有太大的效果。

而慕容秋荻這一脈,只學了武功,卻沒有醫藥學的部分,李遵頊這樣的年齡了也不適合去修煉內功。

「哪里,李伯父福澤深厚,但能清心寡欲,忌食生冷,多出去走動走動,別說兩三年,就算十年八年也不在話下。」

一見面就被對方送了這樣一份大禮,李遵頊當然喜出望外。

本身他們要交好大宋,只是考慮到在這亂世之中,給西夏多找一個有力的盟友而已,禮待郭默那是沖著他燕王的身份去的。

可郭默來這一下子,老爺子李遵頊的心里熱乎乎的,到了他這種境界,功名利祿、金銀珠寶、江山社稷,這些都是身外之物而已,自己的健康和壽命,才是最為關鍵的。

李德旺和慕容秋荻,听到了二人的對話,當然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向郭默的眼神也充滿了感激。

「賢佷,老朽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會不會給賢佷帶來麻煩?」

李遵頊看著郭默,思索了一會兒,才意味深長地問出一句話。

「李伯父跟小佷何必客套,雖然今日初次見面,對于李伯父小佷算是神交已久,但有所命,無有不從。」

郭默想著,作為西夏的太上皇,一個年過六十的老人家,那還能有什麼太棘手的事情嗎?

西夏是處在危機之中,內憂外患比起大宋前幾年要更加的嚴重,但是這樣的事情,想必老爺子也不可能開口相求的。

剛才,自己給他簡單調理了一下內髒和氣息,難道他想從這方面提要求?

「我想到西湖邊去養老——」

「什麼?」

「什麼?」

郭默也好,李德旺也好,都沒想到李遵頊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如果李遵頊只是一個普通的老者,有這份心思,又有人力和財力,實現這個願望也沒什麼難的。

關鍵是您是西夏的太上皇啊。

雖說大宋跟西夏,目前並沒有兵戎相見,而且還保持著友好的貿易往來,但是李遵頊這樣的身份,真到臨安去了,豈不是成了「人質」的存在?

弱國被迫向強國送「質子」的,古來有之,可還從來沒听說過將老爹送過去的。

「父皇」

「你給我閉嘴——」

李德旺剛想開口勸阻一下,卻被老爹直接給斥責了。

「李伯父,臨安風景優美,氣候比起中興府來,的確也更適合居住養老,您真想過去長住,小佷以及我父皇當然歡迎之至。」

「只是,您畢竟是西夏的太上皇,一舉一動牽扯著太多的干系,如果出了一點兒差池,小佷也無法向大夏國上下交待啊——」

見這老爺子貌似是來真的,郭默先是有些感動,略加思索才說出了心中的顧慮。

「哈哈哈,你們啊,我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都不在乎,你們顧慮那麼多做什麼?」

「江南之地,文采風流,臨安更是天下文風鼎盛之地。年少時老朽就曾經有過夢想,想親自到西子湖去看一看。」

「水光瀲艷晴方好,

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

澹妝濃抹總相宜。」

「後來背負了‘皇帝’這個勞什子的枷鎖,十幾年不得自由,如今終于有了賢佷這份機緣,難道你也忍心拒絕一位老人的請求嗎?」

看到郭默似乎還有些猶豫,李遵頊又放了大招。

「賢佷,旺兒,如果你們還是覺得為難,干脆就對外宣稱老朽駕崩了,等辦完了喪禮,老朽再啟程去臨安如何?」

好嘛,這老爺子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也罷,既然李伯父執意如此,一切包在小佷身上。我會派人先行在西湖邊找好居所,再通知我父皇照看一二。」

「畢竟,此事重大,小佷恐怕在臨安待的時間也不長,有些事情還是先考慮清楚的好。」

郭默說完,拿眼楮看著西夏王李德旺,那意思是,老兄您倒是也給個意見啊?

