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雪蟒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張五哥沒有看到達姆,奇普說達姆昨天晚上和老婆打了一架,前半夜達姆騎著老婆打,後半夜酒醒了,被老婆騎在身上一直打倒天亮,估計是受了很重的傷,最近應該是不能出門了。

張五哥搖著頭不住的嘆息,說道︰「打女人就已經夠丟人的了,打女人沒成功,反過來被女人給揍了,這就更丟人了。」

奇普憋著笑,一個勁的點頭。

張五哥說道︰「奇普啊,你這個人雖然不怕老婆,可是沒有達姆厚道,昨天怎麼去方便就一直不見回來?」

奇普賠著小心說道︰「先知大人,我酒量不太好,有些怵頭和您喝酒,就找個借口溜走了。這件事情是我辦的不對,您要是處罰我,我也沒有什麼怨言。」

張五哥見奇普回答的這麼坦蕩,也就不放在心上,說道︰「不能喝就不能喝,你實話實說不就行了,何必騙我?下次別這樣了。」

奇普不住的點頭,又對張五哥說道︰「這次得了兩百多頭駝鹿,先知大人要不要挑選一頭作為坐騎,我看您騎我們的白熊,並不是很習慣。」

白熊奔跑起來的時候,坐在上面十分顛簸,張五哥本來就不精于騎術,所以有時候寧願步行,也不願意騎在白熊的背上。

玫眼楮一亮,她看見羽真侯部落的人騎在駝鹿上射箭,來去像一陣風似的,心里面十分羨慕,就也想試試。

奇普帶著張五哥和玫來到了營地附近的一處平坡上,只見二百多頭駝鹿分成五六群,有的在溪流處飲水,有的在啃食積雪下的野草,偶爾一頭駝鹿呦呦鳴叫,便引得一大群的駝鹿都跟著叫了起來。

張五哥以前在生產隊的時候,做過一陣子牲口飼養員,對于怎麼挑牲口倒是有幾分心得,比如挑選騾子大馬,就要選長腿骨架大、皮毛油亮的,要是挑耕牛,就要挑額寬頸厚、蹄角粗大的那種。

張五哥挑了一頭身形格外壯碩的駝鹿,用手輕輕一按,這頭駝鹿便彎著四個蹄子跪了下去。「軟腳蝦,當不得大用!」

張五哥一連試了幾頭駝鹿,都是經不起他一按之力。

玫說道︰「五哥,難道這些駝鹿都不能騎乘?」

張五哥皺著眉頭說道,要是騎著游山玩水,倒是無所謂,不過我的九齒釘耙有五百多斤,加上我的體重,就有差不多七百斤了,這些駝鹿要是腳力不行,奔跑起來一旦摔倒,那可不是說著玩的。

玫說道︰「你要是不中意這些駝鹿,就先幫我選一頭,我的身子可沒有你那麼沉重。」

張五哥挑了一頭渾身雪白的雌駝鹿,玫一個飛身便跳了上去,先是慢慢的轉了幾圈,然後越跑越快,像一陣旋風似的,又取下背著的鐵胎弓,拈弓搭箭,刷刷刷一連射了三箭,箭矢呈品字形釘在了幾十米開外的一顆大樹上。

「好!」張五哥忍不住大聲喝采起來。

玫以前從來沒有騎過駝鹿,不過卻是天生的好騎手,兩條長腿夾著駝鹿的兩肋,身子就好像粘在駝鹿的背上,隨著駝鹿的奔跑一起一伏,說不出的英姿颯爽。

「五哥,你也騎上來試試!」玫栗色長發飄舞,向著張五哥大聲喊道。

張五哥覺得有趣,便也騎上了一頭駝鹿,雖然沒有鞍馬鐙,可這些駝鹿都是被羽真侯野蠻人騎乘慣了的,跑起來十分平穩,張五哥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習慣,後來越跑越順,漸漸習慣了這風馳電掣般的狂奔,他第一次感覺到,速度原來也有如此快人心脾的作用。

玫驅使著駝鹿來到了張五哥的身邊,兩個人並轡而行,說不出的郎情妻意,不知不覺之間便行出了很遠的距離。

正騎著,前面是一片林子,到處是荒溝雜草,幾道彎彎曲曲的小溪穿林而過,張五哥騎術不精,在一個轉折之處從駝鹿背上摔了下來,恰好跌在一個土埂上,硌得鑽心地疼,玫見張五哥摔倒,心中著急,一下子從駝鹿身上跳了下來,撲在張五哥的身上,兩個人抱在一起,直滾了七八圈才停住,不禁相視哈哈大笑。

忽然听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只見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盤著一條水桶粗的白色大蛇,身子足有十幾米長,伸著分叉的信子,兩只血紅的眼楮正盯著張五哥和玫。

「雪蟒!」玫嚇得花容失色,彎弓便射出了一箭,可這雪蟒的鱗片又厚又硬,堅如百煉精鋼,三稜箭當的一聲,被鱗片彈飛了出去。玫又連續射出幾箭,都沒有奏效,卻是引得雪蟒發了凶性,從樹上滑落下來,蜿蜒著沖向了二人。

