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得及買，就回來了。
她說出來的話是這樣，但事實不盡然。
霍言崢俯來，就蹲在楚婉的面前，仰頭看楚婉。
他拂過楚婉垂在臉側的柔順頭發，美好的觸感在他掌心停留，仿若撓在他心上的小手，她輕輕地撓著他，又柔又軟，微微的涼，又微微的酥。
霍言崢心下微蕩，輕抬楚婉的下巴︰「你看著我說，婉婉。」
不是不信她，是她明顯沒說實話。
要是沒看見手提袋里的手表也就罷了，而今看見了，她要是不說，那他只能當作什麼也沒看見。
頭發吹干了大半，楚婉放下手里的吹風機，不得已看向霍言崢。
她蒙著一圈水汽的眼眸濕漉漉的，黑白分明，瑩瑩透亮，她望進霍言崢鷹潭一般幽深黑眸里，眼神晃動，稍有動搖。
可轉念又一想，要是說出手表的存在，那麼，霍言崢生日那一天就沒了這一份驚喜。
反正就三兩天的事，她得沉住氣。
「你不用再問我，言崢。」楚婉雙手自然而然地攀在霍言崢的脖頸上，心情放松下來，「三天後，你就知道了。」
她能隱約察覺出霍言崢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但還是選擇了守口如瓶。
「好，那我不問了。」既然楚婉有意隱瞞，他也就不必一問究竟，等三天後，她自是會告訴他。
該知道的，還是會知道。
等到三天後，保不準那一份掩藏在床頭櫃抽屜里的手表，也會由她親自送給他。
霍言崢沒有執意地向楚婉討一個答案，雖說他一向對什麼事情和對什麼人都沒什麼好脾氣，但面對楚婉，他有的是耐心。
不說三天，縱使是楚婉讓他等個十天半個月，他都是能等的。
「忙了一天了，我有些累，也餓。」楚婉勾住霍言崢，親昵地依偎著霍言崢，落在霍言崢的懷里。
霍言崢手上的文件放回床頭櫃，並順勢緊緊地一把抱起楚婉，「那是該吃飯了，我這就抱你下樓。」
本來接下來還有個視頻會議要開，但霍言崢往後挪了。
視頻會議什麼時候開都可以，只是更要緊的，是陪她一起吃飯。
這一晚上，楚婉和霍言崢都在平靜之中度過。
次日，濱城盛大隆重的商務宴會如期舉行。
霍言崢攜楚婉一起出席。
宴會是在晚上開始的，如墨一般渲染的黑色漸漸鋪展，籠罩了整片天空。
宴會的舉辦地點是霍家旗下的一家酒店，位于繁華的市中心，熱鬧和喧囂彼此起伏，不曾間斷。
楚婉和霍言崢從車上下來，她輕輕挽著霍言崢的臂彎，一身的紫色鏤空雪紡裙，映出她縴柔窈窕的身段，她笑容清麗月兌俗，不失落落大方。
還沒進入宴會廳，楚婉看見了站在門口徘徊的趙兮彤。
趙兮彤穿著性感的紅色水鑽絲絨裙，腳下踩著一雙白色的尖細高跟鞋，就這麼站在清風里，縴細柔弱，又搖曳生姿。
當趙兮彤看見霍言崢，她一雙晶亮的水眸閃爍著喜悅的亮澤，卻在撇見站在他一旁的楚婉後，她眸底的亮色暗了暗。
趙兮彤端著一臉的溫柔，施施然地走到霍言崢和楚婉面前。
「霍總，宴會已經開始，我知道你要來，便一直等在門口，也盼著能見到你。」趙兮彤捏著裙角，面帶羞澀，嬌柔的嗓音里溢出一絲絲輕快。
趙兮彤不是沒看見楚婉，只是故意忽略楚婉，全當沒看見她。
霍言崢冷著臉，沒應聲。
趙兮彤沒有氣餒，自打從霍氏辭職，她就沒有再見過霍言崢，如今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看見霍言崢，她自然不會放過。
「我毛遂自薦過要做你的女伴，但你當時沒答應，我以為你習慣了孑然一身，不會適應有人站在你的身邊。」
趙兮彤妝扮柔媚的臉上笑容沒變，還是如出一撤的嫵媚、妖嬈，「卻沒曾想，原來，你心里早已有人選了，只不過再回頭想，我還是覺得很遺憾沒能成為你的女伴。」
「只希望若有下一次，要是你再缺女伴的時候，你能想起我。」
趙兮彤一邊說著話，還一邊往霍言崢身側湊。
或許還是會被拒絕，但趙兮彤還是想要再次嘗試。
借此博得霍言崢的好感，打破她和霍言崢之間的堅冰。
「沒什麼好遺憾的。」鑒于趙兮彤在一旁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霍言崢嗓音冷沉，淡漠地駁回趙兮彤的想法，「你沒能成為我的女伴，我只感到慶幸。」
趙兮彤面上的黯然更甚，霍言崢把她推得越來越遠，又何嘗不是在明晃晃地嫌棄她。
恐怕，霍言崢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讓她當他的女伴。
哪怕她毛遂自薦，可最後她得到的，不過是一頓濃烈的嘲諷和不堪的羞辱。
霍言崢對她可真是冷酷絕情。
他就真的這麼厭惡她當他的女伴嗎？
「既然我不能以你女伴的身份和你一起出席宴會，但這也無妨，我們認識的日子不短，交集也不少，不僅同在一家公司共事過，我還在你和婉婉的婚禮上當過伴娘，這般說來，我們應該算是朋友了。」
趙兮彤強扯著唇角，應對能力不錯︰「我能夠以你朋友的身份和你站在一起，那也挺好的。」
她和霍言崢見上面的次數不多，也沒說過幾回話，但勝在她厚臉皮，巧舌如簧，哪怕不算親近的關系到了她這，都會平添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比起當霍言崢的女伴，趙兮彤更願意以霍言崢朋友的身份自居。
前者只是單純的男女關系，後者能給她創造更多與霍言崢獨處的時間。
霍言崢從頭到尾都是冰冰冷冷的，始終沒有拿正眼看趙兮彤。
他無意說傷人的話，但趙兮彤卻巴巴地湊上前惹人嫌︰「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只是被霍氏舍棄的可憐蟲，我和你連認識也談不上，僅是見過面的關系。」
即使見過面，轉眼也能忘了。
霍言崢的語氣很淡然，透出三分冷漠三分慵懶，還有四分漫不經心。
驟然撕扯掉了趙兮彤維持在臉上的端莊和淑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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