「既然父皇執意如此,兒臣照辦就是了。不過除了慕容太妃隨行外,兒臣希望‘禿鷹’他們三人也一起跟著去。」

當兒子的,這是擔心老爺子的安危啊,畢竟是到了異國他鄉。

「哈哈,好,只要你們答應了就行,至于走什麼程序,你們辦就是了。」

「現在是六月,天氣炎熱不適宜上路,等八月老朽再啟程,時間上也來得及。」

「另外,老朽會親自修書一封,向大宋的官家求得一事,哈哈,你們就等著好消息吧——」

原本已經風平浪靜的昊王宮,卻因為李遵頊這句話,眾人的心里又不澹定了。

這老爺子想一出是一出,即便郭默現在算是醫武雙修了,一時間也號不準這老爺子的脈。

只好無可奈何地苦笑一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是見招拆招吧。

該說的都說了,連不該答應的請求,也都答應了,酒宴也就擺了上來。

「蓉兒,‘小無相功’練得如何了?」

慕容秋荻拉住黃蓉的手,親切地問著,儼然就像親師姑一樣。

「啟稟師姑,之前一年多,一直在懷孩子、帶孩子,用在練功上的時間難免就少了,現在‘小無相功’也只是剛到小成境界。」

黃蓉說的倒是實在話,但听到慕容秋荻,尤其是她身後站立的「禿鷹」尉遲軒三人的耳朵里,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那可是「小無相功」的小成境界啊,就算是公認的武學天才,怎麼也得練個五年八年的,才有可能到小成境界。

您這可好,就一兩年的時間,中間還帶生個孩子的,都不耽誤將「小無相功」練到小成啊?

「蓉兒果然是武學奇才,‘小無相功’到了你的手里,也不算埋沒了它。之前我听說了嫣兒的事情,她」

慕容秋荻臉色 地有些尷尬,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理智告訴她,雖然郭默、黃蓉他們,算是親手毀了慕容世家,但是她卻不應該去恨他們,更不用說去報仇。

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出生之地啊,她身上流著的始終是慕容氏的血脈啊?

「師姑,我跟嫣兒義結金蘭,她之前拿走了‘紫薇軟劍’不辭而別,我想她也是為了慕容世家考慮。」

「此事已經過去了,我這個做姐姐的,又怎麼會真的去怪罪她?只是不知道她被歐陽克軟禁起來,有沒有受傷,昨夜我真該親自去救她的。」

說到這里,黃蓉甚至有些懊惱,李莫愁也在一旁安慰著黃蓉。

坐在旁邊的郭默卻不方便參與她們的話題,不過在黃蓉說這話的時候,郭默分明感覺到,昊王宮通向後宮的牆壁後,有一個極不穩定的氣息。

嗯,有人藏在那里?

「哎,一切都是命,半點不由人。蓉兒,也許這都是命吧,嫣兒她的心里也苦啊。」

看到黃蓉似乎並沒有怨恨慕容嫣,慕容秋荻才放下心來,不停地給黃蓉和李莫愁勸菜。

看著眼前的兩名女子,又想起來慕容嫣,這三個年輕的女子,同樣美艷動人,同樣武功卓絕,卻又能自由自在地選擇自己的路。

慕容秋荻看在眼里,竟然生出羨慕的心思。

「莫愁姑娘,不知道你更喜歡什麼樣的功夫?」

慕容秋荻突然問道。

因為三個人里,只有李莫愁算是跟慕容秋荻最生疏的,她只是陪坐著黃蓉的旁邊,沒有主動說話。

「回慕容前輩,晚輩出身‘古墓派’,師門傳承很多,不過晚輩愚魯,不及大姐和三妹多矣,現在就掌法練得還算拿得出手。」

的確如此,李莫愁會的功夫也不少,尤其是當了掌門這幾年,所有「古墓派」的功夫,她是都可以練習的。

而花費時間最多,練得也最好的,卻只有掌法。

前些年主要在練習「五毒神掌」,這幾年「寒冰綿掌」也練得爐火純青。

而「古墓派」的功夫,她一套「玉女劍法」,和幾套輕身功夫倒是練到了小成境界以上,其他功夫還是在傳授小龍女的時候,才練上兩手。

內功心法,听從郭默的建議,舍棄了「玉女心經」,早已改練了郭默送給她的「九陰真經」。

「哦,沒想到姑娘對掌法情有獨鐘?正好我這里也有一套不錯的掌法,相見就是有緣,你又是蓉兒和嫣兒的姐妹,那就不是外人。」

說著,慕容秋荻從寬大的衣袖中,拿出一卷黃色的繡絹,遞給了李莫愁。

「這這如何使得?晚輩何德何能,敢接受前輩的厚贈?」

李莫愁沒想到,初次見面的慕容秋荻會給他武功秘籍。

她也很清楚對方的身份和境界,既然能當眾拿出來的,就不會是太差的武功。

「燕王殿下,老身拿出手的東西,難道還要再收回來嗎?」

見到李莫愁不敢接受,慕容秋荻直接對郭默開炮了。

得了,本來郭默還坐在一旁看熱鬧,沒想到也被牽扯了進來。

郭默心里很清楚,恐怕這一筆賬也得算到自己的頭上。

上一次給了黃蓉一本「小無相功」,好歹她們都算是「逍遙派」的傳承,黃蓉叫上一聲「師姑」,勉強也能說的過去。

現在呢?

