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間,一天時間便過去了。
這一天,江都行宮之中,為了找出那名刺客,可謂鬧的沸沸揚揚。然而結局卻並不怎麼好,依舊沒能找出行刺依依娜柔的刺客。
按理說一個尚未淨身的太監,應該很容易便能揪出來的,但事實是,宮中好像並沒有這樣一號人物。
楊公公帶著人將所有的大小太監都給檢查了一遍,發現所有的太監似乎都很正常,這就比較奇怪了,當楊公公將此事匯報給楊廣之後,連楊廣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宮中所有的太監,全淨身了?」楊廣猛地站起來,怒道︰「這怎麼可能,難道是依依娜柔給了假情報不成?」
「會不會是他已經離開江都行宮了?」
楊公公猶豫了一下,道︰「老奴不光檢查了太監的身體,還檢查了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皆沒有太大收獲。」
「不可能,這江都行宮,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你以為每個人都有崔氏女那種能耐?」楊廣沉著臉,心情極度不爽。
楊公公低著頭,根本不敢接茬。
畢竟他把事情給辦砸了,楊廣隨時都可能遷怒于他。
楊廣在書房中來回踱步,房間中一片靜謐,只听得到楊廣粗重的呼吸聲。
也不知過去多久,這時候,楊公公耳邊總算傳來楊廣的聲音︰「楊公公,你說這刺客會不會提前得知了消息,因此,趁我們不備,給自己做了些偽裝?」
「偽裝?什麼偽裝?」楊公公一愣。
「淨身啊。」
楊廣思索著道︰「我們尋找刺客的唯一根據,就是從眾多太監之中找到那個沒有淨身的太監,但假如說他已經淨身了,那我們自然就沒辦法再找到他了。」
「此人,對自己這麼狠麼?」楊公公聞言,不禁咂舌。
「當你的生命受到了威脅,在明知只有死路一條的情況下,想必沒有人會對自己仁慈。」楊廣淡淡的回應了句。
楊公公不禁感到有些犯難︰「如果他真的淨身了,那我們確實很難將其揪出來。」
「非也。」
楊廣目光閃爍︰「按照時間推算,他應該是昨日淨身的,因此,正常情況下,他的下半身一定有傷。」
「陛下的意思,將目標擴大到下半身有傷的太監?」楊公公很快反應過來。
楊廣點頭︰「有這樣的太監嗎?」
「好像有一些。」
楊公公回憶了一下昨日的情景︰「就是人數不怎麼多,只有十余人。」
「十余人……」
楊廣呢喃一聲,接著沉聲道︰「把這十余人,全都帶到朕的面前來,朕要親自審問!」
「遵旨。」
楊公公的動作很快,才剛過去半柱香的時間,他便已經將這十余人全都帶到了楊廣的面前。
這十余人並不知道楊廣為何召見他們,因此各個都誠惶誠恐,來了後立馬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一句話都不敢說。
而屠隋,亦在其中。
這是自打入宮之後,距離楊廣最近的一次,可惜就算與殺父仇人近在咫尺,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淨身之後,傷勢還沒有好,只要稍微一動彈,下半身便會隨之傳來撕心裂肺般的劇痛,讓他痛不欲生。
此外,他先前明明已經逃過了大太監的檢查,蒙混過關。而今,卻不知道為何還會被楊廣注意到。
這種情況下,他只能盡量表現出跟其他太監一模一樣的反應,不然一旦被楊廣察覺到他的身份,那他就白淨身了。
同一時間,楊廣正居高臨下的審視著這些小太監。
「爾等都將頭抬起來,讓朕看到你們的臉。」
地上的那些小太監,自然不敢違背楊廣的話,因此很快便將頭抬起,他們的身上、臉上,全都已經被冷汗所浸濕。
對于他們來說,楊廣就如一座泰山一般無比偉岸,而他們則是山腳下的一只小小螻蟻,只要楊廣打個噴嚏,他們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月兌掉褲子,給朕看看。」
楊廣打量了片刻,他已經從楊公公那里得知,這些小太監,都是近三個月內才剛剛入宮的,光從外表來看,似乎難以察覺出什麼異樣。
「月兌……月兌褲子?」這些小太監同時一怔,看楊廣的意思,似乎還要再調查一遍,看看他們是否與刺客有關?
可是,昨日不是已經查過了嗎?
而就在他們猶豫不決的時候,楊公公已經發出一聲厲喝︰「陛下的話,你們沒听到嗎?還是說需要有人來幫你們?」
「不敢……」
小太監們渾身一個哆嗦,趕忙去解褲腰帶。
很快,包括屠隋在內,所有人的褲子都被月兌掉了。
楊廣只看一眼,便發現這些人的關鍵部位,果然全都纏繞著繃帶。
「陛下,需要讓他們將繃帶解開,好好看看嗎?」楊公公附在楊廣耳邊,小聲問道。
「不用。」
楊廣稍微沉思了一下,心中便已有了算計︰「你們這傷勢,怎麼弄的,持續多久了?」
「奴才是上次爬樹摘果子的時候,不小心被樹枝戳到了,已經三天了。」
「我是跟人打架的時候,被他用腳踹的,已經七天了。」
「我的已經有十五天了!」
輪到屠隋的時候,他故作緊張的道︰「奴才……奴才剛入宮沒多久,不知為何傷口卻再次開裂了。」
「入宮沒多久?」
楊廣目光落在屠隋身上,眼楮微微眯起︰「你為何會入宮?」
「家境貧寒,為了不被餓死,這才被迫入宮。」屠隋回道。
「家里可還有什麼人?」楊廣又問。
屠隋心中不禁暗罵了一聲,別的太監都是看一眼就算了,怎麼輪到他的時候,偏偏有這麼多的問題?
「回陛下,我父母三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你父母的墳,在哪?」楊廣問問題的速度極快,幾乎不給屠隋反應的時間。
先前那些問題,他在入宮之前曾經演練過,因此才能做到對答如流,然而,這最後一個問題,卻出乎了屠隋的意料。
不得已之下,只能胡編亂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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