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斷的電？又是什麼時候來的電，來電的時候，唐總是否有注意到當時的頭顱是否還在？」常隊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周身氣勢壓迫，目光如虎眸般落在唐靖軒的身上。
「哎，你這個警察怎麼和我們唐總說話的？」唐靖軒還未答話，他身邊一名唐氏高層人員就指著常隊狐假虎威地威喝道。
唐靖軒身為唐氏家族的繼承人，集團的大總裁，確實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麼說話了。
他只是征了一下，冷冽地眸光就瞥了那名高層一眼，把他嚇得瑟瑟的發抖，簡直比看到賈曼被斷頭時還要害怕。
淡淡地收回目光，唐靖軒微點了一下頭道︰「常隊長抱歉，底下人不懂事。」
「沒事。」常隊皺了皺眉，看著唐靖軒的眼中劃過一抹忌憚，剛才他那一眼雖然不是看他，但那種冷冽不可違逆的氣勢將他也給震懾住，不愧是被商界奉為‘冷面閻王’的唐靖軒。
「周秘書。」唐靖軒叫了一聲，一直如同一個影子般站在身後的一個男子拿著一個踩著兩個腳印的公文包，從里面扒拉出幾張紙，遞給唐靖軒。
唐靖軒接過來又遞給常隊道︰「這是今晚頒獎晚會的詳細流程還有出席嘉賓的名單，晚會八點開始，賈曼是大賽冠軍，由我親自給她頒獎，按照流程時間，當時差不多是九點三十分左右，之後她發表完演講，往台前走的時候，司儀突然大叫一聲……」
波瀾不驚的平白直述一點跌宕起伏感都沒有，但是貴在條理清晰，這樣的證人最是省事。
常隊一邊翻看著，一邊听著唐靖軒繼續最終說道︰「斷電之時具體是什麼時間，我無法斷定，但是來電時，我剛好看了下時間，正好是十點整，這中間起碼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頓了一下，又道；「大廳還有門口都有監控錄像，我已經讓保安隊長去取來。」
這估計是常隊從事刑偵工作以來見過的最理智最配合的證人了，警方都還沒開口了，就已經將警方所需要的物證都準備好了。
「謝謝唐總的配合。」常隊緊繃的臉色放緩，順手將看過的流程表和嘉賓名單遞給站在身邊的葉梵，而葉梵也順勢接過，並翻看了起來。
曹局長和鄒法醫一時間竟也沒覺得不對勁，或許在潛意識里，連他們都忘記葉梵只是一個新生，她進專案小組是特批的。
唐靖軒詫異地動了動眉頭，總算是用正眼看向葉梵，褐色的眼眸中有著不解與探究，如果說這個女孩子是因為和曹局長有故才被破例留在這處警戒線內，那麼這個刑偵隊長將一份可以說是重要物證給她看，還如此的理所當然，就耐人尋味了。
眼前這個女孩一臉稚女敕，看起來最多也是二十歲，應該不是警察，那麼她是什麼身份？
葉梵過目不忘記，流程表不說，嘉賓名單也都一一記在腦子里，一連串的各種大師教授。
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葉梵抬了抬眸，就撞進了唐靖軒冷冽探究的目光里，征了征，看著他目光所落的地方，才反應過來他是疑惑些什麼。
習慣還真是可怕的東西，就連曹局和鄒法醫都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也只是一時的，當葉梵跟著常隊走向賈曼的尸體時，鄒法醫立即反應過來，擋在她的面前，冷著臉道︰「這是案發現場，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靠近，常隊長，你這是在縱容嗎？」
葉梵頓住了腳步，皺起了眉頭，卻也無言反駁，她現在無比希望自己一眨眼就把大學給讀完。
「鄒法醫，你何必如此。」常隊語含警告，卻也未免氣短，他雖然說話不好听，但也是實情，他，真的是在縱容。
「呵，我……」鄒法醫冷笑了一聲，正欲冷嘲熱諷來出口熱氣，卻被無情打斷，而打斷他的人，出乎意料的竟是曹局長。
「鄒法醫，這里是案發現場，你自做法醫該做的事就行。」
葉梵和常隊跟見鬼似的瞪大雙眼看向曹局長，這人是被鬼上身了，還是被穿了？
「哼，看我干什麼？我臉上有寫著凶手兩個字嗎？」曹局長冷哼一聲，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惡劣。
「沒有。」葉梵和常隊莫名松了口氣，這才是曹局長的正確打開方式嘛。
「既然沒有，還不趕緊查案去。」曹局長擺了擺手，扭身又去找唐靖軒獻殷勤去。
警方在大廳內地毯式地搜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賈曼的頭顱，這樣一來，當時在大廳內的所有人就不僅是目擊者，還有可能是殺人並帶走頭顱的凶手。
一顆頭顱並不小，並非可以隨身藏起來，如果是凶手拿走了頭顱，那麼該是在斷電的那段時間，趁亂離開。
今晚來參加頒獎晚會的這些人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藝術家，還大都上了年紀，又被驚嚇了一通，根本就錄不了口供，現在最重要的是還是要保證這些人能安然無恙，否則才是真正的出大事。
曹局長在沒來之前，還以為能借此跟唐氏集團搭上線，到來之後才發現，這就是一個燙手山芋。
今年他一定是流年不利，荒野拋尸案還沒破，又來了一個斷頭案，不僅涉及唐氏，還有半個藝術圈的大師，一個不慎，這個局長只怕就要做到頭了。
因而就算他反應過來葉梵的身份，也會當成不知道，雖然他不喜葉梵不跟他一路，但他深知她的本事和能力，專案小組的辦案過程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她不僅將封老收服了，專案小組里的每個人都被收服了，這就是本事。
曹局長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就在于他會審時度勢，在關鍵的時刻不為一已喜惡而意氣行事，他現在所需要的不是趕走葉梵，讓她難堪，而是要借她之力破案。
如此心中一番計較之後，他自是裝聾作啞，還暗助了她一把。
「曹局長，這是什麼意思？」葉梵的閱歷還不足以讓她了解這其中的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