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各位商鋪老板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緊接著听見程水瑤再度開口。
「我也是這場貿易的受利者,所以我自然是想讓利潤高一些,」程水瑤故意頓了一下,緊接著開口,「你們可以試著輸出中原的香料和胭脂水粉。」
「程娘子是在開玩笑吧,」原本認真听著的幾位老板听見這話,頓時笑了起來,「程娘子還是有所不知啊,這蠻夷族與我們中原的習俗不同,蠻夷女子向來不用胭脂水粉,我們又怎麼可能賣出去呢?」
「我知道她們不用,」程水瑤完全沒有露出半分尷尬神色,反而認真地開口,一副心有成竹的樣子,「但我們可以讓她們用。」
這……
幾位老板不由自主地對視了一眼,滿心都是疑惑,只能好奇地看向程水瑤。
「願聞其詳,」李善海率先出聲,看著程水瑤自信的神色,已經做好了看她出丑的準備。
之前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他們也不是沒嘗試過,只是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久而久之,也沒人再賣了,他就不信程水瑤這個閨閣女子能想出來法子。
「其實很簡單,」程水瑤如何猜不出李善海心里想的是什麼,略帶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緊接著開口,「要想在蠻夷族出售胭脂水粉,那就必然要先讓蠻夷族的姑娘們認識到這東西的好處。」
「程娘子是想……」何老板神色一凜,隱隱猜到了程水瑤的打算。
「不錯,」程水瑤認可地點頭,「只要蠻夷族的姑娘知道這些東西能讓人變得更加貌美,便會自然而然的向往這些東西,屆時胭脂水粉定然會受到追捧。」
「你說的倒是輕巧,」李善海冷哼一聲,「問題在于我們怎麼能讓蠻夷族的姑娘認識到這一點。」
「這還不簡單,」程水瑤隨意地挑了下眉,伸出手指指向自己。
「程娘子是想親身示範?」何老板瞬間猜出了她心里所想,臉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正是,」程水瑤頷首,「不過不止是我,我還會再找幾位姑娘,一同去蠻夷族進行宣傳。」
「既然程娘子願意親自出馬,那這件事情必然會成功,」另一位老板贊嘆出聲,已經能預見之後的盛況了。
「事不宜遲,各位老板可以回去先帶些自己鋪子里的胭脂水粉,半個時辰之後我們便出發,」程水瑤直接點頭,隨手招呼著格外老板離開,絲毫沒有顧及一旁的李善海。
「程娘子這未免有點太過反客為主了吧,」李善海皮笑肉不笑的開口,沒想到自己設計不成,反倒讓程水瑤博得了個好名聲。
「李老爺咱們不過彼此,」程水瑤偏頭看向李善海,緩緩開口,「接下來的一段時日,我和相公要出門游歷一番,此處我無暇顧及,所以我今日才想過來囑咐一二,卻沒想到李老爺背著我偷偷模模招呼了各大商鋪的老板過來。」
「你要出門?」李善海自動忽視了後半段話,抓著程水瑤前面的話不放。
程水瑤心知他這是在裝傻,也不戳破他,自顧自飲了一口茶水,見他神色焦急才緩緩點了下頭。
那這邊的事情不就全權由他控制嗎?
李善海臉上一喜,但又覺得自己的心思表現的太明顯了,連忙收斂了神色。
「我知道李老爺現在心里在想什麼,」程水瑤對他的反應絲毫不意外,笑眯眯地看了眼李善海,隨即開口,「所以為了我的利益,我要留下個人看著這里。」
「程娘子這般不信任我?」李善海的表情瞬間變了,皺著眉頭開口。
「李老爺真會開玩笑,」程水瑤聞聲直接笑了出來,「你值得我信任嗎?」
李善海沒想到程水瑤這麼不給自己面子,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憋得臉都紅了。
「算算時間,也該到了。」程水瑤懶得多看他一眼,將視線收了回來,慢悠悠地晃著手里的茶杯。
不出一盞茶的時間,管家突然帶著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開口,「回稟老爺,這位公子自稱是來找程娘子的,我便自作主張地將人帶了進來。」
李善海一臉復雜地看了眼那少年,臉色黑了下去,猛地瞪了管家一眼。
管家莫名其妙地被瞪了一下,有些拿不定主意,求救似地將視線投向程水瑤。
「你先出去吧,」程水瑤擺手,轉頭看向那個少年,「你叫什麼名字啊?」
「回稟夫人,屬下墨畫,」少年一本正經的開口,語氣有些僵硬。
「墨畫?」程水瑤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眼角微微一抽。
琴棋書畫本是連在一起的,所以有墨書墨棋自然就會有墨畫,她怎麼早沒想到呢?
有些無奈地拍了拍自己的頭,程水瑤暗道自己思慮不周,心里有點尷尬。
「怎麼了?」墨畫見程水瑤的反應不太對勁,連忙開口,生怕自己說的哪句話不對勁。
「啊,沒事,」程水瑤急急回神,拋開自己的想法,定楮看向墨畫,「過些日子我要和你主子出門一趟,所以此處的生意全權由你接手,你要負責幫我盯著中原與蠻夷族的通商,確保我拿到的五成利益是正常的數目。」
說這話時程水瑤完全沒有避諱李善海,就差把不信任他寫在臉上了。
李善海氣急,傲嬌地翻了個白眼,暗暗咬牙。
「是,」墨畫完全沒有異議,直接將程水瑤囑咐的所有事情盡數記在腦海里,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
程水瑤看他這表情都替他累得慌,剛想讓他放松一些,就看見了去而復返的諸位老板。
「程娘子,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出發。」何老板率先出聲,看著大廳中立著的少年,心里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問出聲。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出發,」程水瑤也不耽擱,直接站起身來,帶著墨畫上了馬車。
其他老板自然都準備好了自己家的馬車,大家很快就上了路。
程水瑤坐在馬車里,看著坐在對面頗為拘謹的墨畫,心里起了逗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