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小人，我早就分辨清楚了。」楚婉明白趙兮彤這是惡人先告狀，把髒水潑在劉伯身上，她自然不能容忍。
一輩子血的教訓，足夠讓她識清趙兮彤的為人。
看著趙兮彤，楚婉的眸光戲謔，毫無溫度可言，「趙兮彤，和你認識的這麼些年，我哪怕是養條狗，狗還會討好地向我搖尾乞憐，可你卻是會咬人！你別再打著為我好的名義，行害我之事，我不會再信你。」
趙兮彤還試圖拿遮羞布遮掩她見不得人的心思，可楚婉不想再陪她演戲，便強行撕扯掉橫擋在她身上的這塊遮羞布，看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楚婉一席話說得可謂是一點顏面都不給趙兮彤留，是趙兮彤硬把臉湊上來，她不會手下留情。
趙兮彤卻一臉堂皇，仿佛是置身于冰天雪地的隆冬里，全身都泛冷，流淌的滾燙血液都陡然冷卻，凝固。
趙兮彤受到的打擊接二連三，那麼難听刺耳的話，楚婉都說出來了。
趙兮彤瞳孔劇顫，濃濃的驚訝之情浮于表面，「婉婉，你、你居然拿狗和我比？」
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楚婉不僅暗諷她比不上劉伯，甚至還拿狗和她比，更令她難堪的，是楚婉說她連狗都比不上。
趙兮彤雙手緊握，涂著紅艷色的尖細指甲深深地嵌入白女敕的皮肉里，點滴鮮血沁出，但趙兮彤卻渾然不覺。
「和狗比，那是抬舉你了。」楚婉只當沒看見趙兮彤羞憤難堪的表情，她紅唇微扯，不痛不癢的話就這麼直接地說了出來。
雲淡風輕的語調，卻蘊含著深深的鄙夷。
她可沒說錯，哪怕是她養了多年的狗，狗都會搖尾巴討她歡心，會忠心耿耿地守護在她身側。
但趙兮彤卻以怨報德，她自問不曾對不起趙兮彤，也全心信賴趙兮彤，卻萬萬沒料到，趙兮彤會在背後捅她一刀，給了她無盡的傷害和絕望。
實實在在的說，和狗比，也真的算是抬舉趙兮彤了。
趙兮彤听著這有些相似的話，好像，剛剛，抬舉二字，恰好是她用來狠狠地羞辱劉伯的，但當前卻被楚婉甩回給她。
趙兮彤心髒一抽一抽的，被氣的差點昏厥過去。
從沒想到過，原來，楚婉說話可以這麼傷人。
而這傷人的利箭，直直對準了她，將她射成滿身窟窿，傷得體無完膚。
「也就是說，你不會辭退劉伯，是嗎？」仿若自虐一般，又仿若還留存最後一絲期待，趙兮彤想要再確認一遍答案。
楚婉點頭，淡然道︰「只要劉伯想留下來，他就永遠都不會有被辭退的那一天。」
被一再袒護的劉伯看向楚婉的目光更加溫和了，平靜的面容下，心緒微蕩，他被楚婉觸動到了。
真心換真心，果然不假。
趙兮彤還是不甘心，「別墅的指紋鎖和密碼鎖都是你換的？」
楚婉一臉恬靜，依舊實話實說，「你猜的沒錯，是我換的，但我好像忘了知會你一聲了，不過，現在，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就沒有知會你的必要了。」
楚婉只當這是一件小事，轉頭就能忘，完全不需要放在心上，可對于趙兮彤卻儼然是重重一擊。
她差一點吃了個閉門羹，還被劉伯譏諷嘲笑，卻讓楚婉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地翻過，趙兮彤呼出的氣息破碎，眸光微顫，楚婉可真是知道如何傷她最狠。
楚婉不帶感情的字字句句全數灌入她的耳中，戳在她心上。
趙兮彤實在是待不下去了，一次兩次求證的結果，都是把她推入更深的谷底。
趙兮彤竭力控制住幾乎失控的情緒。
斂眸靜默半刻，她才壓著怒意，抬著晶亮無辜的眼眸，徐徐開口︰「婉婉，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如果通過羞辱我、傷害我的方式能夠讓你好受一點的話，那我沒什麼好說的，我願意讓你發泄，直到你恢復成從前那般。」
「現在的你還不冷靜，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好好談談。」
言罷，趙兮彤雙手緊緊抓著裙擺，踉蹌地往外走。
當倉皇的視線掃到劉伯，趙兮彤面上顯現出羞辱的惱意，她站定腳步，對劉伯擱下狠決的話︰「你別以為有婉婉護你，你就可以作威作福了，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囂張太久！」
趙兮彤冷哼了一聲，怒氣沖沖地離開。
只是趙兮彤沒走多遠，身後，劉伯不以為意的聲音就緩緩傳來︰「我能囂張多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趙小姐，你接下來的日子可不好過。」
劉伯的話讓趙兮彤身形陡然不穩，差點摔倒鬧出洋相。
她想起來了，她還欠了楚婉一債，要是還不上，楚婉揚言讓她坐牢。
為了還債，趙兮彤最近過得緊巴巴的。
即便她將這半年的零花錢搭上，將手頭的奢侈品賤賣，還是與要還的債款差了一大截。
不得不說，她接下來的日子確實是應了劉伯那一句，一點也不好過。
可日子再不好過，生活還是要繼續。
趙兮彤來時趾高氣昂，目中無人，像是高傲的孔雀，可走的時候卻灰溜溜的，驚惶狼狽，似是落敗的公雞。
與以往光鮮艷麗的穿著不一樣，今日的趙兮彤挑了一件素淡的白色連衣裙。
白色裙擺上沾染了她手心上的星點鮮血，異常醒目，襯得紅色妖嬈，也襯得她縴細的指節發白。
趙兮彤腦子亂亂的，就這麼臉色難看地驅車離開御苑。
別墅里，楚婉望著趙兮彤漸漸走遠的落寞背影，清幽的黑眸里沒什麼情緒。
關上門，楚婉看向恭順站著的劉伯︰「劉伯，你沒被她欺負吧？」
她剛從畫室一出來，就見趙兮彤氣勢凌人地揚起手要甩劉伯一耳光，還好她及時出現阻止，這才免了劉伯挨一耳光的命運。
只是，先前的情況，楚婉沒看到，也就不清楚。
「都是小打小鬧，趙小姐欺負不了我。」
劉伯應聲回道，不過是被趙兮彤嗆了幾聲，無傷大雅，就趙兮彤的這一點小伎倆，給他造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