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要說的這個故事啊,就是今日我們燕國以國後之禮下葬王陵的姜夫人的故事。」
「這是一段十年前的風流韻事了。」
說書人頓了一頓,狠狠吸了一口氣,玩弄著手里的木頭,觀察著看客們的表情。
果然,看客們都很興奮。
在燕國普通老百姓的眼中,姜夫人是美貌與才藝並存,神女一般的存在。
燕國本身小國寡民,但生活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很享受這種簡單的幸福。
丁香和顧淵也停下來腳步,自然李娑羅也听見了那說書人的聲音。
她指指那茶樓里的說書人,表示她也想听。
雖然之前听丁香說過,但她還想再听听,不知道這說書人的故事會不會與丁香的說法有出入。
丁香想起之前小公主要她講述姜夫人的故事,于是立馬明白過來。
「將軍,我們進去听听吧。」
顧淵環顧了一下茶樓,點點頭。
走進茶樓,一行人才看見,這茶樓里原來這麼多人,整個茶樓都快坐滿了。
顧淵選了個比較偏僻的位置,帶著丁香坐下,幾個侍衛都在外面等候。
所有人都在看著那台上聲情並茂講述著故事的說書人,並沒有人去特別關注他們。
李娑羅靜靜地听著,前面的故事,基本上和丁香給她講述的無甚差別。
直到講到大火燒樓那一段。
「當初,對姜夫人表達過愛意的優秀兒郎數都數不過來,其中也包括我們如今的燕王和現在的靖皇。」
「眾所周知,在九州七國之內,唯一沒有稱皇的,便只有我們燕國了,當時,燕王還是二王子,靖皇也只是靖國的大皇子。」
有看客忍不住身子往前湊了湊。
「所以?那場死者上百的大火,實際上與燕王和靖皇有關?」
說書人微笑著,很得意的樣子,拍了一下手里的板子,繼續說道。
「看官莫慌,且听我徐徐道來。」
「我們都知道,姜夫人愛的是我們燕王,但那靖王也是無比痴戀姜夫人,對一個男人來說,得不到的,當然是」
「毀掉。」
說書人話音剛落,只感覺一陣強風掠過,猝不及防間,一個富家公子打扮的男子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
在听見那兩個字的時候,李娑羅也震驚了,這個說書人竟如此大膽。
雖然這里是燕國,但是他這樣揭開靖皇的往事,也的確有點不要命了。
不過她對這個說書人的性命不關心,反而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更感興趣。
這男子看起來年齡不大,面上帶著少年的稚女敕氣息,頂多也就是一個快及冠的少年。
但這男子雖是富家公子的日常裝扮,腰間的佩劍卻明顯表明他是一個練武之人。
男子滿身都是怒氣,狠狠地說。
「管住你的嘴,不要讓我再听見這種話。」
男子說完話,下面的看客也開始竊竊私語。
「靖國口音。」
說書人連連點頭保證再也不說了,雖說賺錢很重要,但是自己的命更重要啊。
李娑羅猜不到他是誰,她沒見過這個人,在前世的記憶里,她對靖國是完全陌生的。
男子見說書人不停求饒,睨著眼楮瞧了許久,這才微微松開自己的手。
如果不是靖皇不準他在燕國見血殺人,他倒是很想並且很樂意一劍抹了這人脖子。
男子直直把說書人甩到台下,摔得說書人全身酸痛,差點右腿骨折,幾個看客立即去扶起他。
男子凶神惡煞看向台下。
「我勸你們管好自己的嘴,不然明天可能沒的就是你們的命!」
眾人唯唯諾諾,連聲答應。
男子這才終于提劍離開。
見到如此變故,丁香不知所措,要不是顧淵將軍冷靜的模樣,丁香都想抱著小公主逃出去了。
顧淵一直都在注視著那男子離去的背影,可能這茶樓里,他是唯一一個認識這人的人。
靖國大將軍秦邈的兒子秦風。
秦風來了燕國,難道是姜夫人下葬的原因?那也就是說,靖皇很有可能在燕國。
顧淵被自己的猜想嚇到了。
他低聲附到丁香的耳邊。
「丁香姨,我安排侍衛們送你們回王上身邊,這個男子很可疑,我現在要跟去看看。」
丁香雖是婦道人家,此時也意識到了不安的因素。
顧淵說的話,李娑羅全部都听見了,她想起之前看見的高台之上的男人,不安的感覺愈發明顯。
那個人會不會就是靖皇?
靖皇為什麼會來到燕國?難道是因為姜夫人?
不好!
想到這一層,李娑羅似乎已經七八分猜到靖皇的目的,奈何自己現在只是個嬰兒身體,啥都干不了。
「一定要保護好小公主,保證安全。」
顧淵安排了侍衛送丁香及小公主去王上身邊,便一個人去追那秦風了。
秦風從茶樓出來後,並沒有往姜夫人的殮葬隊方向去,而是穿過街道,拐進了一條胡同。
這條胡同很窄,彎彎曲曲,不知道具體通往哪里,不過正好適合顧淵跟蹤。
但秦風很是警惕,走幾步便停下來四處張望,這讓顧淵更加確定了他這是秘密行動。
秦風看著年輕,但畢竟是大將軍的兒子,也是曾經上過戰場的,這點警覺性也還是有的。
走著走著,秦風似乎察覺到了異樣,突然往回走著,仔仔細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顧淵以為他發現了自己,立即做好戰斗的準備。
卻沒想到屋頂上突然跳下來一只黑貓,「喵」地叫了一聲。
顧淵和秦風都齊齊松了一口氣。
黑貓大大圓圓的眼楮瞪著顧淵,歪著頭看他,顧淵也同樣睜著眼楮瞪它。
他想,要是這只貓會說話,說不定會問他為什麼在這牆角鬼鬼祟祟了。
想到這里,顧淵不出聲地尷尬一笑。
待他反應過來,又立馬跟蹤著秦風追了上去。
胡同的盡頭是一間小屋,顧淵躲在牆後面看著,門前立著一個粗布褐衣的男人。
但即使粗布褐衣,也難掩那男人身上的威懾之氣。
秦風似乎在和那男人說著什麼話,他隔得太遠听不清。
待那男人轉過頭來,顧淵卻著實震驚了一番。
那不就是當今靖皇嗎?他居然真的孤身來到了燕國!
卻在這時,一個簸箕狠狠砸在了顧淵的腦袋上,發出巨大的聲音。
靖皇和秦風齊齊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