李莫愁是黃蓉和慕容嫣的結拜姐妹?

這也太牽強了吧?

「莫愁,既然慕容前輩拿出來了,所謂‘長者賜不可辭’,蓉兒叫一聲‘師姑’,慕容姑娘更是叫姑姑的,你們是金蘭之好,不妨以後也稱呼一聲‘師姑’,免得將關系生分了。」

黃蓉在旁邊听了,覺得這說話的內容和語氣,听起來怎麼這麼熟悉?

當年,讓自己收「小無相功」的時候,不是也這一套說辭嗎?

「二妹,你就拿著吧,听默哥哥的,以後就跟我一起叫‘師姑’。師姑不是要到臨安去嗎?以後見面的機會多,好好孝敬師姑就是了。」

郭默都表態了,黃蓉自然不會拆他的台,她也想看看到底二妹能得到一本什麼樣的掌法。

「那莫愁就多謝前多謝師姑了——」

武功秘籍,凡是練武之人誰又會真正拒絕呢?

「五毒神掌」和「寒冰綿掌」,雖然在李莫愁手中威力不錯,但是她總覺得這算是「邪道」的功夫吧?

黃蓉的那些武功,「蘭花拂穴手」、「落英神劍掌」、「一陽指」、「彈指神通」等,看上去都堂堂正正的。

三妹慕容嫣也是家學淵源,自己本門的功夫沒練至大成,卻被那兩門掌法佔去了太多的時間。

現在,慕容秋荻送了一門掌法,如果品級不錯,李莫愁打算好好研習一番。

「這才對嘛,一門功夫換來一聲‘師姑’,這筆買賣很劃算嘛。將來到江湖上去了,說出去‘武林三美’都是老身的子佷輩,老身也與有榮焉。」

慕容秋荻仿佛很是高興,其實她跟黃蓉和李莫愁坐在一起,不明真相的人,也都會認為這是三姐妹。

「蓉兒、莫愁,你們運氣真好,認了個好師姑,就能得到一份武功秘籍,真讓人羨慕啊——」

郭默有感而發,也多少有些調侃的意味,哪里還有先天高手風範?或者燕王殿下的威儀?

「哦,難道燕王殿下還看得上老身這點兒微末技藝?」

再次見到郭默,慕容秋荻就完全看不透他的修為,而郭默給她的感覺,跟當年慕容老家主相似,卻又有很大的不同。

她不敢相信,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怎麼就可以修煉到這種地步?

「哈哈,如果慕容前輩能送在下一本‘北冥神功’,或者‘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的話,在下也可以叫您一聲‘師姑’的。」

郭默這句話,說得可是半調侃,半認真的。

在他的概念里,「逍遙派」的功夫,練到極致,恨不得就是修真的存在,尤其那部「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

「哦,燕王殿下倒是對我門派的秘辛知之甚詳啊?可惜,您所說這兩門功夫,老身也只是在典籍中見過只言片語,卻不知已經失落在哪里了。」

酒宴雖好,總有離別之時。

李遵頊再次跟郭默確定了臨安之行,才放他離開,並委婉地表示,「一品堂」會出手清理慕容世家殘留的勢力。

這個傳承了幾百年的皇族世家,自此之後未必真就絕跡江湖,卻也是慘遭了重創。

「嫣兒,你還是不敢面對他嗎?」

昊王宮高處,慕容秋荻和慕容嫣並肩而立,望著離去的郭默三人。

「姑姑,我不知道,只是在被歐陽克囚禁那些日子里,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子,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讓你能夠光明正大的嫁給他,你願意嗎?」