雪蟒雖然沒有腳,可是行動如風,只一瞬間便到了近前。張五哥小的時候,經常捉蛇烤了吃,不過那都是菜花蛇之類的小蛇,從來沒見過如此巨蟒,他現在身懷大力,還有黃色火焰這個秘密武器,因而並不懼怕雪蟒。

雪蟒盤著身子,頭頸高高豎起,張著嘴里的毒牙,猛地咬向張五哥。

張五哥並不躲閃,大手一伸,便在電光火石間捏住了雪蟒的脖頸,微微一用力,雪蟒脖頸處的鱗片便  作響。

雪蟒順勢一盤,長長的身子便將張五哥纏了起來,並且越收越緊,直要把張五哥活活給勒爆了。可是張五哥如今乃是銅筋鐵骨,不管雪蟒如何用力,張五哥只是微微感到有些氣悶,並不覺得很難受。

「五哥!」玫拔出腰間的隕鐵匕首,吶喊著沖了上來,對著雪蟒便是一頓亂砍亂刺,在鱗片上擦出了一串串火花,並不能傷害雪蟒分毫。

「不和你玩了!」張五哥見玫十分焦急,猛地一用力,便掙月兌了雪蟒的纏繞,又雙手抓住了雪蟒尾巴,一下子轉圈掄了起來,雪蟒重有幾百斤,可在張五哥手里,不比一顆韭菜沉多少,只掄了七八圈,這雪蟒的身子便軟了下來。原來但凡是蛇蟒之類的爬行動物,其骨節都比較松,只要被抓住使勁掄個幾圈,全身的骨節便會松月兌,也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張五哥一腳將雪蟒的腦袋踩進雪地里,對玫說道︰「我听說蛇膽是一味良藥,拿來泡酒最好了,你會不會取蛇膽?」

玫茫然的搖了搖頭,張五哥將巨蟒的身子捋直了,接過玫的隕鐵匕首,就好像刮魚鱗一樣,將雪蟒的鱗片刮得四散飛舞,不大一會兒的功夫,雪蟒就被刮得干干淨淨,張五哥順著脖子口一直劃下去,從七寸處掏出血淋淋的心肝,一手便撕下拳頭大小的蛇膽。「好東西,有不少膽汁子呢!」

張五哥也不嫌髒,抓著腥臭的蛇膽便吸了一大口,只覺得又涼又苦,味道直沖腦門,對著玫說道︰「你也嘗嘗,吃蛇膽能明目!」

玫看著張五哥吞吃蛇膽,覺得他比野蠻人還要野蠻人,真是男人中的男人,便小心翼翼的也嘗了一口,可是卻受不了蛇膽的味道,呸呸的又吐了出來,張五哥見狀哈哈大笑。

張五哥突然感受到腦海中的黃色火焰一陣跳動,他的雙目中閃爍著黃色的光芒,看到空中有一條透明的雪蟒正張牙舞爪的望著自己。

「哎喲,把這茬給忘了!」張五哥心念一動,二尺多高的黃色火焰漂浮在他的頭頂,微微一個盤旋便將雪蟒的靈魂給吞了下去。

玫看到張五哥頭頂現出了黃色火焰,她和張五哥做久了夫妻,倒也不覺得如何驚奇,不過看著張五哥一臉的死樣,身子篩糠似的不住顫栗,像極了在床上時的表情。

「死鬼!不要臉!」玫狠狠地掐了一把張五哥的胳膊,卻感覺自己丈夫的皮膚好像是花崗岩一樣,根本掐不動。

張五哥撿起地面的一片雪蟒鱗片,說道︰「這玩意兒這麼堅硬,要是串起來做成盔甲,倒是不錯。」

玫說道︰「只有軟弱的弗撒人才穿盔甲,我們野蠻人從來都不穿盔甲!」

原來在野蠻人的看法中,只有弱小者才需要盔甲的保護,就好像烏龜、穿山甲之類的小動物,猛獸有爪牙之利,自然無需硬殼的保護。另外野蠻人善于長途奔襲,穿上盔甲,顯得沉重累贅,所以幾千年以來,野蠻人從來都是憑著堅硬強壯的肌肉硬抗敵人的刀槍弓矢,另外野蠻人性子粗疏,不善于打造鐵器,制作盔甲在他們看來,應該是屬于高不可攀的黑科技。

張五哥模著冰涼的雪蟒鱗片說道︰「敵人在變,我們就也得變。就好像你小的時候光著在地上爬,現在不是也穿上了衣服麼?」

玫被張五哥說得笑了出來,輕輕捶了他一拳,說道︰「你小時候才光著滿地爬呢!」

張五哥看著天空中的藍天白雲,想起小的時候,父母在田里耕作,自己就光著在田埂里爬來爬去,有時候挖出來一條蚯蚓,就捏在手里,能玩上好半天。

「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玫見張五哥情緒不高,慌忙的道歉。

張五哥見玫一臉的小心,大手一揮,說道︰「把這條雪蟒搭在駝鹿背上,帶回去烤著吃,吃飽了小心我打你的!」

玫點了一下張五哥的額頭,罵道︰「死樣!一天到晚就想著床上的那點事,也不知道圖騰為什麼會選擇你!」

張五哥嘿嘿一笑,兩夫妻說說鬧鬧地返回了冰霜巨人的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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