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霜在一邊看著,總覺得怪怪的,害怕岐王著了她的道。
他動了動唇,又要說些什麼,被岐王敏銳的察覺到了。
無霜近來辦事總是岔子不斷,岐王對他已經很不爽了,眼下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他倒是警惕性高?
「你退下。」
他厭煩的發出了命令。
無霜一時糾結,「殿下.」
岐王這才扭頭看他一眼,那雙陰柔的鳳目已然眯起,很是不耐煩。
如此,無霜只好听命重新退回到城樓的入口處。
蘇九兒後退兩步,企圖和岐王保持距離,但就是這樣的反抗越是讓岐王產生一種馴化的樂趣。
他重新箍緊手臂,看蘇九兒在他懷里不悅掙扎的表情,不由低低的笑出聲。
長得好看就是有優勢,換了旁人,只怕是要笑出一股猥瑣之感,到了岐王這,倒是盡顯他的風流姿態。
蘇九兒看他這樣子,下意識問了句「模板對話」。
「你要做什麼了?」
問完蘇九兒就自己黑了臉,這麼明顯,照正常劇情發展,岐王肯定是要羞辱她。
果然岐王伸出另一只手,在她冰冷的臉上蹭了蹭,笑吟吟道,「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的識時務者為俊杰的。」
蘇九兒原本覺得自己的臉在冷風中吹了多時,已經夠冷了,卻沒想到在岐王的手指觸踫過來時,竟將她冷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岐王的指尖冰冰涼,比她的臉上的寒涼猶有過之。
由此可見,他面上看著平靜悠閑,實則內心已經是惱到了極點。
畢竟這麼嚴謹縝密的計劃,和雄厚的兵馬勢力,都能讓燕雲霄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這不讓他動怒才怪。
幸好還有個蘇九兒,否則他謀劃了這麼久的一局棋,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蘇九兒躲不開,只好抿唇側過臉去,忽而風起,吹的她鬢角的碎發亂飛,同時也閉上了眼楮,掩蓋住了思緒。
她腦子里瘋狂轉動著,城門樓的地形一遍又一遍在她腦海中閃現。
別說城樓下的百萬雄師,就城樓入口處的無霜就是個棘手的。
蘇九兒思來想去,算是徹底想明白了。
沒有神兵天降的話,她是根本就跑不掉的。
岐王冰冷的手在她面容上游走,忽而將手滑進蘇九兒的脖衣領下,這一下,冰的她猝不及防,不由睜開了眼楮,剜了岐王一眼。
脖頸衣領下的溫度,是溫暖的。
岐王用手背蹭了蹭,只覺得肌膚光滑,溫熱的氣息傳遞在手上,手感舒適異常,溫香軟玉也不過這般了吧?
他又道,「跟著本王,豈不是好過跟著燕雲霄挨餓受凍,狼狽逃竄?」
蘇九兒抿著唇不說話,心下卻有了某些動容。
她有些陰陽怪氣的反向引導,「岐王殿下這般大度,不嫌棄我已經跟過燕雲霄?看得上我這般貨色?」
這話听起來仍是有些傲氣,但言語中已然用「這般貨色」壓低了自己的姿態,語氣十分巧妙。
岐王是個老狐狸,這樣的話語他最是會鑽研的,當下只覺得蘇九兒是想服軟,但又礙于她的脾性,又有些不好意思。
他心中得意,覺得蘇九兒也不過這般女子,鬼門關前,又能硬氣到幾時?
那張和燕雲霄極其相似,氣質卻又截然不同的英俊面容緩緩俯身,朝蘇九兒的臉貼過來。
他用唇角在蘇九兒的鬢角和耳廓上輕輕蹭了蹭,帶著誘哄意味輕柔道,「這正是你的福氣所在。」
蘇九兒被這一舉動弄得耳廓發癢,身體不是一種動情的本能反應,而是頭皮炸的發麻,一股冰冷且毛骨悚然的驚悚感涌遍全身。
她甚至覺得岐王唇中呼出的熱氣,在踫到自己的鬢角時,瞬間變成臘月里的寒風。
她強壓心中的惡心,急促了一下呼吸,將臉撇開了。
除此之外,卻也沒有掙扎動作。
岐王不由朗朗笑出聲,仿佛已經忘了他將蘇九兒抓到這城樓之上的主要目的。
皇都城外的山道上,不遠處的岩體後面,燕雲霄眯眼看見城樓上倆人模糊重疊的身影,腦海中狠狠抽痛一下。
他不由抵住岩體,指尖泛白的在石面上抓出一道道印子。
子凌也看見了這一幕,只覺得心中一沉,企圖伸手抓住自家主子,勸其莫要沖動,卻見他已經直往皇都城門而去。
城外只有少數軍衛,擺明了,岐王就是等他折回,給他機會入城。
隨後一切盡在掌中。
主子義無反顧的向前,他亦沒有退縮的道理。
城樓之上,岐王已經攬著蘇九兒的腰身將她抵在了他的靠椅之內,他俯身下來,蘇九兒幾乎是本能的別開了臉,岐王也不惱,只埋頭轉向她縴細溫潤的玉頸。
冰冷的唇貼上來時,蘇九兒只覺得渾身一顫,四肢百骸都有一種要凍的潰爛的冰冷感,只有藏在小褲腿內的那一把小小短刀,異常的灼熱發燙。
因蘇九兒被抓時沒有過多的反抗,又有岐王不許傷她的命令在前,故而根本沒有人搜她的身,這把小刀一直默默的藏在那里。
「你一定要在這里麼?」
她似嗔似惱的問了一句。
心中卻已經是罵了岐王一百八十遍。
這可是城門樓啊,樓下眼楮多的跟夏夜里的螢火蟲一樣,你還真的不害臊啊!
啊!死變態!
有一百句罵人的話,蘇九兒都不知道先罵那一句好了。
岐王將頭抬起,看見蘇九兒閃躲羞赧的面容,嗤嗤低笑。
「不在這里,怎麼讓本王的好大哥看見呢?」
他的心情極好,似乎是已經幻想到燕雲霄看到這一幕後,那崩潰發瘋的狼狽模樣了。
蘇九兒眉頭跳動兩下,心中惡心的不行,她又躲開面容佯裝羞赧,嬌嗔譏誚道。
「那這?殿下是信不過你的百萬雄師,怕我跑了?」
她動了動自己被困在身後的雙手,示意岐王能不能給她解開。
岐王先是愣了一下,又默不作聲挑了挑眉。
蘇九兒輕輕剜他一眼,滿臉不在意的道,「看來殿下是要「侍奉」我,不是我要「侍奉」殿下了?」
其實她的心中還是有些發虛的。
這招以退為進,她沒有把握。
萬一岐王還真就有「侍奉」別人的這個癖好,那就完了。
可不賭一把,又怎麼知道?
(本章完)