「我」

沙漠綠洲,龍門客棧。

「冠英的傷勢怎麼樣了?」

郭默三人出了中興府,就直接來到了龍門客棧,他進西夏皇宮之前,就讓陳玄風他們先回到了這里。

尤其還有「听風」、護衛軍和馬賊軍的幾百人,總得有領頭來穩住了,要是出了差錯,只會跟西夏軍起沖突的。

「郭老弟,冠英應該是被歐陽克毒掌傷了,沒有及時救治,又在水牢里泡了那麼多天,要想根治恐怕會麻煩一些。」

陸乘風一直守在兒子的床前,回來之後就給陸冠英全面檢查了一番,那些外傷都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唯獨內傷卻不容易恢復。

「讓我來看看。」

郭默要親自出手,陸乘風自然樂見其成。

盞茶功夫之後,郭默也檢查完畢。

「冠英此次受傷的確很重,而且有可能影響到他的修為。」

「這些年他為了我東奔西走,自己的功夫也落了下,如果此時有一流的境界,應當不會遭此劫難。」

「殿下,您千萬別這麼說,能夠為殿下做事,冠英義不容辭,受了點兒傷算什麼?」

見到郭默自責,躺在床上的陸冠英,竟然想掙扎著起來。

「好了,你躺著吧,借著這次養傷的機會,你跟封戈一起,跟著我一年吧,都好好地打磨一下自己的功夫。」

「你以後就專修‘九陰真經’吧,先修煉其中的‘九陰療傷篇’,配合桃花島的丹藥,堅持一個月的時間就能恢復如初。」

「你跟封戈的功夫,半斤八兩,都要加把勁兒,三十歲之前達不到一流境界,此生一流就是你們的極限了。」

「郭老弟,太感謝你了,要不是怕師尊怪罪,我都想讓冠英也拜在你的門下」

其實不是怪罪不怪罪的,桃花島作為一個武林聖地,現在自然也是一個宗門的存在。

自「東邪」黃藥師起,算是開宗立派了,二代弟子算上黃蓉就有八人,且各個身手不凡,頗有大派之風。

但是,到了三代弟子卻有些不景氣。

大徒弟陳玄風和二徒弟梅超風,現在門下空虛。

三徒弟曲靈風又英年早逝,撇下一個傻姑,能會些防身的功夫就不錯了。

四徒弟陸乘風之子陸冠英,也是中人之姿,卻已經是三代弟子里,用來頂門立戶的了。

而五徒弟武眠風的兒子,武南天已經拜入郭默的門下。

老六馮默風,已經志不在武學。

老七金玉風,才收進門,自己還都在學習過程中。

郭默又怎好把陸冠英再搶過來?

「四師兄,以咱們的交情,冠英在不在我門下又有什麼區別呢?我能教給徒弟們的,同樣全部都可以教給冠英的。」

郭默這話說的不假,前兩年也的確如此,只是這幾年陸冠英先是進了「敦武軍」,又調到「皇城司」,後來來到西夏,加入「听風」。

都沒什麼機會能見到郭默,更不用說跟他學功夫了。

「四師兄,經過這次事情,我覺得還是你親自坐鎮西夏為好,將據點就放在銀州城,無論是到關中,還是到河東,距離上也都適中。」

「要吸取這次的教訓,每布一個點,要更加隱秘,力量配備也更足一些,寧願少布幾個城池,也要將弟兄們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大師兄,你先留在西夏幫四師兄鎮一年場子吧,等冠英和封戈他們回來了,你再回燕王府。」

郭默還是不放心陸乘風的安全,又不想就這樣從西夏撤出去,只好把陳玄風也留了下來。

「郭老弟,你放心吧,我一定都听老四的安排,他讓我打誰我就打誰。」

「銅尸」對郭默的安排,倒是從來沒有打過折扣,何況這還是關系到自己師弟的安危。

「五師兄已經在長安立住腳了,你們這邊上正軌之後,也可以跟他取得聯系,整個西部從北到南就能夠連成一片。」

這一大片區域,就是當年的強秦之地,就算是漢唐時期,也是著重發展的地方,可惜這幾百年來整個都沒落了。

三天之後,沒有再發現歐陽克的行蹤,郭默等人也該離開了。

還是在龍門客棧設立了據點,不過更側重于經營打理這個地方,留下了足足五十人。

二十人日常留守,經營這座客棧。

剩下三十人分為兩隊,扮成行走的客商,來回從中興府到太原之間的商路。

至于中興府內,郭默暫時沒讓人過去。

沒有了慕容世家的存在,剩下的勢力就只有西夏皇宮,在眼前這種情況下,再派人過去設點總說不過去。

帶來的馬賊兵,像之前的那樣,先郭默他們一步回到銀州城,化整為零,全部潛伏在銀州。

這座離大宋領土很近的大城,已經被郭默惦記上了,他不想自己在西夏再做無根之萍了。

可惜,剛剛跟西夏的兩代國主吃過飯,也不好意思直接出兵攻打吧?

