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怎麼這麼冷?」蕭霽面上一慌,感受著從指尖傳來的涼意,趕忙將自己的外衣解下披到程水瑤身上。
看了眼程水瑤血肉模糊地腳腕,蕭霽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心疼,急忙替她把夾子掰開。
掏出之前程水瑤給的傷藥,蕭霽屏氣凝神,小心地將藥灑在傷口上。
許是這刺激感太強,昏迷中的程水瑤倒吸一口冷氣,無意識地哎呦了一聲。
蕭霽神色一動,手上的動作不禁又輕柔幾分。
馬上就要天明了,如果楊啟他們找不著自己,可能會將他們按照逃跑上報。
這可是大罪,搞不好會牽連到謝吟他們。
蕭霽看著隱隱泛白的天空,急忙抱起程水瑤,在牆壁上踩了一腳,然後借力飛出陷阱。
五髒六腑隱隱傳來痛感,蕭霽神色不變,硬生生咽下了涌到喉間的鮮血。
他身子不好,妄動內力就會引起內傷。
上次跟賊人纏斗他僥幸沒有受傷,可這次卻是萬萬躲不過去了。
低頭看了眼昏迷中的程水瑤,蕭霽面色漸緩,闊步來到大家休息的地方。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醒來了,大家紛紛看著迎面而來的蕭霽和他懷里面色蒼白的程水瑤,面容里帶著關切。
「程娘子這是怎麼了?」
「要不要緊啊!」
「傷著哪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圍了過來,但蕭霽卻絲毫沒有搭理的準備,看向大家的眼神里帶著些不耐。
「多謝大家的關心,但是現在還是不要吵到水瑤為好,大家先散開吧!」
謝吟急匆匆的提著裙子跑了過來,看著昏迷不醒地程水瑤和面色不愉的蕭霽,連忙轉身向大家解釋。
听見她都這麼說了,大家也不好都圍在這里,只能先行散開。
「水瑤怎麼了?」謝吟看著大家離開,轉身急切地沖著蕭霽開口。
「應該是踩到了陷阱,她腳腕受了很重的傷,現在失血過多昏迷了,我剛給她撒了藥,應該一時半會兒還不能醒過來。」
蕭霽蹙著眉頭,從頭到尾解釋了一番,不過他顯然不習慣說這麼多話,表情越來越不耐煩。
「那你可要照顧好她,我兒媳婦要是有半點閃失,你小子就等著孤獨終老吧。」
謝吟忿忿地開口,看向蕭霽的眼光里滿是不滿。
自家這個脾氣臭還面癱的兒子好不容易娶到了這麼個賢惠能干的媳婦,不好好哄著寵著也就罷了,竟然能粗心到讓媳婦受這麼大委屈,簡直是讓她惱火。
「娘,我知道了,您回去休息吧。」蕭霽被她吵得頭疼,直接抱著程水瑤去了別處,徒留謝吟原地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這個小兔崽子!」謝吟忿忿開口,可又罵不出別的什麼來,只能無奈地走回去。
而此時的空間里,程水瑤對外界發生了什麼一概不知。
失血過多暈過去了以後她就莫名其妙進了空間,而且暫時出不去。
不過湊巧之前種下的蔬菜熟了,所以程水瑤也沒過多的糾結,直接歪著腦袋摘菜去了。
看著手掌大的土豆,程水瑤滿眼都是欣喜,「這土豆這麼大個,一個就夠炒一個菜了吧。」
將摘下來的菜收好,程水瑤又種了些其他的菜,才扶著腰站了起來。
「不知道現在能不能出去了。」程水瑤猛灌了一口靈泉水之後,再次嘗試了一下。
這次很順暢就出來了。
程水瑤慢慢睜開眼楮,入目就是蕭霽那雙極為好看的眼楮。
此時他們兩人的距離不過一只手指,跟貼在一起也沒什麼兩樣。
「那個…」蕭霽猛地抬身,臉上有兩片可疑的緋紅,「你臉髒了,我想替你擦一擦。」
程水瑤還處于震驚中,半響才後知後覺地尬笑一聲。
尷尬過後,蕭霽又恢復到了從前那副波瀾不驚地樣子,指著程水瑤的腳腕開口。
「你的傷口我給你處理好了,這幾日還是不要踫著它為好,接下來的路我背你。」
順著蕭霽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程水瑤直接就看到了被用撕成條的衣服裹起來的腳腕。
蕭霽包扎地極為小心,連布條都纏的整整齊齊,生怕程水瑤不高興。
「這是你的衣裳?程水瑤挑眉看向蕭霽,語氣里有些詫異。
蕭霽穿的本來就不算特別厚,別人都里三層外三層,只有他統共只穿了三件衣裳。
如今外衣在自己身上披著,里衣在自己腳腕上纏著,蕭霽身上就只剩一件中衣了吧。
「我習武,有內力護體,不冷。」蕭霽知道她在想什麼,直接搖頭。
可是小說里明明就說你不能妄動內力。
程水瑤眼里滿是掙扎,可是又不能將這件事情說出口,只能死死地憋在心里。
見她還是猶豫,蕭霽直接撫上她的眼楮,「你身子還虛著呢,多休息休息吧。」
這就說明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程水瑤听話的閉眼,腦子里卻在飛快地想方法。
靈泉水對蕭霽的病有效,但蕭霽不喜歡喝水,這流放途中除了餅子之外也沒什麼別的吃食,給他喝靈泉水太難了。
那就只能等到了流放地再說吧。
程水瑤悄悄嘆氣一聲。
「都起來都起來,趕緊走,還有兩天你們就擺月兌這種生活了。」楊啟大聲吆喝著,不時催促著大家。
蕭霽貼心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背起程水瑤,然後慢慢往前走。
程水瑤悄悄睜開眼楮,卻恰好和前邊回頭看向自己的謝吟對上了眼。
謝吟轉頭看向子杰和如雪,大聲地開口,「不舒服了跟娘親說啊。」
這話听起來沒什麼問題,大家也都見怪不怪,根本沒有多想什麼。
只有程水瑤知道,謝吟這是在跟自己說話呢,讓自己不舒服就說,不要藏著掩著。
有這麼個婆母也是幸事一件。
程水瑤淺笑一下,悠然閉上眼楮。
蕭霽背的很穩,加上被他背著很舒服,程水瑤不自覺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她身子虛弱,又受了傷 本就是靠靈泉強行撐著精神,如今突然松懈下來,難免需要恢復上一點時間。
所以程水瑤這一睡,便是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