這倒是一件讓郭默頭疼的事情。

在銀州停留的時間久一些,這里已經恢復了跟太原之間的情報聯系,河北戰場的最新消息也傳到了郭默的手上。

「哎,功虧一簣啊,郭老弟這個拖雷是怎麼回事?他難道不知道他老子是怎麼死的嗎?」

陳玄風恨恨不平地道。

原來,郭默離開後,河北整個戰局交到了孟共的手里。

孟共是一個極其穩重的人,在他的戰略思想里,極其推重「以防為主、防守反擊」。

他在拿下河間府之後,將能調動的人馬,全部調到了恩州。

一萬燕王護衛軍,兩萬五千名「敦武軍」和五萬名「靖難軍」,足有八萬五千人的大軍。

準備了七天的攻城器械,才浩浩蕩蕩地開向真定府。

可是,等他們兵臨城下的時候,卻得到了一座空城。

窩闊台在三日之前,已經全軍撤走,只是封閉了城門,並且在城頭上遍布草人,廣插旗幟,裝出一副嚴防死守的樣子。

兵不血刃拿下了真定府,孟共卻高興不起來,召集眾將在真定府府衙議事,河北經略安撫使劉克莊也在應邀之列。

「諸位,我等受燕王所托鏖兵河北,今日雖然兵不血刃拿下了真定府,但是這窩闊台夠狠的,把全城的人都掠走了,所有物資也絲毫沒留下,這就是一座空城啊。」

「此次我等出軍十萬,如今拿下八州府之地,而大名府、真定府和河間府,至少都要留五千駐軍,而其他五地每處至少也要兩千人駐守。」

「如此一來,就剩下七萬五千人,窩闊台退回中都城,那里至少也會有三萬左右的人馬駐守,我想問問諸位對攻打中都城有何看法?」

「靖難軍」的郭靖、華箏、秦鉅,和燕王護衛軍的趙成宇,以及張世杰、武南天和哈吉等人,都在大堂就座。

「孟都統,以小子之見,窩闊台如此果斷地放棄了真定府,而將所有的人口和物資都裹挾而去,我覺得他未必會死守中都城。」

坐在下邊的張世杰突然說話了。

「哦,世杰,你有什麼想法,盡管說來,大家一起分析分析。」

對于張世杰,孟共很是熟悉,也非常看好和喜愛。

郭默扔給他照看了將近兩年時間,他跟張世杰的關系,也是亦師亦友,知道這小子腦瓜子好使,想法也常常出人意表。

「我們十萬之眾來襲,幾乎沒有任何的損傷,而窩闊台所屬三萬之眾,恐怕都算不得精銳。」

「真正的精銳,已經在去年的中都血戰,和之前大名府外的血戰中戰損了。此次,中都增援過來的人馬,不過是當初被留下的守城之人而已。」

「在真定府守不住,換到中都就能守住嗎?除非他再多出一些兵馬來。」

眾人也贊成張世杰的說法。

議論了半天,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結論。

只能穩扎穩打,一邊派出大量斥候,向北探查蒙古軍的動向,一邊劉克莊就開始著手恢復河北這八個州府的民生。

三日之後,孟共得到了一個確切的消息,窩闊台直接帶人退出了居庸關,回大漠去了。

臨走之前,居然將中都城讓給了原本應該在高麗的拖雷,而此時拖雷已經親率一萬五千蒙古鐵騎,開進了中都城。

這個變化完全出乎孟共等眾將的意料,連華箏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孟共不敢自專,才派人將這里的情況,詳細地寫成軍報,向去了西夏的郭默呈報。

「是血濃于水?還是利益大于一切呢?」

看著孟共發過來的軍報,郭默仿佛看到了,那個曾經熱情且仗義的蒙古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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